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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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保定府的陷落,京師南面便再無可守的要塞了,再加上周遇吉棄守了居庸關,京師也已差不多成為了一座孤城了。 但是與此同時,右路軍因為是在淮安府順大運河逆流而上,距離京師最遠,肖天健領兵尚未攻至京師,此時剛剛拿下聊城,正在朝著臨清逼近,還需一段時間才能兵抵京師。 可是這個時候,出現了一件讓大明朝廷意想不到的事情,大中軍左路軍在踏入居庸關之后,卻并未直接兵發京師城下,而是從密云方向,連連收降了一批鎮守密云、懷柔、平谷等地的駐軍之后,繞過京師,直抵到了薊州城下,并且遙遙指向了山海關和喜峰口一帶。 這種情況讓朱由檢就有點疑惑了,以他當初得知周遇吉獻居庸關給刑天賊之后的判斷,本來他以為刑天賊肯定會先行掃蕩京師外圍的密云等地,然后便會兵抵京師城下,可是沒成想賊軍掃蕩倒是掃蕩了京師北面的外圍之地(整體來說應該是勸降),可是卻并未如同他預料的那樣,兵至京師城下,倒是繞城而過,朝著山海關而去。 這個時候朱由檢才收到兵部轉來的一份周遇吉的奏疏,周遇吉顯然是請人代筆,將他為何棄守居庸關的原因,給朱由檢陳述了一遍,并且告知朱由檢,他并非是投降了刑天賊,而是在這個時候,在叛臣盧象升的保證之下,他領兵“監視”刑天賊左路軍兵發山海關一帶,先行在那里布防,準備抵御山海關外面的建奴大軍入關,對于他這個決定,周遇吉向朱由檢陳述有罪,但是請朝廷相信,他也是為了大明朝廷,最終他會選擇和建奴軍決死沙場,即便是得以生還,他也會回到京師,幫朝廷御守京師,直至替朱由檢盡忠戰死! 朱由檢聽罷之后,苦笑著將這份周遇吉的奏疏丟下了龍案,仰天長笑了一陣,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吐了一口血,便再次暈倒在了龍椅上。 中路軍在成功奪取保定府之后,這個時候能阻擋大中軍繼續攻向京城的僅剩下了涿州這一個最后的防線了,大明朝廷在這個時候,還是將京營一部派往的涿州,做最后的布防,如果涿州再被拿下,那么整個京師便如同被剝光的女人一般,暴露在了大中軍的兵鋒之下。 可是這樣的部署,所有人其實也都心中明白,不過是聊勝于無罷了,大明的官軍在這個時候,可以說已經徹底失去了對大中軍抵御的能力,軍心在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渙散,僅剩下的這些官兵,也不過是在混吃等死,甚至于是在等待大中軍到來之后便投降大中軍,這些大明軍隊,之前維系他們運作的僅僅是糧餉的供應,現如今大明朝廷已經拿不出什么糧餉來維系他們軍隊了,那么僅憑著口頭上所說的忠心,是根本無法維系住這些軍隊的忠誠的。 故此別看京師周邊這些被大明視作為禁衛軍的京營貌似很強,實質上經過大明這么多年下來之后,軍務早已廢弛,戰斗力在大明諸軍之中,早已排不到前列了,別說關寧軍他們比不上,就算是許多地方軍,他們也比不上了,很多時候他們僅僅是數字上的存在,實質上根本不堪使用,只有很少一部分京營的官軍,還有一定的戰斗力,但是自從崇禎年以來,朝廷為了剿滅地方變民軍,屢屢從京營之中抽調可用的兵馬,派往各地隨同那些督臣們剿匪,剩下的京營也就成了空架子,更加沒有戰斗力了。 像周遇吉這樣的京營異類,在這個時候,絕對在京營之中屬于鳳毛麟角之輩,是不能以點概面,說京營很強的。 但是就在京師的京營忙于調動在涿州布防的時候,中路軍在打下了保定府之后,卻也暫停了向京師方向繼續推進,而是掉頭向東,突然間攻向了保定府東部的趙州、深州、冀州等州,可以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將保定府境內的官府勢力給一舉蕩平。 而這些州城之中,雖然也有一些官軍駐防,但是這些官軍都是地方軍,數量有限不說,裝備質量極差,像趙州這樣的一個直隸州,城中也不過僅有五百人左右的守軍,地方官府想要憑借這么點官軍,便和大中軍中路軍大軍相對抗,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所以大中軍中路軍向東的攻進行動,整體上可以說是一次武裝大游行,根本就沒有遭遇任何像樣的抵抗,僅僅幾天時間,刁正和李信便率部橫掃了保定府轄地之內的諸州縣,兵鋒直指向了河間府。 河間府知府方文耀,守將李建泰本來是在河間府周邊集結起來了兩萬官軍和兩萬多助戰民壯,是想要一河間府和滄州兩地,來阻住大中軍右路軍對京師的進攻的,可是沒成想卻突然遭到了大中軍中路軍的側擊,于是二人便慌忙集兵應戰,在河間府和中路軍展開了一場大戰。 明面上這次河間府之戰,官軍方面的兵力占據了很大的優勢,這也是此次北伐以來,朝廷方面在京輔一帶集結起來的最大的一支官軍之一,可是這種所謂的優勢,也僅僅是紙面上的優勢,河間府崇禎十一年和十二年之間,曾經遭受過建奴大軍的一次洗劫,這些河間府的官軍基本上都是在是十三年之后才招募起來的,裝備質量之差,已經快趕上早年流民軍了,不管是裝備還是訓練上,都非常差,河間府總兵李建泰雖然控制著這么多的人馬,但是卻根本無法和武裝到牙齒的大中軍相對抗。 四月十九日雙方在河間府西面的小白河一帶發生了接觸,刁正率兵僅僅是一個沖擊,在小白河一帶布防的一萬多官軍,便立即崩潰,隨即在大中軍的掩殺之下,便做星散,二十日刁正便率兵攻至河間府城下。 李建泰只得依城據守,試圖做最后的頑抗,可惜的是他們的這種頑抗僅僅也只持續了兩天時間,肖天健直接統御的大中軍右路軍一路人馬,便在羅立的率領下,也趕至了河間府城下,和刁正以及李信所帥的中路軍合兵在了一處,隨即便發動了對河間府最后的一擊。 李建泰統兵死守河間府南門,于二十一日上午,中炮而死,隨即河間府守軍便自行崩潰,大批守軍群龍無首之下,紛紛開城出逃抑或是投降了大中軍。 河間知府方文耀隨即被叛軍抓住,送交給了大中軍,方文耀趁人不備,掙脫了控制,試圖奪刀襲殺審訊他的李信,結果當場被李信身邊的憲兵亂刀斬殺,自此河間府也徹底被大中軍所控制。 而肖天健在攻打臨清的時候,便已經得知了中路軍和左路軍的動態,心知他所率的右路軍必須要加快進程才行,否則的話,三路大軍很可能失去相互的配合,另外關外這個時候也傳來了消息,寧遠城在建奴大軍的圍攻之下,最終還是被建奴大軍攻克,駐守寧遠的近兩萬官軍全軍覆沒,總兵官曹變蛟力戰身亡,薊遼總督洪承疇在城破之前,被遼東都督祖大壽護送著從寧遠城東門沖出,逃至海邊,祖大壽在海邊力戰追至海邊的建奴軍,掩護洪承疇乘一小船逃至海上,但是祖大壽卻最終力盡被俘,大明至此在整個關外的防御體系,也就此宣告全部崩壞,肖天健原計劃之中,想要一左路軍先行馳援寧遠,保住寧遠防線的想法也落于了空出。 至于寧遠被破,薊遼總督洪承疇逃至海上之后,便就此徹底失去了音信,沒有人知道洪承疇的下落,有可能他逃到了登州進入到了山東隱姓埋名從此不再問世事了,也可能是他的船在海上遇上了風暴,葬身了海底,總之十多年之后,有關洪承疇的下落,世上有很多版本的傳說,除了前兩種說法之外,還有人說洪承疇乘船逃到了朝鮮,被一個朝鮮的官吏暗中隱藏了起來,自此之后便落在了朝鮮,更有人傳言,說洪承疇干脆漂洋過海,到了倭國,總之什么說法都有,但是卻都無從考證,倒是后世有一個相對比較可信的說法,說洪承疇其實還是逃回了國內的河間府登岸,可是登岸之后,便得知了河間府以及滄州已經陷落,被大中軍控制,于是洪承疇便自此隱姓埋名,混入難民之中,逐步的逃到了南方,從此定居在了福建一個小山村之中,百年之后還有人在福建拿出了他的家譜,自稱是洪承疇的后人,洪承疇死前告訴他的子孫,只能經商但是卻要記住永不為官,這一點還是比較可信的,但是除了這份家譜之外,卻再無其他佐證,可以證明洪承疇確實活了下來。 (為了下一代,這幾天開始戒煙了!原來真的戒煙的時候,居然會這么難受,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緊張甚至于飄渺之中,怎么都靜不下心,長時間吸煙,已經讓我對煙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都產生出了極強的依賴感,想想自己戒煙酒這么難受,那些吸毒的要是想戒毒的話,估計要比我這戒煙難受百倍!所以奉勸諸位,千萬不要沾毒!) 第十八章 后勤的麻煩 總之建奴大軍在拿下了寧遠城之后,整個山海關之外便沒有了可以與他們為敵的對手了,于是近二十萬建奴大軍,隨即便整兵分兵兩路,朝著山海關撲來。 所以關寧的局勢也容不得肖天健再繼續有條不紊的一步步的朝北攻進,故此肖天健考慮之后,由他殿后,令羅立為先鋒,先行越過沿途官府控制區,直接趕往河間府和李信、刁正的中路軍會和,然后立即朝著山海關方向進兵,沿途不以攻城拔地為目的,除非遇到官軍出城攔截,否則的話他們便先行趕往山海關一帶和閻重喜以及盧象升會和。 這一點上,肖天健又沒有讓盧象升失望,肖天健忠實的踐行了他對盧象升的承諾,大中和大明之間的恩怨可以暫時放下,但是在對付建奴的事情上,他肖天健當以民族大事為重,他可以先放棄推翻大明王朝,但是卻必須要先抵御住建奴大軍染指燕云之地,定不會重蹈當年的覆轍。 所以這才造成了在右路軍尚未進抵河間府境內之前,羅立便先行率領一萬多近衛軍兵至河間府城下和中路軍會和的情況。 河間府一經拿下,李信、刁正、羅立等將便按照肖天健的命令,當即拔營離開了河間府,朝著山海關方向疾行而去。 肖天健則率領剩下的右路軍的兵馬,繼續按部就班的沿著大運河沿線,朝著滄州攻去,利用現如今尚可使用的大運河,以無數漕船運送各種戰略物資,向北轉運,支持此次大中軍和建奴大軍在北方的對決。 雖說肖天健也心急如焚,想要盡快的趕赴到山海關,親自坐鎮指揮這一次對建奴大軍的決戰,可是他也同時深知大運河對于此次大決戰的重要性,此次大對決可謂是關乎大漢民族的未來的關鍵一戰,雙方可以說都將最精銳的兵力投入到了這場決戰之中,甚至于建奴方面可以說是集結起來了可動用的所有兵馬,來完成這一次他們對中原的入寇,而且皇太極還明確的在建奴之中宣布了,他們此次入關之后,將不會效仿早年入寇的方式,飽掠一番便撤回關外,這一次他們要攻入關內,并且徹底占領關內,如果戰事順利的話,他們便會在擊敗大明和大中軍之后,揮師繼續南下,直至將整個中原都控制在他們建奴手中。 這個目標不可謂不宏大,也徹底的暴露出了皇太極對于中原的野心,當然他這種野心,同時也是許多建奴奴酋的野心,所以皇太極利用他在建奴之中的威信和地位,鼓動起了所有的建奴,以一種必得的心態,拉開了這次南下入關的序幕。 但是相對來說肖天健這邊,雖然也盡可能的集結起了可用之兵,但是畢竟時下中國的許多地方還沒有被他們收入囊中,特別是南方諸省,效忠大明的地方官府,還在虎視眈眈的覬覦著剛剛成立的大中朝,想要恢復大明的統治地位,所以他便不得不分心,在南方留下部分兵馬布防,防止南方諸省的大明勢力試圖趁著這個時機恢復他們的統治。 即便是在陜西方面,他也不得不關注闖賊李自成的動向,現如今他和李自成已經徹底反目,李自成那一邊,也不會坐視這么大好的機會,不和肖天健爭奪天下的,故此刑天軍雖然眼下總兵力上遠超過建奴一方,可是可用于北上于建奴決戰的兵力,卻還沒有建奴大軍一半多,另外他還要防備著忠于大明的官軍在背后捅刀子,種種情況都可以說是對他并不算有利。 可是這鍋飯即便是一鍋夾生飯,他肖天健也必須要吃下去,因為一旦要是讓建奴對燕云之地捷足先登的話,今后他如果想要恢復漢人對北方的統治,便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將建奴再一次趕回關外,滅掉建奴恐怕更是遙遙無期的事情了。 故此這一次大決戰的重要性,遠超過了他自從起兵造反之后歷次大戰的重要性,已經不單單只是他大中朝能否生存下去的事情了,而是其意義已經上升到了整個中華民族今后可否繼續屹立于世界民族之巔的地位上。 另外因為刑天軍的建軍方式以及裝備,注定了刑天軍對于物資補給的需求,要超出這個時代任何軍隊的對物資補給的需求量,時下北方殘破不堪,他此次揮師北伐,想要依靠北方的物資來補充他的軍需,是根本不現實的事情。 戰爭就是在打后勤,沒有完善的后勤補給,戰爭便無法進行下去,更何況建奴在南下入關的時候,可以沒有什么心理負擔,完全依靠搶掠來補充他們的軍隊需要,根本不用太擔心會失去民心的事情,大不了他們可以退往關外休養,可是他肖天健卻不得不考慮人心所向的問題,北上的時候更多的不能依靠繳獲來補充軍需,而是要依靠后方的物資補充來滿足軍隊的需要。 陸路運輸想要解決這么多人馬的軍需,是根本不現實的事情,那樣的話支持十萬大軍北伐,起碼要調動起數倍于大軍的人力畜力,來為大軍提供給養,以大中朝時下的財政實力和人力實力,如果這么做的話,拖也能將剛剛建立的大中朝給拖垮,所以他想要再這一場大決戰之中,便不得不重視京杭大運河,這條運河在這個時候,已經成為了大中國未來前途的命脈,在他沒有建立起可用的海上力量之前,也只能依靠這條京杭大運河來為前線兵將輸送各種戰略物資,來保證此次會戰的需求。 有時候肖天健自己都想,如果他當初是被老天丟在南直隸一帶抑或是南方福建兩廣一帶的話,他肯定會選擇先建立起一支強大的海上力量,然后利用海船,運送大批訓練好的軍隊北上,直搗建奴的老巢,只可惜這個天下沒有假如,老天將他丟在了鳥不生蛋的陜西,他只能選擇先在內陸建立實力,現如今他也只有通過這種方式,先將建奴擋在關外再說了。 所以肖天健每每想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有一種時不我待的感覺,想要盡快的打造出一支可以縱橫大海的海軍力量,今后為大中國的笑傲天下馳騁海上,攻城拔地,什么建奴、倭奴、荷蘭、葡萄牙、西班牙,在他的大中國強大海軍面前,都將是一盤爛菜,他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完成調整之后,肖天健送羅立分兵出發,而他則立即繼續率領著劉耀本和剩下的右路軍人馬,對臨清城發動了進攻,臨清此時還是一個小的城池,僅僅是隸屬于東昌府治下的一個縣城,但是大明卻在臨清建有大運河上五處漕糧倉庫,所以這個小地方的重要性便凸顯了出來,這里是大運河上的一個重要節點,朝廷官府都對這里給予了很大的關注,所以這里也放置了一批于這個小城不相稱的兵力,此處共有官軍近萬駐防,所以攻打臨清耗費了肖天健近五天的時間,臨清守軍才最終宣告投降。 雖說整個右路軍的攻勢可謂是非常順利,但是隨著右路軍越來越深入到山東境內,戰線也開始被迅速的拉長,打下沿途的城池對于肖天健來說是一件不怎么困難的事情,但是隨著戰線的越拉越長,保護運河的運輸安全,卻變得越來越困難了起來。 整個大運河沿線隨著戰事的開展,大批官軍被刑天軍連連擊垮,雖說不少官軍選擇了投降大中軍,但是也有不少官兵潰敗之后,轉身便改行當了流寇,不斷的在大運河沿線各地流竄搶掠,不少官兵以及各地的豪紳,干脆便利用他們在當地地形熟悉而且人脈比較廣的優勢,化身為了水盜,在運河上開始對大中軍的運輸船只進行劫掠。 這種情況在肖天健領兵奪占了徐州之后,便開始變得日益嚴重了起來,雖說肖天健令大中軍水師也轉進入大運河之中,負責保護大批征調的漕船轉運物資,可是這些水盜們卻可以利用大運河沿途星羅棋布的各種湖泊藏匿行蹤,不斷的對漕船船隊發動襲擊,這幫水盜其實也并非就是忠于大明王朝,他們更多的時候是出于自身利益出發,根本沒有任何組織性和紀律性,在運河上他們能搶則搶,不能搶他們便放火燒毀大中軍的船只,可以說這種破壞,僅僅是出于對大中軍的報復,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可講。 所以他們的行動,對于大中軍后續的物資轉運補充造成了很大的破壞,運輸物資的船只連連被搶或者被燒,為大中朝服務的那些船民也屢遭這些水盜的屠殺,搞得肖天健幾乎天天都可以收到漕船被劫的消息,令肖天健大為光火。 本來這些物資對于新成立不久的大中朝來說,是非常不容易才想盡辦法收集起來的,又通過消耗大量的銀錢才組織起來北運的,可是途中卻被這些不成氣候的水盜所劫掠,甚至于白白的放火燒毀,對于大中朝造成的損失之大,幾乎無法用數字來統計起來。 所以原本肖天健往往接受了官軍的投降之后,都是立即將其解散,盡可能的安置到地方去恢復農業生產,可是當這種情況屢屢發生的時候,肖天健不得不改變了最初的策略,開始將這些降兵們進行整編,派出麾下精干軍官們,接管這些降兵,轉而將他們放在了運河沿線,負責清剿地方流寇和水盜,保護運河航運的安全。 如此一來軍隊的數量在這段時間可以說是一再膨脹,也消耗了大批的刑天軍北運的物資。 第十九章 艱難的抉擇 但是不管怎么說,當采用了這種整編降軍就地保護運河沿線的辦法之后,好歹這種辦法還是有效的,這些降兵一旦被重新整編之后,有了新的軍官予以統御他們,便很快煥發出了遠超過他們以前的戰斗力,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現象,如果非要解釋這種現象的話,那也只能說是這些降兵們之前只是為了吃飯才給朝廷當兵,但是投降了大中朝之后,他們卻認同了大中的統治,轉而愿意向肖天健效命,再加上配屬到他們之中統御他們的軍官,也都是肖天健的舊部,這些軍官們熟悉統兵的方式,也很會宣揚肖天健的理念,一旦當兵的認同了他們的目標之后,便會煥發出很強的戰斗力。 這些降兵的被重新利用,很快便遏制住了運河上水盜以及兩岸流寇的勢頭,迫使一些流寇和水盜只能放棄了在運河沿線行掠,要么遠遁他鄉,要么便投降了大中軍,使得在肖天健攻下臨清的時候,運河上水盜成患的態勢便基本上得以了遏制,使得運輸船隊在運河上行船的時候安全系數也提高了許多。 臨清拿下之后,肖天健便率部立即逼向了下一個目標,那就是山東北部的重鎮德州。 德州也是一個軍事重鎮,乃是山東北方門戶,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按理說大明朝廷也應該對這里非常重視才對,山東布政使司自然也不會輕視這里的防御,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山東布政使司失去了他們的管理能力,而大明朝廷現在是連京師都自顧不暇了,德州這個軍事重鎮,反倒成了沒人管的地方。 德州其實這個時候還是尚有一些守軍的,但是這幫人現如今成了沒人管的官軍,守將聞聲便先帶著家眷逃跑了,剩下的官兵自然也就沒人想跟大中軍在德州死磕了,于是肖天健本來還打算在德州放手大干一場,結果他尚未趕到德州,德州的一個參將便先帶著兵馬,出了德州城,迎著肖天健,趕來向肖天健投誠了。 結果肖天健輕取了德州城,甚至連德州城他都沒有進,便留下了幾十個軍官,負責整編德州降兵,他自己便率領大軍,繞城而過,沿著大運河猛撲向了河間府境內的滄州。 就在肖天健在后領兵逐步打通大運河的時候,關寧一帶的戰事卻已經到了糜爛的地步,建奴大軍圍攻寧遠城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最終攻破了這座絕望的城池,幾乎將城中軍民屠殺一空,寧遠城中的近五萬軍民不分老幼,在建奴軍攻破城池之后,幾乎全部被屠殺一空。 本來寧遠城雖然彈盡糧絕,但是在洪承疇等人的堅持之下,即便是靠著吃死人rou,還是能堅持一些時日的,但是鎮守寧遠南門的松山副總兵夏承德卻堅持不下去了,眼看著糧草斷絕,援軍也被建奴軍擊潰,所有希望都沒有的時候,夏承德便不愿再為大明效死,在四月十五的時候,夏承德趁夜派出了親信潛出城去,聯絡了建奴,表示他愿意投降,可以為建奴當內應。 于是奴酋皇太極在得知消息之后,便立即揮師攻城,夏承德果真如約在城南門放棄抵抗,開了城門放入了建奴大軍,如此一來,寧遠城才算是告破,城內軍民幾乎被建奴軍屠殺一空。 這是一場絕望的奮爭,洪承疇和麾下諸將,這一次在寧遠城為大明做了最后的抗爭,而且改變了歷史的進程,洪承疇戰后失蹤,未能被建奴所俘,自然也就談不上當漢jian了,城中關寧諸將,幾乎全部戰死,只有夏承德和少量他的親信因為叛投建奴,獻門有功,才免于一死,被奴酋繼續授予了二等甲喇章京之職,留在漢八旗的鑲紅旗石廷柱麾下聽令。 這一次寧遠之戰,建奴的雖然攻堅能力提升了很多,但是在城中大明軍民的頑強抵抗之下,雖然他們的炮火幾盡將寧遠城的城墻摧毀殆盡,但是卻還是沒有能順利攻取寧遠城,最終還是在夏承德這個叛徒的開門下,才拿下了寧遠城,說明了一個問題,只要大明的兵將又決死之心,哪怕是建奴炮火犀利,也無法摧毀他們的意志,這一點寧遠的守軍做的是相當可歌可泣的。 但是建奴方面這一戰之中,也表現出了很強的靈活性,他們包圍寧遠,以圍城打援的方式,擊敗了張若麟統帥的楊國柱和唐通的援軍,出了殲滅了鎮守寧遠的兩三萬明軍之外,還殲滅了楊國柱和唐通麾下的三萬多援軍,幾乎將關寧軍全部實力,都消耗在了山海關之外。 取下了寧遠城屠城之后的建奴軍,隨即便在皇太極的率領下揮師南下,兵抵山海關之下,這個時候坐鎮山海關的明將正是吳三桂的老爹吳襄,而他麾下基本上都是當年他一手拉起來的兵將,不過比起當年他鼎盛時期手頭上的兵將,這個時候卻遜色了很多,吳三桂去年率兵入關,帶走了大批他們吳家的舊部,結果在陽谷縣一戰之中,全軍盡墨在了肖天健手中,連同吳三桂本人,也被大炮轟斃在了陽谷戰場之上,成了大明王朝的犧牲品。 現在的吳襄,可謂是四面楚歌,京師援軍他指望不上了,京師的情況他比誰都了解,大明京師之中僅剩下了三萬不到的京營兵馬,這些兵馬鎮守京師已經是嚴重不足了,根本談不上對他的支援,而且聽聞寧遠被破的消息之后,他麾下的關寧軍兵將們也都是人心惶惶,士氣大衰,雖然他在領旨趕到山海關坐鎮之后,也收攏了一批楊國柱和唐通手下的潰兵,稍稍增強了一些兵力,但是這些兵將大多都已經是驚弓之鳥,根本就無法和建奴大軍相抗。 就在楊國柱和唐通兵敗之后不久,吳襄又得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刑天軍的左路軍被京營大將周遇吉放過了居庸關,長驅直入繞過了京師,進抵到了他背后的薊州鎮境內,雖然沒有攻打薊州城,但是卻等于是把一把刀又抵在了他的腰窩上面,使其現如今腹背受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的吳襄走入到了一個歷史上他兒子才面臨的怪圈之中,關外是洶涌而至的建奴大軍,想要破關而入,關內他的背后則是大明的死敵刑天軍,對山海關同樣是虎視眈眈。 在寧遠城被破之后,建奴奴酋皇太極便令多爾袞為先鋒,督帥近八萬建奴大軍先行兵抵山海關之外,派出了信使入關,以皇太極親筆信交給了吳襄,勸吳襄開關獻降,歸順他們大清國,皇太極甚至不惜與封吳襄為王,試圖打動吳襄令吳襄投降于他。 而另一方面吳襄提前還收到了盧象升的一封親筆信,心中盧象升言辭懇切的力勸吳襄要死守山海關,并在信中力陳山海關對于漢人的重要性,勸吳襄要以大局為重,放下與大中國的舊怨,最好率軍歸降大中軍,和大中軍合兵一處共御建奴于關外,拯救大漢民族于危難之中,這封信寫的是言辭懇切,盧象升可謂是將能說的話都在信中寫了出來,甚至于以他的人頭來保證,只要吳襄投降,今后大中朝入主京師之后,可確保吳襄的家財和家人的安全,確保他吳襄今后的榮華富貴,只要他這個時候投降大中軍抑或是領兵死守山海關,那么他便是大漢民族的民族英雄! 吳襄拿著這兩封勸降信,實在是難受的要死,一方面是控制了整個遼東諸部,并且擁兵二十余萬的建奴大軍,兵鋒直指他坐鎮的山海關,另一方面則是已經控制了大半個中國的大中朝,現如今大明反倒不是他考慮效忠的問題了,他只能在這兩個勢力之間,擇其一投靠。 這是一個非常難以決斷的事情,對比兩方的實力,建奴和肖天健的實力似乎應該說是不相上下,對比人馬,建奴和肖天健似乎兵力也差不多,當然這個時候顯然是建奴方面兵力更強一些,對他的威脅也更大一些,不過隱藏的實力方面,肖天健控制的人力物力乃至是總兵力,都要比建奴要強一些。 從戰力上來說,兩方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建奴起兵之后,從野豬皮一代開始,到現在的皇太極一代,兩代人縱橫關外已經數十年,這數十年間,他們兩代建奴率領所部和大明官軍屢屢交戰,大明官軍可以說是在他們手中屢戰屢敗,逐步的被他們擠出了遼東,這些年來,建奴更是派兵不斷的破關而入,到關內行掠,可是大明卻始終都對他們沒有一點辦法,督臣換了一撥又一撥,殺了一個又一個,可是遼東的局勢卻日益糜爛,直至今日整個關外全部被建奴奪占了過去,所以建奴在大明他們這些關寧軍將的眼中,無疑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從心理上,吳襄就非常懼怕關外的建奴。 至于肖天健,吳襄雖然沒有直接跟他交過手,但是卻也了解肖天健的發跡史,肖天健最早于崇禎七年間在陜西鳳翔府興兵作亂,后來入山西以陽城縣為基礎逐步坐大,這么多年來逐步從一支小小的流民軍,發展到了眼下控制了大明整個中原腹地,連連占領了山西、河南、湖廣、江西、南直隸、浙江等省,控制了大明幾千萬臣民和巨大的地盤,接著現在又開始兵發攻打北直、山東,眼下山東基本上只剩下一沿海等地還沒有被他奪占,運河沿線基本上快被他攻到通州了。 而他麾下一手打造出來的刑天軍,現在應該是稱其為大中軍了,對于大明官軍來說,無疑也是一場接著一場的噩夢,無數大明的名將,紛紛在他麾下的兵馬面前折翼,這些年下來,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大明的官軍被他殲滅,多少名將死在了他刑天軍的手中,就連他的愛子吳三桂,去年奉旨入關對他進剿,也死在了他刑天軍的手中。 如果說建奴是大明沒落的起因的話,那么肖天健便是親手將大明埋葬的人,這兩方他吳襄都惹不起,到底該選擇誰投靠一時間吳襄也拿不定主意。 第二十章 大軍壓境 本來這個決斷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容易拿定的,相較之下他吳襄也是漢人,同樣也不希望看到建奴將燕云之地控制在他們手中,而且這么多年下來他吳襄也和建奴打了這么多年,他們吳家族人死在建奴手中的也著實不少,所以他也痛恨建奴,投降肖天健的大中軍,對他來說應該是一個比較明智的選擇,想想連盧象升、孫傳庭、丁啟睿這幾個大明重臣現如今都投靠了他們,更何況他這個武進士出身的武夫,投靠肖天健本來并不是什么難做的決定。 可是陰差陽錯之下,偏偏去年朝廷卻將他的兒子吳三桂調入關內去和肖天健作對,結果卻死在了肖天健手中,這件事讓吳襄可以說是恨透了肖天健,他吳襄這么多年來,可以說將所有吳家對未來的期望全部都放在了吳三桂他這個兒子身上,對于吳三桂他可以說是傾注了所有的心血,現如今他這個寶貝兒子卻死在了肖天健的手中,這可是殺子之恨呀! 他吳襄自問報仇是不可能了,可是要讓他投降肖天健,這件事卻成了他最大的心結,無論如何吳襄都無法邁過這道心坎,投降大中軍。 于是在兩方的催促之下,吳襄這幾天時間是左右搖擺不定,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糾結的是一塌糊涂,幾天下來,他茶飯不思,嘴唇上便起了一層的燎泡,人也瞬間顯得蒼老了許多。 一支支建奴的大軍,抑或是騎著健馬,抑或是徒步而行,更有大批建奴的包衣奴為他們趕著大車,滿載著糧秣兵帳之物,緩緩的出現在了山海關之外,更有打著各色旗幡的漢八旗的漢軍,用健壯的騾馬,拖拽著一門門重逾兩三千斤的重型紅衣大炮,緩緩的朝著山海關一線進逼而來,如同人海一般的匯聚到了山海關外面,扎下了綿延出幾十里的大營。 一隊隊韃子兵的哨旗出現在了山海關一線的長城外圍,囂張到了極點的在關城外面來回馳騁,向著關墻上駐守的明軍炫耀著他們的武力,更有一些建奴,囂張的將一些俘獲的大明女子,拖至關墻外面,按在地上肆意的凌辱,他們還將一些俘獲的明軍兵將和漢民,拉到關墻下用各種殘忍的方式,一批批的屠殺,將這些人的尸首就丟棄在關下,來威懾守關的明軍。 關城和關墻上的明軍大部分都是面如死灰,一個個敢怒不敢言,只能忍著強烈的恐懼和憤怒,看著關墻外面發生的一幕幕慘劇。 這種事情是建奴大軍慣用的伎倆,每每他們要攻城的時候,便會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向明軍守軍施壓,從精神上摧垮明軍,并且通過這種方式,逼迫明軍放棄抵抗,投降他們,而且這些年這種手段可以說是屢試不爽,許多關外鎮守城堡的明軍,正是因為承受不住這種壓力,怕建奴攻破他們的城堡之后,以同樣的方式屠殺他們,所以最終精神崩潰,便投降了建奴,這一次建奴大軍犯境,少不了還要使用這種方式向鎮守長城沿線的明軍兵將施壓。 而且這種手段可以說有著很好的作用,成功的令守軍兵將們產生出了恐懼之感,士氣更是跌落的厲害。 吳襄聽聞消息之后,也帶著家丁登上了城樓,遠遠的朝著山海關之外望去,看罷之后心中可以說是哇涼哇涼的一片,建奴大軍此次入寇,可謂是精銳盡出,單單這些多爾袞率領的前鋒兵馬,兵力便達到了七八萬之眾,幾乎將山海關外面給堵了個水泄不通,兵力之盛可謂是前所未聞。 別說是那些鎮守關城的明軍兵將們害怕了,即便是吳襄這個主將,現如今也是看罷了建奴大軍的軍容之后,同樣是心驚膽戰手腳冰涼,可以說是未戰先怯了幾分,不過吳襄還是故作鎮定,在關城上面下令,令諸軍做好防御的準備,一旦建奴大軍進攻,便死守各處城堡隘墻,不得放建奴軍攻上關頭。 山海關在這個時候被稱為天下第一雄關絲毫不為過之,此關最早乃是明洪武年間,大將徐達率領數萬明軍在此建關,后來又歷經二百余年的不斷擴建和修葺,使得這里形成了一個令人震撼的防御關城體系。 山海關不單單只是長城加上一座關城這么簡單,而是整體布局是由七座城堡、十大關隘和長城上的三十座敵樓、六十二座城臺、十八座烽火臺、十六座墩臺等組成的城防建筑群。結構嚴謹、功能齊全,構成了主體兩翼,左輔右弼,二城為哨,一線逶迤,互為犄角之勢的格局,所以說其為天下第一雄關,絕不是對它簡單的吹捧,而是實至名歸。 別看建奴這些年屢屢入寇關內,但是建奴大軍每每入寇,都是通過長城沿線的其它關隘偷襲進入的關內,這么多年以來,建奴也不是沒有打過山海關的注意,但是建奴方面卻從攻破過山海關,所以這一次建奴要入關,調集如此多的人馬前來山海關處,也是想要以真正的實力,來拿下這座為大明鎮守邊關的雄關,從此掌握住南下的最重要的通道,大開南下方便之門,為下一步大軍南下做充分的準備,省的還要繞道其它險要之處,極不方便的去偷偷摸摸的入關。 多爾袞在率部抵達山海關外之后,在關外數里遠處下令扎下了大營,命部下以殺俘的手段,先去震懾一下山海關的守軍,而他則坐在帳中,對前去送信給吳襄的一個漢人問道:“山海關守將吳襄收到信之后,有何反應?為何到現在還沒有做出投降我們大清的動作?反倒是看上去要死守此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