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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金陵的名吃有很多，對怎么吃鴨金陵人也是很有研究，晚膳的時候，司徒越倒了皇帝跟前，祖孫兩人一起吃了一道鹽水鴨。

    祖孫在里面，甄太君帶著自家的姑娘們在外邊，中間用一扇繡花的屏風(fēng)隔開。那屏風(fēng)上繡著幾筆寫意的蘭花，其他是一片空白，司徒越甚至能從這邊看到那邊女孩子的輪廓。

    皇帝示意她看坐在末尾的一個小姑娘，那小姑娘看樣子十分的瘦小，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低著頭慢慢吃東西。皇帝跟前哪怕是有屏風(fēng)擋著眾人也不敢說話，唯有司徒越把兩只鴨腿仗著年輕身手利索搶了過來。

    飯畢，移駕到了龍舟之上，三王帶著五王七王和各家的世子在御前坐了一會應(yīng)應(yīng)景，等到鑼鼓聲響，各自回到自己的船上了。留下皇帝和司徒越在樓船上坐著看戲。

    司徒越這么多年也沒培養(yǎng)出看戲這個在當(dāng)時頗為高雅的愛好，歪在椅子上悶悶不樂，只等著快點(diǎn)結(jié)束好早點(diǎn)回去睡覺。皇帝在她瞌睡的快要從椅子上栽下來的時候用腳踢醒了她。

    “看樓船左邊，坐在船頭的那幾個姑娘，那是甄家的姑娘。”

    “看人家干嗎啊祖父，那些都是小孩子，咱們別盯著人家看，會讓人誤會的。”

    “所以說，時機(jī)最要緊，朕昨日盯著她們看了，會有諫臣說朕為老不尊，朕過后幾天再看，還有說法等著朕。朕今天帶著你看，明天下一道圣旨，誰也不能說咱們爺孫倆。”

    “明白了，您這是要把我賣了啊。”

    “那個。穿著青色衣裙的姑娘，今年九歲了。你榮王府日后的王妃，如何？”

    司徒越瞇著眼看了幾眼，瘦巴巴的一個姑娘，坐在最角落里。旁邊的幾個姑娘神采飛揚(yáng)，嬉笑怒罵言笑晏晏，未來的王妃低著頭，就像一個受虐待的小動物。

    “甄家的？您怎么看上她了？再說了，孫兒也不愿意娶一個甄家的姑娘，孫兒娶了人家從根本上說就不地道，再說了，我與甄家早晚必有一戰(zhàn)。”

    “要是甄家還了錢呢？”

    “還錢當(dāng)然好了，從此你好我好大家好，您看著甄家愿意還錢嗎？又不是我把他們當(dāng)成rou中刺。”

    皇帝嘆了一口氣。

    “甄家是向?qū)O兒低頭，送一個他們家的女孩入王府，從此，榮王府和他們是親戚，骨中有rou，rou中有骨。但是孫兒向來不以英雄自居，做事歷來是小人行徑，他們遞了梯子，下不下的來由孫兒說了算，下來了孫兒也不認(rèn)這事，您說我不要臉也成，臉面才值幾兩銀子。”

    “所以朕思來想去，才選了那個姑娘，不然一個父母橫死的人何德何能能做的了王妃。那姑娘姓趙，她母親是友忠的庶女，嫁給了一個寒門出身的進(jìn)士，夫妻兩個游玩的時候，雙雙淹死了。不是仇殺，是那姑娘的母親要鬧著釣魚，魚太大，被魚拽到江中，她父親去救的時候也折了進(jìn)去。父族又不管她，友忠便被他的妾鬧得把這女孩子接了過來。在家里也沒人管教，她正經(jīng)的外祖母是個妾，大字不識，跟著正經(jīng)的小姐住在一起，平時也就拿她當(dāng)個大丫鬟用，餓不死就行了。如今被湊數(shù)一樣的帶過來，唯唯諾諾沒一點(diǎn)氣派。不過她要是成了王妃自有人教養(yǎng)。”

    “您可真會和稀泥啊，在甄家長大又姓趙。長了一副老鼠膽子，以后出門了畏畏縮縮，孫兒的臉放哪兒啊？”

    “你不是從來不要那玩意嗎？”

    “......”司徒越頓了一下，心想祖父你學(xué)壞了，“孫兒要是不成親，總會有人念叨，如今定下一個年歲小的王妃，最起碼朝上能安靜個十年。”

    “不一定，那姑娘沒抬頭，你看不清，朕觀那姑娘，不是長壽之相，說話不到三句開始咳嗽，估計過不幾年，朕還要再費(fèi)心思給榮王選妃了。”

    戲臺上一折子戲唱完，臺下諸人紛紛晃動了身子，司徒越就把面前的水一口氣喝干“那孫兒要自己養(yǎng)王妃，走的時候把她帶走，省的甄大人的夫人把她教養(yǎng)的太賢惠了。這事您可一定要如了孫兒的意，我天天讓她在王府里玩鬧，最好是永遠(yuǎn)天真爛漫下去，不知人家疾苦才好。這樣，孫兒才能一輩子和她做夫妻，對外就說，她身子骨不好，無法孕育子嗣，如果她不在了也好，就說孫兒懷念亡妻。不虧待她就行了。”

    皇帝沉吟了一番，點(diǎn)了點(diǎn)頭。

    轉(zhuǎn)眼又有戲子上臺，司徒越聽的越發(fā)沒精神，最后忍不住還是先回去睡了。過了一會，郁嬪使人來報，說夜深了，臺子上的聲音又大，皇十四子睡的不安生，告罪帶著皇子回去了。

    皇帝示意知道了，又聽了幾出戲，命人散了，和甄妃相攜著離開了，當(dāng)晚宿在甄妃的住處，甄妃第二天就命人請了甄太君和甄夫人來說話，特意讓帶著借居甄家的趙姑娘也來。

    傍晚的時候，圣旨從序園里傳出，甄夫人立即讓人給趙姑娘換了房子，挑了幾個伶俐的丫頭，合家在晚上去給未來的榮王妃請安，一時間甄家上下喜氣洋洋，晚上那些有頭有臉的得管事和各人眼前得意人也去了，鬧得甄家一晚上人心浮動。司徒越讓程掬給甄家的下人諸多的賞銀，讓云霄特意跑了一趟，看看未來的榮王妃缺什么少什么，回來了立即補(bǔ)上。

    云霄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繡的丑丑的香囊，說是王妃送給王爺?shù)模就皆街豢戳艘谎郏仍葡鏊麄兿铝藰蔷腿拥揭贿吶チ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