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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聽著云梧念叨,等她說完,便跟她道:“今年大選有好的就留給孩子們吧,宮里就不必進新人了。” 云梧驚了,饜足之后的她此時太過放松,一不小心就露出了驚悚的表情。 乾隆看了個正著,他心下好笑,瞇起眼睛作不悅狀道:“怎么,難不成朕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好色之人?” 不止呢,您在后世可是有名的風流皇帝,云梧雖然腹誹,但嘴上當然不敢應是,連忙諂媚笑道:“怎么會呢,只是皇上春秋鼎盛,我以為皇上想要多多開枝散葉才是。” 乾隆忍著笑意,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那我再努力努力,咱們給永璂生個弟弟meimei。” 云梧翻了個小小的白眼,自從邵太醫說她身體恢復得很好,不必再用藥之后,乾隆生兒子的熱情愈發高漲,兒子不夠還想要個女兒,也不想想她都多大了? 不過很快她就沒心思想這些了,云梧閉上眼,一口咬上了乾隆的肩頭。 …… 后來大選,宮里果真沒有進人。經過商量,云梧給永珹定了繼福晉,姑娘姓伊爾根覺羅,父親是怡親王胤祥次女的額附福增額,不過這位郡主早逝,伊爾根覺羅氏并不是郡主的親生女兒。 云梧問清楚之后松了口氣,還好沒有血緣關系。這些年宗室女嫁到八大族,生下的女兒很可能就又嫁回來,彎彎繞繞的親戚關系云梧寫了一本冊子才記住,血緣只怕是越來越近。然而這個年代講究親上加親,若真是公主的女兒,太后一旦看中,加上姑娘母親在宮里的人情,她阻止不了這些有血緣的姑娘嫁回來,比如永璋的 福晉。 永璋的福晉便是廢太子允礽的外孫女、乾隆的堂外甥女兒,二人成婚幾年依舊沒有子嗣,雖然有永璋身子弱的原因,但也說不準是和福晉血緣太近的緣故。乾隆給永璋指了位看著好生養的側福晉,希望永璋府上能早日傳來好消息。 永璜那兒,到底沒能逆太后的意,送了個小選出來的內務府秀女過去。云梧特意叮囑永璜注意身體,可憐永璜一個大小伙子被云梧說得臉通紅,總算聽到云梧說退下吧,便如蒙大赦一般匆匆行禮,逃之夭夭,看得云梧哭笑不得。 忙完大小選,云梧一拍腦門,過兩個月乾隆要出巡盛京,她得早早準備起來。 不比秋狝只去一兩個月,這次東巡計劃五月出發,估摸著十一月份才能回來。永璂還不到兩周歲,路途遙遠顛簸,定然不能同行,但乾隆奉太后出巡,云梧哪怕放不下永璂,也不得不同去。 云梧琢磨著得將永璂托付給一個靠譜的人,雖然純貴妃自告奮勇,云梧也放心,但可惜沒有將嫡子送到庶母處撫養的道理。云梧想了一圈,瞄上了宮里的老祖宗,溫惠皇貴太妃。 跟乾隆將事情一說,乾隆思忖片刻后點了頭,云梧便找了個日子,帶上永璂,拜訪溫惠皇貴太妃。 寧壽宮,氣質恬淡的老婦人正在給一只躺在她膝頭的花貍貓梳毛。花貍貓毛皮順滑,肚皮滾圓,時不時發出舒服的咕嚕聲。 這位老婦人自然就是如今宮里輩分最大的溫惠皇貴太妃瓜爾佳氏了。早年間云梧于壽祺皇貴太妃膝下承歡的時候,和溫惠皇貴太妃也算相熟,她性情溫柔和善,平日里養貓逗狗,侍弄花草,很是前兩年剛辦了七十大壽,身子很是硬朗。 云梧拉著永璂的小手來到寧壽宮,永璂現在已經走得很穩了,只有在過門檻的時候需要奶娘幫忙將他抱過去——宮里四處的門檻實在太高,別說現在還不到兩歲的豆丁永璂,五六歲的蘿卜丁阿哥們在過大門檻時還需要人幫忙呢。 屋里的花貍貓聽見動靜,從溫惠皇貴太妃的膝頭竄了下去。它身形肥圓,動作卻很是靈敏,幾下便竄到了門口,和正被奶娘放到地上的永璂對了個正著。 永璂一落地,便見到眼前多 了好胖一只的貍花貓。這個年代沒有疫苗,云梧怕永璂被抓傷,所以翊坤宮不養貓。但宮里養貓的人不少,永璂見過這種動物,并不害怕,就這么跟花貍貓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一會兒,永璂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貍花貓“喵”了一聲,乖巧地蹭了蹭永璂的手。 永璂眼睛都亮了,唰地抬起頭叫云梧,“皇額娘!” “哎呀,這些小東西也親近咱們十二阿哥呢,”老婦人笑瞇瞇地出來迎,她對云梧行了禮,云梧回了半禮,又拉拉永璂的手,教永璂行禮,“叫皇貴太妃。” 永璂懵懵懂懂依言照做,憨態可掬地行了個不標準的禮。溫惠太妃被這一聲軟糯的“皇貴太妃”叫得心都化了,她“欸”了一聲,放緩聲音道:“快進來坐。” 不同于壽祺皇貴太妃高貴雅致的風格,溫惠太妃的屋子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少,且大多數都像是有了年頭的舊物,不過因著擺放整潔,不僅不覺得雜亂,反而顯出幾分溫馨。窗邊一盆玉蘭開得正好,溫惠太妃叫宮女上了茶,“今兒怎么來了我這兒?” 云梧坐下,指了指靠在自己身邊的小家伙,“是有事求您呢。” 她將快要隨駕出巡,想讓溫惠太妃幫忙照看永璂的意思說了,“……早年間您便撫養過皇上,整個宮里,沒有比您再合適的人,所以便求到您頭上了。” 隨著圣祖遺妃一個又一個的離去,寧壽宮如今愈發寂寥,如今住在這的除了溫惠太妃,便只剩靜太嬪和幾位貴人位下的低位嬪妃。溫惠太妃臉上顯出動容之色,云梧如今是皇后,將自己的嫡子送來給她撫養,哪怕只有半年,也是存著慰藉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