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回以歉意的眼神，都是他一句話點燃了孫郎中的激情，只得“圍魏救趙”。

    孫老頭又一次不顧形象的揪住了他的衣領，唾沫星子亂飛。

    “快，快拿出來瞧瞧，老夫也是這個意思，只是不好意思說！”

    腆著笑容，林曜示意虎爾哈將那顆從京城帶來的圣藥拿了出來，遞給孫老頭，虎爾哈不放心的交代一句。

    “此物勿要損毀了，否則……”

    “好的好的！”

    虎爾哈黑著臉退了下去，孫老郎中根本就沒功夫搭理他，至于他威脅時能嚇哭孩童的臉，恐怕人家都沒空看，眼睛里只有盒子里珍珠般大的藥丸。

    不光蘇和，連同林曜都一陣莞爾，看著擠在角落里研究藥丸的孫老郎中，林曜也就不作打擾，恐怕他也插不上一句話進去。

    “蘭察！”

    “奴才在！”

    “你是打哪兒找到孫老郎中的？”

    “這個……”蘭察摸了摸腦袋，恐怕紙終究包不住火，認真想了想回道：“刀茅巷子口！貝勒爺，那個俺是從刀茅巷子口的一戶人家里將孫郎中搶來的！”

    “嗯？”

    四個腦袋都是一臉疑惑。搶？聽說過搶姑娘的，可沒聽說過搶一個糟老頭的。

    “那個，俺不是救人心切嘛！”

    蘭察嘀咕一聲，頂著所有人怪異的眼神，一張老臉緋紅緋紅。

    “刀茅巷子口？咦，那不是陸師爺住的地方嗎？”林曜回過神來，一時間有些隱隱的錯覺，雖然一條街上幾十戶人家，但搞不好還真就是陸師爺家。

    “你可知道那戶人家的姓？”

    “這個……俺跑的急，未曾敢問。”

    蘭察心有余悸的捂著胸口，怯餒的低下頭顱。

    當時若不是他跑的賊快，那兩個拿著棒子的婦人恐怕能扒了他的皮，此時回想起她們的眼神，蘭察心里還一片陰影。

    “爺，要不您問問老郎中，他肯定知道的！”

    林曜看著蘭察明明是個壯漢，如今霜打了茄子一樣，頗為無奈，然后拉著孫老郎中的袖子問道：“世伯，你剛剛是在為哪一戶人家看病？”

    “世伯，世伯！”

    林曜連叫了兩聲無人應答，孫老頭擺開林曜的爪子，孜孜不倦的貪婪的瞧著手心里的藥丸，仿佛拿著的是世界上最大的寶石一般，表情十分的隆重和虔誠。

    “世伯我要收起來了！”

    “不行！不行！老夫還沒仔細看呢！”

    聽到收起來的話，孫老郎中耳朵就格外的尖，將圣藥捂在身子的一側，十分不情愿！

    “那世伯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你問吧！”

    聽到不搶他的圣藥，孫老郎中又捧到手心，仔細的觀摩著，留下半只耳朵聆聽。

    林曜就剛剛的問題又說了一遍，孫老郎中目不斜視的答道：“陸家，杭州知府陸師爺家！”

    “果然。”林曜心下一沉，該不會陸師爺發生什么意外了吧？他的第六感又出來作怪。

    “世伯診治的是他家什么人？”

    “還能有誰！當然是……那門房的小廝……和陸師爺啊！”

    孫老郎中說話大喘氣，讓林曜提心吊膽的最終還是一錘定音。

    “我真是烏鴉嘴！”林曜拽著孫老郎中的衣袖急切的問道：“陸師爺他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那般年齡從梯子上摔下來，斷幾根骨頭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又遇上老夫這般妙手回春的，保管他一個月后生龍活虎的！”

    “王婆賣瓜，自賣自夸！”林曜無語的瞅著孫老郎中頗為得意的神情，也不好說什么，依舊關心的問道：“那現在如何？”

    “如何？”孫老郎中終于抬起眼眸，正眼瞧了一眼，憤憤不平道：“正在節骨眼上，這不是就來這里了么？”

    顯然還是有些怨氣，幽幽怨怨的盯著蘭察。

    “老先生救死扶傷的，哪兒不都一樣！”

    蘭察只有在逼得急了，才能蹦出幾個像樣的成語，顯然此時孫老郎中給了他莫大的壓力。

    “怎么能從梯子上掉下來，陸老頭在做什么需要用到梯子？”

    林曜摸著下巴思索了半天，不得其解，也只能為他默默默哀，然后看著孫老郎中還沉浸在圣藥之中，不由的催促道。

    “世伯，這救人如救火，還是趕緊幫他們幾個處理一下傷口吧！”

    “等等，我還沒仔細看呢。不急不急，手到擒來，沒一會兒功夫的，。”

    半個時辰后……

    “世伯，他們的傷口又在流血，定是撕裂傷口了，要不先看看？”

    “不礙事不礙事，流些血好啊，年輕力壯的，恢復能力快！”

    兩個時辰后……

    “世伯，你要不要先吃口飯，這可不是牢飯，是特意讓酒樓送來的，餓著肚子怎么治病！”

    “你吃，你們先吃，我不餓，時間還早呢！”

    時間是什么？當你希望它快的時候它無比緩慢，度日如年。當你希望它慢的時候它匆匆離去，光陰似箭。

    此二者此時代表著他們彼此不同的心境。

    林曜睡著了，本想打個盹，可是太疲勞了，又到了點，自然而然的深沉的昏睡。

    “喔！”

    孫老頭雙手十指緊扣的伸展了一下老腰，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看著一旁的的林曜，不得不感慨：“年輕小伙子竟是還沒我這個老頭精神。”

    “這，這是幾時了？”往窗外看去黑洞洞的一片，孫老郎中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接著跳了起來，趴在小的可憐的窗口上傻傻的被打擊到了一般。

    “天黑了？怎么會這般快？”

    虎爾哈聽到動靜走了過來，比劃著“噓”的模樣，輕聲細語道：“讓他們睡吧，一整天了，是該休息休息了，不然熬不住？”

    孫老郎中將圣藥歸還了回去，然后躡手躡腳的提起藥箱，十分歉意道：“今兒俺先回去了，不然家中焦急，還以為俺出什么事了，什么事都沒做成，趕明兒我再來！”

    虎爾哈看著沉睡的幾人，恐怕睡著了身上的疼痛更能減輕幾分，也就不攔著孫老郎中，畢竟也是貝勒爺的熟人吶！

    今兒總算是過去了，他也勞累的眼睛直打哆嗦，很快這牢中都是鼾聲震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