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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鐸舉杯敬了哥哥一杯酒,“哥,和你一起喝酒,和豪格瑪占穆爾察一起喝酒,才叫痛快,晚上宮宴,我真不想去,看到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我就心情煩躁。” 多爾袞知道這個弟弟心直口快,性格又單純耿直,那群老頭子扯得廢話,他一句也不想聽,“多鐸,這話不能亂說,小心被有心人聽了去。” “哥,你就小心吧,當年汗阿瑪去世,那個人搶了你的位子,逼死了額娘,我們年紀小,勢單力薄,沒辦法反抗,可是現在,我們為什么還要對他陪著小心?” “那個位子原本就是你的,我們戰功赫赫,也是為了大金,根本不是為了那個心狠手辣的人。” 多鐸大口喝酒,發泄著心里的不滿,額娘被殉葬,這么多年,一直是他心中最隱秘痛,只要想到就撕心裂肺的痛。 多爾袞沉默不語,揚脖喝了一口酒,“多鐸,他是大汗,我們就算不滿,又能如何。” 多鐸猛然站起,“哥,你的雄心壯志都去哪里了?將相王侯,寧有種乎?更何況你是汗阿瑪最喜歡的十四貝勒,你不能放棄,就算現在不行,以后也一定可以,只要你想,那個位子總有一天是你的,弟弟會一直支持你。” 多爾袞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雄心壯志,不管如何,他還有這個無論如何都支持他的弟弟,端起酒杯,和多鐸碰了一下,“哥哥沒有忘記額娘被逼殉葬,你放心,這筆賬,我們早晚算回來。” 兩人又喝了一回酒,眼見天色漸晚,多爾袞回府換了衣裳,去了汗宮。 多鐸正要出府,在府門口遇到一輛馬車,車上下來嬤嬤,攙扶著一名美貌婦人,正是濟爾哈朗如今的繼福晉蘇泰。 “十五貝勒,你還記得我嗎?”蘇泰笑著沖多鐸揮揮手,多鐸一怔,看著有些面熟,想了一會,方才想起是何人,“原來是蘇泰福晉,找我有事?” 蘇泰長吁短嘆一陣,秀麗的眉眼含著輕愁,“十五貝勒,我有事相求,還請你能應允?” 多鐸雖說性格純真,但是也算機敏,蘇泰是林丹汗的大福晉,如今是濟爾哈朗的繼福晉,濟爾哈朗是鑲藍旗旗主,是大汗最信任的心腹,有事情為何不能找他解決? 皺了皺眉頭,“何事不能找濟爾哈朗,他手握大權,定能幫你辦到?” 蘇泰嘆口氣,“此事只有十五貝勒才能幫忙,蘇泰求您了,蘇泰與小玉兒格格關系很好,經常聽她提起你,說十五貝勒熱血勇猛,是大金第一勇士,更是急公好義古道熱腸,所以蘇泰才冒昧來求你。” 聽到蘇泰與小玉兒關系很好,多鐸猶豫片刻,“那你說吧,何事?” 蘇泰眼圈有些紅,泫然欲泣,“十五貝勒,我想向你求一個人,是你從歸化城帶來的俘虜,他叫南臺,是我的弟弟,我們從小相依為命,城破后,我被賞賜給濟爾哈朗,而他成了俘虜,每天都在受苦。” 多鐸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事,難怪來找自己,確實在鑲白旗軍中關押著,不過是個舉足若輕的人,構不成任何威脅,他與濟爾哈朗的關系也很好,也算給濟爾哈朗一個面子。 他想了想道,“這樣吧,我稟告大汗后,給他求個情,請大汗放他出來,與你團聚,我與濟爾哈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的福晉,我自然會幫忙。” 蘇泰勾了勾唇,這個少年倒是正氣的很,口口聲聲說是因為濟爾哈朗的關系,唯恐與自己扯上關系,真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看來對小玉兒真是一往情深。 她這次來找多鐸,本就是打著救出弟弟的名義,挑唆多鐸與大汗的關系,聞言一臉感激道,“難怪小玉兒格格一直夸十五貝勒對待諸位兄弟赤誠一片,果真如此,小玉兒對我和對娜木鐘jiejie,也是赤誠一片,城破時候……” 她故意停頓下來,多鐸對小玉兒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聞言笑著問道,“城破怎么了?可是小玉兒帶著十四貝勒去角樓救你們?哥哥和娜木鐘嫂嫂也說過此事,娜木鐘嫂嫂一直說小玉兒聰慧,居然想到角樓。” 蘇泰故作感激之色,眼神幽幽,“豈止呢,小玉兒格格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聽濟爾哈朗說,要不是她對大汗說,皇太極,我不許你傷害到林丹汗的福晉們,我和娜木鐘jiejie還有竇土門伯奇,哪還等到十四貝勒來救我們?早就一命嗚呼了。” 故意無視多鐸光彩熠熠的星眸,蘇泰嘆了口氣,這孩子也太純澈,男女之事恐怕懵懂不知,她都說得這么明顯,他還是沒聽出來,換作其他人,恐怕早就起疑了,誰敢喚出大汗的名字? “我一直想去感謝小玉兒格格,只是她被大汗留在宮里養身體,不在和碩格格府中,也只能算了,娜木鐘jiejie倒是有機會經常入宮,聽她說,小玉兒格格身體養的很好,大汗經常會去看望格格,送上很多補品,那我也就放心了,難怪大汗不許她回和碩格格府,讓她留在宮里,宮里御醫確實會調養。” 這話她說的再明顯不過了,果然見到多鐸眸中一閃而過狐疑之色,而后慢慢臉色凝重氣起來,臉上的笑容與神采已經消逝不見。 蘇泰心中得意一笑,看來這個傻瓜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這些不過鋪墊,她需要的是多鐸沖冠一怒為紅顏,而后大鬧宮宴,只要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多鐸吸引去,她就能讓那個人做某件事情。 溫婉一笑,字字如毒蛇吐舌露出毒牙,“大汗不愧是小玉兒格格的姑父,對她關心備至,我和娜木鐘jiejie都好生羨慕,對了,十五貝勒晚上進宮見到小玉兒格格,代我問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