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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梧在“職場升級規劃:嫻妃→嫻貴妃→嫻皇貴妃→皇后”上頭的“嫻妃”后頭打了個勾,本來心情不錯,見身邊人這副樣子不由無奈,“你們主子封了主位娘娘,這可是大好事,一個個哭喪著臉干嘛,不想要賞錢了?” 跟著云梧一道去接旨的阿杏有些擔憂,“娘娘……”她是從小伺候主子的,最是知道主子的性子,自家主子看著溫和,其實是個最抓尖兒好勝的,每每有什么事落在別人后頭,雖表面不顯,可心里頭不定怎么憋悶呢。 不過……進宮之后,主子的性子好像變了許多,雖然表面還是一樣的柔順樣子,但內里好似平和了不少,絲毫沒有以前那樣要強了。 正想著,便聽到云梧又將當初說給貴妃的話說了一遍:“我能得封妃位已是極好了,貴妃娘娘家世勝于我,又得皇上喜愛,封貴妃是理所應當。” 這話是一百分的真心實意,自己沒 有會治河的爹,又從不爭寵不生孩子,拿什么和人家比? 棗兒低聲嘟囔:“不過是包衣奴才抬上來的,跟主子正經的滿人身份怎么比……” 云梧面色突然冷了下來:“住口!” 棗兒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說了什么,臉色忽地一白,撲通跪下,“娘娘恕罪!” “你是嫌棄我這妃位坐不穩嗎?!”云梧是真的生氣了,強壓著道,“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別人還當我對貴妃心存怨懟,甚至不滿皇上封詔——我還不想死呢!” 阿杏和小荔小蘋連忙跟著跪在地上勸道,“娘娘息怒!” 云梧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復又睜開眼看向棗兒:“進宮那天晚上我怎么說的?” 棗兒回想那天晚上,因為皇上撇下了新婚的主子去了貴妃那兒,她心中不平,抱怨了一句,主子十分生氣,說再有下次,直接將她送回那拉府…… 想到這兒,棗兒是真的慌了,她嚇得紅了眼圈,跪地行到云梧面前哭道:“娘娘恕罪,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以后定然謹言慎行,再不犯錯了,求娘娘罰奴婢吧,娘娘怎么罰奴婢都行,不要送奴婢出宮……” 阿杏也求情道:“娘娘息怒,棗兒還小,您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宮中處置犯錯宮人的法子有幾樣,罰俸、罰跪、掌嘴、杖刑,后三樣幾乎很少見到,且大多都在太監身上執行,只因清宮的宮女不是奴身,都是包衣家的清白女兒,家里不乏有做官的,不得隨意體罰。棗兒四個陪嫁丫鬟是那拉家的家奴,倒是沒有這個限制,可云梧看著棗兒抓住自己褲腳的手,眼前的姑娘不過十幾歲,才是初中生的年紀,她怎么能輕輕松松張口? 然而棗兒這口無遮攔的性子放任下去,早晚要招來禍患。云梧狠了狠心,冷聲道:“去門口跪兩個時辰,或者直接回那拉府,你自己選吧。” “奴婢去跪!謝娘娘恩典!”棗兒如蒙大赦,絲毫沒有猶豫選了前者,給云梧磕了三個響頭,手腳并用退出門外,跪在了門口。 云梧忽地起身回了里間,阿杏和小荔小蘋對視兩眼,嘆了口氣。 如今已是暮秋初冬,天氣一日冷過一日,棗兒跪了一會兒,寒氣從已經 僵了的膝蓋往骨縫里鉆,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抽抽鼻子打了個噴嚏。 突然一件斗篷落在身上,擋住了寒風,棗兒抬眼一瞧,紅彤彤的眼睛又蓄了水,“阿杏jiejie……” 阿杏手里還拿著個厚墊子,塞到棗兒膝下,棗兒眼淚刷地就下來了,“主子……主子她……” 棗兒心里明白,要是沒有主子示意,阿杏jiejie絕對不敢私自又給她添衣服又給她拿跪墊,主子心里是顧著她的…… “主子悄悄讓我給你留了飯,還賞了藥酒,生怕你留下什么病根兒來,”阿杏柔聲道,“你可不能在心里記恨主子。” 棗兒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主子對她這么好,她自己不爭氣做錯了事情,又怎么會怨主子呢? 她鼻頭通紅,也不只是哭的還是凍的,阿杏瞧著她那可憐模樣嘆了口氣,“你啊,真該長長記性了。” “雖說主子娘娘好性兒,貴主兒又素來是個高潔不理俗事的,可蘇主兒、黃主兒卻不是省油的燈,”這后宮里能被稱作主子娘娘的只有一位,便是皇后,其余的主位則是被稱作“主兒”“娘娘”,前面會加上封號或姓氏以示區分,“黃主兒素來看咱們主子不慣,蘇主兒有了阿哥卻比咱們主子位分低,都恨不得看主子倒霉呢,你再這樣,可是把刀子主動往人家手里遞。” 棗兒哭得直打嗝,說話也斷斷續續,“我……知道錯了,阿杏……jiejie這些話……我一定好好……記在心里,再……不犯錯。” 阿杏這才笑了,拿起帕子給她棗兒眼淚,“我到如今也看明白了,進宮之后,咱們主子不拔尖不爭寵,只想安穩度日,咱們做奴才的,可不能拖主子后腿。后宮嬪妃憑的不過是三樣,家世、資歷、生育,以皇上的性子,不會弄出個董鄂妃來,咱們主子怎么說也是潛邸側福晉,皇上不會虧待了主子的,咱們啊,只要本本分分就好了。” * 琢磨好嬪妃的宮殿安置,皇后放下筆,剛要喊人準備洗漱歇息,卻聽朱赫嬤嬤來報,永璜的奶娘求見。 皇后看了一眼西洋鐘皺了皺眉,“這都快是下鑰的時辰了,她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