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個！”夏語冬立刻大聲回答。

    這是語言學的基礎題，對夏語冬來說輕而易舉。

    “恭喜，叁季組合再次搶答成功！”主持人聲音洪亮，“請男嘉賓準備！”

    教練又把球扔給了泡在水中的裴秋歸手中，隨后哨聲再次響起。

    這次幾人爭搶也有了經驗，杜宇率先沖上前去，直接擋在裴秋歸面前。一個沒注意，球被杜宇從裴秋歸手上拍掉，裴秋歸也差點滑倒，喝了不少水，等爬起來杜宇已經帶著球跑遠了。

    剩下二人窮追不舍，直到杜宇跑到岸邊把球遞到張厘米手中。

    張厘米是這幾個人里最高的，接到球轉身就跑，幾個人根本追不上，連球的邊都沒摸到。跑近中場，張厘米遠遠跳起，將球拋出，穩穩一個叁分球落地。

    現場立刻響起了掌聲，主持人也大聲宣布：“恭喜玉米隊獲得今天的第一個進球！”

    夏語冬站在籃筐下，只覺得有些可惜，癡癡地望著那顆驕傲的籃球。

    裴秋歸趴在岸邊，在水里跑確實有點累，喘著氣望著夏語冬。女孩沒看一會兒便走回去，蹲在岸邊，握了握裴秋歸的手，說：“你好厲害呀。”

    裴秋歸一笑，“你舍得夸我了？”

    夏語冬點點頭，“嗯。”

    裴秋歸抬起手想摸摸女孩兒的頭，又想起手上全是水，于是放下，“等著，下一個球我給你搶回來。”

    “嗯。”夏語冬遞去一個微笑。

    相視而笑，是最佳的信任。

    “第叁輪比賽現在開始，請聽第叁題！”主持人拿著題卡，年前幾位女嘉賓嚴陣以待，“請問——人體含水量百分比最高的器官是？”

    “眼睛！”夏語冬再次搶答成功，然后還沒等主持人宣布就跑到了岸邊等待。

    哨響，裴秋歸果然如約又帶著球跑了過來，一路全是水花。

    女孩的目光全在那顆球上，心也跟著為它跳動。她要贏，一定要贏！一開始已經贏了，那就必須贏到最后！

    男人突圍而來，臉上頭上濺滿了水，泳池中阻力大容易滑倒，跑那么遠過來是非常費力的。可他還是來了，繞過其他叁位男嘉賓直奔夏語冬而來。

    最后一個水花，裴秋歸差點摔倒，可還是護住了球，遞到等在岸邊的夏語冬手中。

    夏語冬接到球立刻起身就跑，一切都如預料一般，只要，只要……緊張與激動交織，女孩卻在開跑沒兩步時一個沒踩穩，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清脆地一聲響，隨后膝蓋落地。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張厘米最緊，連趕著來扶，可沒想到女孩倒在地上死死抱住球，在別人都還沒來得及靠近的時候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向籃球架跑去。

    忍著疼跑到籃球架下，頭發也散了，看起來狼狽至極，卻什么都不顧上，她的心中只有那個球框。

    抬頭望著球框，夏語冬心跳如雷，還盡量穩住自己。瞄準球框中心，學著在籃球場看到籃球隊投籃的動作，屈膝、踮腳、跳起、投球——

    球呈拋物線被拋出，卻落在了籃筐邊上，輕輕一下就被彈開，迅速落地，“嘭”的一聲。

    夏語冬站在籃球架下，不顧自己頭發散落，膝蓋摔紅，只看了一眼邊轉身又跑過答題點準備下一輪比賽。裴秋歸那么辛苦傳過來的球被她浪費了，心中愧疚只能通過下一次的勝利彌補，現在還抽不出遺憾的時間。

    就這樣，比賽繼續著。

    每一次答題都是夏語冬成功搶答并且正確，成功率高到其他幾位女嘉賓到后來都快放棄答題了。每次都是先拿到球，除了裴秋歸后來又被王一廷搶了一次球之外，其余每次都成功護球到了岸邊，遞到夏語冬手中。

    夏語冬跑得飛快，顧不得頭發凌亂、衣服耷拉在肩上，只是每次都帶著球狂跑，越來越熟練地躲避攻擊。可惜……從第一輪到第九輪，一個球都沒投進去。

    直到最后一局——

    勝利已經無望，張厘米和周都都隊已經分別獲得一分，這一局夏語冬勝則叁人打成平局，敗則0分，與邱娜隊并列最后一名。

    夏語冬不想輸，所以更加堅持地等在岸邊，做好了接球的姿勢。他望著裴秋歸累到極致，在水中與其他幾位男嘉賓糾纏，最后突破重圍再次跑來。

    水里跑起來阻力太大，還要防止被搶球和繞過其他人的攻擊，裴秋歸廢了很多力氣，到最后一輪幾乎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才跑到夏語冬面前。

    誰知夏語冬太過急切，看到裴秋歸過來一個沒剎住車，直直地掉進了水里。裴秋歸也嚇了一跳，眼見她喝了好幾口水，連忙把女孩拉起來，卻聽到她喊“讓我起來，我要去投球”……

    裴秋歸愣了一下，才慌張的抱起她推到岸上去。

    女孩渾身濕透，頭發也往下流水，可什么都沒顧上，抱著球起身就跑。她不肯放棄，這是最后一個機會，成敗在此一舉，那么多次的失誤，她不愿意再失敗一次、在拖裴秋歸的后腿一次……

    跑到籃球架下，她躲過了所有人的圍攻，又望見了那個高高的、遙不可及的球框。

    從前多少次，這樣望著去居高臨下的大人們，這樣望著遙不可及的目標們，這樣朝著他們分離前進，從懸崖峭壁跌落，之后遍體鱗傷。夏語冬就是這樣長大的，這場面并不陌生，這種恐怖更是家常便飯。

    心跳如鼓，她咽了一口口水，攥緊了掌心中的球，再次回想從前看到過的籃球賽投球的樣子。屈膝、彈跳、投球——

    球飛上天，朝著球框，叁分之二的身體對準了框內，就這樣落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