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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讓司徒越看的更膩味,皇帝出行,費用從戶部走賬。今年甄應嘉回江南前,照例去了戶部支錢,說是要修園子以供皇帝駕臨,司徒越當時就恨得要死,皇帝才住幾天,那個園子你們家的人住了幾輩人。 司徒越讓小吏計算了江南的物價,把皇帝和大隊人馬住在哪兒的幾個月的吃喝算成了錢帶走,讓甄應嘉簽字畫押。最后帶著警告的說“甄大人,如今賬面是越積越多,可要趁早抽身啊。” 看甄妃如今的態度,甄家人是沒有抽身的打算的。 司徒越回到了縣衙的一個小院子,程掬和云霄四五個人王府的下人大好了水,司徒越進去獨自沐浴,留云霄坐在外邊的臺階上繡花。這個時候,皇帝讓人來請了。 司徒越披著頭發,穿了件紗衣,一個人慢悠悠的去了皇帝的院子。 “今兒看了一天,如何?”皇帝對著一支蠟燭看了一些京中的奏折。看見司徒越進來,合上折子,問她, “今年上半年算的上是風調雨順,百姓的糧食看著比往年多上幾斤。這下子只求老天爺開眼,往后的一個月別下雨就行了。如是真的下了,孫兒求祖父,讓那些侍衛們跟著去搶收莊稼,整天一副大爺樣,蹲在縣衙門口,對著過往的大姑娘小媳婦吹口哨,指指點點的,今兒早上我就讓人打了一個這樣的混蛋,什么玩意兒。要是有那種借著給人家干活撈點好處,占人家便宜,沾污人家清白的,拉出去,在路口就地砍了,看誰還這樣。” 皇帝侍衛全是良家子,除了徹查三代,還要看本人品格,斷不會這樣。哪怕是暗衛充作羽林衛,也不會干出這種不成體統的事兒。必是哪個王府的侍衛,仗著點關系就敢如此。 皇帝心下明了,如此不檢點的應是三王和七王家里的侍衛。祖孫吃了晚飯,打發了司徒越回去歇著,皇帝立即召方云前來,問侍衛們平日如何,方云也不隱瞞,把七王府上的關系抖了個底朝天。 “那侍衛管不住褲腰帶,那農婦家里的人也不敢聲張,一來沒用二來沒臉。且侍衛是七王愛妾的弟弟,如今看人家不敢聲張,越發的上勁了,在縣衙連縣令家的女兒都給在嘴上占了便宜。被榮王當面碰上,立即打了五十大板,榮王府的侍衛向來下手狠,七王府的那個侍衛已經廢了。七王那里今兒埋怨上了榮王。” 皇帝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伸出手讓方云扶著站了起來。“人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朕有十四子,朕年輕的時候夭折了一個,最不該死的那個命喪火海,留下這些,小的還看不出來,大的糊涂的糊涂,平庸的平庸。不知道江山是怎來的,不知道祖宗是如何的艱難,只一味享樂,不為家族籌謀。能籌謀的是個女孩,若君明是個男孩,朕就把江山留給她。” 這話沒法接,方云就低著頭裝木樁子。 “但是朕也看出來了,如今朕還活著,君明還有幾分顧忌,朕怕的是到時候她六叔壓制不住她。” 方云繼續裝木樁子,扶著皇帝的手都抖了起來,皇帝已經察覺。到底是自己養大的親外孫,也就不往下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的故事引用白居易的《觀刈麥》有興趣的可以上完看翻譯哈。 謝謝瀟瀟貓咪的一個地雷,非常感謝。 最后,照例求收藏,求地雷,求營養液。愛你們(*  ̄3)(ε ̄ *)。 第37章 大隊人馬在縣城停留了十日,接著啟程往運河而去,沿途麥子已經被收割完畢,又過了十日,遇到農戶擔著糧食去上交皇糧。自此,夏收已經結束,京中也送來了此次夏收的一切數據,在人馬修整的途中,司徒越對著送文書來的小吏反復交代了糧食先放在直隸大倉,什么時候直隸大倉裝滿了再往京中祿倉那里放。 皇帝不在京中,各衙門都有些松懈,唯有戶部衙門不敢,司徒越的交代小吏用筆記下,快馬回京了。 很快人馬上船,沿著運河而下,行了幾日,在一處繁華的碼頭處停泊了下來,船隊要補充淡水和菜蔬。皇帝人老心不老,換了便裝,帶著四個孫子,一起上岸,去了那處熱鬧的城池。 和京中相比,此處也算的上是人煙繁盛,在城外,總是有著各種為生活奔波的人,形成了熱熱鬧鬧的集市,路邊攤子上的商販看到他們祖孫衣飾精美,賣力的吆喝,還有那做暗門生意的女子,往哥幾個身上拋出帕子的。可憐的小白兔一樣的司徒誠賢整個人已經呆掉了。 七王厭惡司徒越,總覺得她的手伸的太長,比先太子更加的跋扈,但是七王妃不是,整日的教兒子讓誠賢學著點司徒越,就是跟著哥哥們玩也要跟在司徒越后面,于是,聽親娘話的司徒誠賢半步不離祖父和大堂兄的跟著。 司徒越直接把仍在自己肩膀上的帕子揭下來直接丟掉了,惹得那女子被人指指點點的一通恥笑。 “大兄,何故如此,那美人如今因為大兄快要哭了?” “先說好,這帕子是她扔過來的,又不是我自己要的,難道她給了我一定要接著嗎?”司徒越的邏輯一直跟很多人不一樣,這一點只能說她受前世影響太多。 皇帝沒管他們,把誠賢拉了過去,灌輸了一遍娶妻納妾的言論,誠賢聽的一愣一愣的,不過看上去已經理解了這套說法。祖孫兩個相談甚歡。 幾個人一路說說笑笑進了城門,沒多久,前面有人敲鑼打鼓,一家繡樓下站滿了男子。一個暗衛裝作不經意的擠了過來,回話“前面張員外家拋繡球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