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小巷人心(終)
王麻子雖然是女流之輩,初時十分畏手畏腳,以至于孫老郎中不停的指揮,連唐老郎中與蘭察都覺得納悶。 如此手腳不利索的人是如何成為小偷的?怪哉! 察覺異色,王麻子臉色guntang,可少女的心態他也是無法,為了……為了不至于剛剛有那么一點點的信任消逝,王麻子終究牙齒一咬,就當擦桌子好了。 他把沾濕的毛巾擰掉部分水,疊成方塊,接著在傷者的身上開始飛舞,因為心里把患者想成了自家的桌子,所以心理上負擔小了些,干起來頗為麻利。 看著幾雙瞪大的眼睛,王麻子自以為是的露出笑容,心想:“家務活干多了還是有些好處的,瞧,他們一定覺得俺做的很不錯哩!”尤其看到孫老郎中的眼神,王麻子就更加努力了,心中吶喊:為修復信任危機而奮斗! “喂喂喂!” 蘭察喊了幾聲見王麻子沒有反應,臉上一副傻笑的模樣,可手底下的毛巾也太……為了傷者,蘭察不得不伸手制止,甚至看到傷者那滿臉痛苦到極致已經極度扭曲的臉,一把將王麻子推開。 “你這是要救他還是殺他啊!” 蘭察護犢子似的將傷者護在身下,連同兩位郎中都用懷疑的眼神盯著斜倒在地上的王麻子。 “俺……”王麻子還待解釋,可看著幽幽的三雙眼睛終究咽了咽干燥的喉嚨,他怕再解釋下去唯一辯白的機會都沒有了。 “俺去打熱水吧!”王麻子積極主動承擔最最最輕松的活。 無人理他,孫老郎中的銀針已經扎下去兩根了,唐老郎中跌打損傷的藥水已經涂抹胳膊三圈了,蘭察大漢已經擦邊全身了。 一炷香的時間,黑衣人已經不能叫黑衣人了,全身上下裹著白布和剛出爐的木乃伊沒啥兩樣,差的只是時間里的烙印而已。 擦著額頭的汗水,兩位郎中對視一眼都如釋重負,這是他們努力后的結晶。 “辛苦了!辛苦了!” 兩人互相慰問與謙虛,一旁的蘭察“嘿嘿嘿”摸著他橄欖球的后腦勺傻笑,好似全是他的功勞似的。 “孫老郎中你是世上最好的郎中!”王麻子一臉的崇拜,可惜全被他那麻子臉破壞了氣質,怎么看都是討好的模樣。 “咳咳!” 孫老郎中瞪了一眼這個沒眼色的家伙,連忙握著唐老郎中的手道:“要不是多虧了老兄,光憑俺也是回天乏術!” “哪里哪里!孫老可別取笑俺了,你那銀針可是天下一絕吶,要我說這家伙一條命中你占了九成!” “氣氣,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有多少日子沒見了,家里一切還好吧?” 孫老郎中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問道,與此同時,王麻子趕緊湊了上來幫忙,即便孫老郎中推卻也是推不開那份熱情。 “還好還好啦,日子還算過得去,開春之季正是生病多之時,這身子骨可是忙不過來咯!” 兩位郎中同時哈哈大笑起來,正在此時王麻子一聲驚呼:“孫老郎中小心!” 王麻子眼疾手快,在眾人還未看清之際,他的手已經深入孫老郎中的懷里,從蘭察的視角看去,似乎,似乎,若是王麻子手中有兇器的話,此視角正中下懷。 “爾敢!” 一聲鋪天蓋地的怒吼,蘭察單膝跪地,只用了一拳,王麻子的身子倒仰著飛了出去,血跡橫飛在空中串成一線。 “孫……孫老郎中,您老不能死啊!是俺是俺!都怨俺將您帶來,您本不該死的啊!”蘭察將孫老郎中瘦弱的身軀捂在懷里,鼻涕眼淚流了滿臉,眼神之中甚為慌張。 “老……老夫……” 懷中傳來孫老郎中悶悶的聲音,蘭察的淚水再不受控制噴涌而出,嗚咽道:“您有什最后交代的事,蘭察一定照辦,是俺對不起您吶!” 咳咳! 幾丈之外的王麻子渾身抽動,艱難的撐起小半個身子,手背在臉上一抹,紅彤彤的全是血跡,咳嗽幾聲,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這邊的動靜讓蘭察聽到,本就淚花的眼睛霎時間充紅,在淚水的折射下如一道紅色的激光洞穿在還活著的王麻子身上。 “孫老郎中,等俺蘭察替你報仇!” 砰! 孫老郎中瘦小的身子從蘭察懷中跌了出來,一頭撞在地上受到第二次傷害,不過他老人家還顧不得疼痛,只能來得及大口大口的喘氣,再不呼吸的話他恐怕先窒息而亡了。 “王麻子!下地獄去吧!”蘭察抬起大腳,他腳下是王麻子倔強眼神和吐血后蒼白的臉頰。 這一刻王麻子突然很安靜,甚至他周遭都是寧靜,他能看到蘭察那憤怒道極點而實質化的殺意,還有那比他臉還要大的腳丫子如一片烏云籠罩。 “要死了么?為什么我在想這個?瞧,這就是失去信任后所帶來的懲罰!我王麻子謹慎一輩子,終究還是要死在原則之上,后悔么?早知道因為這樣死,不如當初就對身邊的人下身,或許活的還更輕松一些!”王麻子冷笑一聲,閉上了雙目,徹底的死心,來世做一只鴛鴦好了! 淚水總是欺騙不了別人也欺騙不了自己的,王麻子的兩只眼睛不爭氣的不受控制的流淚,劃過眼角,淌過一顆顆臉上的麻子,最終在下巴尖又回合,重聚成一滴水珠,還是血紅色的鉆石。 “蘭察!住手!咳咳咳!” 孫老郎中捂著腦袋像個不倒翁似的從地上坐起身子,沙啞的嗓子很是不舒服。 “孫……孫……” 蘭察兇神惡煞的回過臉來,霎時間淚流滿面,他看著孫老郎中,典型的回光返照,他咬了咬牙道:“俺知道醫者仁心,但,但他殺了您,俺一定要報仇!” “什么殺不殺的,老夫活的好好的!倒是你差點將老夫悶死!”孫老郎中白眼一番,捂著腦袋十分委屈。 蘭察顯然不信,瞪大眼睛在孫老郎中胸前一陣打量,確實未曾發現又什么地方在流血,又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利落的圍著孫老郎中左三圈右三圈,看的孫老郎中頭皮發麻。 “怎么樣?都說沒事了!” 孫老郎中還未來得及抱怨,他的身子骨再一次被蘭察強行摟緊,任他掙扎都是白費勁兒。 “太好了!太好了!孫老郎中原來你沒死啊!嗚嗚嗚~俺都不知道該怎么向貝勒爺交代了!” 孫老郎中的手一個勁兒的掙扎,沉悶悶的聲音從蘭察懷里傳來:“救命~” ………… ………… 半盞茶過去后, 蘭察尷尬的將一動不動的孫老郎中平躺的放在地上,且擺了擺手示意唐老郎中不用幫忙,摸著后腦勺道。 “這個俺知道,短暫性窒息昏迷!就這樣平躺涼一會兒就好了!” 蘭察盡量咧打了嘴巴,笑得還是很尷尬,他又瞅了瞅不遠處的王麻子,一時間更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俺這臭脾氣又惹事了!” 唐老郎中看著兇神惡煞自然不敢靠近他身前的孫老郎中,于是就跑到王麻子身前準備盡起郎中的職業道德,救死扶傷。可是王麻子一把將他推了去,差一點讓他摔個滿嘴找牙! 唐老郎中也不生氣,畢竟任誰被冤枉了都沒好氣,身為郎中對病人的心理還是要揣摩的,所以他又腆著笑臉,露出一副哄小孩吃糖的模樣。 “來來來,不要生氣,氣大傷身,老夫先給你瞧瞧全身,在瞧瞧內理,來來來,先把衣服脫了!” 不出意外,唐老郎中又一次跌倒在地上,他看著眼前不可理喻的家伙,氣的牙齒直咬,可還是毫不氣餒的帶著笑臉寒暄。 唐老郎中孜孜不倦的跌倒了又爬起來,真應了那句話,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實在退卻不過,王麻子終于說出實話。 可有時候實話更加使人傷心不是?唐老郎中捂著心口,騰騰騰退后幾步,終究一屁股坐在地上,腦里不停的回蕩著剛剛王麻子的話語。 “俺只要孫老郎中看病!” 蘭察顧不得唐老郎中一副心肌梗塞的模樣,這時候孫老郎中幽幽的醒來,他立馬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孫老郎中醒來的第一句話道出了心聲。 “這里是地府么?” “孫老郎中,您還活著還活著哩!俺是蘭察蘭察啊!”指著自個,蘭察的大臉湊在孫老郎中的眼簾前很是激動,還好孫老郎中認識這幅面孔,不然換個別人非得有閉目而去。 一骨碌爬起來,孫老郎中晃了晃腦袋,然后才回過神來,急急提起藥箱往王麻子身旁靠近。 “怎么樣了,是不是鼻梁斷了?” 王麻子楚楚可憐的問道。 “放心,又老夫在,就是全身骨頭斷也都給你接回來!” 如此厚顏無恥的話,王麻子聽了后居然乖巧的點了點頭,一旁的唐老郎中又哭暈了過去。 “蘭察,你還不過來?” 孫老郎中的喊話,蘭察扭捏著身子磨磨蹭蹭的靠近。 “打傷了人就沒什么話說么?”孫老郎中老氣橫秋。 “可他為何……”蘭察回想到當時的模樣,確實是王麻子將手伸進了孫老郎中的懷里,莫不是要……偷…… “孫老郎中,先別管這些,您快瞧瞧貝勒爺的信還在么?” “別打斷話,哼,信還在老夫胸……胸……口……口……呢……呢!” “怎么樣,是不是不在了?”看著結結巴巴摸著胸口的孫老郎中,蘭察更加篤定,一時間不善的眼神又盯上王麻子。 “不……不可能,或許……剛剛救人的時候掉在地上了,再找……找!”孫老郎中看看蘭察又看看臉色蒼白的王麻子,一時間還微微站在立場上。 “孫老郎中是找這個么?” 王麻子顫顫巍巍的手從懷里掏出一份皺皺巴巴的信封,連上邊的燭都已經蹭沒了,甚至還沾染上了他血的指紋。 蘭察眼神中的鄙視**裸中帶的炫耀,孫老郎中結結巴巴說情的話語戛然而止,三人之中,都像那封信一般沉默。 王麻子艱難的笑了笑,牽扯著鼻子很疼,他道:“這不是俺偷的,孫老郎中拿去吧!” 孫老郎中一時猶豫又不得不拿,畢竟那可是貝勒爺囑托給他的,他的手握在信封上,可另一端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 “真不是俺偷的!” 王麻子再一次強調,眼睛緊緊盯著孫老郎中渾濁的眼睛,十分希望,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事實勝于雄辯,信怎么就到你懷里了?這時候還狡辯什么,賊人就是賊人!一輩子的賊人!”蘭察一把搶下信封,看著“歷經磨難”“傷痕累累”的信封,一個勁兒的想要擦去那血的掌印。 “那是因為……剛剛……咦?”王麻子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孫老郎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同樣不敢相信,驚呼道:“人呢?人呢?怎么會消失的?” “什么人?”蘭察聽到孫老郎中的話,這才把注意力從信封上轉移出來。 原本應該無法動彈,裹的和木乃伊一樣的傷著消失了! 幾個人揉了揉眼睛,孫老郎中甚至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可看到的還是空曠的巷子。 “你剛剛想要說什么?”孫老郎中轉過身子問道。 “就是那個人,乘著孫老郎中替他施針之際,俺見他手伸進孫老郎中懷里想要盜取信封,所以俺就順勢從他手上奪了回來!” “你,你,你怎么不早說啊!”蘭察一臉的晦氣! “你有給俺說話的機會么?” 王麻子將他那斷了的鼻梁挺得老高,差點就要頂到蘭察的酒槽鼻子上。 “俺……” 不知為何對上王麻子此時紅腫的眼眶,蘭察一陣的心虛,連同囂張跋扈的氣勢都柔弱了下來。 “怎么?剛剛不是還叫囂著打我么?來啊,俺要是眨眼睛算輸可以不,要不把俺抓起來呀!到時候俺去牢里同你那個主子訴說,就說他那個手下,很傻很天真,一副大塊頭卻沒有腦子,還是盡早給點銀子打發才好,省得以后不分青紅皂白的惹是生非,冤枉好人!” “你……你……你……” “俺怎么了,俺又沒做什么虧心事,還怕你這種無賴的威脅,不要用手指著俺,醫療費俺還沒有和你算呢!打了人家連個個道歉都沒有么?” “你……”蘭察咬牙切齒,忍了很久憑著堅定的毅力才用另一只手把食指扳了回去,氣的頭發都炸了起來,一旁的孫老郎中使著吃nai的勁兒,整個身同猴子一般掛在他身上。 “哦,你以為俺說完了?你知不知道冤枉一個好人對她精神是一種不可抹去的的打擊,皮外傷可以十天半個月就好,但心里的創傷豈是能治好的?你這種不信任別人的人,走到哪里對善良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危害,俺建議你還是閉門思過不要出去禍害別人了!” 呼呼呼~ 蘭察的兩個鼻孔如煙囪似的冒著粗氣,沙包大的拳頭“噼里啪啦”作響,赤紅之瞳任誰看了都知道這家伙即將暴走的邊緣。 可憐的孫老郎中整個身子如蕩秋千似的,眼見王麻子還的嘴還未停下,掛在蘭察身上的孫老郎中想:“即便不為了王麻子,也得為自己的安危著想啊!” 他雙腳接地,一溜煙的與二人拉開距離,然后用顫抖的聲音道:“別吵了!啊不,是不要生氣了,事情都發生了還爭吵有什么意義呢?大家都是男人,和個潑婦罵街似的多有損咱們男人的威儀。 要不老夫請,咱去酒館吃喝一頓,沒有什么事情是酒解決不了的!”孫老郎中說著說著舔了舔嘴唇,鼻子都好像已經聞到酒香了一般,又拉上一個墊背的:“唐老郎中,一會兒咱們一起唄,省的俺那家里的婦人又問這問那的!” 啪!一聲脆響! 孫老郎中捂著嘴巴拼命的不讓自己呼喊出來,一旁的唐老郎中同他一樣,兩人對視一眼,霎時間覺得世界末日要到來了。 啪!緊接著又是一記耳光! 不說蘭察臉上左右兩個紅印,就是一旁的兩個糟老頭互相擁抱在一塊兒,一個比一個顫抖。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王麻子冷著嘴角,眼神更多之處是看著孫老郎中的。 蘭察碎了唾沫,嗓子里帶些血腥,眼神陰郁的可怕。 “怎么?說的好像你不是個男的似的?”蘭察扭動著脖子,活動著手碗一步一步逼近。 “知道男人與男人之間最有效的解決辦法是什么么?”亮出沙包大的拳頭,蘭察邪魅一笑,側著腦袋道。 “來吧!是男人我們就打一架!誰贏了誰說的就有理!怎么?不敢么?” “呵,呵,呵呵!”王麻子冷笑,毫不畏懼抬頭看著兇神惡煞的蘭察。 “拳頭大就是理,是吧?呵,怪不得男人總是拿女人出氣呢,把無理取鬧嫁禍給女人,好!我王麻子今兒奉陪到底!孰對孰錯明眼人都是知曉的!” 王麻子也不廢話,一腳抽射出去,可惜蘭察畢竟侍衛出身,單手一抓一扯之間,王麻子成功的一字馬在地上,蘭察發出一聲輕咦,卻又顧不了那么多,王麻子的手向他眼睛戳來。 “卑鄙!” 蘭察將王麻子的手擋開,可是不知何時他的褲腰帶被解開了,此時正是初春之季,天氣還尚溫暖,可股溝間微風拂過,一絲涼涼之意浮現在蘭察心頭。 “奉陪到底!”王麻子重復之前的話語,盯著蘭察頗為不懷好意。 “等等!” 蘭察深處大手,制止了馬上要靠近的王麻子,然后可憐巴巴的看著一旁兩個觀戰的郎中,憤憤不平道:“這個不公平吧?請主持公道啊!” “公道?呵,拳頭大不是公道么?這可是你自個說的!”王麻子接過話茬,根本不給兩個郎中話語權,同時已經健步如飛,凌空飛踹。 “好!好一招ru燕歸林!凌空展翅!” 孫老郎中與唐老郎中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各自的藥箱上,如同小觀眾一般,除了未曾鼓掌,其它的吆喝聲已經無人能比了。 什么是困獸猶斗呢?此時的蘭察正是,很可惜的是王麻子一點都不急于進攻,老是左虛右晃的耗費他體力。 “哎呦好大的一坨哦,是什么呦!”乘蘭察分神之際,王麻子又給了他一拳。 在如此不要臉與要臉的戰術下,半個時辰后,蘭察繳械投降,王麻子高舉兩手喊出勝利的歡呼。 “怎么樣,對俺精神上的損失如何賠償!” 王麻子一臉得意的湊近被孫老郎中包扎的蘭察跟前,那驕傲的樣子任誰都看不出他會有什么損失。 “要殺要剮隨你處置!”蘭察悶哼哼的兩手環抱,看都不看一眼,一副死有余辜的模樣。 “你當自己是魚啊?還要殺要剮,又不能當飯吃!” “你……” “怎么了?手下敗將!有什么不服氣的?是不是想著反悔呢?” 王麻子毫不示弱的頂了上去,抱怨道:“好心當驢肝肺!活該!” ………… 一陣利落的包裹,孫老郎中終于收拾起藥箱,接著突然從懷中掏出了那份已經沒有蠟印的信封,在幾人震驚的目光中拉過王麻子的手塞入其中。 “孫……孫老郎中!您……您老瘋了不成?”蘭察身子一下蹦的老高老高,唾沫星子如下雨似的。 不光是他,就是當事人王麻子看著手上的信封,又瞧瞧孫老郎中真摯的眼神,順帶看到旁邊那混蛋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 “孫老郎中,您這是?” “老夫相信你!”孫老頭拍了拍王麻子瘦小的肩膀,鼓足了勇氣說道:“老夫受人所托要將此信送給思念他的人那里去,竟沒想到如此波折,既然當初此信從你這里丟失,如今又回到你手上,老夫甚是覺得這一波三折中自有上天的寓意! 去吧,代老夫將此信送給終將要得到它主人手里吧!那個人可是等著甚是焦急呢!”孫老郎中暗黃的皺紋因為笑起來又多了一層。 “孫老……萬一……” “蘭察若是不放心的話,也跟著去好了,若是當真……”說到此處,孫老郎中看了一眼王麻子,接著道:“貝勒爺那邊自有老夫去擔當!” “王麻子,怎么?你是不想替俺這個糟老頭跑腿么?” “不是的!不是的!” 王麻子連連擺手,眼神里全是感激,化作一汪溫水,磕下腦袋,等他站起身來,連整個氣質都發生了不一樣的變化,看著孫老郎中與蘭察都覺得是曇花一現。 “還請孫老郎中告知地址,俺這就前去!”王麻子將信封引入懷中,生怕再被向蘭察這樣的人搶了去。 “來來來!伏耳過來!” 王麻子乖巧的如一只綿羊,兩只眼睛極為認真的記下孫老郎中的叮囑,等把話聽完了,這才站起身來拍著xng口保證一定會不出任何差錯的把信給名叫藍容兒的人。 “哼!” 瞪了一眼想要偷聽卻又不敢太過明顯卻又十分明顯的家伙,王麻子扭頭就往巷子外走,獨留下蘭察腦袋一百二十度轉體。 “孫老……王麻……孫老……王麻子……” “去吧去吧!老夫同唐老郎中去酒館聚聚,有什么事在……酒樓找老夫便是!”孫老郎中擺了擺手,和驅趕蒼蠅似的。 一溜煙蘭察走后孫老郎中搖了搖頭,一旁的唐老郎中開玩笑道:“唉,這么多年了,你啊,還是那個性格!走,今兒好好喝上一盅!” 兩位糟老頭勾肩搭背,誰也不嫌棄誰,說說笑笑出了巷子左拐而去,這深巷又無人問津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