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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嬪聽出云梧的意思,心里頓時驚疑不定,她絕對沒有在祥貴人面前表露過什么對皇后的不滿,何來誤會? jiejie是故意的? 她有些恍惚,jiejie為什么要這么做? ……難不成jiejie對她那樣好都是假的嗎? 云梧意味深長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今日這樣嘴皮子一張的事,我姑且可以信你,若是下次有人拿出人證物證,我便是想相信你也沒用了。” 她看著忻嬪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讓忻嬪告退回去懷疑人生了。 忻嬪渾渾噩噩地退下了,一整日都神思不屬。 晚上祥貴人來看她,見狀擔憂地道:“meimei這是怎地了?可是身體不適?” 忻嬪搖搖頭,她看著祥貴人一臉關心的神色,想問什么,終究是沒有問出口,“我無事。” 祥貴人若無其事地問道:“早先皇后娘娘好似叫了meimei去說話?不知道都說了些什么?” 忻嬪剛要答,話到嘴邊卻一停。神差鬼使般,忻嬪低下頭,一副沮喪的神色,“別說了,也不知我怎地惹了皇后娘娘,娘娘將我叫去好一頓訓斥。” 祥貴人心里一喜,她抑制住臉上的喜色,皺起眉道:“這……meimei素來循規蹈矩,皇后娘娘因何訓斥你?” 她似是不平般道:“定是因為如今meimei得寵了……早便聽說當今的皇后娘娘不比早先的孝賢皇后,孝賢皇后最是溫柔賢德,如今的皇后娘娘卻是這般善妒……”說著像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祥貴人住了口,“唉,讓meimei晚兩年入宮竟還不夠,這可怎生是好?” 忻嬪一直低著頭,心里卻是發涼。當她心里有了懷疑的種子,再加上祥貴人不如以前小心,忻嬪很容易便看出了端倪——譬如祥貴人是不是收買她的身邊人了,不然怎么會知道她去了翊坤宮,再譬如祥貴人聽到自己被訓斥時,臉上一閃而過的喜色,又譬如祥貴人說的關于皇后的話,都是貌似不經意卻目的十足的挑撥…… 忻嬪臉上的沮喪成了真的,原來對方一開始接近自己就是心懷鬼胎…… “ jiejie先回去吧,“忻嬪低聲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那我明日再來看你。”祥貴人覺得問不出什么,寬慰了忻嬪兩句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暗下琢磨著事情發展。皇后沒有召見自己詢問詳情,只暗中訓斥了忻嬪,看來皇后比她想得還要膽小。 眼見著一計不成,祥貴人開始考慮如何再添上一把火。她本想對十二阿哥或者皇后動手再嫁禍給忻嬪,但皇后身邊防得太嚴,宮中又被管理得如同鐵桶,想托小太監從宮外捎帶一點東西進來都不行。 正琢磨著下一步該如何辦,這日晚間忻嬪來找她,還帶了滿滿一匣子首飾,有發釵耳環鐲子等等,都是珍品。 祥貴人一見便是眼竟一亮,“meimei這是……” 忻嬪笑道:“過幾日便是jiejie生辰了,我湊了這些東西,送給jiejie做生辰禮,jiejie不要嫌棄才是。” 祥貴人表情十分感動,“meimei太客氣了,這讓我怎么好意思?” 忻嬪低頭靦腆地笑了笑,輕聲道:“就當是答謝入宮以來jiejie對我的照顧吧。” 祥貴人欣喜不已,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忻嬪才告辭。 送走忻嬪,祥貴人迫不及待地坐在鏡子前比劃,挨個試了試這些首飾,直到宮女提醒,祥貴人才不舍地將所有東西裝起來,洗漱就寢。 前一天睡得晚,第二日一早便起得遲了。祥貴人催著宮女梳妝打扮,自己從匣子里掏出了一副珍珠耳環戴好,好懸沒誤了到翊坤宮請安的時辰。 嬪妃們像往常一樣,給皇后請安過后聚在一起聊天,祥貴人又是最活躍的那一個。純貴妃眼尖,她瞇著眼睛看著祥貴人,“祥貴人今日耳環上的珍珠成色有些好啊。” 眾人不由都往祥貴人的耳朵上看去,穎嬪有些不確定,“這是嬪以上的主位才能用的東珠吧?” 慶嬪點頭附和,“似乎正是嬪位才能用的四等東珠。” 東珠珍貴不易得,清制,太后、皇后用一等東珠,皇貴妃、貴妃用二等,妃用三等,嬪用四等,貴人及以下不得用東珠,只能用普通珍珠。 祥貴人一愣,她顧不得細想,連忙跪地請罪,“娘娘,奴才不知四等東珠與珍珠的區別, 今日隨手取用……” 純貴妃不懷好意地笑道:“隨手取用?聽起來你這四等東珠的耳飾是在你自己的房里?可我怎么不記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有賞過你四等東珠?” 有時候如果嬪妃得寵,可能會得到逾制的賞賜,比如嘉貴妃就曾得到一座飾有一顆一等大東珠的三鳳朝冠,但即便得到了這種逾制的賞賜,嘉貴妃只能供起來,并不能穿戴在身上。 祥貴人剛想要解釋這對耳飾是忻嬪送過來的,卻突然聽忻嬪身邊的宮女驚呼一聲道:“主兒,您瞧祥貴人的這副耳飾,像不像您前日丟的那一對?” 純貴妃為首的老嬪妃們全都面露深意,各自對視一眼,端起茶盞看戲,跪在地上的祥貴人則是腦子一懵,忽得抬頭向忻嬪看去。 忻嬪看了一會兒祥貴人耳朵上的耳環,猶猶豫豫點了點頭,“好像的確是……” 祥貴人連忙對忻嬪道:“meimei,這是你昨日送我的那一匣子首飾里的東西,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不小心將這幅耳飾混在匣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