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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冷哼一聲,和他料想不錯。 額登又稟告,“原來要挾莽古濟的人也是側福晉所為,她勾結鑲白旗的托布貝勒,讓蘇茉兒通過托布成為刑部的內應,用莽古濟的兩個女兒要挾她 ,莽古濟才一口咬定十五貝勒謀逆。” 皇太極笑了笑,笑容高深莫測,“你說,為何他們要針對小玉兒,針對多鐸呢?” 額登一愣,“奴才不知。” “我猜想,可能大玉兒懷疑小玉兒知道她與多爾袞不清不楚,想殺她滅口,至于多鐸,救了小玉兒,又偏向小玉兒,這樣的人存在,鑲白旗怎么會聽她的呢,托布對鑲白旗旗主之位一向覬覦,除去多鐸,她再給多爾袞吹吹枕邊風,托布可不就是唾手而得。” 額登連聲稱贊,“大汗真是胸有丘壑,料事如神啊。” 皇太極勾了勾唇,笑出一抹意味深長,“謀逆一事,誰也不敢參與進來,大玉兒以為此事神不知鬼不覺,誰也發現不了,以我對多鐸的討厭,也會聽之任之,可惜她卻沒想到,小玉兒參與進來,還撬開了莽古濟的嘴。” 額登頭點得像雞啄米,“大汗,您打算怎么處置側福晉?” 皇太極沉思片刻,“捉賊要見贓,請君入甕吧,我還要大玉兒派些用處。”說完低聲吩咐幾句,額登恭恭敬敬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 在皇太極的授意下,濟爾哈朗將莽古濟從刑部大牢里秘密帶回自己的府里,為她沐浴更衣,又請她吃了一頓山珍海味,見到渾渾噩噩的莽古濟,濟爾哈朗也暗自嘆息,無論如何,莽古濟也是他的堂姐。 “堂姐,大汗一會就來看你。”濟爾哈朗和莽古濟說道,見她依然木然的坐在榻上,不言不語,心里也有些酸楚。 很快,皇太極乘坐轎輦無聲無息到了濟爾哈朗府中,長長的白狐斗篷帽遮住他的相貌,只能見到頎長挺拔的身影。 緩緩踏入房中,皇太極揮揮手,示意所有人出去,等在外面,望著莽古濟,淡淡道,“莽古濟,你可還好?” 莽古濟抬起頭,臉上迷茫木訥的神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還是那個堅毅倔強的莽古濟,語氣從容平淡,“皇太極,你怎么不喚我一聲三姐。” 皇太極勾了勾唇,冷冷道,“我一直當你是三姐,是你不要我這個八弟,我向來待你不薄,為何你要伙同莽古爾泰歃血為盟,妄想用鴻門宴鴆殺我?” 鳳眸含著冷意,“若不是我察覺,此時恐怕早就九泉之下了,莽古爾泰該死,你也一樣。” 莽古濟啞口無言,她心知肚明莽古爾泰是皇太極命人鴆殺,兵不血刃是他一貫的風格,她這個八弟啊,從孟古哲哲去世后,就再也沒人能夠看穿他的心思,他喜怒不形于色,從從容容間,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莽古爾泰與他作對,真是自不量力,也是她自不量力。 沉默半晌才道,“莽古爾泰擔心你針對他,想取而代之,我勸過他,可是他不聽,畢竟我們是一母同胞,我沒辦法見他一人孤注一擲。” 皇太極冷冷一笑,“一母同胞?我沒記錯的話,你的額娘可是莽古爾泰所殺,這等弒母之人,還想成為天選之子,取我而代之,當真是癡心妄想。” 莽古濟低下頭,久久不語,“大汗,對不起,是我對不起您,我愿意認罰,千刀萬剮任您處置,只是別楚克,還請大汗放過她,妮楚娥已經自殺了,我不能再失去她。” 皇太極一怔,“妮楚娥自殺?豪格前幾日還上書問妮楚娥如何處置,怎么會自殺?” 莽古濟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是十四福晉告訴我妮楚娥自殺,她還說會幫我保住別楚克的性命,我才幫多鐸洗脫罪名,怎么,她是騙我的?” 小玉兒?皇太極嘴角抽了抽,立刻想明白小玉兒究竟是如何撬開莽古濟的嘴,原來是用置之死地而后生這一招。 這個小滑頭,難怪莽古濟會翻案,他的小玉兒當真是聰明至極,不愧是他一心一意愛著寵著的姑娘。 微微一笑,“可能是十四福晉和你開個玩笑,無妨,既然她答應了你,我自然會保住你的兩個女兒,只是她們不能再成為岳托與豪格的嫡福晉,我會送她們回開原你的封地,繼續保持封地,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 莽古濟沒有料到皇太極答應的這般爽氣,她身犯謀逆罪,原本就沒指望兩個女兒還是貝勒的嫡福晉,只要她們能活下來就好,沒想到大汗居然還讓她們回開原封地繼續做格格,享受富貴生活。 她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謝謝八弟,對不起,三姐對不起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皇太極也有些不忍心。 莽古濟哭了一會,抹去眼淚,露出一個笑容,“大汗,您可是對十四福晉動了真心,我看到您送給她的墨玉扳指。” 皇太極想著小玉兒接過他的墨玉扳指,一臉歡喜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一抹清淺,“是啊,小玉兒善良純真,值得我的真心。” 善良是挺善良,純真可未必,能想出來那么一個狡猾主意的女人,和純真半點邊都沾不上吧。 不過看著皇太極一臉笑意,像是喝了幾桶蜂蜜一樣甜滋滋,算了,愛新覺羅家族的通病,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大汗也不能免俗。 “她對多鐸確實很盡心,比她的jiejie純良多了,大汗,您可不要禍起蕭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