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在看我笑話？

    他是不是打算婚禮前暴露身份，將之前我用假身份接近他的惡氣一口氣出完？

    有感情的生物本就沒法保持絕對的理智, 米斯蒂如今更是鉆了牛角尖。

    在布魯斯“你聽我……”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直接打斷：“抱歉, 我失態(tài)了, 我去一趟洗手間。”

    女孩兒又是難過又是委屈, 感覺喉嚨里的哭腔快要壓抑不住。

    報應(yīng)。她想。

    米斯蒂不準(zhǔn)備當(dāng)著別人的面出丑，轉(zhuǎn)身小跑去洗手間, 不給任何人阻攔的機(jī)會。

    超人, 克拉克·肯特, 氪星人，又名氪星遺孤, 目睹徒弟激情搧蝙蝠俠巴掌后，突然感覺自己要從氪星遺孤變成已滅絕氪星人。

    他下意識想到自己留在戴安娜那里的遺囑——如果他死亡，就將超級心臟留給蝙蝠俠，請他繼續(xù)打擊罪犯。

    呸呸呸，亂想什么，他還沒死呢！

    超人晃了晃腦袋，柔軟的紅靴子“嗒”一聲落到地上，小心翼翼問：“這是怎么了？”

    蝙蝠俠：“薩諾斯那邊，時間很緊急嗎。”

    超人蔚藍(lán)色的眼睛眨了眨，感覺B的語氣和他徒弟是如出一轍的平靜。腦子里還沒想好是怎么回事，嘴快了：“留有戰(zhàn)前動員的時間。”

    “很好。”

    一枚散發(fā)幽光的氪石鏢擦著超人的臉頰飛過去，超人登時腿一軟，哐當(dāng)砸地上，氪石鏢擦過的半邊臉疼得厲害。

    超人：“B？！！！”

    “我準(zhǔn)備結(jié)婚了。”蝙蝠俠平靜描述。

    超人茫然：“恭喜？”

    迎來好搭檔憤怒的拳頭。

    除了之前可以一擦就過的氪石蝙蝠鏢，蝙蝠俠沒有繼續(xù)拿出氪石，那玩意對超人的傷害太大了，他直接上的rou拳頭——哪怕打中鋼鐵之軀疼的是蝙蝠俠自己，他依然想出拳。

    標(biāo)準(zhǔn)的出拳姿勢令旁邊的杰森想要吹口哨。太適合教學(xué)了。

    蝙蝠俠：“為此，我準(zhǔn)備了四個月。”

    超人隱隱約約察覺出來是自己做了什么，導(dǎo)致布魯斯現(xiàn)在情緒不太穩(wěn)定，他抱著腦袋把皮膚放軟，讓布魯斯揍，“抱、抱歉？”

    拳頭擦過他肩頭，重重砸破木質(zhì)地板。

    超人冷汗都冒了出來：“冷靜！布魯斯，你先冷靜！有什么問題你跟我說，我們想想辦法？”

    蝙蝠俠：“冷靜不下來。”

    “只差幾秒。”他咬牙切齒，“你但凡晚幾秒……”

    如果他先坦白身份，至少局面不會是如今這樣。

    洗手間那邊傳來人開門走出的動靜。

    迪克·拯救氪命·格雷森深吸一口氣，在蝙蝠俠的默許下，推著超人往劇院外去：“聽我的，什么也別問，我是在為你好。我們先出去。”

    超人順從迪克的力道出了劇院，從有些崩潰的大藍(lán)鳥那里得到了令人間之神都要更為崩潰的消息：“你是說，布魯斯剛才是在準(zhǔn)備向米斯蒂坦白自己的身份？”得到迪克沉痛的點(diǎn)頭后，超人默默地，默默地抱頭蹲下，偽裝自己是一朵蘑菇。

    拉、拉奧！會死超的！

    想想天文數(shù)字的戰(zhàn)損，想想蝙蝠俠手里的氪石儲備，想想克制他的紅太陽囚室……超人眼前一黑。

    雖然吧，他知道布魯斯不至于那么傷害他，但是！記仇的黑漆漆肯定會弄一些無傷大雅，卻需要他特別頭疼的事情來出口氣。

    脫掉戲劇服，露出里面常服的迪克愛憐地rua一rua自己最愛的超級英雄頭頂?shù)男【砻捌鋵崳€有補(bǔ)救。”

    小鎮(zhèn)男孩抬頭眼巴巴看他，迪克不跟他賣關(guān)子，如同糖果從手里滾落瓷盤的滾單詞速度，口齒清晰地告訴他：“相信布魯斯能把人哄好，成功舉行婚禮，他就……”不會計較這事。

    門從后面打開，迪克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之前演戲劇臺詞多得他口渴，側(cè)頭看一眼站在不遠(yuǎn)處的杰森，便知道出來的是誰了。

    迪克回頭，小媽和養(yǎng)父一前一后的走出來，小媽的情緒似乎已經(jīng)調(diào)節(jié)好了，走到他面前：“約翰，我沒想到你居然就是那個格雷森。所以，我該喊你D……”

    在布魯斯的死亡凝視中，迪克——這個名字的含義在美國俚語里相等于Penis——語速飛快地阻止了小媽后面的話：“親愛的伊唯，我很高興能知道你的真名是米斯蒂，可是我還是想叫你伊唯，這會顯得我們很親近。或許你愿意繼續(xù)叫我約翰？那是我的中間名。”他屈起他的右手食指，優(yōu)雅地在第二顆紐扣上用指關(guān)節(jié)輕擊——那是胸口之上的位置，清澈的藍(lán)眼睛是笑著的，“它也想和你更親近一些。”

    被那樣一雙漂亮眼睛望著，誰能拒絕他呢。“好的，約翰。”

    兩人相視一笑，迪克便知道，對方?jīng)]有生自己隱瞞教名和身份的氣。合理推測，米斯蒂也沒生布魯斯的氣？

    米斯蒂又走向超人，黑漉漉的眼眸轉(zhuǎn)動，手撐著膝蓋，笑意盈盈：“老師怎么蹲著呀——薩諾斯那邊怎么回事？”

    迪克落后到布魯斯身邊，低聲：“厲害啊，布魯斯，那么快就把人安撫好了。”

    “哦，嗯……”布魯斯抿唇，玫瑰黃昏失落了陰影在他的面龐上，“她只對我說了一句話。”

    迪克緩了腳步，他憂心忡忡地拈了拈衣襟：“老天，她該不會說分手吧？”

    “幸好不是。或許是因為她不忍心讓我平安夜就打包退場？”布魯斯笑了笑，“她說，有什么事情，等地球安全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