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丟失
孫老郎中走的賊快,與他的年齡完全成反比,以至于大街上屬他最為亮眼,當然他如此快的原因一部分是因為林曜的嘮叨,另外一部分…… 從茅廁出來,孫老郎中一陣神清氣爽,宛若重生一般,系好褲帶背著藥箱又精神煥發和中了彩票似的,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嘿!走路看著點!不長眼睛吶!”長得一臉麻子的力巴兇神惡煞似的推開孫老郎中,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明明是……”孫老郎中抬著半個胳膊還未放下,剛剛的撞他的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不會是……”孫老郎中心下一沉,隱隱不好的預感浮上額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出,正適合遇事不慌張的要領。 他先是將藥箱放下,閉著眼睛抽開一側,再睜開眼睛,待看到針灸的銀針還在,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一塊,全身上下加起來都沒這幾根銀針值錢,孫老郎中暗暗慶幸。 故技重施,又抽開左側一欄,拔罐也還尚在,孫老郎中終于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為自個兒的大驚小怪而感到好笑。 “老夫都這把年紀了,還是這般機警,唉,也不想想,咱這醫者的名聲,誰見了不都是尊敬,就是小偷也不能昧著良心偷俺這個杭州明醫不是?” 孫老郎中一邊想著,也不在閉著眼睛提心吊膽,直接將藥箱所有的抽屜全都挨個拉開,如同他所想的,完好無缺,全都還在呢! 孫老郎中笑得如孩童一般,幸福美滿的將抽屜挨個合上,如同珍寶一般拍著藥箱的腦袋道:“放心好了,杭州城里有老夫在,沒人敢動你的!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哎呦,老了老了,這腿都麻了!” 伸展著老胳膊老腿,孫老郎中一陣的酸爽,熟練的將藥箱掛至身側,然后無奈的搖了搖頭:“可不能把人想的太壞了!” “咦?” 摸著胸口的孫老郎中發出一聲輕呼,不信邪的又抓了抓胸口,下一瞬間將剛剛還珍貴的藥箱“撲通”扔在地上濺起不小的塵土飛揚。干枯的手在胸口的衣服里掏了又掏,就差全身脫下來仔細搜索一番了。 “沒了,怎么會沒了?不應該啊!”孫老郎中嘴里不停的念叨,又急急忙忙在地上尋找。 “這臟老頭怎么?該不會是被人偷了吧?” “看樣子像是,不過,俺怎么覺得這老頭咱這么熟悉呢?” “熟悉?不該吧,那王麻子從來都是偷外鄉人的,何時敢偷到咱本鄉人士,他若是敢早就把他收拾了。” “也對,可憐的老人家,怎么就遇上王麻子了呢!” 街上的人群中不乏同情之色,接著不過又議論其他的事,對于孫老郎中遭遇,只是當做一場日后的談資。 “王麻子?” 孫老郎中有些印象,確實有聽過這號人,卻一直未曾遇到過本人,不過……回想起剛剛與他相撞的人影,的確是滿臉的麻子。 “這……這叫什么事吶!”孫老郎中右拳頭搗在左掌中,恨不得垂足搗胸,一屁股坐在藥箱上,孫老郎中恨得咬牙切齒,看著四周圍觀的群眾,孫老郎中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 堂堂杭州杏林中的第一好手居然讓人偷了,這絕會成為是恥辱且會不脛而走的小道消息,流傳于同行之間。 “可是這群人怎么會認不出自個呢?”孫老郎中一半不希望吃瓜群眾認出他來,但又更多的一半是詫異為何認不出他來,難道其實他本就不出名么? 兩種交叉的心思讓孫老郎中如熱鍋上的螞蟻,看了看天色,本來今兒是個好日子,此時卻又如人間煉獄似的。 為何計劃趕不上變化呢? 孫老郎中一骨碌爬起來,將“忍辱負重”常年歷經磨難的藥箱背在身后,原路折返了回去,一路走,一路詛咒那個王麻子等等等等等! 等到了牢房,孫老郎中一陣徘徊,連牢門口的衙役都看得眼暈,善自將里面的兇神惡煞虎爾哈請了出來,指著解釋。 “大人,孫老郎中已經在這轉了半個時辰了,小的想他會不會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這才自作主張將大人請出來定奪!” 衙役恭敬的低下頭顱,這一切對他來說或許是向好的方向發展的一個機緣,也或許是災難性的后果,不過,今兒他是賭對了。 “孫老郎中!” “虎爾哈侍衛!老夫……”欲說什么,先哭為敬,孫老郎中的淚花如茶水一般熱乎乎的全都灑在虎爾哈的侍衛服上。 牢內,半個時辰后…… “事情就是這樣的,老夫無言見世侄啊!” “世伯請不要這樣,和您沒有關系的!”林曜雖說拼命,卻還是推不開孫老郎中哭泣的臉頰,他胸口已經被孫老郎中的淚水灌濕了一片。 “世伯,您還是再喝些茶水吧,這樣下去我怕您水分流失太多!”林曜安慰著別人聽不懂的話語,又十分勤快的將茶杯遞到孫老郎中的手中。 “世侄,現如今如何是好,那份信……” 提到信,林曜整張臉不由自主拉了下來,陰郁到了極致。 “怎么能?怎么能讓外人道也呢!那是給我的喜歡的女孩看的!” 一想到那份書信不光是被男人,還是被滿臉麻子的老男人看去,說不得此時拿著書信被rou麻的驢打滾呢,還嘲笑寫書信的他是如何好笑! 事情或許可能更糟,一傳十十傳百,流落街頭的情書被大家都看過,又知曉了是他這個貝勒寫的。 林曜捂著腦袋不敢再深想下去,實在是恐怖如斯。 “虎爾哈!” “奴……奴才在!” 虎爾哈實在不敢盯著貝勒爺血紅的眼睛,低下頭顱認真聆聽的模樣。 “限你一個時辰找回本貝勒的書信,倘若有外傳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讓流言止步于此,若是日后讓本貝勒聽到關于書信內容的一點點流言蜚語,嚴懲不貸。” “貝勒爺是讓奴才不擇手段么?” 虎爾哈慎重的抬起頭顱,得到答案之后畢恭畢敬道:“奴才這就去辦!” 虎爾哈隆重的走出牢門,獨留下瑟瑟發抖的孫老郎中。 “世伯,您喝茶!” “好……好的。” 茶杯與茶蓋發出銀鈴般的碰撞,孫老郎中乖乖的喝下一直蓄滿的茶水。 此茶確非名茶,孫老郎中也非尤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