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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邊喝一邊咂嘴, 她現在有些遺憾自己手邊沒什么小菜可以和這像飲料一樣的酒配合一下, 想去廚房找找吃的。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不是為了打發時間才喝的酒,便又將念頭作罷。 其實一開始喝的時候, 阿蕪還在心里小聲發誓,喝幾杯就停,收拾一下回去睡個好覺。結果,因為甜蜜蜜的桂花酒實在是太好喝了,隨著酒壇的重量越來越輕,她眼前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同時,腦袋也開始變得輕飄飄起來。 “唔……嘿嘿嘿……” 她又想起了琴葉。不過這次,少女卻一個人呆在燈都沒開的辦公室里,坐在桌前,端著小杯笑出了聲。 “有什么可高興的事嗎?” 冷不丁,黑暗中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聲。 “高興得讓你一個人在這里喝酒慶祝。” 阿蕪抬起頭,陰影中走出了一個高大的,穿著黑色和服的黑發男人的身影。他的額頭正中央,有一只屬于鬼族的角。 “什么啊……原來是鬼燈……”阿蕪撇了撇嘴,因為酒精的原因,她現在大腦中可以控制自己情緒的部分已經完全失靈了。“當然高興啦,累君馬上要入職了誒!”說著,少女笑嘻嘻地趴在桌上,用臉頰蹭著涼涼的桌面。“還有哦……還有……琴葉她很高興啊……所以我好開心!” 僅僅經過了幾日,她臉上那幾道嚴重的傷口,已經在白澤傷藥的輔助,以及自己那超強的自愈能力下愈合得只剩痕跡了。 “……你果然還是說了。” 輕輕的嘆息聲響起,男人的聲音并沒有特別大的情緒起伏。不過阿蕪能聽出來他并沒有生氣,只是有點無奈。 “有什么關系,也沒規定說我們不能透露吧!”說著,少女猛地坐起來,下一秒又因為頭暈靠在了椅子上。“而且琴葉又不是地獄的亡者,是天國的住民哦~” 說著,她又端起了小杯子,將里面殘存的酒液一飲而盡。 “琴葉啊……那么年輕的……還……還一直在找自己的孩子,總不能讓她永遠這樣又怕……又……又期待下去吧。” 熱氣從胃部逐漸蔓延到了全身,阿蕪覺得自己的舌頭似乎有點不聽使喚了。不過她沒停下來,又試圖往小杯子里倒酒。 “她還老說自己什么都……什么都做不好……可這不是做的很好嗎……?” 提著壇子的手有些不穩當,以至于原本就不多的酒灑出來了一些在桌子上和她自己的手上。 “哎呀……” 空氣中似乎也彌漫起了淡淡的花香,少女心疼地撅起嘴,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濕漉漉的手。最后索性把小酒杯扔到一邊,抱著酒壇,整個人靠在了椅子上。 “我……覺得琴葉啊……是個很好的母親。”阿蕪像是著了魔似的,抱著酒壇,歪著腦袋陷入了沉思。“不過……什么樣的母親才算是好母親呢?” 并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 “……我說鬼燈,鬼燈——”少女歪著腦袋,模糊的雙眼已經看不清楚周圍的景象了,更別提站在不遠處的男人的表情。“你覺得呢?” “我又沒有那種東西,怎么可能給你一個準確的評價。” 男人聲音中暗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若是平日的阿蕪,這個時候也是能聽出來的。只是今日,酒精讓她的精神徹底放松下來的同時,也將她大腦中對危機的敏感度降低了。 “唉……對不起哦。” 不過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有話直說,非常迅速地道了歉。 “不過我也沒有,所以在這點上我們扯平了嘻嘻嘻……” 說完,少女搖晃了一下手中的小壇子,將嘴湊到邊上,想要把里面剩下的酒喝掉。 然而這個時候,一股力量突然出現,硬生生地將酒壇從她那本來就拿的不是很緊的手中給奪走了。 阿蕪愣了足足有五秒,才緩緩抬起頭,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正站在桌邊,修長的手上握著剛才從她手上消失的東西。 “你……你干什么呀——” 雖然因為酒壇被奪走,少女看上去有些不高興。但她講話的聲調拖的長長的,所以聽上去根本不像是在發脾氣,反倒像在和某人撒嬌似的。 “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酒。” “誒——我不要!我心情不好睡不著嘛!”說著,阿蕪手腳并用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想去夠被男人舉起來的酒壇,期間還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辦公桌。“還給我啦,我……還能喝的!” “……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不過阿蕪并沒有成功奪回自己想要的東西,反倒是被對方用一只手給按住了臉,只能止步不前。 “而且怎么突然又變成心情不好了?” “哼!心情不好就是……心情不……嗝好!女人心海底針!” “這個回答完全沒有邏輯性,阿蕪小姐,你果然喝醉了。” “我沒有我沒有!” 阿蕪奮力抗爭,并試圖表示自己現在清醒地可以和青梅竹馬再拌嘴八百回合,結果在超后退的時候,腳下不知道被什么東西2絆了一下,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嘩啦”,少女感覺原本正往后倒去的身體忽然被一股力量抓住,停了下來。 空氣中,那股混合著花香的酒味變得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