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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據說是偷竊了寺廟中的錢財哦喵~應該還有其他罪名,不過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了。” “……那之后我們去記錄課看看吧,這個時候俱生神應該也會去報道了。” 除了五逆罪之外,阿蕪對其他足以墜入阿鼻地獄的罪行并不怎么了解,不過既然是將來要去阿鼻地獄的亡者,她回去也得了解一下那家伙的個人情況。 雖然其實就算他現在被扔去阿鼻地獄,直到落至地表真正接受刑罰也還得至少兩千年的時間呢。 不過火車小姐過來拉人也是有優點的,那就是阿蕪和鬼燈不用再徒步走回地獄,倆人直接坐大貓妖的拖車和亡者一起回去就行了。 告別了熱淚盈眶(??)的鐮鼬兄弟,阿蕪先一步把被捆成粽子的獪岳扔上拖車,緊接著就坐到了車邊默默看著鬼燈叮囑完迎接科的成員,才走過來和她坐在一起。 “結束了?” 巨大的貓妖在車頭遙遙問了一句。 “那就坐穩了喵~” 話音剛落,承載著亡者與彼世二人的車便猛然騰空而起。 放在平時,哪怕火車叫都不叫一聲呢,阿蕪也能照樣在她的拖車后頭坐得穩穩當當的。然而今天不知怎么,她被火車小姐那不帶剎車的拉車速度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是大貓轉彎的時候,女孩頓時一個重心不穩,猛地靠在了坐在身邊的黑衣青年身上。 “啊……!抱歉……” 結結實實地撞了鬼燈一下,阿蕪下意識道了聲歉,連忙調整坐姿,防止自己又因為過快的車速被甩來甩去。 黑發少女長吁一口氣,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終于顯露出了與黑死牟戰斗后所應該出現的疲態。 被割破的那些傷口,甚至被對方刺穿的刀傷都已經在她力量的影響下愈合了。不過,破掉的衣服,以及和服上沾染的血跡卻仿佛仍在提醒她,之前發生了一場怎樣的戰斗。 “辛苦你了阿蕪小姐。” 阿蕪瞧了一眼鬼燈,虛虛地勾了下嘴角。“還行,順便……口氣太敷衍了哦。” 男人將雙手放進袖子里,“并沒有敷衍的意思,只是你看起來受的傷并不重。”說著,他那一直直視前方的雙眼不輕不重地轉向了少女。“阿蕪小姐,已經見到上弦之一了吧。” 鬼燈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她倒還想和他掰扯一下這回事了。 “你這家伙……是故意的吧?” 說著,少女嘴角原本帶有的一絲弧度也消失了。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吧,上弦之一是緣一哥哥這件事。” “當然。” 預料之內的,男人非常爽快地承認了這件事。 “緣一先生畢竟是個非常特別的例子,他身邊幾人的事我還是特地了解過的。有什么問題嗎?” 阿蕪的嘴撅了起來。 有什么問題?問題大了! 雖然說是不透露任何與鬼舞辻無慘有關的直接情報,但這家伙嘴也太緊了吧?!還是說是故意等著看她笑話呢?? 阿蕪思索了一下平日里身邊男人惡趣味的程度……覺得這人存了后者心態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不過現在她也不想和他再為這件事拌嘴扯皮了。可能是因為爆發了力量之后,又強行壓制了回去的原因吧,她現在覺得有些累了。 涼風呼呼地吹在臉上,少女將隨風飛揚的發絲梳理得整齊了一些。 “……說實話,剛才我有點生氣……” “感覺到了。” 阿蕪曲起雙腿,雙手抱膝坐在板車上,將頭埋在了膝蓋里。 “不過……我也不確定是在氣自己還是氣那個家伙。” 她的眼前,浮現出了友人垂垂老矣卻帶著微笑的面容。 “為什么他們兩兄弟會變成那樣呢……?小時候的感情明明聽起來不錯啊……” 至少,肯定是比她和她那位一個娘胎里出來的jiejie要好的。 “嫉妒心這種東西,會隨著時間的增長逐漸扭曲一個人的記憶。” 雖然阿蕪那句話并不算是問句,但鬼燈還是回答了她。 “再加上缺乏交流,理解便會出現偏差……鬼舞辻無慘的影響也是存在的。當然,影響歸影響,并不算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仍然是繼國嚴勝那在目睹了天才誕生之后,無法抑制的求勝欲,與嫉妒心。 或許……還有那么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自卑混在里面也說不定。 “……我那個jiejie,以前從來沒和我說過一句話。”阿蕪突然悶悶地說了一句。“小時候也見過幾次,但她每次都是眾星捧月似的,身邊跟著一大堆人,看見我了也會當沒看見。” 那個時候,尚且年幼的那個女人,并不會和其他孩子一樣嘲笑她,也不會特地找他們父女的麻煩。 沒過多久阿蕪就跟著自己親爹離開了那個華麗的宮殿,一路跋山涉水,來到了阿修羅界的偏遠地帶生活,二人之間便再無交集。 后來她父親被聞訊找來的其他王族殺掉,她被路過的神獸帶去了人間。 阿蕪還記得,自己成年后再一次見到那位jiejie的時候,她看著她,眼中先是閃過了驚詫,隨后便浮現出了令當時的她無法理解的感情。 那之后,便是持續了近千年的,兄弟相殘的慘烈戰斗。 直到最后打敗了對方,聽到女人嘶聲力竭的吶喊,她才明白,那眼中所蘊含的,正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