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好心累, 不想和她說話了，別回頭把自己給氣死不劃算。

    謹歡默默翻了個白眼。

    真是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嗎？得得得, 她還是趕緊閉嘴吧，別回頭把查爾斯給氣出個好歹來，那就真要了親命了。

    哪知道第二天一大早, 瑪利亞就來了。

    神盾這邊還在調查九頭蛇的情況，因為也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會派第二批殺手過來, 所以這段時間瑪利亞基本上是不怎么出門的。而霍華德就算出門，也必定是在重重保護之下。至于說托尼嘛，他一個暑假都在謹歡這邊, 這基本上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這到底一點都不用擔心。

    謹歡見瑪利亞一大清早就趕來，下意識以為是巴基把托尼哄醉的事情被瑪利亞知道了。雖說她釀的果酒度數輕不上頭，就算喝醉了第二天也照樣神清氣爽絕對不難受。可是托尼畢竟還是個孩子不是，未成年喝醉了, 還當著人親媽的面兒, 謹歡倒是不大心虛, 反正有巴基可以拖來“認罪”, 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鍋。

    只是一開口, 謹歡就知道自己錯了, 瑪利亞來不是因為托尼喝醉了，而是因為霍華德喝醉了。

    “那什么，咱們外面說去？”謹歡指了指陽臺道。

    昨兒晚上鬧騰到那么晚，孩子們一個個還睡著呢。除了天天早起健身出門跑步的史蒂夫，其他人這會兒也都睡死著。倒是不用擔心吵醒誰，只是謹歡怕瑪利亞尷尬罷了。

    他們家一樓的小陽臺綠化做得好，平常都是妮娜在管著。小姑娘既善于侍弄花草，審美也好，陽臺上花草錯落有致的擺布著，一踏進去就能聞到清幽的花香，入目皆是勃勃生機，甭管是誰，到這兒的心情總會好上幾分的。

    果然，瑪利亞原本緊繃著的肩線松了幾分，整個人的狀態瞧起來都更輕松了一些。“你們家這個陽臺布置得真的好。”趁著廚娘送東西來的空子，瑪利亞真心實意夸獎道。

    “嗨，都是妮娜自己搗鼓的，這孩子就是會侍弄這些個花花草草的，她開心，我們做家長的也就開心了嘛。”謹歡示意讓廚娘先離開，帶著幾分話外音開了頭。

    果然，一說起這個，瑪利亞接下去的話就順了。

    “昨天霍華德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奇怪，本來還想問他巴恩斯中士的手術情況到底如何的，他也沒說，晚上就一個人在那兒喝悶酒，光喝酒也不說話，到最后我也就聽見他嘀咕了幾句‘托尼’，這不，我這心里實在是有點慌，這才一大清早就做了惡客上門來，想要問一下昨天到底是怎么了。”瑪利亞早就問了賈維斯，知道霍華德是在神盾出來之后情緒變得奇怪的，可是因為賈維斯沒有跟著進去，所以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霍華德這里問不出來，瑪利亞就到謹歡這邊來問了。畢竟說句不怕被人罵的大實話，瑪利亞愛托尼，愿意為自己的孩子付出生命，可是丈夫才是她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在她心中，依舊是丈夫比孩子更加重要的。

    對于瑪利亞這個觀念吧，謹歡覺得無可指責，而且她也的確不大了解。原因也簡單，孩子她有，而且還不老少，但是她沒有對象嘛。不知者不插嘴，這樣才不會輕易就范犯蠢。

    但是她隱約覺得吧，或許這才是對的。畢竟孩子長大了之后會有自己的人生，會組建自己的家庭，孩子對父母來說，也的確是一份責任和羈絆。可是人生在世，唯有自己的愛人才是那個和你相攜共度一生的人，孰輕孰重，終究還是要看個人自己的選擇。

    更何況現在擺明了是小的那個好夢正酣，大的那個酒入愁腸，瑪利亞再關愛兒子此刻也要把丈夫放在第一位啊。

    “那什么，”謹歡撓了撓頭發，還有點不大好意思，“好像是我說的話有點過了？但是我真的沒什么壞想法啊，我就是那么隨口一說，哪知道霍華德他這，他還挺害羞啊！”

    聽瑪利亞說了來龍去脈之后，謹歡也有點麻爪了。

    先前在神盾的時候，霍華德教訓托尼被謹歡給逮住了，謹歡順勢借題發揮，逼得霍華德說出了藏在心里多年從未說出口的“心里話”。當爹的大都好面子，這當著兒子的面兒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難免就有點當場下不來臺，說完人就跑了。

    原本呢，謹歡還想著話都說出口了，該聽的也都聽到了，父子機會應當能借著這次的事件有幾分改變來著。

    哪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霍華德的包袱竟然這么重，不是，就說兩句心里話，還是大實話，又不是騙孩子的，至于回家還喝醉嘛！”哪怕是當真瑪利亞的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地一清二楚之后，謹歡還是免不得直接嘀咕了兩句。

    不是，說好的老外都開放，都喜歡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愛呢？

    那又不是別人，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親崽兒啊，能有什么話說不出來嘛！又不是她那些個深受傳統文化教育，成天非得端著個當爹的架子，死活不說“喜歡”的二貨哥哥弟弟們，都現代人了，說句“我愛你”真的不會死的。

    在來的路上，瑪利亞心里已經做了各種預案，甚至于是托尼又和霍華德大吵了一架，說了多少絕情絕義的混賬話這樣的可能性都在心里繞了一圈。只是哪知道這一通聽下來，這根本就不是壞事兒，甚至于還是一件好事兒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