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成死對頭的迷弟[電競]、綠茶作精的千層套路[電競]、那山的宿靈人、[綜]白花花被雄英開除之后、劍至虛空、厲害了我的鏟屎官[寵物系統]、霸總穿成棄夫之后[穿書]、完美人設、[綜英美]金星女神、明明是你笨!
而相反的是肖天健卻在這場斥候戰之中,牢牢的掌握住了戰場信息的主動權,基本上獲取到了戰場單方面的透明,始終通過斥候們的行動,掌握著建奴大軍的動態和分部情況。 如此一來,肖天健率領著麾下這支精銳的兵將,如同一把利劍一般的直插向了通州城一帶的建奴腰腹。 阿巴泰和豪格在這個時候,卻還是一無所知的領兵在通州城下督軍對通州城發動著一次又一次的猛攻。 而第三天建奴的攻勢,卻并沒有阿巴泰和豪格所想的那樣輕松,原本前兩天已經士氣衰落的通州守軍,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卻不知為何,突然間士氣又提振了起來,特別是作為建奴軍主攻的北門一帶的守軍,第三天一早起來,便如同跟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在主將唐通的率領下,居然發揮出了超出他們本身實力的戰斗力,在面對潮水一般攻向城門的這些建奴大軍,城上守軍矢石俱下,接二連三的將逼近到城下的建奴軍擊退。 唐通更是一掃頹勢,在這一天親自身披了兩套甲胄,帶著手下所有的家丁登城坐鎮指揮守城,不停的來回在城頭上奔走,給麾下的兵卒們打氣,調派民夫不斷的將守具運送到城墻上面,供給守軍使用。 這樣的情況讓阿巴泰和豪格都有點迷惑,他們本以為通州守軍在外無援軍,內無斗志的情況下,到了第三天時間之后,肯定是軍心大散,面對著他們發動的強攻,肯定是會如同滾湯潑雪一般發生崩潰,讓他們輕松攻下通州城的,可是沒成想事情沒他們想的那么簡單,守軍到了第三天之后,反倒是士氣大振,打的比前兩天還要頑強許多,居然令他們屢屢發動的攻勢,都以失敗而告終,氣的阿巴泰和豪格忍不住破口大罵,誓要攻破通州城之后,屠盡通州城內軍民不可。 也不是通州軍民,到了第三天時間,便突然人品大爆發,有了死守通州城的覺悟,原來對于通州軍民來說,他們可以說是處于一種孤獨絕望的堅守之中,這種絕望讓他們看不到一絲的未來,橫豎都是個死,有的人不禁便幻想著建奴即便是攻入城中,也不見得非要殺了他們不可,所以部分人惜命不愿意死戰,這跟人的心理是分不開關系的,但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城中便不知從什么人口中,流傳出了一個“謠言”,整個通州城一晚上都在暗中傳言說大中軍馬上就到,大中皇帝誓言,只要通州城能再頂住建奴兩天時間,那么大中軍便必然會殺之通州城外,將這伙建奴給擊潰,救下通州城內軍民的性命,現如今已經有大中軍的人馬出現在了城外不遠的地方,城中軍民只需堅持兩天時間,建奴必敗! 這個傳言雖然無法證實其真偽,但是對于城中軍民來說無疑卻如同打了一針強心針一般,讓他們看到了一絲的希望,雖然城中守軍認為大中軍也是他們的敵人,但是相較于建奴來說,兩權相害取其輕,大中軍雖然是大明朝的叛賊,但是坊間卻流傳著不少有關大中軍的傳言。 最起碼老百姓們和當兵的都一概認為,大中軍兵將絕非殘暴之人,他們起兵造反以來,絕少聽聞說過刑天軍破城之后屠城的事情,(閻重喜屠解州也并非是全城盡屠,而是有選擇的屠殺了一批頑抗之人!對于大多數百姓來說,并未遭到屠殺!)而且大中軍從不擄掠百姓為奴,就連jianyin婦女的事情也很少聽說,每個人都知道刑天軍自成軍之日起,肖天健變對麾下要求甚嚴,刑天軍自有一套嚴苛的軍法,使得刑天軍在民間名聲極好,所以這也是大中軍這兩個多月北上以來,攻城拔地幾乎是沒有遇上多大阻力的緣故,大家都知道,城破了他們的日子弄不好比以前還好過的多,當兵的和城內的民夫們如果拼命的話,那就真是見鬼了! 倒是往往抵抗最激烈的還是那些當官的和一些豪紳們,刑天軍起兵造反,可以說矛頭直指向了他們,故此往往反抗刑天軍的,正是以前在軍民頭上作威作福的那些人,可是這一小撮人卻根本無法挽回局面,現如今當城內軍民得知了大中軍即將來到通州打韃子的時候,頓時都又興奮了起來,心中也重新都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兩天對他們來說,并不算太長,他們不已經擋了建奴兩天了嗎?建奴不是也沒能攻入城中嗎?所以城中軍民有了這兩天的經驗之后,現在又有了希望,所以當阿巴泰督軍在第三天猛攻通州城的時候,城內的軍民不約而同的士氣大振,據城與建奴死戰了起來。 (今天一更,四千字的,大家別等了!呵呵!) 第七十一章 事有詭異 至于負責鎮守北門的唐通,這個時候已經是被逼得毫無退路了,唯有賣命死戰,為自己以后爭一個前程,最起碼為了活下去,他也必須要守住通州城,所以第三天一早起來,他便將逃走的念頭一腳踢到了馬桶里面,頂盔掛甲披掛整齊,提了一把大刀,親自登上了城門樓,開始指揮部下抵抗建奴的進攻。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相反同樣,當兵的一個兩個奮勇殺敵對于當兵的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是主將一旦下定決心玩兒命的話,對當兵的影響可就大了,唐通這家伙一旦下定了決心之后,還真別說,果然有點身為總兵官的大將風范了,帶著家丁在城頭上來回奔走,指揮著兵卒們反擊攻城的建奴軍,還親手斬了一個他手下擅自脫離守御之地的千總,將這個千總的人頭掛在了城門樓上以儆效尤。 而在中午建奴攻的最緊的時候,甚至于唐通親自提刀上陣,堵住了一段垛口,連連用他手中大刀砍翻了幾個從鉤梯上攻上城墻的建奴兵,甚至于搶過炮手的火把,親自點炮轟殺城下的建奴軍,使得他麾下的那些殘兵敗將們不由得都士氣大振,一個個亡命一般的跟著唐通在城墻上和建奴軍死戰了起來。 這樣的情況連張爾忠都沒有想到,本來張爾忠也是抱定了必死之心的,眼看著城中軍民兩天下來士氣大衰,這通州城眼看就要不保了,張爾忠甚至于已經做好了在通州城破之際,殺生成仁的準備,用他的這條命來全他一個忠良之名,于城同殉作罷,但是這一天他卻看到城中軍民一個個都又振奮起來,跟建奴死拼了起來,于是不明就里的他便讓人打聽為何,結果他的一個兒子偷偷將坊間所傳的那些有關大中軍的事情告訴了張爾忠,張爾忠聽罷之后這心中可謂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他在通州經營這段時間,又是招兵又是買馬,又是準備各種守具,原來他這番準備本來是為大中軍做的,可是沒成想先跑來開飯的卻是建奴大軍,眼看著他這桌子菜就要被建奴給吃了,沒成想大中軍卻成了他們的救星,這還真是一個巨大的諷刺,讓張爾忠是哭笑不得,呆了半晌之后,張爾忠才嘆息一聲對他的兒子說道:“也罷!假如這刑天賊能救這通州全城數萬性命的話,使之不成為建奴刀下之鬼,那么這通州城給他們也罷!他們這總算是也積德了!雖然肖刑天乃是賊酋,但是此人好歹心中裝著百姓二字,也難怪他能將我大明逼到如此地步!你們都去吧!去守住城池,不管怎么樣,也不能把通州城便宜給了建奴大軍!” 于是這才有了通州城第三天的拼死抵抗,阿巴泰和豪格督師又是猛攻一整天時間,但是卻可以說是寸功未建,倒是白白在通州城下又丟了幾百具建奴兵的尸體,眼看著天色漸晚,再打下去也已經沒什么機會了,于是阿巴泰和豪格商議了一下之后,只得下令收回了攻城的兵馬,令麾下諸軍都在城外扎營休息,待到第四天天亮以后再攻打通州城。 通州連續三天的炮聲,遠遠的傳入到了京城之中,在崇禎的旨意之下,全城戒嚴,城內守軍盡數登城戒備,隨時準備迎接建奴大軍的攻城,城內數十萬居民可以說是人心惶惶,都側耳傾聽著從城東通州方向不斷傳來的微弱的隆隆炮聲,各個都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崇禎現比誰都明白,他的大明王朝已經到了最后的時刻,不管是大中軍來還是建奴大軍來,他都無法再守住祖上給他留下的這份基業了,眼下放眼望去,京師已經成為了一座孤城,雖然他還號稱大明皇帝,但是他的圣旨已經出不了京城了,本來建奴軍自密云入寇之后,僅僅是攻占了密云、懷柔、順義等地,但是昌平州的駐軍,居然在沒有看到建奴大軍出現在昌平城的時候,便自己先亂了陣腳,呼啦一下跑了大半,有城內的大中細作,居然趁機起事,招募起了一批軍民,宣布舉城投降了大中朝,并且關閉了城門,抓起了城中的官員,自行接過了昌平城的守務。 所以朱由檢這個時候,已經徹底僅剩下了他這座都城還在他的控制之下,而周邊州府縣城則基本上已經都落在了大中軍手中,要么是當官的宣布獻城投降,轉投到了大中朝那邊,要么就棄城而逃,不知所蹤,被大中朝那邊的細作糾集民眾接防了城池,朱由檢在皇宮之中,雖然最后一次下旨,令天下兵馬來援,入衛他的京師,可是他的這道圣旨,卻根本連京城都沒有被送出去,因為下旨之人,已經不知道該將這道圣旨送到什么地方了。 甚至于到了這個時候,勤勉的朱由檢還要早朝,可惜的是現如今他的早朝,來參加早朝的官員,卻已經是沒了幾個了,朱由檢在朝堂之上,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大殿,不由得怒氣勃發,下旨讓內侍去傳那些大臣上朝,可是內臣出宮去宣旨之后,照樣還是沒有多少大臣前來參加他的早朝,倒是讓內臣們帶回了不少的亂七八糟的借口,總之這早朝對這些大臣們來說,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參加不參加,又能如何呢?倒還不如趁著這機會,在家里面多呆幾天,陪陪家人的好,再說了,現在圣上朱由檢心情不好,去參加早朝,保不準他又要殺誰呢!所以還是呆在家中安全一些,甚至于一些出去傳旨的宦官,一出宮便rou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也不知道跑到哪兒躲起來了。 朱由檢臉色蒼白,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回想一下他早年登基之后,干掉了魏忠賢之后執掌了朝廷的大權,那時候朝堂之上一呼百應,是何等的風光,而那些大臣們則各個都已能上朝面圣見他一面為榮,他揮手之間便可以指點江山,是多么的意氣風發,可是現如今連大臣們都不愿來參加朝會了,可見的他的大明王朝已經到了什么地步。 于是朱由檢面如死灰的揮了揮手,站起來踉蹌著便退回了后宮之中,再也沒有興趣去處理什么政事了!反正已經這樣了,愛咋咋地吧! 通州城出乎意料的激烈抵抗,使得阿巴泰第三天的強攻最終再一次鎩羽而歸,沒有能如愿攻下通州城,這不由得讓阿巴泰甚為泄氣,回到大營之后便咬牙切齒發誓,不打下通州城,他絕對誓不罷休,只要讓他打下通州城,他就讓這些該死的漢蠻子知道知道他阿巴泰老爺震怒的后果,城中所有的男人他都要殺光,看看還有沒有人今后敢這么拼死抵抗他的大軍了。 但是豪格卻從這一天的戰事之中,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不太對頭的地方,晚上回到大營之后,坐下來仔細想想,結合這兩天來不斷失去聯系的哨騎,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似乎有點詭異。 現如今天色已晚,按照正常的情況,撒出去的哨騎,便要派人回來復命,不管他們遇上沒有遇上敵軍,都要回報一個信,讓他們知道沒有出什么大事,可是今天的情況很不正常,到了這個時候,僅僅只有少量的哨騎回來復命,很多派出去的哨騎到了天色大晚都沒有任何消息,于是豪格便直奔阿巴泰的大帳,將這個不太正常的事情對阿巴泰說了一下。 阿巴泰于是也意識到事情似乎有點超出了他的預計,作為他們這些常年在外行軍打仗的將官們來說,誰不知道哨騎對于他們的重要性,這里不是關外,是他們自家的地盤,由著他們來去自如,現在他們可是在關內,而且是就在大明京城的不遠處,撒開腳丫子的話,用不了一個時辰便能摸住大明京師的城墻,到處都是仇視他們的漢蠻子,可以說是危機四伏之地。 所以哨騎對于他們來說重要性就自然不言而喻了!現如今哨騎忽然間出現大量不復命的情況,這就不正常了,即便是偶爾有幾個哨騎在外面游獵,玩兒女人玩兒高興了,喝酒也喝大了,但是不可能這么多哨騎都同時喝大了吧! 所以結合那些逃回來的哨騎所說的他們遇上了很多大中軍的斥候這件事,便充分的說明了事情恐怕沒有他們想的那么簡單。 阿巴泰作為自幼便跟著他爹野豬皮隨軍打仗的老將,又豈能不知道這里面肯定存在問題呢?但是眼下他更大的問題是哨騎大量的失蹤,使得他僅能夠掌握著周邊十多里范圍內的情況,再遠的話,他便無法知道在他們附近會出現什么情況。 這就如同是讓他們突然間變成了睜眼瞎一般,身處于一團迷霧之中,根本看不到他們周邊的情況,這種事情是極為不妙的事情,稍有不慎的話,就可能會招致慘重的失敗。 于是阿巴泰聽罷了豪格的話之后,也立即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太妙,于是他立即下令,連夜加派出更多的哨騎,朝著四周特別是東南方向探查,要么找到那些他們失蹤的哨騎的下落,要么探查出周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些建奴兵得令之后,于是立即分組上馬,漏夜沖出營盤,沒入到了黑暗之中,朝著四面八方搜索而去。 (今天特別鳴謝skyrim01、我是秋天楓林、宇中辰三位弟兄的打賞!多謝你們的支持!) 第七十二章 斥候的對決 林洛小心翼翼的攀上一座已經被建奴兵燒垮了的房屋上面,遠遠的在夜色之中,朝著通州城方向的建奴大營望去,不時的將一個單筒千里眼湊在右眼前面,觀望著建奴大營的情況。 建奴軍大營之中,到了晚上之后,營中和營地周邊點燃了許多篝火和亮子油松,將大營周邊照的通亮,以此來防備有敵軍趁夜偷襲他們的大營,如果真的有敵軍偷襲的話,在這么多燈球火把的照亮之下,敵軍進入到他們大營周邊二百步之內,便可以被值哨的建奴兵提前發現鳴鑼示警,再加上放在營盤之外的暗哨,所以即便是在古代,想要發動成功的夜襲,也跟賭博差不多,成功的幾率很小。 可是建奴這么搞得大營周邊燈火通明,卻恰恰將他們暴露在了明處,讓遠遠盯著他們的林洛通過千里眼將他們的營地看的是真真切切。 林洛一邊趴在破房子上面觀察著建奴大營,一邊不斷的小聲對下面的手下說著他看到的情況,有一個后生則拿著一根炭條,在一個本子上寫寫畫畫,將林洛所說的情況都給記錄下來,并且畫出了一個草圖,將建奴軍的布置情況勾勒出來,使之可以一目了然。 林洛這家伙別看年紀很輕,卻也是一個沙場老將了,最早的時候他是李自成手下的一個小卒,但是后來被肖天健所救,之后便死心塌地的跟著肖天健干了起來,林洛打小出生在獵戶之家,很小便練就了一手的好箭法,而且善使兩股獵叉,手頭上功夫也不錯,跟了肖天健之后,肖天健很快便發現這小子機靈過人,而且藝高人膽大,是個很好的當斥候的苗子,于是便將他發給了石冉調用,這些年來早已成了一個老斥候了,現如今石冉被提拔為一鎮之長,他便成了肖天健手下的斥候頭子。 這次肖天健領兵從天津衛馳援通州,林洛不用吩咐,便擔任了前哨,率部拉開了警戒幕,這一天下來沿途清理掉了不少的建奴韃子的哨騎,現在他居然帶著一些手下,干脆便趁夜摸到了通州城下,親自直抵通州城外,哨探建奴大軍的情況。 看了一陣子之后,林洛低頭對下面的幾個手下輕笑道:“建奴肯定是沒預料到咱們的到來,營地扎的并不工整,還是采取的圍城的態勢,將他們的大營分扎在了北門和西門之外,看來咱們今天弄死了不少韃子的哨騎,也弄瞎了韃子的耳目!讓他們根本沒有發現咱們大軍正在朝這邊殺奔過來!嘿嘿! 好了!差不多了,咱們也收拾家伙撤吧!……慢點!咦!韃子大營有動靜了!出來了不少的韃子騎兵!多看幾眼再說!” 說話間林洛正待下來,卻突然間又停了下來,趕緊舉起了千里眼朝著韃子大營望去,對下面的自己人說道。 下面的幾個手下正要收拾家伙撤離這里,聽到了他的話之后,也都立即警覺了起來,有人去安撫住了他們的戰馬,讓他們的戰馬這會兒不發出噦噦的嘶鳴聲暴露了他們的行蹤,有人則準備好了短弩,搭上了弩箭,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林洛忽然間出溜一下,從斷墻上滑了下來,一招手小聲道:“走!此地不宜久留!韃子肯定是發現他們的哨騎失蹤了不少,這會兒已經有所察覺不妙了,派出來了不少哨騎,正在朝著四面馳去,咱們趕緊回去通知圣上,看來今晚想要不讓韃子發現咱們大軍的行蹤是不太可能了!” 他的幾個手下一聽,馬上便收拾好了東西,將馬匹給林洛牽了過來,幾個人翻身上馬,微微一抖韁繩,便立即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這個時候也正好有幾個建奴的哨騎,騎馬從他們附近走過,一個韃子的白甲兵忽然收住韁繩,抬手止住了同行的幾個手下,側耳傾聽了一下之后,忽然朝前一指道:“前面有人!追上去看看!” 馬這種動物,之所以能在眾多動物之中脫穎而出,成為人類最忠實的坐騎,是因為它們卻是有太多的優點,它們不但嗅覺敏銳,而且聽覺也很好,視覺晚上也遠超過人類許多,故此夜間戰馬是具有一定的追蹤能力的。 于是這幾個建奴兵立即跟著那個白甲兵便抖韁加速,在夜色之中,借著天上昏暗的月光,朝著林洛等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林洛率領幾個手下走了一陣之后,突然間有一個手下的老斥候輕聲叫道:“林都統!咱們后面咬上來了幾條韃子狗!他們盯上咱們了!” 林洛聽罷之后,立即也側耳聽了一下背后傳來的微弱的馬蹄聲,于是立即點頭道:“奶奶的,還真是被狗盯上了!不管他們,咱們眼下要趕緊趕回軍中去報信!讓他們跟著上來吧!過了張家灣,發信號讓咱們的人收拾了他們!快點走吧!” 于是他們一行人立即快馬加鞭朝著東南方向行去。 而他們背后綴著的那些韃子哨騎們,也很快開始加速,朝著他們追了下去,那些個韃子這個時候,已經認定前面跑的這些人肯定不是他們的人,既然不是他們的人,那么就肯定是敵人,而眼下他們出來正是要找尋敵人的蹤跡,一旦追上抓住了這幾個敵人的話,嚴刑拷問之下,肯定能獲取到他們想要的情報,要知道他們這些出來哨探之人,一旦獲取重要情報的話,回去是有重賞的,所以這幾個韃子兵追的是熱火朝天,一個個不斷的快馬加鞭,試圖盡快追上林洛等人。 林洛他們這會兒就吃虧多了,他們畢竟一整天下來,從天津衛方向趕到這里,這一天下來,行了百多里路不止,還在路上不斷的清理那些遭遇到的韃子哨騎,戰馬到了晚上也已經累了,而韃子那邊則是剛剛出來,坐下的戰馬的體能都在巔峰狀態,此消彼長之下,這些韃子很快便漸漸的追近了林洛等人。 聽著背后越來越急促的馬蹄聲,距離他們也越來越近,兩個林洛的手下一拉馬韁,便都停了下來,對他們的兄弟說道:“護著林都統趕緊走!我們倆拖住這幾個建奴!” 林洛也不矯情,知道這個時候他自己的重要性,所以拉住馬韁,對這兩個留下的手下敬了一個禮,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放下手的時候對他們重重的點了點頭,便撥馬再一次催動戰馬帶著剩下的幾個手下繼續朝著東南方向馳去。 兩個留下的斥候相互在夜色之中對視了一眼,又相互之間點了點頭,兩個人的眼神之中在夜色之中都閃爍著一種決絕的神色,斥候這個伙計在諸軍種之中,是屬于絕對高危的兵種,所以斥候也是軍中最膽大之人才能充任,而且要求他們各個都手頭上有些功夫,所以這些斥候每個人都有隨時赴死的明智,這個時候有人要做出犧牲,來保全更多人的安全,所以這兩個斥候義無反顧的便選擇了留下,拖住這些追兵。 兩個人都在馬鞍上調整了一下各自的武器,每個人的馬鞍上都有不少的零碎武器,他們收拾了一下之后,下馬將馬匹帶到了路旁,松開了韁繩,摘下了馬鞍上的步弓,將幾支箭插在了路旁的虛土中。 另外他們倆人腰間還有一把碎發短銃,這會兒也都拔了出來,將銃口的木塞子拔下,用通條搗了幾下,將里面裝填的彈藥搗實,又把長槍放在了趁手的位置,腰刀也檢查了一下。 不多時馬蹄聲便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兩個人都先是站定將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緩緩的開始拉開了弓弦,一直將弓弦貼緊在鼻子上,瞄準了黑暗之處。 只聽嗖嗖兩聲弓弦的聲響,兩之間便如同幽靈一般飛速的沒入到了黑暗之中,不多時便聽到了一個建奴慘叫了一聲,咕咚一聲有人便跌下了戰馬,隨即追上來的建奴便發出了驚呼,顯然這兩支箭之中有一支射翻了一個倒霉的韃子兵,于是受驚的韃子兵立即便知道前面有人埋伏,于是趕緊開始朝著兩面散開,但是同時卻速度不減的繼續朝著兩個大中軍斥候所在的位置飛馳而來。 兩個斥候怒喝一聲,立即便在地上拔箭,搭弦、開弓發箭,動作可以說是一氣呵成,連續又每個人放了兩箭,但是這次建奴有了防備,加上夜色之中無法取準,這幾箭只有一箭射中了一匹建奴的戰馬,疼的建奴的戰馬噦噦一陣悲嘶,但是在韃子兵的安撫下,卻并未跌倒,而是放緩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這樣的距離也就是轉瞬之間韃子兵便撲到了兩個斥候的近前,兩個斥候此時已經沒有可能再放箭了,于是他們振臂便將手中的弓丟了出去,閃電般的在腰間拔出了他們的碎發短銃,立即對準了朝著他們迎面撲來的兩個韃子兵摟了火,黑暗之中兩道閃光一閃,與此同時響起了兩聲轟鳴。 兩個沖在最前面的韃子兵可就慘了,幾乎同時慘叫了一聲,便一頭撞下了戰馬,噗通一聲重重的摔在了馬下,疼的在地上滿地打滾了起來。 斥候的短銃不同于長槍,里面裝的子彈并不是一個彈丸,而是裝填的散彈,又在散彈上壓了一個彈丸,防止散彈漏出銃口,雖然遠射威力不足,但是近距離開火,一打就是一片,兩個倒霉韃子兵,被兩團散子迎面打來,當即便有一個家伙被打的滿臉開花,倆眼都被打瞎,眼看是活不成了,另一個則胸口中彈,實心彈一下破開了他的甲胄,深深的打入到了他的肋骨之中,一根肋骨當場被打的粉碎性骨折,也一頭撞下了戰馬,以這個時代韃子的醫療水平,想活下去可能性基本上也歸零了。 兩個斥候突然間開火,驚得建奴嚇了一大跳,但是這些奴兵到底經驗十分豐富,雖然搞不明白這兩個敵人為什么連火繩都不用,便能開火,但是他們知道火銃這玩意兒沒有可能持續開火,所以立即沖上去才是明智的選擇,于是幾個建奴韃子紛紛繼續催馬,飛撲向了這兩個斥候。 兩個斥候其中一個叫張大本,另一個叫姜老實,兩個人大喝一聲:“兄弟!夠本了!多殺的就是賺的!殺呀!” (今天特別鳴謝白云過隙、hong360二位兄弟的打賞!) 第七十三章 斥候的對決2 眼看著建奴繼續催馬撲過來,張大本和姜老實二人都立即撒手將手中的短銃飛砸向了撲來的建奴韃子,抬手便從地上拔出了他們的長槍,端著長槍迎向了策馬沖來的韃子兵。 兩個人之所以能跟著林洛,說明他們兩個都是老斥候了,手頭上功夫都頗為扎實,這種情況下他們沒有選擇去刺殺騎在馬上的建奴,而是將長槍朝地上一杵,用槍尖指向了沖過來的建奴戰馬的前胸位置。 一個建奴撥馬不及,戰馬一下便撞在了張大本的長槍槍尖上,長槍一下便深深的刺入到了戰馬的胸口之中,戰馬受此重創,前蹄一下便軟了下來,翻到在了地上,將它背上的那個韃子兵也掀翻到了地上,但是這個韃子兵卻相當厲害,戰馬受重創翻到的一瞬間,這廝居然甩開了馬鐙,落地的時候身體一縮朝前一滾,居然沒有被摔斷脖子,不得不驚嘆這廝的騎術不錯。 但是張大本便沒有這么好運氣了,戰馬巨大的沖擊力一下便壓斷了張大本的長槍,斷了的槍桿反彈之后,正抽在張大本的臉上,一下便將張大本抽的倒飛了出去,落地的時候眼看頭已經裂開,滿頭滿臉都是鮮血,顯然是受了重傷。 而姜老實選擇的那個韃子則是韃子兵之中的那個白甲兵,此人騎術高超,而且經驗極為老道,手頭上功夫也相當厲害,眼看著姜老實以長槍槍尾觸地,長槍槍尖對準了他的戰馬前胸,這個白甲兵居然臨危猛的一拽馬韁,愣是拽的戰馬斜著躥出了一步,恰恰避開了姜老實的長槍,姜老實也不是吃素的,見勢不妙,立即撒手丟槍,就地一滾便拔出了他的腰刀,和圍上來的這些韃子兵廝殺在了一起。 幾個韃子兵顯然沒想到這兩個敵人居然如此兇悍,一下便干掉了他們三個人,還捅死了他們一匹馬,于是紛紛圈馬圍住了姜老實,姜老實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瘋狂的舞動著單刀試圖沖出去奪馬逃走,但是何奈他人單力孤,而韃子兵也相當兇悍,不多會兒時間,便連中數刀,喪失了戰斗力,倒在了地上,姜老實身負重傷眼看逃生無望,于是一咬牙用自己的刀,反手一刀抹在了喉嚨上,當即便切斷了自己的喉嚨,鮮血四濺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對于他們這些斥候來說,他們都知道一旦落在敵手,等待他們的將會是非人可以承受的酷刑,一般情況下他們一旦無法逃脫,便會選擇自殺,這樣也可以少受一些痛苦。 幾個韃子兵看著姜老實自殺身亡,都氣得要死,立即跳下馬上去便將姜老實亂刃分尸,大卸了八塊,碎尸丟的到處都是,以此來泄憤。 張大本被斷槍槍桿打暈了過去,結果不幸被韃子兵所俘,幾個韃子兵將張大本綁在了一棵樹上,用水噴醒了張大本,開始拷問張大本,張大本醒過來之后,對著韃子破口大罵,堅決不招,韃子對張大本用盡了酷刑,張大本的慘叫聲響徹了夜空,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招供,最終一直被這幾個韃子折磨的氣息奄奄,眼看就要不行了,韃子什么也沒有問出來,那個白甲兵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于是居然喪心病狂的趁著張大本還沒有死,用一把剔骨尖刀生生的將張大本的人皮給活剝了下來。 可憐張大本和姜老實兩個老斥候,就這么慘死在了韃子的手中,致死也沒有讓韃子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林洛在策馬馳去的路上,聽到了背后遠處響起的銃聲以及隱約之間的喝罵聲,但是他沒有回頭去看,只是咬緊了牙關,默默的繼續催動坐騎朝前奔馳,與他同行的那幾個斥候,也都默不作聲,默默的跟著他繼續趕路,但是每個人的心情都不輕松,因為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雖然是司空見慣了,每逢大戰之際,派出的斥候往往有一部分人都再也沒有回來,甚至于事后連他們的尸體都無法找到,仿佛他們從來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生存過一般,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可是他們的袍澤們卻都記得他們的音容笑貌,很長時間仿佛都能感覺到他們還活在他們身邊一般。 張大本和姜老實都是斥候中的老人了,這些年來立功不少,今天他們卻選擇了留下掩護林洛撤退,在他們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他們都很清楚,留下來可以說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不生,可是他們卻還是選擇了留下,當叫罵聲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一旦被纏住之后,他們便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就在他們趕往肖天健大營,路上途經一個路口的時候,突然間響起了三聲夜梟的叫聲,跟著林洛的一個斥候馬上便同樣也回了三聲夜梟的鳴叫聲,不多時路邊便閃出了一群大中軍的斥候,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林洛掃了一眼這些部下們,冷聲下令道:“后面將會過來一批韃子的哨騎!給我留下他們,用你們想得到最慘的死法,給我弄死他們!一個都不許留!天亮之后,去找張大本和姜老實二人!” 那些斥候一看到是林洛,于是紛紛敬禮接令,而林洛也不多廢話,立即催馬越過他們,繼續朝著大營而去。 其實這個時候肖天健的大軍已經距離通州僅有三十余里的路程了,一天的急行軍,肖天健督軍一直從天津衛趕到這里,眼看著天色已晚,即便是趕到通州,也無法和建奴交手了,于是肖天健便令兵馬駐扎在了通州東南方向的張家灣附近,但是扎營的時候,他命令晚上大營之中,不得點亮燈球火把照明,諸軍皆抹黑吃一些東西,便立即休息,只有他的大帳之中,點著火燭,帳簾也放下遮住了燭光,肖天健坐在大帳之中看著地圖和諸將討論著第二天的作戰計劃。 如此一來,如果不走到近處的話,遠遠的很難發現這里居然陳駐了一支兩三萬人馬的大軍,而且在大營外圍三里之內,密集的散布了許多暗哨,以此來保證了大營的安全。 接到門外羽林衛的通報之后,肖天健命林洛進入到了他的大帳之中,林洛大踏步進入帳中之后,對肖天健行了軍禮,然后將他所探知的敵情對帳中諸將說了一遍。 肖天健點點頭笑道:“看來最起碼到現在為止,建奴也僅僅是發現了事情有點對頭,但是并未發現我們的蹤跡,看來只要過了今晚,明天便能打建奴一個措手不及了! 兩萬多兵馬這么大規模的行動,遮蔽戰場看來真是難為了你們斥候和王承平手下的騎兵們了!此戰一旦獲勝,你們當記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