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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琮隆重的喪儀暫且不表,且說皇后休養(yǎng)了大半個月,總算是緩了過來,身子漸漸恢復了健康。 初春的風清寒涼冽,皇后推開窗戶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天氣仍未轉(zhuǎn)暖,向外看去依舊是滿目蕭瑟,卻不知誰在廊下擺了一盆開得正好的迎春花,平添了幾分春意。皇后看著滿枝鮮黃,不由輕輕一笑,隨即卻不知想到什么,淡了笑意,怔怔出神。 “娘娘?”令嬪走到皇后身側(cè),往皇后手里塞了一個手爐,“天氣還冷,娘娘可別染了風寒。” 皇后回過神來,接過手爐,柔聲對令嬪道:“這些日子,有勞你精心照顧了。” 令嬪微微一笑,“娘娘太客氣了,伺候您是奴才的本分,更是奴才的福氣。” 皇后回以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正在這時,外頭來報,嫻貴妃求見。 “請她進來。” …… 云梧進了屋,便見皇后坐在上首,令嬪則是侍立一旁。她屈膝給皇后行禮,“恭請娘娘金安。” 皇后彎起眼睛招呼,“快坐。” 令嬪給云梧福了福身,云梧向她點頭示意后才落座。皇后笑問道:“今兒怎么有空來我這?” 大病一場,皇后消瘦了許多,臉上帶了病后初愈的蒼白,只笑意還如同往昔一般可親。云梧心里發(fā)緊,用茶潤了潤發(fā)干的嘴唇,開口問道:“聽聞 皇上此次東巡,娘娘決定隨駕?” “是,過些日子便要出發(fā)了。”皇后笑道,“說起來,我這一躲懶,宮中事務還要繼續(xù)辛苦你和純貴妃了。” “能為娘娘分憂,怎么敢說辛苦。”云梧強笑了一下,盡力不露異樣,“這次東巡,娘娘一定要隨行嗎?能否將行程推遲一番?” 皇后面露驚訝,像是不明白云梧為什么這樣問,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笑著解釋,“此次東巡的行程去年六月便定下了,不便更改。皇上奉太后出行,我隨行除了照顧皇上,也是要侍奉太后,承歡致孝。再有,前日病中之時,我曾夢見碧霞元君召喚于我,我向元君許愿,若此次能夠痊愈,會親往泰山還愿。如今我身子既已無大礙,自然要遵循承諾,去碧霞宮還愿才是。” 碧霞元君是傳說中泰山的神女,宋真宗曾封她為“天仙玉女碧霞元君”,并命人于泰山山頂建昭應祠,明代以后,祠名改為碧霞靈應宮。皇后還有另一個原因沒說,皇上這些日子想盡辦法讓她寬心,此次東巡,便是想要帶她疏散心情,皇后不想辜負他的一片心意。想到這,皇后眼神柔軟,嘴角牽起一抹溫柔笑意。 ——可你會在途中喪命的啊!云梧看著皇后臉上的笑意,心里五味陳雜,她咬咬嘴唇道:“娘娘大病初愈,身子怎么受得住疲累,東巡一路舟車勞頓,萬一鳳體違和,又該如何是好?娘娘,東巡一行,還請三思啊!” “多謝你記掛,”皇后心里一暖,“太醫(yī)說了,我如今身子并無大礙,你不必擔憂。” 她的眼神又溫柔又清澈,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了云梧內(nèi)心的不堪和陰暗。云梧突然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沖動,“娘娘……” 卻見皇后對她微微一笑,“我是皇上的妻子,大清的皇后。” 云梧頹然,只這一句話,她便知道,皇后是不會更改主意了。 她抿了抿唇,“東巡一途道遠路長,娘娘千萬要保重身體才是。” 皇后含笑點頭,“好,我記得了。” * 二月,乾隆帶皇后和太后一同從京城出發(fā),向山東而去。圣駕停駐曲阜,游孔廟,又來到孔子故居闕里,謁拜孔子及其后裔的墓地孔林,還祭拜了黃帝長 子少昊和元圣周公。一路上,皇后精神很好,心情不錯,乾隆看在眼里,總算放下了心。 二月底,圣駕從曲阜離開,來到泰山。乾隆帶著皇后到泰山還愿,自己也親往碧霞宮拈香,一連三天為皇后祈福,希望皇后日后身體康健,早誕貴子。 三月初,圣駕到達了濟南,濟南知府帶著大大小小的官員接駕。濟南知府是個會鉆營的,接風宴上,他便跟乾隆提起,濟南有一神童名張永清,三歲識字,四歲背詩,如今年僅五歲,即可背誦《樂善堂全集》。 《樂善堂全集》是乾隆在潛邸時所作詩文的文集,書名來源于乾隆當時的書房“樂善堂”,全書共四十四卷。乾隆聞言果然起了興趣,召張永清入行營覲見。 引路的內(nèi)侍將一老者與一小童引入房間,小童正是張永清,老者則是張永清的祖父張廷望。二人倒頭叩拜,“恭叩皇上金安,皇上萬歲萬萬歲!”見太后和皇后也在,二人又分別拜了太后和皇后。 “起來吧。”乾隆和顏悅色,先跟張廷望寒暄了幾句。張廷望只是一個貢生,此番得見天顏,緊張激動得手都在抖,好不容易才強壓下澎湃心緒,不至失態(tài)地回答完乾隆的問題。 乾隆微微一笑,轉(zhuǎn)向小童道:“你便是張永清?” 小童面目清秀,衣著樸素,板著小臉有些緊張。他咽了咽吐沫,暗中瞥了祖父一眼壯了壯膽,揚聲答道:“回皇上的話,正是。” 見他初次面圣,雖有些不安,但舉止并不慌亂,乾隆不由暗自點頭,開始出言考校。張永清一開始還有些磕磕絆絆,聲音發(fā)顫,但很快便進入狀態(tài),不再緊張,不僅能背誦詩文,被乾隆問到文意平仄,也同樣能答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