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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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到了明末之后,更是顯得尤為突出,隨著小冰川時期的到來,明末北方的糧食產量逐年下降,北方產糧根本無法滿足北方的需要,就更要依靠南方的朝北方輸送糧食,來滿足北方的需要,特別是遼東建奴興兵作亂之后,這種情況便變得更是嚴重,大明的防御重心基本上十幾年來都在遼東一帶,在遼東不斷的陳布重兵防御建奴,每年不但消耗掉了大批大明的財政收入,同時也需要更多的糧食從南方調運到北方,來滿足北方重兵對糧食的需求。 所以一旦運河出現問題,對于大明的打擊可能便是毀滅性的,整個北方不單單是京師要陷入糧荒,北方關外也要徹底陷入糧荒之中,故此在刑天軍年前一部開始朝著南直隸和山東進攻之后,朝廷上下便為此揪心不已,崇禎多次下旨,令沿著運河的各個地方的官府,要加強守備,萬不可讓運河上的任何一段被刑天軍攻占,他實在是知道運河眼下對于他的京師的重要性了。 這也是李信再一次提出攻打濟寧州的原因,而濟寧州恰恰就是京杭大運河上的一個重要的府城,一旦濟寧州被刑天軍攻占,那就等于是刑天軍將整個北方的命脈給徹底斬斷了。 一旦運河被刑天軍掐斷,朝廷不是不能利用海船從海上運送糧食北上,但是這么做,需要很長時間來重新調動,普通的漕船是無法走海路北上的。 也就在二月初的時候,朝廷尚未籌集足兵糧,便收到了濟寧州傳來的消息,一路兵力過萬的刑天軍,在經過年前的收縮之后,突然間朝著濟寧州方向發動了猛攻,并且兩天時間便打下了巨野,兵鋒直指濟寧州。 消息一到京師之中,崇禎便立即坐不住了,于是他當即下旨,敕令山海關總兵馬科和遼東總兵吳三桂以及總兵百官恩,立即南下,不得有違,同時令他們聽命于總督孫傳庭的調遣,立即救援濟寧州。 而且崇禎又親自給孫傳庭下旨,不管他想什么辦法,都要救下濟寧州,說什么也都不能將濟寧州丟掉,使得京杭運河被刑天軍攔腰掐斷,同時次尚方寶劍一把給孫傳庭,讓他持這把尚方寶劍來督調麾下的兵將,如有人不聽令者,不管他官職多高,便可持此劍先斬后奏。 這樣的圣旨一到孫傳庭手中,孫傳庭便可以知道現在京師的皇帝已經是火燒屁股一般的著急了,也知道如果這一次他救不下汝寧府的話,那么對于他來說,會有什么結局,也許皇帝不會殺那些軍將們,但是鐵定會宰了他這個總督的! 雖說孫傳庭是保定總督,但是同時崇禎也授命他督管京輔和山東軍務,所以濟寧州自然也在他的管轄范圍之內,他連推脫都找不到理由。 故此正在順德府坐鎮的孫傳庭,在接到圣旨之后,也不敢怠慢,立即便先行下令,調山東登州兵馬立即南下濟寧州入援,同時著令劉澤清立即趕往濟寧州親自坐鎮濟寧州城,防備刑天軍的進攻,在給劉澤清的敕令之中,孫傳庭把話說的非常狠,告知劉澤清,一旦濟寧州被刑天軍所克的話,那么他便罪責難逃,定要請出尚方寶劍斬了他不可!哪怕是他劉澤清麾下死的一個人都不剩,他也要留在濟寧州之中擋住刑天軍。 如此一來,劉澤清算是沒有退路了,孫傳庭的脾氣他知也多少了解一些,此人性格暴烈,在陜西的時候,那些陜西的兵將們便怕他,這個人是有點手腕,同時也算是心狠手辣之人,現在敕令他死守濟寧州,話說到這份上,其實就是已經告誡他,如果再敢脫逃的話,那么就絕不會容他活命了。 所以劉澤清別看平時畏戰如虎,但是逼到這個份上之后,也算是被逼到絕路上了,不得不趕緊接令,率領了數千人馬從濟南府南下,趕往了濟寧州坐鎮。 但是孫傳庭也不是一個笨人,總覺得這次刑天軍兵發濟寧州有點不太正常,如果刑天軍真的是想要攻取濟寧州的話,那么以刑天軍的實力,是很容易便糾集起來三五萬大軍,那樣的話,可以非常快的便打下濟寧州,甚至可以不給朝廷反應的機會。 而且這一次刑天軍兵發濟寧州,把聲勢造的很大,提前很多天便吵吵得盡人皆知了,但是真正朝著濟寧州發兵,卻晚了好幾天時間,以至于讓山東那邊提前就得知了消息,又是朝京師告急,又是朝他孫傳庭這里告急,使得朝中大震,才命他立即前往濟寧州坐鎮。 同時孫傳庭在順德府這邊,也不斷的派出細作前往丟掉的彰德府、大名府、衛輝府等黃河北岸的刑天軍控制區探聽消息,這些細作們卻傳回來消息,說發現刑天軍有大批調動的跡象,但是不是調走,而是正在從黃河南岸調入到黃河以北,同時還不斷的有各種物資轉運到黃河以北。 如此一來,孫傳庭便有點懷疑起了刑天軍這一次攻打濟寧州的真實目的了! 孫傳庭并沒有一接到圣旨,便立即親自趕往濟寧州坐鎮,而是先在順德府等候關寧軍南下,匯合他們之后再說用兵的方向問題,從收集回來的消息上來看,刑天軍攻打濟寧州有幾種可能,一是刑天軍確實想要打下濟寧州,攔腰斬斷京杭運河,斷掉京師以及北方接收南方糧食物資以及銀餉的支援,而且這么做,對刑天軍有很大的好處,可以給京師來個釜底抽薪,迫使北方徹底陷入糧食短缺和銀餉短缺的困境之中。 二就是刑天軍這一次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拿下濟寧州,掐斷京杭運河,而是意圖在謀取直接北上,配合山西那邊的刑天軍所部的攻勢,直接攻打京師,誘使他和南下的關寧軍到山東去,使得輔南一帶的兵力空虛,創造條件讓他們直逼京師城下。 三就是刑天軍可能前兩個目的都不是,而是要控制住主動權,暗中調動主力兵力,在謀個地方尋求和他還有這一次南下的關寧軍決戰,一舉將他們打垮。 這三種情況之中,前兩種可能性都不小,第三種的可能性稍微低一些,但是也不能不防,眼下輔南這邊官軍兵力并不足,如果他冒冒然調動兵力前往濟寧州的話,一不小心要是中了刑天軍調虎離山計的話,那么京輔可能就沒有兵力來阻擋刑天軍北上了。 現在孫傳庭已經了解了刑天軍的厲害,刑天軍不但兇辣異常,極為善戰,而且還狡猾多端,這段時間他可說是吃了刑天軍不少虧了,自從他當了這保定總督之后,不但沒有能克復半塊失地,反倒還將彰德府和大名府給丟掉了,所以孫傳庭早就對刑天軍收起了輕視之心,變得小心謹慎了起來,往往不敢只從表面上便判定刑天軍的想法,特別是這一次他也已經得知,賊酋肖天健已經暫緩對南直隸用兵,率領麾下的一批精銳返回了河南,現如今他對付的已經不是河南的刑天軍一部,而是要直面這個肖刑天了,故此他更是不敢大意。 于是他一邊加派細作潛入到刑天軍轄地之中去探查各種消息,查探刑天軍在黃河北的兵力部署情況,一邊將他的想法寫成陳條,派人急送入京師,陳給崇禎解釋他為何暫時不前往濟寧州的原因,里面也說出了他的許多擔心,所以告訴崇禎,他要小心謹慎行事。 崇禎在得到了孫傳庭的奏疏之后,也頓時有點麻爪,他是當皇帝的,不是親自督率兵馬的大將,所以對于這種事情他說不清楚,到底孫傳庭的話對不對,畢竟孫傳庭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如果這次南下的官軍都被孫傳庭帶著前往濟寧州的話,一旦賊酋肖刑天是用的調虎離山之計,那樣的話京畿大門便會洞開,以刑天軍的犀利,一旦利用這個機會,一邊讓一支人馬把孫傳庭和大批官軍拖在山東,一邊調集主力從山西和輔南兩地同時對京師發動進攻的話,他還真就拿不出什么兵力來阻擋他們了,這樣的話京師就會陷入危險之中。 想來想去他既不敢下決定讓孫傳庭趕往濟寧州,又不敢斷定這是刑天軍的陰謀,頓時便陷入到了兩難之中,于是便趕緊將陳新甲宣入宮中,讓陳新甲來商量一下這件事該如何辦。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斗智 陳新甲其實已經看過了孫傳庭的奏疏,對于這個孫傳庭,他陳新甲和當初的楊嗣昌一樣,都不待見孫傳庭,覺得這個人不聽話,敢于頂撞冒犯于他,所以當崇禎問計于他的時候,他立即便說道:“啟奏圣上!這件事微臣以為,其實并不難判定!圣上請想,假如刑天軍想要攻打京師的話,最好是先如何做呢?以微臣所見,無疑他們先行拿下濟寧州,切斷運河漕運,斷掉京師從南直隸獲取糧餉,如此一來,京師自亂!不用他們使什么調虎離山,只需拿下濟寧州掐斷運河,便可以輕松瓦解掉大部官軍!為何還要費這種力氣呢? 所以微臣以為,刑天賊取濟寧州是真,而在黃河北增兵才是疑兵之計!就是想要迷惑孫傳庭,使之不敢輕易率部前往濟寧州。 當然也不能不防刑天賊會利用這個機會趁機發兵北上,故此微臣以為,宣大一帶的兵力不易也調入輔南,和其他諸路總兵官的兵馬匯合南下,而是要死守宣大,同時發兵救援太原府,另外令一路兵馬替換孫傳庭,對彰德府用兵,如此既可防止刑天賊趁機北上,又可以拖住部分刑天賊,只需孫傳庭率部在濟寧州擊敗那路刑天賊軍,然后揮師東進,直入河南,便可令刑天賊進退失據,最終落敗!” 崇禎聽罷了陳新甲的話之后,不覺間有一種霍然開朗的感覺,覺得楊嗣昌推薦的這個陳新甲其實還是頗有點眼光的,從陳新甲的話中,他感覺說的很是有道理,如果刑天軍想要北上攻打京師的話,那么最好的辦法,無疑就是先掐斷京杭大運河,先掐住京師的咽喉,不用太長時間,京師乃至整個北方便會因為缺糧缺餉,而出現大亂,到時候刑天賊完全可以輕師北上,很輕松的拿下京師,何苦要費勁巴拉的,搞什么調虎離山計,在北方尚沒有出現徹底的糧荒之前,要耗費大力氣北上京師呢?所以陳新甲說的應該不錯,孫傳庭所說刑天賊有在黃河北部增兵的跡象,其實應該就是刑天賊在用疑兵之計,就是要迷惑孫傳庭,使得孫傳庭擔憂刑天賊會揮師北上,不敢到濟寧州去。 如此一來,刑天賊便可以接下來調集重兵,攻打濟寧州,掐斷京杭大運河,那樣的話,京師也就危矣! 而且陳新甲說考慮的也算是面面俱到,同時也說了對山西的情況和對輔南的守御問題,如果按照陳新甲所說的話,那么便還真就有可能會擊敗刑天賊們! 于是崇禎也不再猶豫了,立即著令陳新甲以兵部的名義給孫傳庭下令,令其在援軍南下之后,立即分兵率領主力趕往濟寧州,務求守住濟寧州,并且在濟寧州擊敗刑天賊軍,然后揮師東進河南,在最短的時間內,先求克復歸德府和開封府兩地,迫使刑天賊進退失據,然后再謀求將其一舉討滅。 而恰恰在這個時候,從徐州又傳來消息,說發現刑天軍一路人馬,似乎有進兵徐州的勢頭,于是崇禎和陳新甲更是堅定了他們的看法,刑天賊根本就是想要切斷大運河,卡住京師的咽喉,根本不是要趁機揮師北上,于是立即傳令給孫傳庭,令其立即行動,務求要在最短時間內,趕到濟寧州坐鎮對付刑天軍,同時也著令丁啟睿速速派兵,增強徐州的守備力量,不能讓刑天軍鉆空子奪占了徐州,反正這兩個地方中的任何一個只要一丟,大運河的漕運便會立即被掐斷,所以兩個地方都絕不能有失。 孫傳庭接到了京師的命令之后,考慮了一下,又結合徐州方面的消息,于是也開始覺得他的判斷可能出了問題,不管從任何一個方面上考慮,刑天軍只要攻下濟寧州抑或是徐州,對他們的好處都很大,犯不著玩兒什么調虎離山,趁勢北上的把戲,如此一來其在黃河北增兵,也就很可能是疑兵之計,但是他卻忘了他原來考慮的第三條,那就是刑天軍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選擇一個地方和他決戰,所以在二月二十三這一天,孫傳庭在吳三桂和馬科、白廣恩等率部南下抵達了順德府之后,在順德府城外的大營之中,和眾位軍將相見之后,嚴厲的訓令了一番之后,令這些軍將們不得臨陣退縮,然后便留下了白廣恩所率的一萬一千兵馬,負責防守順德府和廣平府兩地,嚴防刑天軍北上偷襲,其余的兵馬則立即隨他拔營起寨,總共集結兵力五萬余人兵分四路以馬科所部為先鋒,朝著濟寧州方向開拔而去。 而與此同時大同總兵王樸,也集結了近萬兵馬,會同宣府總兵楊國柱的七千宣府兵馬,一起朝著朔州方向攻去,包括南直隸廬州方向監軍萬元吉,也調集了兩萬大軍馳援徐州,而坐鎮南直隸的丁啟睿則也在南京調集了近五萬大軍,趁著刑天軍主力北上,湖廣兵力空虛的機會,開始沿著長江逆流而上,朝著湖廣兵分數路攻進了過去,自此也拉開了這一次大明和刑天軍最大的一場對決的序幕。 反觀刑天軍方面,則也是厲兵秣馬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山西、河南、湖廣等地諸軍,也都徹底動員起來,包括各地預備營和助戰民壯,同樣也調動起來了十幾萬兵馬,在各個方向枕戈待旦,做好了應戰的準備,一支支人馬紛紛從各地開往了各自負責守御的區域,整個中國腹地可以說是戰云密布。 在這個時候,刑天軍的兵力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屢屢在對抗官軍之中處于完全的劣勢境地了,其主力人馬也許還沒有官軍的多,但是輔助兵力卻遠超過官軍許多,特別是這一次牽扯到官軍可能會攻入刑天軍控制區,威脅到剛剛才獲取到土地,并且還沒有安生多久的百姓的生活,各地的丁壯在接到保長的動員令之后,許多人都當即響應,拿起了武器、農具抑或是推出了他們的獨輪車,加入到了助戰的行列之中,誰也不想他們剛剛稍稍獲得的安穩生活,再被官府拿去,重新成為官府盤剝欺凌的對象,所以在得到動員令之后,各地民情洶涌,一呼百應加入到了對抗朝廷的行列之中。 大批民眾趕向了需要他們的地方,雖然不能投入到作戰之中,但是他們卻可以幫著刑天軍運送物資,加固城防,開挖壕溝,搭建工事以及打造攻具、守具等物,最起碼大大的支援了刑天軍主力人馬的行動。 這也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的最佳體現,朝廷到了這個時候,早已失去了民心,除了追隨朝廷的既得利益集團還鐵了心幫著朝廷之外,各地的老百姓已經大多背叛了這個大明王朝。 刑天軍可以給他們的是一個安穩的生活,可是朝廷給他們的卻只是無邊無際的苛捐雜稅,孰善孰惡老百姓心中自有一桿秤,他們知道該幫誰。 而且特別是刑天軍已經控制的區域內的老百姓更是如此,他們都是刑天軍造反的受益者,如果不是刑天軍的話,他們還要背負著官府朝廷沉重的盤剝,可能會被餓死,可能會被官軍殺良冒功,也可能會成為土匪的犧牲品,可是正因為刑天軍控制了他們的居住地,免去了他們身上的苛捐雜稅,給他們糧種、給他們重新分配土地,同時給他們了平安的生活,現如今朝廷要來將他們剛剛好不容易盼來的希望拿走,老百姓豈能坐視?這道理說明白之后,老百姓自然會作出他們自己的選擇,但凡是有力氣的,都想要保住這來之不易的生活,所以刑天軍的動員令已經下達,各地百姓自然就一呼百應,加入到了助戰的行列之中。 在刑天軍控制區和官府控制區交界的地方,大批的民壯趕到刑天軍的兵站、城池外面,在刑天軍駐守兵將們的指揮下,冒著嚴寒大干了起來,他們破開凍結的土地,圍繞著一個個的城池、兵站等要地,開挖出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溝壕,扛著土袋加固了無數的寨墻城墻,運送了無數的滾木礌石,如同螞蟻搬家一般的加強了一座座城池、兵站的防御,同時大批推著獨輪車的民眾推著獨輪車,為刑天軍運送各種物資,刑天軍要他們做什么,他們就做什么,甚至于一些靠近前線的民眾不惜拆掉自家的房門、床板送到刑天軍駐守的兵堡供其充作防御的大盾使用,甚至于不惜放火燒掉自己的房屋,來完成堅壁清野的任務。 無數刑天軍兵將們都看到了這一幕,感動的是無以復加,一個個更是摩拳擦掌的要跟官軍死戰到底,不為別的,單單只為了這些老百姓對他們的擁戴,他們自覺就不能當逃兵,即便是死了,也要守住他們的地盤,保護這些百姓們。 而肖天健在二月十三便離開了洛陽城,到了這個時候,該調動的兵馬基本上已經都調動到了指定的位置上,這一次在河南東北部,肖天健集結起來了劉寶、羅立、劉耀本等部一共三萬精銳兵馬,除此之外還有近六萬的輔兵和助戰民壯。 在他離開洛陽城的時候,劉寶便已經率部開始對濟寧州發動了攻勢,先是打下了巨野縣之后,兵鋒便直指濟寧州,同時在二月中旬,坐鎮宿州的東山虎和賀一龍便開始在宿州城東面大張旗鼓的集結兵力,佯作要對徐州進攻,并且遣出一撥撥的斥候,直接出現在大運河沿岸,時不時的襲擊一下靠岸在岸邊休息的漕船,搞得南直隸那邊慌作一團,徐州守吏更是連連向南京告急。 如此一來,朝廷也不得不相信,刑天軍確實是要對徐州和濟寧州用兵,想要切斷運河漕運,故此肖天健在這一次戰役前期的戰略佯動,已經徹底的達到了目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山西那邊,閻重喜則在年前年后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率部基本上將太原府周邊區域掃蕩一空,就連山西總兵虎大威,也棄城而逃,并且在暗中降了閻重喜,被閻重喜送往了河南安置,太原可以說已經成為了一座孤城,卻毫無一點反擊的力量,只能坐等刑天軍攻城。 而在晉北活動的王承平和李凌風,則主要負責率部監視宣大一帶的官軍動向,并且在二月底的時候,在山陰縣桑干河一帶,堵住了大同總兵王樸的人馬,雙方隨即便展開了一場廝殺。 王承平領兩千步騎陳駐于桑干河南岸,負責阻截王樸所部渡河進逼朔州,而李凌風則另外獨領兩千精騎,藏身于桑干河以北西面的山林之中。 王樸見到刑天軍兵馬不多,于是便派兵試圖強渡桑干河,擊垮王承平所部,但是在渡河的時候遭遇到了王承平率領的刑天軍兵將們的頑強阻擊,從早晨大戰到下午時分,雙方傷亡都很大,但是王承平據守桑干河南岸卻始終不退。 王樸驚于刑天軍部眾們的頑強,怕入夜之前還打不垮對岸的刑天軍,于是便下令暫時收兵,待來日再戰,可是就在王樸收兵后撤準備扎營休息的時候,桑干河南岸的王承平領兵突然高呼官軍敗了,同時朝天施放火箭,隨即李凌風便領精銳騎兵從王樸所部的右翼殺出,突然襲擊了王樸的大軍。 王樸本來就是用錢賣出來的官,別看平日里很是光鮮,但是卻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麾下兵將更是不堪酣戰,前兩年韃子入寇的時候,王樸不知道怎么投機取巧,干掉了十幾個掉隊的韃子兵,又殺了一些老百姓冒功,結果居然因此晉身大同總兵官一職,實質上他只不過是個庸才,歷史上明清松錦大戰的時候,也正是這個王樸首先率兵逃跑,結果導致洪承疇麾下的官軍大潰,導致了松錦之戰明軍大敗,最終導致總兵曹變蛟、王廷臣、丘民仰戰死,洪承疇、祖大壽被俘降清,使得整個大明的關外防線徹底崩塌,事后朝廷議罪的時候,獨獨殺了王樸這一個逃將。 所以王樸本來就是一個標準的貪生怕死之輩,這樣的人帶出來的兵要是有戰斗力的話,那么也就真是奇怪了。 上午在渡河的時候,好歹王樸麾下的兵將們看到對岸刑天軍部眾不多,這才在王樸的督戰之下,發揮了一定的戰斗力,但是下午收兵的時候,刑天軍隔著河忽然大呼官軍敗了,頓時不少官兵便自亂了陣腳,沒頭蒼蠅一般的便朝后奔逃,再加上李凌風趁勢突然殺出,猛擊王樸所部的側翼,使得王樸麾下的官軍立即便當場崩潰,爭先恐后的開始敗逃了起來。 萬余官兵競相逃走,馬步軍奪路相互踐踏,再加上李凌風率領的這兩千精悍無匹的刑天軍騎兵在后面大砍大殺,結果是王樸所部在山陰縣境內徹底崩盤,最終王樸僅僅帶著不到三百人的殘兵敗將逃回了大同府,近萬兵馬幾乎被王承平和李凌風全殲,大部分大同官兵,都投降了他們。 而稍晚一步抵達的楊國柱得知王樸兵潰大敗的消息之后,立即便就地扎營,不敢再朝朔州攻進了,生怕再步了王樸的后塵,另外一個是因為刑天軍曾經在巨鹿之戰之中,有恩于楊國柱以及不少的宣府兵將,所以楊國柱和麾下的宣府兵將們并不愿和刑天軍為敵,所以一旦要是開打的話,楊國柱也知道,自己即便是兵力占優,也不見得就能打得贏,所以既然王樸已經兵潰大敗,他便借口要協助鎮守大同,轉道進入大同,至此宣大剛剛奉旨發動的對山西的刑天軍的攻勢,便在短短幾天時間內,便被王承平和李凌風率部徹底瓦解。 二月二十二,肖天健帶著近衛營悄然抵達了大名府境內,而這個時候在大名府東南的南樂縣,方圓數十里之內,早已被大批刑天軍的細作、斥候、暗哨、路卡全部封鎖戒嚴了起來,所有經過這里的人,全部都只許進不許出,被圈禁在了幾個收容站之中,有人專門給他們提供臨時的帳篷住所,并且為之提供飲食,可以說南樂縣一帶成了一個真空區域。 當肖天健到達南樂縣城外的時候,南樂縣城周邊,早已成了一座巨大的兵營,一座座兵營有序的林立于城外,各種旌旗在寒風之中獵獵招展,而且周邊到處都是巡邏的斥候輕騎,不斷的有人在沿途迎上肖天健的近衛營來查看他們的身份,在得知是肖天健近衛營之后,這才趕緊施禮退下,在前方引路將他們引入到了居中的大營之中。 沿途肖天健看到了不少刑天軍諸營番號,在小小的南樂縣境內,任誰恐怕也不會想到,居然匯聚起來了刑天軍四個主力師的骨干戰兵營,其中既有羅立所部的大部骨干戰兵營,也有兩個近衛師的六個戰兵營,更有李栓柱所部的兩個戰兵營,同時還有劉寶所部的兩個戰兵營,另外還有司徒亮率領的兩個騎兵營,黃生強率領的三個炮營,李富生和劉希堯的兩個輜兵營,當然還有近萬臨時調來專司運送物資的預備營和助戰民眾。 這些助戰的預備營和民壯們將大批物資運抵南樂縣之后,為了不走露消息,便都被留在了南樂縣境內,所以在小小的南樂縣境內,此事卻可以說是匯聚起來了刑天軍的近半最精銳的人馬,除了輜兵、輔兵之外的所有戰兵營,基本上都是刑天軍最精華的甲種營,總兵力除去那些輔助兵力,達到了十幾個戰兵營和騎兵、炮兵營,步騎兵力更是達到了兩萬多人,如果加上助戰的預備營、輜兵營的話,兵力超出了三萬五千人。 這些兵馬都是在近一個月之中,逐步從各地調來的,其中最遠的兩個營,甚至是在年前便從湖廣南部開拔,直到這段時間才抵達這里。 而且這些兵馬,全部都是在年后,分成小批,從黃河幾個渡口,抑或是直接踏冰而過,渡過的黃河,然后又先在黃河北部的懷慶府、衛輝府等地走不同的路線,逐步的進入到了南樂縣境內,甚至于近一個月來,許多兵馬都是趁夜渡河,沿途不斷的隱藏,以夜間行軍的方式分批進入到南樂縣境內的。 而南樂縣則在一個多月之前,便由先頭抵達的人馬徹底戒嚴了起來,并且將本地的老百姓都以村為單位,分派人員看管起來,不得任何人離開此地,如此一來,也杜絕了有官府的細作將這里集結兵力的消息送出去,更是在南樂縣周邊設置了大批的明崗暗哨,卡住了所有出口,再加上大批斥候在周邊游走,凡是發現有人出現在周邊,立即便將其強行帶到收容點看管起來,這段時間單是官府派來的細作,便抓住了十幾個,同時在南樂縣境內還挖出了十幾個官軍細作。 這也是孫傳庭發現刑天軍在黃河北有不斷增兵的跡象,但是卻始終沒有能查清楚這些渡河北上的刑天軍集結到了什么地方,孫傳庭為此派出了不少的細作前往彰德府和大名府、衛輝府打探消息,可是細作們都沒有能找到刑天軍的大批主力。 于是孫傳庭最終在得到兵部的命令之后,又得知刑天軍在宿州集結的消息,最終才判定刑天軍應該是將主攻的方向放在了濟寧州和徐州方面,卻根本沒有能得到刑天軍已經早在一個月之前,便開始在大名府東南部的南樂縣境內囤積物資和兵力的消息。 這樣的大規模的調動,既要轉運大批作戰物資糧秣等物,又要調動大批人馬,還要做到掩人耳目,肖天健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說的容易,但是實際cao作起來的時候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特別是在這樣通訊還基本靠著人來傳遞的時代,想要協調這么多人馬物資進行這樣大規模的行動,便更是難上加難,行動計劃一經提出,便立即把李信等參謀部的人員給忙了個四腳朝天,連帶著后勤部那邊也忙了個不亦樂呼。 想想也是,除了這一次大行動基本上不牽扯山西閻重喜一鎮多少事情之外,其余幾鎮兵馬都被扯了進來,需要調動和調整的人馬足有近十萬人,還不包括助戰的民壯數量,需要調動的物資更是以數十萬石來計算。 一方面要在南樂縣集結精銳兵馬,并為其提供足夠的糧食以及各種彈藥物資,一方面又要在濟寧州和徐州兩個方向形成佯動的兵團,來為刑天軍在南樂縣的集結提供掩護,這之中的組織難度之大,可以說超出了刑天軍這么多年來歷次大戰,所以說對于各個部門和諸部來說,都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最后肖天健不得不親自主持這一次大規模的調動行動,他們為了保證行動的隱秘,在下發命令的時候,即便是對營將一級的軍將,也嚴密封鎖消息,只將此行的目的地告知給了都統一級的軍將們得知,就連副都統都不告知他們目的地所在,并且嚴令知道情況的人都要嚴格保守秘密,一旦提前泄露消息的話,便嚴懲不貸。 所以許多兵將接到的命令是先抵達一個地方,等跑到地方才知道這并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并且在這個地方會接到新的命令,告訴他們下一個地點到什么地方去,于是便只得繼續領兵上路,最終在抵達南樂縣之前,軍將們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其實是在南樂縣,甚至于有些人還認為南樂縣也不是他們的目的地,肯定還會在南樂縣得到新的命令,朝下一個地點繼續進發。 對于這樣的情況,許多兵將們都如同鉆到了云里霧里一般,摸不著頭腦,在路上當兵的也常問他們要去哪兒,跟誰干,可是軍官們自己都不清楚,自然就沒法告訴他們了,于是兵將們對這樣的命令可以說很是不滿,紛紛找他們的上面打聽消息,結果除了被呵斥一頓之外,什么消息也得不到,而且都統一級的軍將們告知部下,總之是要帶著他們去打一場大仗的,跟著命令走就成了,到地方自然也就會知道了。 所以在集結起來的并將之中,都極少有人知道他們要去什么地方,所以即便是在軍中藏有官軍的細作,也無從得知他們的目的地所在和目標是什么,等到了南樂縣之后,他們才知道,這里才是他們的目的地,到了這個時候,各個兵營都實行了宵禁,更不許告假離營,所以即便是有個別朝廷官府的眼線藏身于軍中,這個時候消息也送不出去了。 完成這樣大規模的調動,而又不走露一點風聲,對于這個時代來說,幾乎是無法完成的任務,可是在肖天健以及一眾部下們的努力之下,他們還是做到了這個近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章 怨聲載道 但是這么長距離的行軍,也大大的考驗了諸部的行軍能力,特別是從湖廣那邊趕過來的諸營人馬,途中很多時候都是以急行軍的速度在趕路,所以在這么遠的行軍路線之中,免不了會出現非戰斗減員,一些人身體承受不住這樣長途行軍,在途中便病倒了,對于這樣的情況,則立即將其移交給沿途的兵站,令兵站代為照料他們,待到他們今后病愈之后,再另行歸建,所以諸營在集結到南樂縣的時候,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減員情況,最多的一個戰兵營是從湖廣南部調來的,其途中因病累減員數量高達兩成,實際到達南樂縣的時候,兵力僅剩下了不到一千人。 所以這一次調動給參戰諸部都上了一課,同時也對他們的長途行軍能力給予了考驗,幸好刑天軍自當初建軍之日起,肖天健就非常重視兵將們的體能訓練,每日出cao那是雷打不動的定律,除非天氣極為惡劣,為了減少病員,才會停止出cao,所以這些主力營的兵將們基本上都是老兵,體能上還是相當不錯的。 如果換作是讓一支官軍的人馬,進行這樣高強度的長途急行軍的話,估摸著當兵的早就半途嘩變自行潰散了,換作官府的軍將們,根本就不敢這么催著麾下的兵卒們這樣趕路,這樣的情況在明末的時候,官軍已經多次出現過,但是換成了刑天軍,卻最終完成了這一次超大規模的調動。 不過這一次調動,也令諸參戰兵將們怨聲載道,他們倒不是覺得行軍太苦太累,而他們埋怨的主要是上峰一直在瞞著他們,讓他們想暈頭雞一樣,在不明情況下,一路上稀里糊涂的趕路,一直到地方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和來這里干什么的,所以到了這里之后,都是一肚子的牢sao。 但是現在肖天健來了,情況就好多了,這些兵將們對肖天健那可是像奉神一般的崇拜,當肖天健一到這里,告知他們這么做是他下的令之后,軍中的牢sao的聲音當即便沒了,在諸將看來,肖天健之所以要這么做,那肯定是有這么做的道理,絕不會是沒事耍著他們玩兒,所以質疑聲頓時便在軍中消散了。 肖天健抵達南樂縣之后,立即將營將以上的軍將們都召集到了他的帥帳之中,當諸將到達之后,肖天健一看便笑了起來,其中不少人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幾乎各個他都能叫得出名字,其中除了近半像羅立這樣的老部下之外,年輕一些的軍將也相當多,其中近半的營將基本上都是這些年提拔起來的少年營出身的小將們,當然也有少量的是后來投入刑天軍的人,比方說老回回以及李延田這樣的軍將,現如今也在刑天軍之中效命。 通過這些年的歷練下來,這幫小將們都逐步的成長了起來,漸漸的開始成為了刑天軍的中流砥柱,逐步的取代了一些刑天軍的老部下,使得刑天軍的凝聚力更是得以了空前的提升。 而那些以前跟著肖天健在陜西起兵的老部下們,則許多人在這些年的征戰之中,要么戰死沙場,要么身負傷殘退出了軍中,要么就是因為個人原因,沒有被提拔起來,繼續在低級軍將之列做事,總之整體上刑天軍已經換了一次血,僅剩下很少的老部下們還在軍中做事。 看罷了帳中列隊的這些部下們,肖天健心中既高興又有些傷感,這些年打下來,新人成長了起來,但是老兄弟們一個個的也都離他而去,不過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的力量現在已經壯大到了一個空前的程度。 “參見大帥!”羅立等將看到肖天健之后,立即都敬禮叫道。 “免禮!我們廢話不說,這次調動你們前來這里,我知道你們之中許多人有一肚子的牢sao,但是今天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么做的原因! 此次朝廷和建奴議和,根本就是因為我們的存在,朝中的那個皇帝老兒已經坐不住了,知道已經無法再克制咱們,所以才會鋌而走險出此下策,寧可割地賠款給建奴,也要將北方的官軍騰出來,南下來對付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