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若游絲，幾乎說一個(gè)字就要喘很久。死亡的氣息縈繞在她身邊，此情此景下，竟帶上了一種徹骨的堅(jiān)決。

    “我，不會(huì)，讓你們，再往前一步。”

    模糊的視線看向眼前一群羽衣。

    羽衣族長再無耐心，“一起上，直接殺了她！”

    一群兇惡的狼向她撲來。

    在最后的時(shí)刻，虛無的寫輪眼里，他們的動(dòng)作像是被放慢了無數(shù)拍。

    一拍，一動(dòng)，一拍，一動(dòng)。

    “……”這就讓芊依有足夠的時(shí)間，抬起頭。

    又下雪了呢……

    猶如將死的魚一樣大口呼吸，團(tuán)團(tuán)白氣在冷空氣中彌漫，但那也是徒勞，喉嚨猶如干涸的枯井，連鐵銹味都不那么刺鼻了。

    那種奇異的輕盈感，又來了……

    將死的身體似乎不再是負(fù)擔(dān)，猶如雪花般輕盈，連神智也變得飄飄然，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祥和與寧靜。

    所有感官，像是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

    雪花飄落的節(jié)拍，雪粒消融在地的聲音，還有……宇智波一族慢慢走遠(yuǎn)的聲音……

    冰雪過后，家里后院那株桃樹就會(huì)開了吧……

    還有，我們一起在山上栽的那棵桃樹，也會(huì)開了吧……

    斑。

    你一定很快就能當(dāng)上族長了吧。

    你一定會(huì)變得越來越強(qiáng)。

    無比地強(qiáng)。

    比所有人都要強(qiáng)。

    我一直這樣堅(jiān)信著呢。

    所以，也一直注視著你的背影，一直默默等待著那天呢。

    這些……你都不知道呢吧。

    可惜……

    我是看不到那天了。

    也追不上你了。

    我可能，只能留在原地了……

    你會(huì)漸行漸遠(yuǎn)，遠(yuǎn)到我連你的背影都再無法看清……

    想想，還真是有點(diǎn)不甘心呢……

    我好想再見你一面。

    好想。

    好想。

    我想看到你成為族長的那天，平和忍界的那天，夢(mèng)想實(shí)現(xiàn)那天……

    那一定，會(huì)是你最帥氣最耀眼的樣子……

    不。

    我或許……已經(jīng)看到了呢。

    在你推開我家門的那刻，我已經(jīng)看到了你最耀眼的樣子。

    來不及跟你說——

    謝謝你。

    斑。

    以及……

    我好喜歡你……

    好喜歡好喜歡……

    已經(jīng)冷透了的指尖，最后摸了一次脖子上的圍巾。

    斑——

    你是我，永世的光。

    ……

    芊依再次看向眼前的敵人。

    已經(jīng)看不真切了。那些人的身影，像熱氣蒸騰下晃動(dòng)的虛影。

    失焦的灰黑色眼瞳，突然間，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被宇智波除名的少女，無籍無名的少女，孤苦一生的少女，緩緩?fù)鲁鏊松詈髱讉€(gè)字。

    “須佐……能……乎……”

    “……”

    所有羽衣瞪大了眼睛，呆在原地，那一刻，連呼吸都停滯——

    多年后，即使是歷經(jīng)沙場(chǎng)、詭計(jì)多端的羽衣族長，在回憶起這一幕時(shí)，眼里都會(huì)流露出強(qiáng)烈的震撼。

    那是靈魂的戰(zhàn)栗！

    巨大的須佐能乎，帶著鮮血一樣的色澤。

    像是在燃燒生命。

    紅色光壁將所有人籠罩其中，血腥之氣鋪天蓋地。

    “不行，族長，打不破！”試圖擊破牢籠的族人道。

    “……罷了。”羽衣族長喃喃。

    他們已經(jīng)追不上宇智波了……

    他看向樹下的身影，原本的敵視褪去，帶上了一絲敬意。

    守護(hù)嗎……

    之后，沒人再說話。

    寂靜無聲。

    只有雪花，在靜靜飄零。

    每一片雪花，都在述說一個(gè)聲音。

    斑……

    斑……

    斑……

    雪花飄啊飄，從刺猬頭少年的發(fā)梢擦過。

    “……”有所感應(yīng)般，少年停住了腳步。

    “斑？”其余宇智波不解。

    “我剛剛好像感知到了芊依的查克拉。”

    此話一出，在場(chǎng)宇智波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微妙。宇智波斑無視，只是詢問性地盯著感知型忍者。

    對(duì)方搖頭：“我沒感知到。”

    雪太大了。

    “快走吧。”一行人繼續(xù)趕路。

    只有宇智波斑還停在原地，望著背后的森林。

    芊依……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森林里呼喚芊依的場(chǎng)景。

    總感覺，對(duì)方好像現(xiàn)在也在這么喚他。

    “斑！”同伴出聲催促。

    再拖下去說不定會(huì)有新的敵人來了！

    宇智波斑抿唇，最后深深回望了森林一眼，抬腿跟上。

    如果那時(shí)，他能返回去，再多走幾步。

    或許就能看見，那個(gè)用生命守護(hù)他的小女孩……已經(jīng)停止呼吸的身影了。

    ……

    雪很快堆起。

    須佐能乎的光芒黯淡。

    羽衣一族的身影消失不見。

    所有的一切，都被冰雪掩埋。

    只有圍巾一角，從雪里露出。

    隨風(fēng)，輕輕擺動(dòng)。

    ……那就是宇智波芊依短暫的，十四歲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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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ws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