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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的臉色在暮色中模糊不清,“下去吧”。 司徒越跳下來,看著馬車在宮門口停了一下,接著駛入宮中,宮門緩緩的關上。天色暗了下來,宮墻上點起紅色的燈籠,上面有人在巡邏,司徒越轉身離開。 沒過幾天,宮中的用度放到了司徒越的案頭,司徒越看了一眼,抹了兩個妃子的用度,直接算成了宮女的,拋到地上,讓國庫按照單子出銀米。 回到家,喬喬坐在羅漢塌上編絡子,她用幾根絡子編了一只網兜,把玉雕的小貓放進去,系好之后給諸丹看,“弟弟,想要不?” 趙王妃笑著看著姐弟兩,打趣諸丹,“說好了給jiejie了,爺們就要說話算數。” 諸丹艱難的把眼睛從玉貓上挪開,“不要,又沒毛,摸著不舒服。” 上房的下人們捧場一樣的笑開了。司徒越踏著笑聲進來,問“怎么了?這么高興。” “妾說咱們世子呢,說好了玉雕的貓兒送給喬喬了,這會子看著又后悔了。”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接了司徒越的披風遞給宮女,有從丫鬟哪兒接了茶過來捧給司徒越。 姐弟兩在塌上請了安,等著司徒越坐下,喬喬挨著她坐了,諸丹直接把自己rou呼呼的小身子擠在司徒越的懷里。司徒越圈著諸丹又接了茶,喝了一口,喂了諸丹一口,看著諸丹喝著水說,“要那個干嗎,娘們兮兮的東西,要養只真貓,皮毛摸著真舒服,還能抱著,那玉雕的能抱著嗎?” 諸丹立即點頭。 說笑一會,前廳擺飯,司徒越吃了兩碗米飯,看著諸丹也扒拉了半碗,叫喬喬帶著他去院子里轉轉消食。 趙王妃自己猶豫了一會,期期艾艾的坐在了司徒越邊上,一張臉上掛滿了八卦之色。平日她也沒交心的朋友,有些話和家里仆婦們講又犯了忌諱,這幾天攢了一肚子的八卦要和人說說,正好司徒越今天回來的早,不著急回前院去,正坐在后院上房喝茶,就滿心想找人一同八卦。 “王爺......宮中新來的那個裴妃......” 司徒越看了她一眼,“嗯,知道,今兒還要財帛裝飾寢宮呢,讓本王給她撅回去了。直接按宮女的分例打發她了。” 趙王妃又緊張起來,“可她是寵妃啊...今上才新鮮了幾天。您這么撅著她的臉面,怕不太好。” “她還有臉啊。”司徒越這話說的毒,她總想著,有些事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今上雖然事兒辦的惡心了一些,在司徒越看來,這個新來的裴妃肯定也有幾分不安分,不然在這種禮教大于天的環境下,她這么快就適應了做寵妃這件事,還張口給戶部國庫要錢要帛,總讓司徒越感到水性楊花的感覺。 “宮中妃位上一直是四個人,如今有了六個人,你想想,湯妃董妃,那是潛邸的老人了,按照先來后到的原則,她們的妃位那是妥妥的。賈妃,以前是貴妃,在潛邸是側妃,如今就是撤了她的貴妃位,比起湯妃和董妃,那也是有分量的,這三個人如今占了三個位置,剩下的是誰的?按照先來后到說起來,是趙靈妃的,但是吧,薛妃受寵,裴妃是新歡,本王就給四個人的用度,讓她們爭去吧。” 趙王妃立即巴著司徒越的胳膊。“王爺,這樣下去也不好啊,如果今上進了兩個人的位置,有兩個人是貴妃了您怎么辦?貴妃的用度比妃還要多啊。” “那正好,不在一條線上,能引起很多的嫉妒,嫉妒是原罪。阿門。” 后宮的女人心思本就詭異,上皇如今把二十四衙門的大部分力量放在了東宮,再說了,二十四衙門最大的作用是防著后宮的黑手對皇子皇女下手的,對后宮的爭斗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司徒越要的就是這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然,好叔叔似乎不會輕易狗帶的。 出了繁忙的正月,承岳終于抽出時間來找司徒越了。 “大兄,如今看著你好好的站在這兒真好。”承岳這人不知道是書讀的太多還是本身就這樣,有點憂郁和多愁善感,當然以前還不明顯,只不過,因著皇室的黑暗一點點掀開,他開始變得憂郁起來了。放在千百年后,這種氣質挺招小姑娘歡心的,但是如今,一個明主該有的是恢弘大氣他身上是沒有的。 司徒越在王府的回廊里燒了一壺茶來款待他。承岳喝了一口,“鳳凰單樅,前年的陳茶。” “今年的新茶沒長出來呢,至于去年的,也不知道喝完了沒有。弟弟,聽哥哥一句,該講究的時候要講究,不該講究的時候學學晉人,做一回灑脫的狂士。” 承岳放下杯子,“我從沒有發狂過。” 看著司徒越一口氣把茶水喝了下去,然后司徒越長出了一口氣,“舒服,初春喝一壺開水,熱熱的,真的很舒服。” “那大兄為何還煮茶,直接煮水不就行了。” “好歹還有個茶味呢,弟弟啊,你太較真了,大事一定要計較,這種生活小事,一笑就過了,不然事兒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很抱歉,回來的太晚了,這是今天碼出來的,還沒檢查錯字,明天我會昨天和今天的一起修改了。 愛你們么么噠 第104章 過了正月里, 很多地方開始春耕,今上帶著百官和儀仗侍衛,浩浩蕩蕩的駕臨了直隸,除了祭祀天神求得風和日麗之外, 今上還要親自下到田里躬耕一番。這是天子該做的事兒, 今上做的也是有板有眼, 司徒越作為宗親大臣,也跟在他后面一起跟著耕地, 承岳留守京城,配合著今上的人就變成了司徒越, 今上在前面牽著牛, 司徒越壓著曲轅犁,甚至要把全身的重量壓在上面,奈何今上不是干活的人, 一般老農干活從不在前面牽牛, 只管看著盡頭, 一邊犁地一邊趕牛就行, 犁地之后每一條溝都是筆直的,一條挨著一條,不會出現中間有土地沒有犁到的尷尬事情, 然而今上不懂,司徒越還要提醒著他往右還是向左,趕了一上午, 做完了秀,今上自己也深知自己再這么下去再百姓心里威嚴不保,果斷的讓回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