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身上刮過，先前不覺得太疼，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千瘡百孔，渾身灼痛。

    梁挽明白這是敵人的挑釁，自己不該在意，然而有時候言語的惡du程度真是超乎想象，她被這短短數(shù)十自字折磨到不行，陌生又厭惡的情緒自胸口開始，一個勁地朝上竄，最后來到喉嚨口，堵得發(fā)慌。

    對方?jīng)]給她還擊的機會，說完就走，毫不拖泥帶水，離去的方向是雅間的另一邊，看來是不打算回去了。

    梁挽一眼都不愿再多看這個女人，她雙手撐著臺盆邊緣一動不動。餐廳很高檔，洗手間都是恒溫，可她依舊感受渾身發(fā)冷，哆嗦個不停。

    到底還是低估了陸衍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她從鏡子前慢慢抬起頭來，里頭映出來的少女唇角緊抿，神情絕望，滿身驕傲再尋不見。

    可笑。

    信誓旦旦說過不想談戀愛，到頭來還是讓他肆意駐扎在了心底，如今只是一個前女友自己就如臨大敵，那之后呢？是不是將來偶遇到其他前任，誰都能如數(shù)家珍地說上一段同他的回憶，再來惡心自己？

    梁挽被膈應(yīng)到不行，胃里翻江倒海，也不知是不是吃得太撐，干嘔了兩下，硬生生忍住沒吐出來。

    她在這洗手間里站了很久，久到隨身電話響了數(shù)次，都沒能調(diào)整好情緒。她看著屏幕上亮起的十一個熟悉數(shù)字，頭一回產(chǎn)生了再也不想見這個人的逃避心理。

    可惜拉開門，男人就靠在墻邊，瞥到聲響側(cè)過頭，輕笑：“以為你掉進去了。”

    這張漂亮臉孔，確實能叫大半姑娘肝腸寸斷。

    自己呢？是否也被這皮相蠱惑。

    梁挽靜靜盯著他，不發(fā)一語。

    察覺到小姑娘不太對勁，陸衍收起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很自然地湊過去拉她的手，熟料她一個猛然朝后退開，如避洪水猛獸一般。

    他愣了片刻，皺起眉：“怎么了？”

    梁挽很慢地眨了下眼，輕聲道：“你之前談過很多女友的吧？”

    這是道送命題。

    陸衍過去也被糾纏著問過，女孩子嘛，總有些問題是常規(guī)套餐，不問不舒服斯基。

    無奈從前可以置之不理，眼下卻是不能了。

    小姑娘就站在他面前一步路，臉色白到透明，外套的帽檐上有圈狐貍毛，襯得臉更小了，眉眼低垂著，瞧上去有幾分落寞。

    他何時見過她這副模樣，要不生龍活虎地罵他，要不手足并用地上演全武行，卻獨獨沒有這份脆弱。

    他知曉事出有因，嘆口氣道：“寧雅芙同你說什么了？”

    “為什么避重就輕？”梁挽抬眸，一字一頓：“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br>
    陸衍沒脾氣，半是無奈半是煩躁，想去摸煙的手在瞥見她泛著紅暈的眼眶后收了回來。小姑娘執(zhí)著起來就沒法翻篇，他靠回墻邊，眼光眺向走廊遠處，淡淡道：“沒幾個?！?/br>
    梁挽冷哼：“那到底是幾個？”

    他嘖了一聲，沒再顧忌，強行摟過她，推開就近沒人的包廂，反手關(guān)上門，一把將小姑娘抵在墻上，半是鎮(zhèn)壓的姿態(tài)。

    屋子里視野并不好，只有外頭的仿古燈籠透過窗帶些許光暈。

    他安撫地摩挲著她后背，微微俯下頭去，嗓音低沉：“別同我鬧啊。”

    梁挽嗤笑：“可我就是想知道?！?/br>
    通常來說，這就是無理取鬧的前奏無疑了。陸衍難得的耐心在沙漏里，一點一點流逝，他沉默半晌，給出答案：“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時間太久，我記不得?！?/br>
    這話不假。

    他在年少時沒追過妞，有特別好看的過來表白，才會意興闌珊地應(yīng)下，從沒有上過心，也沒有去在意身邊來來去去的姑娘們。

    說是女朋友，其實更像是女伴。

    他想了想，補充道：“其實那些都算不得數(shù)的?！?/br>
    陸少爺特地澄清了，可聽在梁挽耳里，就不那么回事兒了，比畫蛇添足的效果還糟糕。

    他這敷衍無知少女的態(tài)度，糊弄誰呢？

    她像是被激怒，語氣嘲諷：“哦，或許我該換個方式問，被你上過的女人有幾個？”

    陸衍愣住，眼里的笑意褪得干干凈凈，他松開她，退開兩步，手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