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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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發現,刑天軍極重視對于斥候的使用,習慣于將戰場控制在他們的手中,很少打無準備之戰,再加上老百姓也很樂意幫他們,幫著他們傳遞消息,使得官軍在這方面屢屢吃虧,幾次他派兵偷襲刑天軍的地盤,可以說都敗在了提前被刑天軍發現上面,好幾次打敗仗,都是他被刑天軍預先設伏,修理的一塌糊涂。 所以今日一聽說前方發現刑天軍的哨騎突然增加,便立即意識到了可能情況不對,于是立即下令停止前進,并且急令諸部就地扎營,構建營柵。 而吳三桂這一次南下,也是比較小心的,他沒有像其他幾個南下的同僚那樣,對刑天軍報以輕視的態度,而是遵從了其父吳襄的告誡,讓他小心行事,不能中了刑天軍的全套,所以得知周圍刑天軍的哨騎增加之后,他也馬上警覺了起來,趕緊按照孫傳庭的命令停扎了下來,立即收縮兵馬,結成了幾個大陣,就地便開始扎營。 孫吳二人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刑天軍詭計多端,寧可慢一點,也不能出大錯,孫傳庭是因為這段時間在刑天軍面前吃苦頭太多,吸收了經驗教訓,而吳三桂則壓根就是惜兵,并不想和刑天軍浪戰,本來他對于這一次孫傳庭令他跟著一起前往濟寧州就頗有微詞,他本來是很想撈到白廣恩的那個差事,留鎮順德府和廣平府的,可是孫傳庭看出來他此次南下帶領的兵力最強,足有兩萬兵馬,便將他留在了身邊,讓吳三桂頗感喪氣。 而在陽谷縣一帶,這里的老百姓提前聽聞了要過大軍,于是早就能跑的便跑了,不能跑的也藏了起來,陽谷縣城更是早早的便宣布戒嚴,關閉了城門,不管是對誰,陽谷縣都是嚴陣以待,根本就沒打算讓官軍入城,春天的田野之中,除了能看到遍地開出的野花之外,便是田中的一塊塊發芽的麥苗顯出綠油油的色彩,基本上已經見不到什么人了,能看到的大致也只有官軍的夜不收小隊在大軍周邊活動,時不時的會有一些屬于刑天軍的斥候小隊會和他們遭遇,而雙方立即便開始交手,你追我趕的廝殺一番,然后丟下一兩具尸體之后,便迅速的脫離開來。 雙方的斥候、夜不收們,都在想方設法的想要突破對方的警戒幕,盡可能的朝更遠處搜索,但是雙方都派出了大批哨騎,結果是免不了會在這么狹窄的區域相遇,更加上陽谷縣一馬平川,基本上都是平原,無遮無擋的,老遠相互便能發現對方的存在,只有一些星散在平原上的小樹林、溝渠、村落,才能為他們提供一些遮掩,所以雙方哨騎是最先接上火,拉開了這場大戰的序幕。 作為邊軍,這些官軍確實要比內地的官軍要強悍許多,特別是夜不收們,更是邊軍中的精華,基本上都是老行伍之人,一個個都是弓馬嫻熟之輩,否則的話,他們常年在關外和建奴交手,如果沒點本事的話,根本就無法生存,其中不乏一些十分兇悍之輩,所以在受命前出搜索之后,這幫隸屬于吳三桂麾下的夜不收的表現相當不錯。 可惜他們這次碰上的對手是也不弱于關外的建奴軍的刑天軍,刑天軍的斥候們也同樣是抽調軍中精英組成的,更何況肖天健歷來都極為重視斥候的作用,在這個只能以眼睛來進行偵查的時代,想要掌握住戰場上的主動權,就不能忽視斥候的作用,為此刑天軍便吃過虧,所以為了每一次大戰的勝利,刑天軍都會派出大批的斥候隊去戰場上偵查,而刑天軍的斥候隊的人數比例,恐怕也是這個時代各軍隊之中最高的了,如果集結起來的話,斥候大隊基本上可以算成一支超編的騎兵營。 更何況刑天軍的斥候還占有著一個極大的優勢,那便是肖天健不惜重金打造出來的單筒望遠鏡,刑天軍的斥候在白天的時候,往往比敵軍的哨騎要看的更遠,并且可以提前發現敵軍,甚至于不用冒險太靠近敵軍,便能基本上查清敵情,這一點也是其它軍隊暫時無法與之相比的優勢所在。 所以雖然吳三桂麾下的夜不收很是彪悍,可是碰上了刑天軍的斥候隊,卻也討不得半點便宜去,刑天軍的斥候隊往往可以提前發現他們,并且馬上糾集起附近的兩三支斥候小隊打官軍夜不收小隊一個措手不及,另外刑天軍的斥候們,近兩年來自從自生火銃大批開始制造之后,也專門為他們和騎兵以及軍官們打造了一大批短銃,這種手銃采用的也是燧發裝置,使得在使用的時候簡便了許多,銃管內往往提前裝填好,并且用塞子塞住銃口,用的時候拔下銃口的塞子,扳開機頭便能發射,比起關寧軍大批裝備的三眼銃好使太多了,近距離射擊的時候,威力也很大,打的而且是散子,對付起同樣不身披重甲的敵軍哨騎的時候,往往可以出奇制勝。 也正是如此,官軍的夜不收雖然也相當盡力了,但是卻在陽谷縣一帶吃了憋,被刑天軍的斥候隊壓制的始終無法撕開對方的警戒幕,以至于無法探知更遠處的情況,以至于成了睜眼瞎,根本無法得知周邊視線之外的地域的情況。 (好幾天沒有打賞了!今天要好好的鳴謝以下信離、紅塵三十二位弟兄的打賞!呵呵?。?/br> 第一百六十四章 風聲鶴唳 但是官軍的情況卻都落在了刑天軍斥候的眼中,幾個刑天軍的夜不收遠遠的在目力所及范圍之外,便利用手中的單筒望遠鏡看清楚了官軍的情況,有識字的斥候馬上用小本記錄下他們偵知的情況,然后飛速的便翻身上馬朝回馳去,源源不斷的將各種官軍的情報送抵到了刑天軍的大營之中。 肖天健此時則領兵也已經進入到了陽谷縣境內,并且在陽谷縣一帶拉開了一道巨大的警戒幕,將手頭幾乎所有的斥候全部都撒了出去,只待孫傳庭和吳三桂撞過來了。 雖然他們出發的晚,但是靠著刑天軍兵將們練就的鐵腿,一日夜之間,便從南樂縣趕了一百多里的路,比官軍還提前一天到達了陽谷縣,并且在陽谷縣境內的徒駭河和金堤河一帶扎住了陣腳,同時利用了陽谷縣的金堤作為隱蔽之地,將人馬盡可能的藏在了金堤南部。 (金堤乃是陽谷縣境內的一道自古以來華北平原防止黃河泛濫的重要的屏障,也是后世河南和山東的分界線,高出地面數尺,但是卻可以很好的起到防止黃河泛濫的時候,洪水朝北泛濫,相傳是古黃河的大堤,這也算是陽谷縣境內,肖天健唯一能找到的藏兵之所了?。?/br> 當得知在他們抵達之后官軍還遠在莘縣的時候,肖天健和部下們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他們總算是在這里攔住了孫傳庭的大軍,終于不用擔心這條大魚從他們身邊溜走了。 于是肖天健立即下令就地休息,但是卻命令不得埋鍋造飯,以防大量的炊煙升起被官軍的夜不收遠遠的發現,所以全軍上下便吃一些隨身攜帶來的炒米炒面,喝一些干凈的涼水,隨便嚼幾根咸菜也就算是填了肚子。 一天休息下來之后,各部兵將都已經恢復了體力,并且開始以金堤為防線,輪番就地構筑起了各種守御的工事,做起了迎接官軍一頭撞過來的準備,金堤就將成為他們擋住官軍的戰線。 可是隨即石冉和林洛麾下的斥候們傳回的消息,卻讓肖天健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在對方尚未發現他們主力存在的時候,孫傳庭僅僅是憑著夜不收傳回發現刑天軍斥候增多的消息,便停止了繼續挺進過來,使得他們原定的在金堤擋住他們一頭撞過來的計劃又泡湯了。 “奶奶的!這孫傳庭膽子他娘的怎么比老鼠還不如呀!就這膽子,朝廷還對他委以重任,讓他督軍?”羅立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一聽說官軍就在陽谷縣城北方向停扎下來,還就地開始扎營,作出一副如臨大敵要抱成一團死守的架勢,頓時便氣的大罵了起來。 劉耀本、李定國等小輩軍將們也都跟著笑了起來,不過大家伙也都是一臉的無奈,因為羅立說的不錯,孫傳庭確實小心的有點過頭了一點,結果這種小心,卻讓他們這幫人費勁巴拉的修起來的工事,頓時失去了作用,又一次讓他們差點閃住腰,想想大家都覺得孫傳庭這家伙有點名不副實,這膽子也確實有點太小了。 “唉!這還不都是讓咱們刑天軍鬧的嘛!孫傳庭去年就任之后,率軍來打衛輝府和懷慶府,先是讓劉都統給堵住修理了一通,接著刁副都統過來接替了劉都統,又按住孫傳庭痛揍了一通,打得孫傳庭大敗而逃,連彰德府和大名府也丟給了刁副都統,這一年下來,孫傳庭被咱們的人給修理慘了!現如今早已成了驚弓之鳥,這膽子還能大嗎?”這個時候一個隸屬于劉寶麾下的年輕營將一臉的鄙視在后面說道。 大帳之中的諸將聽罷之后都立即又大笑了起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肖天健自己也很懊惱,他兩次設伏,想要給孫傳庭和吳三桂來一個突然打擊,可是這個孫傳庭卻都不上當,小心的有點過頭,這讓他沒有事先想到,結果讓他兩次都閃了腰,就感覺像是卯足力氣揮出一拳,卻沒打到人,只打中了一團空氣一般,讓人很不舒服。 但是仔細想了一下之后,肖天健搖頭苦笑道:“爾等也不要太小看了這個孫傳庭了,此人老jian巨猾,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他的小心謹慎出乎了咱們的意料,那么正說明此人不好對付! 眼下他肯定是已經發現了情況不對,接下來便肯定會派兵前出來探路,這樣一來,咱們的便再也藏不住了!既然如此,那么咱們就不要再藏了! 他不過來,那么我們便過去好了,反正堂堂正正的跟他打,咱們也不怕他!罷了!都準備一下吧!這一仗既然要這么打,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就在肖天健下令要起兵主動迎上去的時候,孫傳庭那邊也有了新的動作,孫傳庭在陽谷縣北部收攏住了綿延二十余里的大軍之后,就地在陽谷縣北面扎下了連片的大營,先穩住了陣腳,接著便派出了三千多步騎人馬,命麾下參將馬大志率領,作為先鋒便朝著金堤河一線行來,先行為他的大軍探路。 對于孫傳庭的這種小心,其麾下的軍將們也都有點不太理解,夜不收雖然帶回來消息說附近出現了比較多的賊軍哨騎,但是卻始終并未發現大批賊軍的兵馬,更何況陽谷縣這里已經距離濟寧州沒多遠了,而賊軍正在圍攻濟寧州,在這里出現賊軍的哨騎,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況此地已經和刑天軍的控制區交界了,刑天軍也不會不防著官軍的大軍來援,派出哨騎到陽谷縣探查也實屬正常,覺得孫傳庭這么小心謹慎,實在是有點過分了點,有人更是在下面偷偷嘲諷孫傳庭已經被刑天軍嚇破膽了,整個現在是風聲鶴唳,不敢聽到一點的動靜。 本來在他們看來,他們有了從北面下來的邊軍幫忙之后,兵力直達數萬人之眾了,邊軍又彪悍的很,根本已經不像去年的時候那么虛弱了,總是被刑天軍修理的夠嗆,現在是該揚眉吐氣的時候了,這一次前往濟寧州,他們就該順道先將大名府和彰德府克復回來,這樣的話好歹也是件大功,最不濟也可以走大名府一帶,先拿下兩三個縣城,壯壯聲威,可是沒成想孫傳庭卻非要繞道陽谷縣,避開被刑天軍控制的地盤,進兵濟寧,這樣做簡直就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銳氣嘛! 還有濟寧那邊的劉澤清這些天可以說是天天都派人跟催命一般的催孫傳庭快點趕過去,說濟寧周邊已經出現了大批的賊軍,就要將濟寧城包圍了,再慢的話濟寧便有不保的危險了。 可是孫傳庭僅僅是因為這么點小事,便立即被嚇得頓兵于陽谷,不敢再加快速度趕往濟寧,這就更讓他手下的兵將們有點看不起他了,覺得這個孫傳庭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朝廷怎么偏偏要用這么一個督臣呢? 可是孫傳庭不管手下的軍將們怎么想,而是依舊要求在前方敵情不明的情況下諸軍不得擅動,他寧可走的慢一點,也絕不能中了賊軍的埋伏,為此孫傳庭還親自招吳三桂,說明了他的想法,吳三桂巴不得走的慢一點,最好是干脆不要去濟寧和刑天賊們交手拉倒,所以立即表示,愿意聽從孫傳庭的吩咐,還是穩妥一點比較好,為此孫傳庭覺得吳三桂這個總兵官,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卻還是相當沉穩的,為此對吳三桂頗為建立起了一些好感。 就在三月初二中午的時候,官軍參將馬大志終于率兵抵達了金堤河,在金堤附近頓時撞上了一支大致有千余人的刑天軍人馬,而且這場遭遇顯得很突然,這支刑天軍的人馬似乎并沒有提前發現馬大志這支官軍,應戰的很是倉促,幾乎可以說是兩軍一交手,刑天軍這邊便立即亂了陣腳,放了兩排火銃之后,雖然打死了十幾個官兵,驚出了馬大志一身冷汗,但是接下來這支刑天軍的人馬便自亂陣腳,爭先恐后的便順著金堤河朝著南樂縣方向潰敗而去,表現的很是差勁,馬大志追殺了一陣之后,殺了二十幾個賊兵,這才得意洋洋的收住了兵馬,看著這伙刑天賊兵們淌水逃至了金堤河對岸。 得意洋洋的馬大志立即便趕緊派人朝孫傳庭報捷,說他領兵在金堤河遭遇數千刑天賊,一戰將其擊敗,斬首過百(里面大部分都是在追殺刑天軍部眾的時候,在附近一個村子殺良冒功的人頭數量),獲得了大捷,賊軍已經泅水逃到了金堤河南岸。 而且他自作聰明,稍微謙虛的分析說這支賊軍并非是刑天賊的主力,而是更像是刑天賊的輔兵,戰斗力不強,讓孫傳庭不必擔心。 晚上孫傳庭得到消息之后,這才放心了一些,決定第二天一早,繼續拔營起寨,朝著濟寧方向趕路,雖然他不太相信馬大志的話,這伙賊兵恐怕絕對不會有數千人之多,否則的話,以馬大志的本事,搞不好就直接掉頭逃回來了,絕不敢和賊軍正兒八經的大戰一場的。 如果馬大志真的是大捷的話,幾千賊兵潰敗,他便斬殺的不是百余級賊首了,三千步騎掩殺之下,賊軍恐怕不死個七八百人都不算到底,馬大志的話肯定是有水分的。 但是如此一來,也算是解釋通了為何在這一帶會發現刑天賊的哨騎增多的原因了,看來刑天賊們,確實已經將注意力已經放在了陽谷縣這邊,這也讓孫傳庭打消了不少的顧慮。 但是孫傳庭不知道的是這會兒卻又兩萬多刑天軍精銳的人馬,正藏身于陽谷縣以西的徒駭河一帶,在馬大志率兵前往金堤河的時候,刑天軍提前了僅僅一個時辰左右,撤離了金堤一帶,并且對原來他們挖掘的工事進行了一番填埋和偽裝,雖然很做的很倉促也很粗糙,如果稍微留意一點的話,就應該發現這一帶曾經陳駐過一支大軍,可是那個參將馬大志只顧著率兵追趕那支刑天軍的“潰兵”根本就沒有留意周邊金堤一線的痕跡,故此這樣的情況,居然也被刑天軍糊弄了過去。 羅立躺在徒駭河的河堤上面,戰馬在身邊低頭啃食著河堤上剛剛長出來的那些嫩綠的嫩草,不時的打著響鼻,而那個曾經是張獻忠的軍師的徐以顯則也一身輕甲,一改往日那種儒生的打扮,坐在他的身邊,擦拭著隨身的腰刀。 “我說徐參議呀!你說說大帥這次唱的是哪出戲呀!好好的既然那個姓孫的狗官不上當,咱們就直接打過去不得了?憑著咱們這兩萬多人馬,就不信干不過狗官帶來的那幾萬官軍!何苦來哉讓咱們這么多弟兄這幾天跑的跟孫子似的,一仗也沒打,倒是累的快要屁滾尿流了!你倒是給俺說道說道!這是為啥呀?”羅立躺著對徐以顯問道。 徐以顯自從轉投了刑天軍之后,便被安排到了羅立的麾下,充當羅立的參謀,這段時間便一直留在羅立身邊,漸漸的也適應了刑天軍的作風,換去了他的打扮,開始有點軍人的模樣了,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的腦子,在聽罷了羅立的問題之后,徐以顯收起了已經被他擦拭的锃亮的腰刀,還于鞘中之后掛回了腰間,這才笑了一下回答道:“羅都統莫急!大帥非一般的人物,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大帥這一次似乎盯住了孫傳庭這個狗官,還有從北面下來的那個吳三桂,大帥似乎也很是上心! 大帥這段時間,先是殫精竭慮的謀劃調來了這么多精銳,隱真示假,又在濟寧州搞出那么大的動靜,難道是僅僅只想擊敗孫傳庭和這些邊軍嗎?徐某以為恐怕沒那么簡單,如果以時下咱們的實力,想要擊敗這些北方的邊軍的話,并非是什么難事! 大帥這是要打一場殲滅戰,如果徐某所料不錯的話,大帥是想要了孫傳庭抑或是這個吳三桂的命! 這一次在金堤設伏不成,大帥其實很懊惱,不知將軍看出來了沒有,他先是說不成就迎上去正面與之大戰一場,但是到了晚上便又變了主意,還是想要出奇兵制勝,總之還是想要就此一戰,滅掉這支官軍!這才天不亮便拔營讓我們撤往這邊躲藏! 仔細想一下便可以明白大帥想什么了,這陽谷縣一馬平川,以我們的兵力如果正面與之對敵的話,也許可以擊敗孫傳庭這支官軍大軍,但是如果想要殲滅他們的話,恐怕會非常之難,如果不出奇兵的話,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這也是大帥為何要帶著這么多精銳人馬,還要如此小心行事的原因!” 羅立呼的一下坐了起來,看了徐以顯一眼,咧開大嘴笑了起來,連連點頭道:“徐先生果真厲害,到底比俺們這些老粗心眼活呀!看來大帥這次確實是在這么想的!胃口可真不小呀!這可是近四萬大軍呀!大帥居然想一口吃掉,嘿嘿!看來這次又有好戲了!不過這么東躲西藏的,總不是個辦法,啥時候才是個頭呀!還是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來的爽利!要不然的話不等開戰,咱們的兵將們就跑拉稀了!” 徐以顯看了看徒駭河清澈的河水,招呼手下的人過來,將一張地圖展開,低頭看了一番之后,笑道:“恐怕用不了一天時間,這場仗也就該打起來了!只要有一支人馬堵在這里,那么全滅孫傳庭和這吳三桂,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羅立聽到之后也立即伸頭過去,朝著地圖上望去…… (今天奉上一章大章,高興一下!呵呵?。?/br>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冒險 徐以顯能做到張獻忠的軍師,說明此人是有一點本事的,而且也有一些戰略的眼光,他所說的確實也被他料中了。 孫傳庭雖然不相信馬大志的奏捷,但是卻還是打消了他的顧慮,于是便督軍開始繼續趕路,并且在大軍抵達金堤河的時候,沒有再遇上刑天軍什么襲擾。 在抵達金堤河之后,孫傳庭攜吳三桂到金堤河岸邊查看了一下,現在正值金堤河春季枯水季節,所以金堤河的水并不深,甚至于可以供人淌水而過,這便讓他們渡河方便了許多。 對于剛才一戰,孫傳庭專門將馬大志招到了面前,詢問了一番,馬大志夸大其詞又訴說了一遍剛才一戰的經過,將他自己描述的相當勇猛,刑天軍如何的厲害,是他身先士卒,最終才擊潰了這支刑天軍,孫傳庭早知道麾下軍將們是什么貨色,有選擇的聽了一遍之后,和吳三桂有商量了一下。 吳三桂這個時候已經放松了下來,畢竟這里已經距離濟寧沒有多遠了,刑天軍如果不在這里設伏的話,那么以駐守濟寧的劉澤清連番不斷的催促他們趕緊進兵的情況看,刑天軍的主力應該確實是在攻打濟寧府,他們不用再擔心什么了,于是便提及盡快渡河算了。 孫傳庭考慮了一下也覺得有理,不由得暗中有點自嘲這段時間自己確實有點被刑天軍搞得風聲鶴唳了,現在種種情況都表明刑天軍確實是以主力在攻打濟寧府,畢竟濟寧一旦被刑天軍攻占的話,那么便可以切斷大運河,這樣對他們的好處更大,犯不著費盡心里,來伏擊他這么一大票官軍,而且這一帶的地形和根本就不很適合打一場大規模的伏擊戰,于是放下心的孫傳庭便當即下令開始渡河,也不再做多想了。 孫傳庭想的也就是少了這么點,但是這個決定卻讓他后悔終身,官軍大軍受命之后,便開始組織渡河,人馬好說,選擇一些水淺的地方趟水而過也就是了,但是對于軍中攜帶著大批糧秣物資的那些車輛來說,卻必須要搭建臨時的浮橋方能渡河。 數萬官軍于是便在金堤河岸邊忙活了起來,大批輔兵被著令搭橋,各種裝運物資的車輛則陸續抵達金堤河北岸,漸漸的在金堤河旁邊匯集了起來,形成了偌大的一片。 大批官軍分幾路開始趟水渡河,在這個季節,雖然已經開春,但是河水還是冷的要死,當兵的罵聲連天怨聲載道的被軍官們驅逐著下到河中,猴急的連躥帶跳的朝河對岸奔了過去,過河之后便馬上脫下濕了的衣服,瑟瑟發抖的聚攏在一起,整個渡河的場面很是混亂。 而就在官軍大批在金堤河旁邊渡河的時候,在金堤河南岸的數里外的一個村落的房子上面,肖天健爬上了屋頂,舉著望遠鏡朝著金堤河方向觀望著。 而李信這個時候也爬上了屋頂,同樣舉起了一支望遠鏡朝著遠處觀察,兩個人同時放下了望遠鏡,相視笑了一下,肖天健神色有點釋然,對李信點了點頭道:“幸好聽你的,沒有立即便揮師撞上去,現如今孫傳庭終于還是相信了,現在終于可以動手了!” 李信扭頭朝著村子的后面看了一眼,只見村子后面密集的陳駐著近四千刑天軍的兵將,這些兵將們一個個都安靜的坐在地上,保持著各自的序列沒有散亂,而且軍中的軍旗也都卷了起來,放在地上,僅僅依靠著這個村子遮蔽住了他們的身形,使遠處無法發現這里陳有這么一支人馬。 “這一戰恐怕會是苦戰呀!一次既不能投入兵力太多,也不能太少了!這尺度不好把握呀!”李信有點擔心的說道。 肖天健擺擺手道:“打仗本來就是冒險,不冒點風險的仗誰都愿意打!咱們刑天軍歷來就沒少經歷過以少勝多的大仗,去年初的時候刁正能以一當十擊敗高起潛,難不成今日就擋不住吳三桂和孫傳庭嗎?你不用擔心這個,關鍵還是羅立、司徒亮他們那邊能及時配合,把握好時間,兩相夾擊,官軍必定要大敗虧輸的!” 李信聽罷之后,也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道:“主公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咱們也已經沒有退路了!該開戰了!” 肖天健哈哈一笑,扭頭把手一揮,劉耀本立即點頭,翻身上馬馳出了村子,大聲吼道:“一營二營動身!……” 兩千多刑天軍部卒們聽罷之后當即便呼啦一下站了起來,頭頂上的各色翎羽立即便匯成了一片,列開了隊列,在各自營將們的率領下,一聲不吭的展開了軍旗,立即便整隊出發,從村子背后現身出來,并且迅疾的朝著金堤河撲去。 不多會兒的時間已經渡河的官軍夜不收便發現了這支刑天軍的人馬,于是大吃一驚之下趕忙便回報孫傳庭和吳三桂得知。 正在金堤河北岸督師渡河的孫傳庭聽到消息之后,心中先是大吃了一驚,但是馬上便有鎮定了下來,畢竟夜不收說的明白,對岸出現的刑天賊兵力并不多,也只是區區兩千多人馬,而這里出現刑天軍的人馬也不能說出乎意料之外,畢竟昨天下午的時候,先鋒馬大志已經在金堤河北岸遭遇過一支刑天軍的人馬了。 而刑天軍如果是派主力攻打濟寧的話,也應該料到官軍會來救援濟寧,他們這么大一支官軍人馬從順德府殺來,刑天軍應該早已接到消息了,所以刑天軍那邊肯定會派人來遲滯他們的行動,估計昨天碰到的就是刑天軍放在外圍的一支輔兵,被馬大志擊潰之后,刑天軍肯定是派兵過來要牽制他們了。 這一點上吳三桂也同意孫傳庭的判斷,于是便請命先行渡河,率兵將這路刑天軍的人馬給擊潰,掩護后續的大軍和輜重渡河。 孫傳庭點頭同意了吳三桂的請戰,于是吳三桂立即翻身上馬,揮手帶上家丁營便渡河而去,并且在金堤河南岸調集了數千人馬,決定倚強凌弱,先在孫傳庭面前展示一下他麾下兵馬的厲害,博得一個頭彩再說。 吳三桂其實這次是耍了一個小聰明,因為他得知此次前來堵截他們的刑天賊兵力并不多,區區兩千多人馬,面對著他們這么多的兵力,他應該可以輕松的便將這伙刑天賊軍給擊垮,想想昨天孫傳庭麾下的馬大志,都能打垮一支刑天軍的人馬,他麾下都是關外帶進來的“精兵”,又豈能弱于那個馬大志呢? 所以吳三桂這一次沒有當縮頭烏龜,而是主動請纓要前來替孫傳庭開路,一是要搶功,二是要讓孫傳庭見識見識他們這些關外過來的大將的威風。 于是吳三桂過河之后,馬上便召集了人馬,迎著這支刑天軍的人馬便氣勢洶洶的撞了過去,似乎是想要一拳便將這伙刑天賊們給砸的粉碎。 劉耀本策馬立于刑天軍的兵陣之中,冷眼凝視著遠遠朝著他們撲過來的這些黑壓壓的官軍,沉聲吩咐道:“傳下去,穩住!就地結陣!告訴弟兄們,這一仗即便是咱們死的只剩下一個人!也不許有人后退半步!因為我們是近衛師,是鐵骨營出身!刑天軍永不言??!” 劉耀本的話很快便被傳令兵給傳達了下去,兩個營的刑天軍兵將們聽罷之后都齊聲大吼了起來,一個個面色鎮定的開始在軍官們的喝令聲之中列陣,很快便構成了一個大型的方陣,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還帶著一絲的驕傲,甚至是冷漠。 他們確實有驕傲的資本,近衛師的組建除了肖天健的那個近衛營之外,整體上是在當年劉耀本所率的鐵骨營的基礎上組建起來的,這些年近衛師的骨干軍官,基本上也都是當年鐵骨營里面出來的,即便是低級軍官,許多人入軍之后,也先到鐵骨營之中歷練兩個月時間,方能被調任到其它各營之中充當軍官。 而鐵骨營則是當年盧氏一戰成名的,一個營依靠一座并不怎么堅實的兵堡,擋住了十倍于他們的官軍的瘋狂進攻,而且殺傷了超出他們兩倍以上的敵軍,劉耀本險些喪命,軍中陣亡數量高達一半以上,但是最終卻還是未退讓一步。 所以當年劉耀本那一個營被肖天健授予了鐵骨營的稱號,而這個營則就是現如今近衛師的根底,現如今近衛師雖然已經擴編為兩個師的兵力,但是基礎還是在鐵骨營哪兒,而且繼承下了鐵骨營的死戰不退的精神,戰斗力可以說是非常強悍的,雖說后來編入了李定國、老回回等投靠刑天軍的人馬,但是也都接受了刑天軍的整編和嚴格的訓練,故此近衛師的戰斗力之強,是不容懷疑的。 當眼看著數千官軍呼啦啦的涌過來的時候,從劉耀本以降的這兩千多刑天軍的兵將們根本就沒有半絲的波動,迅速的列開了兵陣,冷冷的注視著撲過來的這些官軍。 (今日鳴謝青空之風、skydiou二位兄弟的打賞?。?/br>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吳三桂 “吳三桂!是吳三桂過來了!呵呵!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這吳三桂的本事!”肖天健依舊留在村子的屋頂上面,用望遠鏡觀察著前方的動態,當看到大書著“吳”字的認旗出現在官軍大陣之中的時候,肖天健有點興奮了起來,雖然他不能面對面的去會會這個吳三桂,但是卻還是很期待這個吳三桂能有點好的表現! 在村子后面還有兩個營的人馬未動,這些都是作為后手使用的預備隊人馬,這一次肖天健領了少量的兵馬渡過了金堤河,陳駐在了金堤河南岸,其余的兵馬則提前退到了徒駭河一帶,避開了官軍的主力,當官軍進抵到金堤河的時候,整個側翼便暴露在了躲藏在徒駭河一帶的刑天軍主力的面前。 肖天健和李信修改的作戰計劃其實不復雜,就是繼續誘敵深入,始終不放棄打一場伏擊戰的念頭,雖然肖天健也曾經動搖過,打算要放棄原定的伏擊戰的想法,干脆撞上去堂堂正正的和孫傳庭還有吳三桂打一場,但是后來還是被李信給勸止了,李信提出了這個計劃之后,肖天健便立即欣然采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