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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滿漢對立嚴重,滿人貴族普遍不將漢人當人看,別人她無法管,可是多鐸不行,多鐸在她心里有很重要的地位,絕對不能讓他成為那個可怕的人。 想到這里,葉晚晚托腮望著多鐸,可可愛愛,“多鐸,你會濫殺無辜嗎?” 多鐸想了想,“當然不會,我為什么要濫殺無辜?” “那若是有一天你的鑲白旗受到很厲害的抵抗,死傷無數,你會不會濫殺無辜?”葉晚晚循循善誘。 “這……”多鐸撓了撓頭,神情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不過我的鑲白旗縱橫四方,這種情況肯定不會發生。” “那打個比方,如果有一天你的敵人被你打敗了,把我擄走了,要殺了我,你會怎么辦?”葉晚晚舉了個例子。 “有我在,誰也不能擄走你,除非我死,是男人就應該男人之間決戰,就算戰死沙場也無悔,為何要為難你?”多鐸勃然大怒的說道,一臉緊張,似乎小玉兒馬上就消失在眼前。 “舉個例子,干嗎這么當真?”葉晚晚敲敲他的額頭,“我是說假如,假如,我死了……” 多鐸突然握住她的手,星眸認真的望著她,“那我會殺了他,然后就去找你,你一個人孤孤單單,我怕黃泉路上有人欺負你。” 葉晚晚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揪住,喉嚨也哽住了,說不出話來。 她百感交集,想哭想笑等種種情緒混雜一起,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想,只覺得眼前這個少年讓她深深感動,他是那樣的認真,那樣的執著,承君一諾,必守一生。 垂眸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轉移開話題,一雙大大的杏眸,靜靜地望著多鐸。 “戰場上你死我活勝負另算,是將士們之間的事情,無論輸贏,與滿城的老弱婦孺無關,你記住了嗎?” 葉晚晚語氣凝重起來,“多鐸,你記住,我不喜歡濫殺無辜,若是某天你做不到,我就再也不會理你。” 多鐸嚇了一跳,小玉兒從不會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這么一本正經,想想也對,小玉兒是個善良的人,李家的事情恐怕讓她深受刺激。 不知為何,多鐸就覺得不管小玉兒要什么,他一定會做到她所想得,也許是不想讓她失望,也許是只要是她說的,他一定會做到。 “小玉兒,你放心,我答應你,無路如何,都不會濫殺無辜。”多鐸鄭重其事的說道。 葉晚晚心里舒了一口氣,面上卻是不顯,遞給多鐸一塊海棠糕,“看你這么乖,賞你的。” 兩人說笑一會,多鐸后知后覺想到一件事情,“莽古濟jiejie好久沒回盛京,這一次回來居然不告訴我和哥哥,不過我們關系很一般,她和大貝勒代善關系挺好的。” 葉晚晚笑了笑,“我看大貝勒圓滑的很,誰和他關系都很好。” 咦,不對,既然莽古濟許久沒有回到盛京,為何塔拉布會去三里河集子,那里只是正藍旗很偏僻的地方,只有松樹林,又沒有馬場和草地,去遛馬?不對勁,太不對勁。 難道塔拉布原本就是奉命去殺人滅口,而這個畜生更是借此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李家人無意中知道了某項秘密?聯想起李老爹手藝精湛,經常出入滿人家里,也許撞見了不該撞見的事。 正藍旗的事情,莽古爾泰是正藍旗旗主,莽古濟從開原剛回來,李家被滅門,若是將這種種聯系起來,那只有一種可能,正藍旗聚集一起,商量了某種機密,被李老爹或者李匠剛好撞見,難道是想造反? 多鐸見葉晚晚怔怔出神,忙問道,“怎么了,想到什么?” 葉晚晚將猜測告訴多鐸,只是隱去自己猜測關于造反的部分。 多鐸咦了一聲,“小玉兒,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不對勁,不如我們趕去李家看看?兩藍旗一向與我們兩白旗不和,說不定是針對我們的陰謀。” 葉晚晚瞪著杏眸,“你不是在禁足嗎?” “嗐,翻個墻能難得到我?”多鐸不以為意,英俊的臉上滿是得意。 “當心被發現了,再多加幾天禁足。”葉晚晚又好氣又好笑。 “早就習慣了。”多鐸滿不在乎,是少年人獨有的滿不在乎。 這是翻出經驗翻出氣勢翻出天下唯我獨尊了,比小李飛刀他媽還牛批,葉晚晚暗中翻個白眼。 葉晚晚慢吞吞走出貝勒府,打發塔娜回去之后,多鐸也已經在墻外等她了,倒也不是浪得虛名。 為了照顧葉晚晚,多鐸在市集雇了一輛馬車,兩人一路磨磨唧唧趕到三里河集子,已經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四周籠罩在黑暗中,黑魆魆一片,偶爾幾只烏鴉嘎嘎而叫,饒是葉晚晚膽子賊大,也冷不丁嚇了一跳。 多鐸大大咧咧,牽住葉晚晚的手,“不怕,有我呢,人來打人,鬼來揍鬼。” 葉晚晚忍俊不禁,頓時覺得黑暗也不可怕。 兩人到了李家,葉晚晚面上雖說如常,心里還是有些害怕,暗暗禱告,莫怪莫怪,我是來幫你們洗刷冤屈的。 院子已經被掌柜和小六收拾干凈,與白天的凄涼悲慘想比,此時顯得異常安靜和悲涼。 多鐸拿出隨身帶的火折子,點燃了屋里的蠟燭,兩人四處尋找起來,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葉晚晚在炕洞里找到一個紫檀木盒子,表面雕琢著精美的花開富貴圖案,還鑲嵌著一枚玉璧,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