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有些忍俊不禁，又欣喜不愿表現出來，仰著頭問：“那我和糕糕……誰……誰更可愛？”

    “呃……”

    帶著期待，女孩抓著他的衣服上前一步，問：“誰呀？”

    “她是小孩子，你怎么跟她比啊？”

    “我……我也是小孩子啊？”

    裴秋歸彎下腰，捏捏女孩的臉：“你十八歲，是大人了。”

    “那……誰更可愛嘛？”

    “雪糕是那種……想讓人多看幾眼，陪她玩玩兒游戲，心情就會很好的小女孩。但是總會長大、總會離開身邊的。”裴秋歸想了想，回。

    “那我呢？”

    男人深棕色的眼睛里刻畫著女孩青春的模樣，微微一笑，“你呀……”

    “嗯？”女孩期待極了，湊得更近去聽。

    近在咫尺，他側著頭，也靠了過來。親吻落在唇上，如春風拂面般柔軟。

    從前他的心堅硬，沒有什么可左右，只是一人在璀璨星光中前行。后來，遇到了夏語冬。夏語冬是他的柔化劑，將那顆塵封已久、多年未擦拭明亮的心攏在懷里，還回去時又新又軟。若是世界上他唯一不能抵抗的東西，那便是夏語冬的眼神了。

    鼻尖輕觸，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你是……”裴秋歸開口，“我想一輩子留在身邊的人。”

    心弦撥動，女孩睫毛輕顫，目光中閃耀著名為“感動”的東西，卻又分不清現實與演技了。

    “我……我……”夏語冬回，“你不嫌我煩了嗎？”

    裴秋歸淺淺一笑，拉著她的手轉身又走：“我開玩笑的。”

    “真的？”

    “嗯。”

    “那我每次闖禍的時候你想的是什么啊？”

    裴秋歸想也沒想便回：“自家女兒闖了禍還能怎么辦？慣著唄。”

    “自家女兒……”夏語冬低頭小聲嘀咕著。

    還是……女兒啊？

    ……

    ……

    ……

    一路搖搖晃晃，終于走回了家。

    今天運氣很好，一路上都沒什么人，更沒什么人認出他們倆，是難得的安靜。

    夏語冬率先跑去洗澡，在外面走了一晚上，身上全是汗，脫下內衣都被汗完全浸濕了。這么熱的天氣，雖然走在江邊，但是溫度還是叫人煩躁。今晚卻很特別，和他走在一起，卻忘了外面炎熱，只覺得內心平靜祥和。

    那片江灘邊上有櫻花樹、有梅花樹，若是春天與冬天再去一次會很美吧？夏語冬一邊淋著溫水一邊想，卻又發現春冬只時，裴秋歸就已經不在身邊了。

    還有半個月，一切就結束了。

    她從小就想變成一個大學生，進入最好的大學，每天努力鍛煉自己的能力。她更想早早畢業，開始自己掙錢，想象過無數次自己不用再看著價簽買東西，可以提著大包小包回家陪奶奶吃飯，幻想著帶奶奶環游世界，看她面對新奇東西驚訝的樣子，又可愛又好笑。奶奶是個老小孩，她想盡快成為可以照顧她的那個人。

    夢想的第一步就在眼前了，她卻有些猶豫。

    希望時光慢一些，哪怕停留在原地，也希望這半個月能慢一些。這兩個多月像是一場夢，到夢快醒的時候，就又要擠進人群洪流，靠著自己奮斗拼搏了。她知道哪一個更實際，卻無法控制地貪戀夢中的美好。

    走出去，安安靜靜的。

    裴秋歸還坐在沙發上跟熊雄交代什么事情，回頭就看到了夏語冬頭發濕漉漉、水珠落下沾濕了衣服的樣子，奇怪的幻想又開始了……

    “真實的。”裴秋歸實在忍不住，走過去抓起毛巾就狂揉夏語冬的頭。

    “你干嘛呢！”夏語冬都被擦蒙了。

    “衣服都濕了也不擦，你腦子進水了吧？”

    “你腦子才進水了。”女孩掙扎著，“這么擦會打結的！”

    裴秋歸這才放下手，轉身就走：“哦，是嗎？”

    “裴秋歸，你就是故意的！”

    裴秋歸回頭笑了笑，轉身就走上了樓：“對啊。”

    “你很煩人！”

    “你也差不多。”

    看到他走上去，女孩肩上搭著毛巾氣呼呼地坐下。

    沒多久，裴秋歸也洗完頭走出來了，一邊下樓一邊在和熊雄打電話。

    夏語冬等候時機已久，瞬間爬起來就充了過去——

    “你你你干嘛！”裴秋歸嚇了一跳，忙退兩步。

    反抗已經晚了，女孩沖上去直接將他撲倒在沙發上，咬著牙抓住毛巾就開始瘋狂地揉他腦袋，比剛才男人這么搞的時候更用力，差點把裴秋歸本就容量不足的腦子揉成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