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太宗當(dāng)年是想挪用來著，只是國庫沒錢，后來自己就攢了小金庫，這個小金庫就傳給了皇帝，皇帝在攢錢這一塊也很厲害，據(jù)說現(xiàn)在私庫比國庫有錢。

    北靜王笑了一笑想要說話，司徒越就截了話頭，“王爺什么時候還？本王看了，您家里還要往國庫里放十一萬兩白銀啊。”

    北靜王面色尷尬，推說回去籌錢，急急忙忙的走了，幕僚們自屏風(fēng)后轉(zhuǎn)出來。

    “王爺，那北靜王是不會還錢的。”

    “本王知道，大家都沒還呢，他這個明哲保身的更不會做這出頭的椽子。再說了，欠銀最多的是江南甄家，甄家不還，其他家是不會還的。”

    想想外城里面，一文錢一個饅頭，兩文錢能買一個素包子或者是抹了蜜水的大餅。百姓去外邊砍一擔(dān)祡才賣十文，上千萬兩的銀子能夠外城的百姓生活一輩子，卻不能讓那些借錢的人過上五十年。

    “甄應(yīng)嘉什么時候到？”

    秦二回話，“已經(jīng)到了通州，明天就能進宮面見皇爺。”

    司徒越冷笑了一聲，皇帝把自己要追債的事兒透給了甄妃，甄妃告訴了三王，三王就急急忙忙的給甄應(yīng)嘉遞了信兒。如今這甄家的家主坐不住了，大過年的跑到京城，無非是想要找皇帝哭訴日子艱難，求皇帝或者是朝廷能高抬貴手，能免去債務(wù)了更好，如果是不能免了也要想法子拖延。只要甄家還在江南，籌出來二三百萬的銀子也就是幾年的時間而已，江南富庶，甄家刮地皮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擠出這幾百萬兩銀子他們總會有門路的。

    “往宮里遞話，明日請皇爺出來逛逛，夏天的時候皇爺還說帶本王去看斗雞呢，如今皇爺也得閑了，本王就請皇爺帶著本王去見識見識。”

    程掬應(yīng)諾，自去往宮里傳話。

    第二日一早，司徒越穿著簇新的藍色棉服，領(lǐng)口鑲著一圈的白色皮毛，腰間系著錦帶，掛著荷包，帶了一只皮質(zhì)發(fā)冠，皇城門口等著皇帝。左等右等不見人出來，司徒越等的煩煩的，就坐在皇城門口的臺階上，曬著太陽，暖烘烘的。

    過了很久，眼看著太陽就要升到正中了，才聽到皇帝在他背后喊他，“君明，快起來，堂堂貴胄，坐地上失了體統(tǒng)。”

    司徒越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后，盯著皇帝背后的方云吃驚極了，“表哥，你臉怎么好了？”

    “表妹，”方云被司徒越看得羞澀起來，低下頭“江湖秘技罷了，這叫易容術(shù)。”

    司徒越走近了看，整個人幾乎要貼在方云身上，皇帝咳嗽了幾聲也當(dāng)聽不見，方云的臉上傷疤一樣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潔的皮膚，仔細(xì)湊近了看，能看出來和原本的皮膚是不一樣的。倒是顯出來他這個人十分的英俊。

    “簡直是妖術(shù)，這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學(xué)會的？”司徒越自認(rèn)為前世今生也是見過世面的，除了不靠譜的武俠小說里說過□□和易容以外，現(xiàn)實中單靠化妝是不能把一個人的十分巨大的傷疤一樣的皮膚給遮蓋住，近距離觀察還幾乎察覺不了。

    “我前幾個月去剿匪，在他們的老窩里發(fā)現(xiàn)的，用蠶絲做的，一次用一張面具，用完之后就不能再用了，不過我做了很多，藏了起來，表妹，別這么看著我。”

    “走不走？你們不走朕走了啊。”皇帝不高興的在前面催著，司徒越就放棄研究方云的面具，跟著皇帝從皇城經(jīng)過內(nèi)城到了外城。

    “咱們看斗雞為什么要去外城嗎，祖父，咱們也可以找?guī)字欢冯u在家里斗啊？”

    三個人在街上閑逛，周圍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百姓們?nèi)缃褚I年貨，外城此刻非常的熱鬧，這種熱鬧還要持續(xù)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過了年，各種的廟會和街會把人從家里引來，在街上花上幾個銅錢，買上幾件東西，全家都樂淘淘的。

    “你不懂，在家里，人人都讓著我，沒什么樂趣，那些雞看著威武霸氣也不過爾爾，在這里，才能看到真正的斗雞，這些斗雞一旦上了擂臺都是至死方休。”

    司徒越聽著就像是聽天書一樣。

    看著她不明白，皇帝只好接著給他普及，“你們啊，都不知道多讀書，有記載，斗雞起源于春秋，興盛于漢唐，王勃為何遭到貶斥，王勃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寫了那個滕王閣序的王勃，里面有個名句是好像是什么什么一色，什么什么齊飛的那個。哦，秋水共長天一色。”

    皇帝在路上走著也忍不住回頭白了司徒越一眼，“唐高宗與武后有四個兒子，其中李顯和李賢酷愛斗雞，當(dāng)時的王勃寫了一篇文章來說這件事，被唐高宗認(rèn)為是在挑撥兩個兒子，于是發(fā)配了王勃。具體是哪一篇祖父就不說了，估計也你沒讀過。”

    方云就在一邊笑了，司徒越惱羞成怒的說“笑什么，你讀過？”

    “《檄英王雞文》”方云小聲的說。

    司徒越故意不去看他，湊到皇帝身邊，“想想也是，如果承岳要是因為斗雞和人發(fā)什么檄文，六叔肯定會教訓(xùn)他一頓，再把給他作檄文的人趕出王府。不過，祖父，斗雞真的那么有意思嗎？”

    “你待會看了就知道了，這種事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心態(tài)平和的人自然見不得這種斗法，要是心不靜的人，恨不得兩只雞斗到兩敗俱傷。子固，帶銀子了嗎？”

    方云上前一步，“帶了，都是些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