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蘭察慫了
“您是要找住在這姓藍的姑娘么?” 王麻子點了點頭,店小二咬著嘴唇想了想,猛然間一拍手道:“確實是有的,俺想起來了,有位姑娘病了,請來的是孫老郎中,俺無意中聽到,好似就是姓藍!” “那住在那一間?快領俺去。” 店小二默不作聲,一雙幽怨的眼神緊緊盯在王麻子的手心里! “真是,不貪你會死啊!拿去拿去拿去!”王麻子將銅板丟給店小二,服務態度立馬變得不一樣起來,摸著到手的銅板,其實店小二還是心很痛的。 本來,本來到嘴的rou被這家伙截胡了! 王麻子也不理店小二在其背過身后的咬牙切齒,而是按照店小二訴說的“騰騰騰”上了樓梯,轉至第二個屋子,深呼一口氣,抬起手還未敲,門便打開了。 “你是?” “俺是……”王麻子一溜煙的兒見信封藏在身后,看著眼前兇巴巴的老者,想起了孫老郎中的叮囑。 “萬不可將信落到容兒爹爹手中!” “啊!那個俺只是路過,今兒剛剛搬進來,門框又這么多,走錯門了!” 不帶藍海反應,王麻子一臉內急匆匆的折返到樓梯口,回過頭去發覺藍容兒的爹爹依舊還盯著他,趕忙露出歉意的笑容低下頭顱沖下樓梯。 藍縣令返回屋內,一時間忘了剛剛自己是要做什么,在凳子上坐立不安,喝了口茶水也想不起來。 “老嘍老嘍!” “爹爹可沒老!” 簾子一挑,露出一張小家碧玉的臉龐,或是因為久不見陽光略顯憔悴,但絕對算的上是江南美人胚子。 “你怎么出來了?病著呢,好好休息!” 挑簾那一剎那的恍惚間,藍海縣令都以為見到了已經故去的發妻,雙目見guntangguntang的。 “女兒長得越來越像她娘親了!”藍海縣令眼神中的疼愛讓藍容兒心里很甜,不過還是疑惑道:“爹爹不是要去續房租么,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藍海縣令一拍腦袋,露出無奈,這才放下茶杯起身準備再次出去,卻是被容兒攔下。 “爹爹!” “女兒,怎么了?” “爹爹乃是一縣之主,為何還不回到縣上,而在杭州呢?” 藍容兒盯著藍縣令的眼睛訴說道:“爹爹之前不是說過,縣里的百姓是您為官的支柱,自從您被知府大人抓去以后,容兒沒少受往日里您恩惠過人家的照顧,清河百姓不止一次聯名上書,請求知府將您放回去! 哪怕遙遙無望,遙遙無期,容兒看著清河百姓比我這個親生女兒更加堅定您會回去的,可是……” 藍容兒回想那天塌的日子,不爭氣的流下眼淚,嗚咽道:“隨著日子久了,容兒的心一天比一天透涼,周遭的百姓都勸慰我說,總有一天您會被放回去的,他們愿意陪我一起等! 我知道他們的話是真心是發自肺腑的,可我……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清河縣一天天沒有爹爹的日子,女兒沒用,無法救您出來,但直到女兒遇到了他!” 說道此時容兒的眼睛發亮,雙手捂在胸前,明明還留著眼淚,卻是嘴角上揚了起來。 “不管爹爹怎么不愿,女兒已經是他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容兒也算是攀上枝頭變鳳凰了!” 看著爹爹隱隱抽搐的臉頰,藍容兒也不管不顧道:“爹爹此時能從牢獄中出來,和他有莫大的聯系。為了爹爹,容兒在他安逸享受親王府的快樂中求他抽出身來跳進這潭渾水,或許他傻,或許他明知如此,不管哪一種,容兒都是虧欠他的。” “可爹爹不顧情義與大義,在他落難之際,最需要人關心時,就如同那時女兒祈禱有人能跳出來救爹爹的處境一模一樣時,他站出來了,可笑的是女兒卻沒能同他一樣站出來!” 藍容兒臉上全是委屈,看著藍縣令又道:“這些女兒本不該同爹爹說的,女兒也都能忍受,大不了在他心中留一個背信棄義的名號,女兒就是守寡也不會說什么的!可是…… 女兒費勁千辛萬苦,終是將爹爹救了出來,將清河縣百姓千盼萬盼的縣令救了出來,可爹爹本人呢?一句話未說,一句話為謝,連自己治下的百姓都不敢去瞧么?那么女兒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放肆!” 藍海縣令怒拍桌子,一雙眸子瞪得血紅,對上藍容兒模糊的淚水,只得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連同杯子死死捏在手里,一個勁兒的顫抖。 “你可知道你身上流淌著什么先人的血脈么?” 藍海縣令嗓子沙啞,一字一頓問道。 “漢人的血脈!”藍容兒忍著忍著,卻還是奪眶而出。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對我漢人先祖的!” 藍容兒已經嗚咽而出聲,用袖口擦拭著眼淚,心如刀絞一般卻還是咬著牙痛苦的說了出來:“順治二年,嘉定三屠。” “你知道的,對于我漢人來說,最能接受的便是,血債血償!” 藍縣令放下茶杯起了身子,走至門口,身后傳來了嗚咽之聲。 “可容兒喜歡,容兒時長惦念,容兒每晚腦子里都是他,爹爹,容兒該怎么辦?容兒想忘卻怎么也忘不掉啊!嗚嗚嗚!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讓我這個漢人之女遇到他呢?” 藍容兒身子抽咽,望著她爹爹的背影,眼神中甚是凄厲。 “依你所愿,我去同店小二說一聲,明兒我們回清河縣吧!” 藍海留下此話走了出去! 嗚嗚嗚~嗚嗚嗚~ 天涯相逢,從此為……路人! 藍容兒俯身大哭,三千青發如絲縷,一夜紅塵伴長眠。 ……………… ……………… “聽到了么?”王麻子側著耳朵問道,不過看著蘭察一副迷茫的神色,王麻子補充道:“有女孩在哭呢?會不會是那個藍容兒呢?” 砰!一聲重響,門框如秋葉似的顫抖,王麻子再回頭時,蘭察的人影已經不在桌子的另一頭了。 “不會是……” 王麻子丟下剝了一半的橘子急急沖了出去,顫抖的門葉又受到一萬點的傷害,發出“咯吱咯吱”的悲涼。 幾個呼吸之后,王麻子推搡著蘭察回到屋內,確認屋外沒有人后關緊了門。 “你瘋了么?”王麻子壓低嗓子,指著蘭察恨鐵不成鋼。 蘭察兩只眼睛毫無一點畏懼和悔意,甚至側著臉頰微微抬起鼻梁。 “你知道你差點闖了大禍么?” “哼!敢欺負貝勒爺的女人,就是親爹親媽也不行!” 蘭察拿起桌上剝了半個皮的橘子,一口吞進嘴里,咬的香甜四溢,恨不能將怒火發泄一通。 “啊呸,人家兩口子事情和你一個侍衛有什么關系,別表忠心了,俺看你是活膩歪了!”王麻子一巴掌本來準備拍在橄欖球的腦袋上,不過看著蘭察不善良的眼神,立馬輕輕拍去他肩膀上的灰塵。 “知道什么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么?你居然……呵呵,居然敢對容兒她爹爹下手,俺王麻子若是不攔你,恐怕明天杭州湖里就不光你一個尸體了!也不知你這腦袋殼里裝的什么,你想死俺不攔著,請下次不要拖累到俺!” 王麻子一想到剛剛千鈞一發之際,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的在毫無驚動藍縣令的眼皮子底下將蘭察拖拽回來,恐怕此時那個老頭就是個死人了,心有余悸之下,王麻子又剝起了桔子。 “話說剛剛俺要是不爛著,你真的要殺了他?” 王麻子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看著蘭察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就沒有想過你那個主子的感受?” “大福福晉已經賦予俺們殺生之權,但凡讓他們受到委屈的俺們自行定奪!” 吃著剝好的橘子,蘭察一五一十的說道。 “難道牢他(她)不是你的主子么?”王麻子露出迷茫的神色。 “嗯……怎么說呢,俺們聽他的,但若是與京城里的那一位相比的話,俺們還是得聽京城里的,畢竟她可是……” 蘭察渾身打了個激靈,光想一想都渾身冷汗,更何況說出名字呢。 “不就是大官么,有什么可怕的,你了別跟我說他是皇上的……兒子!那俺可就真是遇到貴人了!” 王麻子捂著嘴偷笑,蘭察懶得理他。 “唉,你這人的腦子俺是不太明白,看在你這銀子的份上俺同你說,這老頭你可千萬不能殺了,不管如此,你還得對人家好點!” 王麻子晃了晃錢袋子,如今他也是有錢袋子的人了,頗為得意,一副說教的模式。 “按輩分來說,他可是你那小主的老丈人,即便人家欺負自己的女兒又怎么了?那是身為長輩的權利,你若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一下咔嚓了,呵呵,看人家女兒記不記仇,等以后你怕是都不知道怎么死!” 王麻子看著變了臉色的蘭察,頓時頗有成就感,剝橘子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不過很快他又頭疼起來,懷中的信又該如何避開那老頭遞交出去呢?王麻子左思右想不得正解,猛然間他盯著蘭察直溜溜的看,看得蘭察都有些發毛。 “怎么了?” “嘿嘿嘿,蘭察兄~蘭察哥~那個剛剛俺說的都是不中用的話,你能不能先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幫俺把容兒姑娘她爹爹先敲暈? 喂喂喂!剛剛的膽氣去哪了?又沒讓你傷害他,只是簡單的敲暈好了!以后……以后容兒姑娘說不定對今日的你感激涕零,銘記于心呢! 你……你……你是不是男人啊,怎么白費你這容顏啊!” 面對王麻子的指責,蘭察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之色。 一炷香后,王麻子面若死灰,再說下去就不是唾沫星子而是吐血了,而且他已經想倒好的辦法了。 “俺去送信,你就在這裝死吧!” 王麻子拋著錢袋子走了出去,一路下了樓梯,碰上正在柜臺的店小二,打了聲招呼居然出棧揚長而去。 店小二看著王麻子離去的背影又瞅了瞅樓上,心里低估:“難道是吵架了?” 想想兩個然后像女人一樣的吵架,店小二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埋頭擦起桌子再不敢胡思亂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