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
喬喬舉著自己讓司徒越給她洗洗,但是吧,養孩子也不能一貫的嬌貴,司徒越扶著她讓她自己去洗,小姑娘不敢去,嚇得快哭了。男孩子的膽子大一些,福源自己跑過去洗了洗,學著司徒越在衣服上擦了擦,把洗好的給了喬喬,自己有撅著屁屁再去洗了一個。 三個人坐在溪邊的地上,一人吃了一個蘋果,快快樂樂的過了一個下去。 福源晚上回到西苑,到了今上跟前,今上問了一通都干了什么,玩了什么,吃了什么的話。 福源垂著小手,高高興興的說了跟著伯王逛了園子,吃了果子,果子還是我自己洗的,我還給喬喬meimei也洗了一個。今上和皇后都含笑聽了,待今上問完話,皇后里立即把孫子攬到懷里,寶貝的不行。倒是太子妃心理有點不痛快,有些話不敢跟婆母丈夫說,只能跟自己陪嫁的婆子們說道說道,“咱們大爺尊貴著呢,如何讓他自己動手,榮王一直是個沒成算的,誰不知道咱們哥兒尊貴。” 身邊的婆子們趕緊攔著她別往下說,“娘娘快別說了,榮王和咱們太子爺感情好著呢,你沒見過太子爺每每聽到有人編排他的消息,眉頭能皺成溝。” “本宮也就那么一說罷了。” 過了幾日,刑部尚書帶著幾名刑部的官員和大理寺卿帶著一干主事來到了西苑求見。這眼看著是要結案了,司徒越沒興趣去旁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她是門清,在原告敲了登聞鼓之后過了五天,秦五把查到的東西已經擺上她的桌子上了。 死者是個捕快,帶人去抓一個毛賊的時候,看到一個毛賊躲進了一戶富貴人家,這群捕快想了想,還是敲門想去搜查一番,誰知道,這戶人家不簡單,他們家有人在京中做官,還不是小官,是禮部的一個侍郎。哪家人聽說有毛賊進了家門,不僅不開門還臭罵了捕快一頓,說是捕快造謠誣陷自家。 捕快們都是粗人,怎么能明白這家人的意思,人家家里有女眷,如果讓毛賊進家這件事落實了,女眷的名聲傳出去不好聽。 縣令聽說跟丟了毛賊,自然又罵了這群捕快一頓,作為帶頭的,死者被罵的自然更多。 這事如果這么多去也就算了,可那逃了的毛賊心思不正,在侍郎的老家裝成一個才子和他家的小姐相會,每天晚上靠一根繩子攀爬過院墻,在那小姐的繡房里待上一夜,天不亮就再跑出去。過了幾日,家里的丫鬟發現,家主才慌了,秘密的抓到縣令,施加壓力讓他們立即抓到那個小賊,趕緊就地正法。 抓賊這事不是說抓就抓的,如果抓賊,這群捕快更想守株待兔,蹲在那小姐的繡房里等人來自投羅網。苦主自然不愿意,說讓一群男人進了繡房,有損閨譽。捕快們自好晚上就蹲在人家的墻內等著小賊翻墻,誰知道,小賊剛來,哪家的小姐喊了一嗓子通風報信,讓小賊跑了。捕快們趕緊搭人梯翻墻去追,動靜太大,驚動了左右鄰居。 縣里面風言風語的,京中的侍郎收到了家信,立即給縣令寫了信,縣令給捕快施壓,捕快自然不服,就反駁了幾句,縣令讓家奴把捕快打死了。 誰能想著這死者的女兒一路上告,禮部的一個侍郎動用了同年,同窗的關系,又求著同僚給做官的弟子們寫信,一路瞞下來,各種請托把這事押了下來,還讓人去奪死者的棺木,惹惱了村民,其中一個人就說,“我們上京告御狀,讓皇爺主持公道。” 死者的女兒聽了,立即決定要告御狀,敲登聞鼓,一路被人圍追堵截,不敢白天里去敲鼓,只好等到晚上,一群窩在廟里的村漢抬著棺材,女孩披麻戴孝,要去皇宮前面敲登聞鼓。夜巡的武侯不敢攔路,左右跟著給他們指路,那女孩太小,站起來還沒鼓架子高,到了登聞鼓處,守衛反復確定她要告狀,替她敲響了登聞鼓,驚動了今上和百官。 此案已結,共有五十一名官員被牽扯進來,吏部有失察之責,司徒越作為吏部尚書,被扣了三年薪俸。 今上在這件案子了解的第二天宣司徒越到西苑。兩個人在湖上泛舟,承岳帶著兒子福源作陪,聊聊此次案件中官吏的管理。 “君權與官權之爭罷了。如果是咱們夠強硬,這些人是不敢如此草菅人命。”說這種論調的是司徒越,她一向認為,只有更規范的治理才能更規范的管理官場。 “如今在官場上,同年,同窗的情誼比倫理法度還要重要,為何?不過是利益結盟,三年一次大比,豐年再加恩科,選拔出多少的官員,這些官員們為了上位,結成各種同盟,有同一個地域的,有同一個書院的,有同一個恩師的。串聯在一起,集結成黨,守望相助,如今,黨爭之禍已經漸漸的明顯,他們整日發的勾心斗角,朝廷政令不通,欺上瞞下,長此下去,朝廷癱瘓。若有紛亂,難以壓制下去。” “君明以為該如何做?” “設定上限,一個衙門,多少官職多少小吏要有定數,將所有衙門的官職統計出來。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按照這些官職,分配給這些朋黨,一個朋黨最多能撈到幾個官職,若是沒有朋黨的,在以后的辦公中,有傾向于某一朋黨,為人說情,替人周旋的,立即革職查辦。若有親戚在官場為官的,其兩代以內,不許出仕,兒女親家有一方不能出仕。當然,具體的細則有待補充。” “太嚴厲,太嚴厲。”今上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