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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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中軍的絞殺政策之下,漢中府幾個月來,得不到一點的外援,僅剩下的糧食也很快被大順軍消耗一空,到了這會兒,漢中城的大順軍已經將戰馬都殺掉,作為軍糧吃掉了,甚至于有的大順軍兵將,又開始了有組織的吃人行動,以此來茍延殘喘。 就在李自成被田見秀護送著離開漢中府不久,李過所率的大順軍便在閻重喜和劉寶二人領兵夾擊之下大敗逃回了漢中府,李過回到漢中府的時候,才知道李自成已經逃出了漢中,逃往了寧羌州,原來李自成派出通知李過的侍衛,居然根本就沒有前往軍前,而是跑回了城內,搶了一些金銀之后,出城逃竄了,所以李過在城外根本就沒有得到李自成出逃的消息,等他帶著兩千多殘兵敗將逃回漢中府城的時候,城內早已是亂做了一團。 李過有心據城死守,拖住大中軍一段時間,為李自成逃走創造更多的機會,可是大中軍實在是來的太快,不待李過在城內布防,大中軍的前鋒便已經殺到了城外。 一些大順軍見勢不妙,立即便棄守了城池,更有人當即便打開了城門,投降了大中軍,使得李過根本就沒能在漢中府城中堅持多長時間,整座漢中府城便被大中軍一舉奪占。 李過得知城門被破,于是帶著幾百殘兵試圖也出西門逃走,但是卻被一小隊大中軍堵住了西門,好一場廝殺之后,李過最終也沒能突圍逃走,而是當場受傷被俘,至此李自成最后盤踞的據點漢中府也宣告被大中軍克復。 第一百七十章 背叛 李自成惶惶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在田見秀的護衛之下,倉皇逃出了漢中府城,聽著背后漢中城不斷傳來的槍炮聲,李自成整個人陷入到了麻木之中。 他從崇禎二年在陜西揭竿而起到現在已經十三年時間了,這十三年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最初他拉桿子造反的時候,倒是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登臨天下當皇帝,但是隨著他的勢力的擴張,他的野心也越來越大。 好不容易眼瞅著大明終于要垮臺了,但是卻突然間冒出一個肖天健,迅速的在義軍之中崛起,使得他們這些老義軍頭領們只能望其項背,最終一個個的要么降了大明,要么死于沙場,就連張獻忠、羅汝才這樣的人也紛紛投降了肖天健。 好不容易他才在陜西打開了局面,可是那肖天健卻早已橫掃了中原,并且攻占了南京城,還登基當了大中朝的皇帝,他李自成當初也就是為了爭口氣,才在諸將的慫恿之下在西安府登基稱皇,可是到頭來他的皇帝夢卻還是南柯一夢,一切都成了空。 換做以前的話,他李自成屢戰屢敗,但是卻還是屢屢復振起來,打一場敗仗對他來說并不算是什么問題,只要他留下性命,總還是能東山再起。 但是換到今日,李自成卻徹底的陷入到了迷茫之中,再也看不到未來的出路又在哪里。 現如今大中朝已經幾乎奪取了天下,留給他回旋的地方幾乎已經沒有了,而且老百姓們久亂思安,大中朝不斷的廢止當初大明所遺留下來的各種弊政,還田于民賑濟災民,使得老百姓越來越多歸心于大中朝。 反觀他這兩年來,在陜西卻因為急于擴充軍力于大中朝相對抗,結果是非但沒有治理好控制住的地盤,反倒是將陜西鬧得是雞犬不寧,人神共憤,他的大順朝更是為陜西百姓所痛恨,他李自成也再無當年的那種盛名,相反卻成了千夫所指之人。 這樣的情況下他不知道下一步又該如何是好,他很清楚他之所以前些年能不斷的東山再起,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心所向,百姓被大明朝禍害苦了,為了活命愿意跟著他干,可是現如今他早已是人心盡失,難道他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嗎? 李自成恍恍惚惚的在眾人的護衛下一路朝著寧羌州方向逃奔,三千多人的隊伍稀稀拉拉的拉開很長,僅僅一天下來,這三千多人之中,便又有一千余人在半路上就逃離了隊伍,轉身便沒入到了路邊的樹林之中。 但是李自成也沒心情去管這些逃卒,倒是田見秀對此很是生氣,連連將一些李自成的侍衛派出去,追殺那些逃卒,原因很簡單,這些侍衛都是李自成的鐵桿支持者,全都是跟著李自成很多年的老卒,派其他人去追殺逃卒的話,天知道派出去的人還會不會再回來了,所以只能讓這些李自成的所謂“龍衛”去做這種事。 李自成心情極差,一路上腦子可以說是亂哄哄的,只能讓田見秀來管隊,但是他卻沒有留意到,出漢中府的時候,他隨行帶來的那五百龍衛,這一路上不斷的被田見秀以各種理由給派出去,等到了傍晚的時候,一行人早已是跑的人困馬乏。 這一路上他們幾乎沒有時間吃東西,而且因為糧食的匱乏,再加上他們出逃的慌張,李自成又忙著讓人多帶一些金銀,結果出城逃竄的時候,基本上他們沒有攜帶多少糧食,現如今跑了一天下來,眾人也早已饑腸轆轆。 于是田見秀下令就地進入樹林之中休息,又將剩下的少量龍衛派出去到后面探查大中軍是否追來,這個時候留在李自成身邊的已經僅剩下了二十多個龍衛了。 李自成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水囊,大口的灌了幾口,然后頹然坐在了一個樹墩上,抬手招田見秀過來,對田見秀問道:“玉峰,這里是什么地方?這兒離寧羌州還有多遠?寧羌州現在可還在我們控制之中?” 田見秀看了一下四周,干笑了一下答道:“回圣上的話,這里是什么地方微臣也不清楚,但是距離寧羌州還有六七十里,明天應該可以趕到寧羌州了! 寧羌州眼下還在咱們手中控制,守將叫劉強,哪兒還有兩千人馬,而且那邊林子大,即便是大中軍追上來,只要圣上咱們遁入林中,大中軍也不敢輕易入林追殺咱們,請圣上放心好了! 這一天下來圣上定是也累壞了,圣上還是休息休息,微臣這便讓人埋鍋造飯!” 李自成立即搖頭道:“不要生火,天黑之后再說吧!現在林子里面一旦生火起煙的話,很容易被人遠遠發現,朕還不算太餓,隨便吃點干糧也就罷了! 你說寧羌州還在咱們手中,但是恐怕寧羌州也不是久留之地,玉峰!你跟著朕時間最長了,以你所見,下一步朕又該前去什么地方呢?” “天下之大,豈能沒有咱們容身之地,雖然肖賊現如今勢大,但是他還能這么快就將天下都收入他的囊中不成?圣上不必擔心,寧羌州雖然不足守,但是據說隴南現如今大中軍還沒有到,我們可以先到寧羌州,收攏一些失散的兵將,然后前往隴南一帶,料想大中軍也追不上咱們!圣上就不要多慮了!”田見秀繼續安慰李自成。 李自成聽罷之后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現如今因為大中軍進兵速度很快,他已經無法掌握周邊的局勢發展了,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看著田見秀殷勤的四下張羅著布置哨崗,李自成感到身心俱疲,于是便在一棵大樹下面,讓人給他鋪了一張鹿皮,隨便吃了點干糧,便靠在了樹上昏昏睡了過去。 天色漸漸的晚了下來,二十幾個龍衛環繞在李自成的周邊,一個個手按著刀柄,警惕的朝著四下張望著。 這個時候有個龍衛看到田見秀帶著一些人走了過來,于是立即躬身道:“田將軍辛苦了!這么晚了,田將軍怎么還沒有休息?明天咱們還要趕路,田將軍不必太過辛勞了!” 田見秀呵呵一笑道:“算不得什么!現如今局勢不好,余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倒是你們這些龍衛,也都累了,出來的時候,余隨身帶了一些酒,拿來給諸位兄弟們解解乏,酒不多,大家分著點喝吧!” 聽說有酒,這些龍衛也都興奮了起來,趕緊練練稱謝,接過田見秀遞給他們的酒囊,勞累一天下來,能喝幾口酒解解乏也是不錯的事情,而且現在他們凄凄惶惶,人心里面都很不安,前途又一片渺茫,讓這些龍衛也很是郁悶,于是接過酒之后,這些龍衛便你一口我一口的很快的喝了下去。 田見秀笑著看著這些龍衛把酒分完,然后默算著時間,忽然間他jian笑了一聲,小聲說道:“倒也!” 隨著他的話音出口,這些龍衛們一個個忽然間都捂住了肚子,一個個疼的彎下了腰,臉色頓時大變,有人馬上便意識到了問題出在什么地方,于是立即指著田見秀問道:“田將軍,這酒……酒里面有毒……” 田見秀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錯!酒里確實有毒!田某不想看你們繼續這么辛苦,所以就先送你們上路好了!” 眾龍衛聽罷之后頓時大怒,有人試圖拔刀殺了田見秀,但是肚子里面這會兒毒已經發作,疼的他們根本無法直起腰,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捂著肚子翻倒在了地上,紛紛對田見秀大罵了起來。 田見秀的臉色立即沉了下去,一揮手道:“讓他們閉嘴!全都殺了!” 跟著田見秀過來的幾十個人,各個都很是彪悍,聽到了田見秀的話之后,二話不說紛紛拔出腰刀,上去便嘁哩喀喳的將這二十幾個龍衛全部剁翻在地,片刻功夫,便將李自成的這些近衛全部收拾掉了。 李自成睡的很不踏實,總是夢見有人提著刀向他砍來,忽然間他一個激靈,從夢中被驚醒過來,睜開眼之后,卻看到田見秀站在他的面前,嗅了一下之后,作為沙場出身的他馬上便聞到了空氣中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于是他立即手按著寶劍,對田見秀問道:“玉峰?你怎么還在這里?出什么事了?為何這么重的血腥氣?” 田見秀冷笑了一聲道:“事情不大,只是殺了幾個人罷了!圣上可睡得安穩嗎?” 李自成立即感覺到了田見秀的異常,環視了一下之后,立即發現周邊沒有一個熟面孔,他的近衛這會兒居然一個都不見了,這種情況很異常,于是他立即坐了起來,伸手拿過了地上放著的那柄跟隨他多年的寶劍,對田見秀喝問道:“玉峰,你葫蘆里面賣的是什么藥?朕的侍衛呢?怎么都不見了?” 田見秀一臉揶揄的答道:“圣上問你那些龍衛嘛!這會兒估摸著應該都死了吧!運氣好的話,白天離開的估計還有機會逃出生天,但是現在留下的卻已經都成了死人了!哼哼!” 李自成終于明白了田見秀想要做什么了,于是騰身站了起來,怒喝道:“田見秀,你意欲如何?難不成你想反嗎?” 田見秀忽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李自成笑道:“反?你李自成時至今日,還值得一反嗎?” 李自成環視了一下周邊,看到那些圍住他的人,各個臉上都帶著冷笑盯著他,于是他立即拔出了寶劍,指著田見秀罵道:“田見秀,你我一同起事,想我對你一直不薄,你為何也要反我?還有你們這些人,知道朕是誰嗎?朕是大順皇帝,你們跟著他造反便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田見秀聽罷之后,臉色一沉喝道:“李鴻基!到現在你還當自己是什么狗屁皇帝嗎?可笑的是你不自量力,僅憑著你這點本事,就也想稱皇稱帝,我呸! 你待我不錯?這話你也說得出口!想我田見秀之前對你忠心耿耿,跟著你出生入死十余年,為了你,老子殺了老婆孩子,就為了跟著你成就一番大業,可是你呢?你又是如何待我? 你登基稱帝,一個個跟著你的小子們都當上了將軍,可是卻處處防著我,將我置于一旁不顧,處處排擠壓制我!你也敢說對我不薄? 每當你用得著我的時候,便想起我,用不著我了,便將我丟至一旁!我田某不是你李鴻基的一條狗,我也是人! 你不自量力倒也罷了,現如今天下早已歸心于當今大中朝的圣上,老百姓苦了幾十年,早就想安安生生的過幾天好日子,可是你卻偏偏要跟圣上作對,還妄想有朝一日能執掌天下!結果是鬧得民不聊生!你為了一己之私,早已忘了當初為何揭竿而起,你那些手下們,對百姓橫征暴斂,視百姓生死于不顧,現如今你還做什么春秋大夢,想要成為什么一國之君! 哼哼!我呸!你也配! 李鴻基,你也該醒醒了!現如今早已不是大明朝坐天下的時候了,既然你如此不自量力,還指望著多少人為你賣命?我看你還是速速束手就擒吧!至于如何發落你,自有當今圣上決斷,念在你我共事多年的情面上,我不殺你!” 李自成聽罷之后頓時氣的是七竅生煙、發指眥裂,怒罵道:“田見秀,好賊子!我李自成今日不殺你就誓不為人!還有你們這些人,只要替朕拿下此賊,朕便賞你們每人二百兩銀子!替朕殺了他!” “省省吧李鴻基,你當他們是什么人?老實告訴你吧!他們可不是你大順軍的兵將,他們全都是大中軍那邊過來的人,你指望他們替你殺我,還是省省吧!”田見秀冷笑了起來。 而跟著田見秀過來的那些人,也都露出了一臉的譏諷的笑容,紛紛開始朝著李自成圍了過來。 李自成真是氣瘋了,眼看著周圍沒有他的人了,但是他卻也不想就這么束手就擒,讓田見秀將他拿了去交給肖天健侮辱,于是他猛的一咬牙,突然間身形暴起,便揮劍直撲向了田見秀,想要跟田見秀來一個魚死網破同歸于盡。 李自成到底是戎馬十幾年出身,而且早年常年習武,這身功夫倒是也相當了得,突然間暴起速度快的嚇人,眨眼間便撲到了田見秀的跟前,手中寶劍寒光一閃,便刺向了田見秀的胸膛。 但是田見秀也不是吃軟飯出身的,同樣跟著李自成縱橫十余年的他手頭的功夫也相當扎實,一看到李自成暴起,他便立即拔刀側身躲避,李自成撲到他的近前,他便一刀撩開了李自成的寶劍,眨眼間便跟李自成交了幾手,讓李自成根本沒有機會奪了他的性命。 李自成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瘋狂的追著田見秀劈砍著,想要殺掉田見秀,但是忽然間一張大繩網兜頭落下,一下便將李自成給罩在了繩網之中。 李自成被繩網一罩住,便再無法施展他的本事了,他試圖用寶劍斬斷繩網鉆出來,可是越掙扎繩網卻纏的越緊,眨眼間李自成便成了滾地葫蘆倒在了地上,像個粽子一般的被捆在了繩網之中。 有人立即上去,一腳踏住了李自成的寶劍,將他的寶劍奪了下來,七手八腳的便將李自成從繩網里面拖了出來,接著用繩子綁了個結結實實,丟在了田見秀的腳下。 田見秀蹲下身,看著如同困獸一般掙扎的李自成,對他說道:“李鴻基,你莫要再掙扎了,你有今天,怪不得我什么,錯就錯在你偏偏要跟當今圣上為敵,現如今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李自成兩眼充血,對著田見秀吐了一口吐沫,而田見秀緩緩的擦掉了臉上的吐沫之后,站起身來,揮手道:“帶他回漢中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入福建 隨著肖天健的圣諭下達之后,平靜了數月時間的福建周邊,忽然間便熱鬧了起來,一支支的大中軍紛紛開始進兵,石冉親率著兩萬大軍,直撲向了福建的門戶仙霞關。 而駐守仙霞關的守將乃是鄭芝龍麾下的大將施福,這個施福說出來大概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有個人的名字對于后世之人來說卻可謂是如雷貫耳一般,這個人叫施瑯,而施福則是施瑯的叔父。 施福受鄭芝龍所命,率領了七千鄭軍陸師兵馬鎮守仙霞關一帶,但是隨著大中軍逐步的在仙霞關北部集結,施福感到了巨大的壓力,而且這幾個月間,施福也派兵和大中軍方面發生了無數次小規模的接觸戰,相互之間試探了對方的實力。 但是施福發現大中軍十分厲害,炮火猛烈而且火銃犀利異常,只要交手,他們鄭軍幾乎沒有勝算可言,這幾個月的小規模接觸戰下來,他們鄭軍可謂是屢戰屢敗,被大中軍壓縮到了仙霞關之內,寸步不敢出仙霞關。 施福算是被大中軍給嚇到了,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大中軍在仙霞關外集結,施福根本沒想過他能在這里擋住大中軍攻入福建,正好這個時候,有大中軍的人聯絡施福,告訴施福只要他獻關投降大中朝,大中朝絕不會虧待于他,可讓他繼續留任軍中,當一個將軍。 施福無奈之下,便答應了大中朝的勸降,就在石冉領兵攻打仙霞關的時候,施福帶領親兵突然間打開關門,宣布獻出仙霞關投降大中朝。 結果石冉并未費多大的力氣,便率軍奪占了仙霞關,一下便踹開了福建的大門,使得福建北部洞開在了大中軍的兵鋒之下。 進而石冉在奪取仙霞關之后,立即直撲向了福寧州,鄭軍沒想到大中軍來勢如此兇猛,也未料到施福會突然間獻關投降大中軍,所以福寧州守軍根本就沒有做足準備,結果被石冉揮師打了個落花流水,短短十天時間下來,福寧州便被石冉攻克。 與此同時劉耀本也率軍開始在江西廣信府動手,發兵攻打建寧和邵武兩地,而鄭軍守將拼死抵抗,雖然未讓劉耀本輕易攻入這兩府之地,但是鄭軍卻也被劉耀本率軍打的損失慘重。 除了陸師開始行動之外,海軍方面也同時開始動手,劉江親自率領混編的船隊,進駐到了溫州府海邊,并且按照肖天健的吩咐,將手中的蜈蚣船派出,沿著福建沿海開始進行襲擾,連連俘獲了鄭家幾十條商船,迫使鄭家不得不派水師在福建沿海巡弋,試圖阻止大中軍水師的侵襲。 隨后劉江親自率船隊出溫州,在海上與鄭軍船隊發生了幾次交手,但是此時大中軍海軍還不能全面壓制鄭家水師,畢竟鄭家是靠著在海上起家,兵將的海戰經驗豐富,幾次交手大中軍海軍都沒有能討得多少便宜,還損失了十幾條船,傷亡了數百水兵。 但是海軍的行動還是有力的牽制了鄭軍的力量,使之無法集中精力在陸上和大中軍對抗。 鄭芝龍在這個時候,也開始緊張了起來,大中軍如此行動,擺明了是不想繼續和他談判下去了,這架勢很像是要以武力徹底將福建給拿下來,所以鄭芝龍連忙找到錢謙益,跟錢謙益商量,請錢謙益勸說肖天健先停止軍事行動,雙方的條件可以再談。 但是錢謙益表示他無能為力,這段時間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大中朝的底線他已經給鄭芝龍交底了,繼續談下去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 所以鄭芝龍無奈之下,只得下令抵抗,試圖先在戰場上拿到主動權之后,然后再跟大中朝繼續談判,對于這種事,所有人都很清楚,單單靠著談是無法達成一致的,只有通過在戰場上較量之后,勝者才能獲取到談判桌上更大的優勢,而敗者則只有做出退讓才行。 于是隨著鄭芝龍下定決心之后,鄭軍和大中軍之間在福建隨即展開了一場大戰。 兩軍在建寧府、福寧州、邵武府等地,大戰連連,包括海上,都相互之間試圖壓倒對方,雖然鄭軍的福建水師確實厲害,但是鄭家到底是起家于海上,陸師雖然號稱有二十萬兵力,但是這不過是紙面上的數字罷了。 鄭家雖然富可敵國這一點不假,但是畢竟他們手頭上的資源有限,自造兵器遠不能滿足他們的需要,想要武裝起這么多人馬,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們需要拿出錢從荷蘭人和葡萄牙人以及西班牙人那里,購買器甲,但是這樣除了花費巨大之外,數量上也還是遠不能滿足他們的需要。 故此別看鄭軍陸師兵力不小,但是其中大部分裝備水平十分簡陋,甚至于一些人連武器都裝備不上,這樣的武備水平想要和已經奪占了大部分中國的大中朝相比,根本就不夠瞧的。 而大中朝自從肖天健打下了北京城,擊退了建奴之后,也開始整合資源,對原有的軍隊進行整編,該裁撤的裁撤,該擴編的擴編,武器供應也更加順暢,再加上這些打了多年的大中軍,陸地作戰的經驗十分豐富,加上火器占有極大的優勢,所以往往在戰場上可以以少擊多,打的鄭軍在陸上連連敗退。 三月底的時候,福寧州便全境被石冉攻占,而劉耀本也終于攻入了建寧府,開始朝著福州方向攻進。 而鄭軍方面則連戰連敗,不得不收縮陣線,將兵馬撤回到福州一帶布防,如果不是因為福建省地形非常復雜,關隘眾多的話,僅憑著劉耀本和石冉的兵馬,兩個月之內,便足以一鼓作氣打到鄭家的老巢泉州府境內。 可是即便如此,也讓鄭芝龍感到頗為吃不消!不由得更生出了投降之心。 本來嘛!鄭軍上下早已都知道鄭家正在和大中朝談判投順的事情,這樣的情況下大家誰還肯賣死力氣跟大中軍打呢?所以各種原因促成了鄭軍在戰場上連連失利,大批剛剛組建起來的鄭軍接二連三的臨陣倒戈投降了大中軍,其中不乏一些軍將乃是鄭芝龍的老部下。 就連大中海軍這段時間也在海上活動非常頻繁,居然出動大批船只,配合大中軍陸師,在四月初的時候突然載一批大中軍在海邊登陸,突襲福寧州,使得鄭軍守軍根本沒有防備,短時間便丟掉了福寧州,也使得大中軍在福建境內得到了一個前出的港口,隨即大批大中軍海師的船隊便進駐到了福寧州白馬河口,并且在海口附近設立了炮臺,牢牢的控制住了這一帶的海面,同時從海上嚴重威脅到了福州的安全。 如此情況讓鄭芝龍如坐針氈,福寧州的丟失,意味著福建門戶洞開,陸上大中軍可從幾路朝福州進兵,海上也可以輕松的進攻福州,福州已經成了大中軍俎上之rou,只差臨門一腳,福州便可被大中軍攻克了。 福州一丟,泉州便也不保,泉州一旦不保,那么他們鄭家便再在福建沒有立足之地,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他便徹底沒有了和大中朝討價還價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