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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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右翼李栓柱率部發(fā)動突擊之后不久,官軍左翼方向便開始出現了潰亂,為此左良玉不斷朝左翼增兵,試圖保持陣線,雖然這么做延遲了左翼的崩潰,可是大批官兵在李栓柱麾下的兵將突擊之下,如同重錘一般不斷的敲在他們的左翼上面,后來左良玉反復增兵,雖然增多了左翼兵力,但是卻一股一股的被李栓柱率部擊潰,后來這種混亂便開始朝著左良玉的中軍蔓延起來,同時左良玉的中軍位置也開始突出在了刑天軍的兵陣之間。 而這個時候,肖天健適時的下令左翼趙二驢所部也開始對官軍發(fā)動攻勢,本來就已經在刑天軍炮火下傷亡慘重的右翼官軍頓時便開始崩潰,這些官兵本來就不是左良玉手下的兵馬,多為河南一帶地方軍,戰(zhàn)斗力本來就不是很強,一交手便被刑天軍打的落花流水,紛紛開始在其軍將們的率領下逃離戰(zhàn)場,使得官軍右翼頓時崩塌了下來。 第一百八十五章 還師豫西 左良玉中軍這一下頓時便徹底突出在了刑天軍的兵鋒之下,當看到戰(zhàn)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左良玉也再沒有勇氣在此堅持下去了,為了防止他的中軍被刑天軍包圍,他不得不下令全線開始收縮,試圖和尚未盡數崩潰的左翼兵馬拉平戰(zhàn)線,緩步退出戰(zhàn)場,和刑天軍脫離戰(zhàn)斗,可是刑天軍豈能讓他如意,這個時候肖天健令軍中部分預備營的兵馬離開主陣,游動到兩翼接替主力追擊潰亂的官軍,而他則集結起主力兵馬,揮師朝著左良玉的本部兵馬殺奔了過去。 這一下左良玉再也堅持不住了,他沒見過像刑天軍這樣強悍的賊軍,他們手中的鳥銃犀利異常倒也不說了,可是就連他們的炮手們也都跟瘋子一般,推著大炮始終堅持在第一線,幾乎想要把大炮抵在他們鼻子上開火,而且賊軍的大炮射程遠,射速快,打得他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眼看著刑天軍就要貼上來,左良玉下令劉國能接替他的位置,抵住刑天軍的攻勢,可是劉國能又豈能擋得住刑天軍,僅僅一個照面,便被劉耀本的鐵骨營給沖散,這個時候左良玉卻發(fā)現,自己的大軍在戰(zhàn)場上已經被刑天軍分割開來,整個調度都已經開始失靈,到了這會兒,左良玉已經知道他大勢已去,根本無法再挽回戰(zhàn)局了。 從一開始刑天軍誘他來此會戰(zhàn),其實就是一場騙局,刑天軍隱藏了實力,數日不戰(zhàn),并不是怕他,而是在等著他和手下的官兵們成為驕兵,放松警惕,全軍出戰(zhàn),然后才集中力量,一戰(zhàn)將他打垮,而現在他也真正的體會到了當初敗在刑天軍手下的那些同僚們的心情,這刑天軍之兇悍,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他們所用的陣戰(zhàn)之法,更是遠超過了他們的了解,再加上他麾下的這些官軍,又不是都聽他的命令,一旦開戰(zhàn),便被刑天軍給他來了個各個擊破,進而造成他麾下兵馬的混亂,然后集中精銳,只追著他猛打,刑天軍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將他這批官軍,徹底的解決在這里。 有了這個認識之后,左良玉再也不敢在這里耽擱下去了,當即下令撤退,而且放棄他們在高陽鎮(zhèn)的大營,直接便朝著太康方向撤退,至于那些歸于他暫時統(tǒng)帶的河南各地的官兵,他就管不著了,正好把他們丟給刑天軍,讓他們拖住刑天軍追擊他的腳步。 左良玉麾下的兵將們一聽到這個命令,一個個都如同腳底抹油了一般,紛紛招呼手下撤離戰(zhàn)場,盡可能的裹在一起跟著左良玉撤離戰(zhàn)場。 可是肖天健豈能讓他如愿,左良玉一動,他和李進德便都意識到了左良玉要丟下部分官軍逃離戰(zhàn)場,于是他當即下令預備營全部脫離主力戰(zhàn)兵營,各自選擇一支潰亂的官軍追擊,而他則直接統(tǒng)領數個主力戰(zhàn)兵營,放棄周邊那些散亂的官軍,撒腿便朝著左良玉的主力追了下去。 這個時候整個戰(zhàn)場上雙方都已經交錯在了一起,好歹刑天軍這邊以營為單位,還保持著基本的作戰(zhàn)單位沒有散開,而官軍那邊在刑天軍反復的錘擊之下,卻早已經是混亂不堪了,許多當兵的已經找不到他們的主將,也有很多主將這會兒已經帶著少數家丁脫離了戰(zhàn)場獨自逃命去也,所以有建制的刑天軍,對付已經失去建制的官軍,不管他們是不是主力,僅僅是預備營,就已經夠官軍看了。 肖天健命令一下,各部便開始依令行事,本來配合戰(zhàn)兵營的那些預備營的兵馬這會兒脫離了戰(zhàn)線,紛紛朝著聚成堆的官軍殺奔了過去,而主力則立即匯合在一起,沿著鐵底河朝著左良玉的主力兵馬殺奔了過去。 左良玉這會兒這個慌呀!他一邊不斷的派人殿后,試圖遲滯刑天軍的追擊,一邊不斷的下令加快逃離戰(zhàn)場的速度,什么輜重、糧秣,都顧不得要了,能扔的就地扔掉,就連他們這段時間搶入營中的女人也顧不上帶了,直接丟在了大營里面,甚至于一些當兵的連器甲都顧不上要了,一邊跑一邊扒下身上的甲胄丟棄到路旁,只為了跑的快一點,趕緊離身后那些兇神惡煞般的賊軍遠一點。 可是左良玉的種種努力都沒有起到效果,他派出殿后的兵馬,面對著蜂擁而來的刑天軍兵馬,幾乎都無一例外的如同滾湯潑雪一般的就地潰散掉了,基本上沒有能起到一點遲滯刑天軍追擊他們的速度,而大批刑天軍的兵將,在肖天健的率領下你追我趕的相互較勁,朝前猛追不舍,似乎像是在比賽一般,只怕自己這一仗撈不到功勞一般。 這一追他們便一直從下午追到了天大黑下來,雙方兵將根本都顧不上吃口飯,眼看著天色大黑下來,肖天健這才下令停止追擊,收攏兵馬清點損失,而左良玉則帶著一幫殘兵敗將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黑燈瞎火的沿著鐵底河深一腳淺一腳的繼續(xù)奔逃,這才漸漸的拉開了和刑天軍的距離。 左良玉率部一直奔逃了大半夜,才下令停下腳步,連夜派人朝左右散開,收攏脫離戰(zhàn)場的殘兵,想要盡可能的挽回一些損失。 開戰(zhàn)時候的數萬官軍,在一天激戰(zhàn)下來之后,還跟在左良玉身邊的兵將只剩下的不到五千人,其余的不是被刑天軍就地殲滅,就是四散潰逃,早已經軍不成軍了,當左良玉下令停駐下來的時候,許多官兵幾乎是一頭便栽到了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個個喘得如同破風箱一般,只想直接斷氣拉倒,到了這會兒,他們才發(fā)現他們連口吃的都沒有,為了逃命他們幾乎丟掉了所有能丟的東西,許多當兵的甚至連兵器都直接丟掉了,這會兒反倒成了一幫赤手空拳的流民,甚至連流民軍都比不上,左良玉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早知如此,他也不率兵興沖沖的趕來杞縣了,跟著這路賊軍雖然跑的辛苦一些,起碼這一路上靠著搶,他們也算是有吃有喝有女人,日子過的滿自在的,偏偏他想要立一個大功,結果是不但沒有撈到半點功勞,反倒將他的老本差點都折在了這里,現在他才發(fā)現,為了逃命,他自己的總兵關防大印居然也被丟掉了,捧印官在奔逃的路上,也不知道是被賊軍追上殺了,還是趁亂自己帶著大印逃了,總之這會兒他左良玉居然成了一個連關防大印都沒有的總兵,這一下笑話鬧大了。 好不容易左良玉才挨過了這個晚上,天剛蒙蒙亮,他便招呼兵將速速起身,接著朝太康方向趕路,省的天亮之后賊軍再追上來,到時候以他這點兵力,根本就不夠人家宰的。 可是昨天激戰(zhàn)了一天下來,接著便是狼奔豕突的逃命,一天一夜的時間下來,這幫官兵們一口水米未進,又哪兒有力氣接著跑呀!雖說飲水不成問題,可是吃飯可就麻煩大了,豫東一帶這些年連遭兵禍,十里八鄉(xiāng)的老百姓不是被殺了,就是被餓死了,活著的也逃難去了,更有不少人干脆便被流民軍裹挾而去,成了義軍,方圓幾十里之內,幾乎沒有有人的村莊,左良玉帶著這五千多殘兵敗將,就算是想搶糧食吃,也沒地方搶去,于是只能兩腿發(fā)飄的掙扎著上路。 可是不等他們集結起來繼續(xù)趕路,便有眼尖的看到遠遠的西面揚起了大團的土塵,緊接著便有人感覺到了地面上微微傳來了一陣震動,作為有經驗的兵將,這些官兵們立即便變了臉色,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只聽得有人凄厲的大叫道:“不好了!賊軍騎兵追來了!快跑吧!” 這五千官兵頓時便跟炸窩的馬蜂一般轟的一下便徹底亂了套了,再也沒有多少人顧著跟左良玉跑了,所有人都朝著四面八方亂竄而去。 左良玉即便是想收攏住自己的兵馬也收攏不起來了,不多會兒時間便看到一哨騎兵出現在了地平線上,兇悍無匹的朝著他們殺來,左良玉大呼不好,用力抽了戰(zhàn)馬一鞭,帶著僅剩下的少量兵將落荒便朝著太康方向玩兒了命的奔逃而去。 可憐左良玉來的時候還氣勢洶洶,等他跑到太康縣的時候,身邊卻僅剩下了不到五百兵將,數萬大軍在刑天軍的攻勢之下在杞縣境內土崩瓦解,大批官兵直接便在戰(zhàn)場上投降了刑天軍,剩下的即便是沒有投降,也都就地星散到了民間,作為河南最大的一股官軍,至此也徹底宣告冰消瓦解。 這一戰(zhàn)肖天健率軍可以說是將刑天軍的戰(zhàn)斗力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實實在在的讓兵將們廝殺了個痛快,徹底將左良玉率領的這路官軍擊潰在了杞縣境內,唯一遺憾的就是這一戰(zhàn)沒有將左良玉也擊殺在這里,讓他跑掉了。 為此負責追擊堵截左良玉的司徒亮是懊喪不已,他當時領兵殺至左良玉殘部附近的時候,左良玉麾下的兵馬已經潰散,而且左良玉連大旗都沒有打,以至于讓他一時間也沒有能找到左良玉,雖然率部好一通掩殺,屠掉了不少左良玉殘存的兵馬,可是最終還是讓左良玉提前一步逃脫了他的追擊,事后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沒有找到左良玉的尸體,讓司徒亮好一通捶胸頓足。 不過仗打到這一刻,肖天健也已經無力繼續(xù)在豫東一帶攻伐了,雖然開封城就在他們西北面不足百里之處,可是他還是選擇了率部開始攜帶繳獲踏上了返回豫西的道路。 肖天健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放棄繼續(xù)在豫東攻伐,原因無他,就是因為豫東一帶現在早已經是殘破不堪,雖然他們依靠攻占縣城以及莊堡可以獲得一些糧秣,可是遠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更加上他們連續(xù)一個多月時間的轉戰(zhàn),軍中糧秣彈藥消耗巨大,杞縣會戰(zhàn)之后,軍中火藥基本上已經告罄,根本無法支撐他們再去進攻開封城了。 本來以李進德和李信兩個人的意見,都認為此時如果肖天健能率部圍攻一下開封城的話,會對于他們的未來戰(zhàn)事更為有利,可以通過圍攻開封府,將集結在洛陽一帶的官軍吸引回來一部分,這樣下一步便可以為他們集中兵力攻打洛陽城創(chuàng)造出更好的條件。 可是肖天健在考慮了一下之后,卻沒有采納他們的意見,只同意率部走開封府城外通過,順道向開封府展示一下他們的威風,畢竟眼下軍中大部分都是新降的官兵,如果不盡快將這批降兵安置好的話,這些降兵要么就會落草為寇,成為禍害,要么就會重新歸于官府手下,充當他們的走狗,而他肖天健不是先秦的名將白起,根本不可能干脆挖個坑把這兩萬降兵就地給活埋掉,所以維持現在跟著他的這幾萬人的吃喝,便成了很大的問題,他必須要盡快的返回汝州,得到糧食的補充,才能繼續(xù)下一步的攻略行動。 于是數萬刑天軍和官兵降兵們,在結束了杞縣之戰(zhàn)之后,飛快的拆毀了杞縣的城垣,轉而朝著開封府方向開拔而去,省的回頭官府又派人來這里接收了縣城,以后他們再來還要費力再打一次攻堅戰(zhàn),而此時他們軍中的糧秣也基本上接近了見底,不得已之下,肖天健親自下令,自他一降,所有兵將們的口糧每日減半供應,爭取在路上再打幾個大的莊堡,補充一下,回到刑天軍轄地之中補充物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摘桃 開封府新任河南巡撫李仙風這段時間以來,可以說是如坐針氈一般,肖天健率領的這么一支賊軍,近一個多月的時間來,在豫東豫中一帶四處游動,屢屢攻破縣城,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無法控制,而開封府眼下兵力又少,山東的劉澤清所部又奉命被調離開封府,開封副將陳永福也率部年前去了洛陽協(xié)防,以至于讓開封府手頭上幾無可用之兵,雖然守城的兵將尚有三千余人,可是這點人馬用來守城尚且不足,哪兒有實力去阻擊在開封周邊轉悠的這支賊軍呀! 為此李仙風多次派人前往南陽,向熊文燦求告,請熊文燦速速令左良玉率兵剿滅這路刑天賊軍,結果是左良玉陽奉陰違,跟著刑天軍的屁股后面在河南到處轉圈,以征集糧餉的名義在所經之地大索四方,就是不肯盡全力追擊賊軍,使得刑天賊軍的勢力反倒是越來越大。 好不容易熬到了四月初,李仙風又得知杞縣被賊軍攻破,這一次賊軍卻停下了腳步,不再繼續(xù)東奔西跑了,如果任其下去,李仙風猜測開封府是不是賊軍的下一個目標,于是驚慌失措之下,一邊急令還在洛陽的陳永福速速率兵回師開封,加強開封府的守備力量,另外親自派人直接前往左良玉軍中和前往南陽府找熊文燦,督促左良玉速速率軍前往杞縣于賊軍決戰(zhàn),確保開封府的安全。 左良玉也實在是因為多方面壓力之下,最終才選擇集結部曲追至杞縣,和肖天健決戰(zhàn)的,可是決戰(zhàn)的結果令官方所有人都大失所望,當得知左良玉大敗虧輸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的時候,整個中原也再次為之震動。 當肖天健率部開往開封府的時候,劉澤清早在偃師得知消息,再也不敢朝洛陽方向靠近,而是打出要回援開封的旗號,立即掉頭朝著開封方向奔去,當然這廝是不敢率部去擋刑天軍的大軍的,而是純粹找個借口離開豫西這塊是非之地罷了。 肖天健于四月中旬,率部在開封城外通過,在肖天健的命令下,各營兵馬列隊以檢閱的姿態(tài)大搖大擺的通過了開封城下,就在開封府城中的官軍和官吏眼皮下面好好的耀武揚威了一番,把開封府里面的人嚇得是心驚rou跳,生怕刑天軍突然間停下來,對開封府發(fā)動進攻。 可他們誰能知道,現在肖天健的軍中其實也是外強中干,此時的彈藥糧秣基本上都已經告罄,根本沒有足夠的實力對開封府發(fā)動什么的攻勢了。 這一趟肖天健率部返回豫西,完全可以說是在進行一次武裝大游行,全軍大搖大擺的途經中牟、鄭州、新密、登封返回到了汝州城下,而沿途的中牟、新密、登封等地的守軍在看到如此規(guī)模的刑天軍的時候,可以說是無一例外的選擇了放棄抵抗,打開城門投降了刑天軍,只有鄭州因為還有數千駐軍,死守城池不肯投降,而肖天健眼下也無意對鄭州用兵,所以在攻下了中牟之后,隨手拆掉了中牟縣城的城垣,便一路高歌途經鄭州城外回到了汝州。 到了這個時候,在刑天軍這樣一支采用近現代軍隊訓練方式cao練出來的軍隊,已經彰顯出了它強悍無匹的戰(zhàn)斗力,再加上軍中兵將們都很清楚自己為什么要在刑天軍之中當兵,更使得他們有了明確的目標,逢戰(zhàn)敢于拼命,而大明朝眼下的軍隊已經被他們遠遠的拋在了背后,所以明軍雖然看似強大,卻已經徹底成了紙老虎,在刑天軍的軍隊面前,可以說基本上不堪一擊,經過這兩個多月的反圍剿的大戰(zhàn),數支官軍皆敗于刑天軍之手,其中黃得功所部和左良玉所部,更是基本上被刑天軍剿滅,孫應元所部遭受了很大的損失,即便是陜西的賀人龍、祖大弼、李國奇三部也遭受了很大的損失,只有劉澤清一部因為始終避戰(zhàn)裹足不前,沒有和刑天軍正面交手,故此得以保存了實力,但是劉澤清畏戰(zhàn)不前,率部逃回了開封府一帶,以至于到了四月底的時候,河南已經沒有任何一支官軍再可以和刑天軍對抗了。 盤踞在許州的孫應元在得知肖天健率部返回汝州的消息之后,不等熊文燦下達命令,便率部急急忙忙的朝著汝寧府撤去,而河南總兵張任學在寶豐得知了刑天軍大部回到豫西,也毫不猶豫的率部撤離了剛剛被他克復的魯山縣,大踏步頭也不回的便跑向了開封府。 至此熊文燦在崇禎十一年間組織起來的對刑天軍的圍剿,基本上以官軍的慘敗而告終,而刑天軍的聲望到了這個時候,也可以說是威震八方,大批活動在河南一帶的義軍,紛紛開始朝刑天軍靠攏,選擇歸入到了肖天健的翼下,其中單單是人數超過五千人的義軍便有五六支之多,就連在皖西一帶活動的革左五營在得知了刑天軍中原大會戰(zhàn)獲勝的消息之后,也派人趕往了汝州城,找肖天健聯(lián)絡,表示愿意和刑天軍聯(lián)合起來,一起對抗朝廷,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表明了他們的態(tài)度,表示愿意在一定程度上接受肖天健的指揮。 到了這個時候,洛陽城就基本上成了刑天軍的大樹上一個熟透了的桃子,終于可以采摘了。 五月之后,肖天健在汝州城對麾下的兵馬再一次作出了一定的調整,通過此次收編投降的官兵中的精銳以及繳獲的兵器、戰(zhàn)馬,下令羅立、李栓柱、劉寶的三個戰(zhàn)兵師再次擴編,每個師擴編至五個戰(zhàn)兵營,一個炮營,一個不滿編騎兵營,一個輜兵營,外加一個加強的工兵隊,使每個作戰(zhàn)師的主戰(zhàn)兵力達到一萬人左右,使之形成更有力的獨立作戰(zhàn)集團,而這幾個師的主將,也正式改稱為都統(tǒng),每個都統(tǒng)下設兩個副都統(tǒng),原來的軍官根據這段時間的表現各有升遷,而趙二驢也如愿以償的當上了副都統(tǒng)。 同時下令以劉耀本的教導營為基礎,擴編出一個他直轄的近衛(wèi)師,由他暫領近衛(wèi)師的統(tǒng)領,劉耀本和司徒亮、趙鐵頭三人則暫領副都統(tǒng)一職,多設了一個副都統(tǒng),平時軍務由劉耀本為第一副都統(tǒng),主持近衛(wèi)師的日常事務,趙鐵頭和司徒亮協(xié)同配合。 如此一來,加上閻重喜在晉南的兵力,刑天軍已經擴編至了擁有正規(guī)軍近五萬人,預備營兵力也接近五萬人的一個大規(guī)模的軍事集團,正兒八經的擁有了和大明朝廷正面相抗的軍事實力。 而至此河南整個豫西一帶,包括豫中豫東的許多州縣,都已經成為了刑天軍可以控制的范圍,而朝廷對河南地區(qū)的有效統(tǒng)治,則僅剩下了豫南一帶和豫北一帶,另外加上開封和洛陽、歸德幾個府城,對于河南的統(tǒng)制已經面臨著崩潰的邊緣了。 五月十五這一天,刑天軍在完成了物資補充之后,肖天健終于帶著羅汝才集結起來了近衛(wèi)師、李栓柱所轄的一師兵力,還有羅立所轄的部分兵馬,以及大批新編預備營,總兵力達到三萬人的規(guī)模,開始集結在了洛陽周邊的地帶。 五月十七日,李栓柱所轄的兩個戰(zhàn)兵營以兩天的時間,迅速攻克了洛陽城東面的偃師,就此將洛陽城徹底的孤立了起來,最后完成了對洛陽城的總包圍。 到了這個時候,洛陽城中的官吏乃至是官兵早已是慌成了一團,由于刑天軍長期對洛陽城周邊的軍事行動,使得洛陽的官府,根本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從周邊的轄下百姓榨取到糧食,加上城內外官兵的消耗和城中人們的正常消耗,使得洛陽城中出現了大面積的糧荒,時下洛陽城中,僅僅是一斗米的價錢,便上漲到了幾兩銀子一斗,即便是如此,也是有價無市,有錢也沒地方買的來,更可氣的是事實上洛陽城之中并不是真的就沒有糧食了,沒糧的是河南府的府庫和普通的商家以及百姓,但是在洛陽城之中,卻還是有人有很多糧食的,其中不少豪富的家里面便屯有不少的糧食,而屯糧最多的卻是洛陽城中的福王,僅僅是福王家中的糧倉里面,便囤積了各種陳糧不下十萬石之多,可是福王這個老王八蛋不但照舊不肯開倉拿出糧食放賑,反倒是還利用這個時候,大發(fā)橫財,將王府在城中糧倉之中的陳糧囤貨居奇,高價販售,幾乎將城中百姓的財產給擠榨一空。 城內外的官兵因為兵糧不濟,更是軍紀敗壞到了極點,軍將們?yōu)榱烁愕郊Z食,放縱手下的官兵在城內外對老百姓大索,將老百姓手中殘存的最后一點點的糧食也搶奪走,滿足他們的需要,使得洛陽城到了五月的時候,幾乎天天都有大批的百姓被活活餓死,甚至在城中出現了大量的人相食的情況,黑市上更是有人私下販賣人rou,更有歹徒趁夜殺人,以獲取可食之物。 事到如今,新任河南知府亢孟檜根本就不再想什么剿滅刑天軍將刑天軍趕出河南府轄地的事情了,從刑天軍去年發(fā)力攻打汝州之后,他便料到,刑天軍遲早是要來打洛陽城的,本來他還指望著熊文燦能力挽狂瀾,調集官軍解決掉刑天軍這個麻煩,可是事到如今一路路官兵在刑天軍的兵鋒之下紛紛敗北,熊文燦即便是再有本事,也沒法救援洛陽城了,巧婦難做無米之炊,熊文燦已經沒有多少官軍可調用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兵發(fā)洛陽 雖然熊文燦在得知左良玉在杞縣大敗的消息之后,也做了最后的努力,想要調已經在谷城受撫的張獻忠以及在鄖陽受撫的王光恩、王國寧、惠登相等人出兵去對付刑天軍,可是張獻忠根本就不買他這個帳,反倒在谷城一帶擁兵自重還向他索要糧餉,威脅如果不給糧餉的話,他就沒法控制手下的這些兵馬,如果他這些舊部拿不到糧餉再逼他起兵作亂的話,就怪不得他了,至于王光恩等人雖然口頭上答應出兵,可是卻表示糧餉不濟,無法行動,也拖著不肯動身,李國奇更是因為在盧氏兵敗,元氣大傷,根本也沒有實力再發(fā)兵進攻刑天軍了。 熊文燦于是再次派人趕往開封府,調陳永福和劉澤清所部救援洛陽城,可是這倆人到了這會兒,哪兒還肯朝洛陽這個火坑里面跳呀!雖然新任河南巡撫李仙風知道一旦洛陽被破,他這個河南巡撫難辭其咎,肯定是要被當今圣上追究責任的,可是苦于河南現在他手頭上根本組織不起來一支可用的兵馬,陳永福已經是開封府最后守將了,一旦陳永福出開封救援洛陽,再敗于刑天軍之手的話,那么就連開封府估計也要完蛋了,所以他只能朝朝廷奏報,奏請崇禎帝,調派京師兵馬南下救援洛陽,事先就把洛陽失守的責任給推卸掉了一部分,以此為以后洛陽失守之后皇帝追究埋下伏筆。 到了這會兒也早已是黔驢技窮,再也沒有什么辦法了,只能干瞪眼坐視刑天軍兵圍洛陽,卻無可奈何。 京師的楊嗣昌和崇禎得知這個消息之后,更是震怒、驚懼不已,本來崇禎是要求熊文燦三個月內解決刑天軍的,現在倒好,刑天軍沒有能被解決掉,可是各路官軍倒是被刑天軍解決了不少,近十萬官軍在刑天軍兵鋒之下,沒有起到一點作用,反倒被刑天軍打了個冰消瓦解,現在洛陽城也成了刑天軍的俎上之rou,眼看著就要不保了,于是崇禎和楊嗣昌便商議要令洪承疇和孫傳庭親自督師,率領陜軍出潼關再次側擊刑天軍,爭取救援洛陽。 可是不待他們下旨,陜西那邊的三邊總督洪承疇和陜西巡撫孫傳庭卻發(fā)來奏報,說李自成和老回回等路義軍再一次趁著陜西調兵入援河南的這個機會,重振旗鼓,在陜西南部又開始大肆活動了起來,這一次更是來勢兇猛,他們正在全力對其進行圍剿。 這一下連楊嗣昌和崇禎也傻眼了,琢磨一下之后,他們也發(fā)現眼下基本上可以說是沒有可調之兵了,把京師周邊的京營兵馬調往河南,那是不可能的,隨著夏季的到來,也預示著關外的建奴韃子又要開始一年一度的例行入關行掠了,京營南下,那么京師一帶便兵力空虛了,誰還來鎮(zhèn)守京師保護他們呢? 所以大明上下雖然明知洛陽危矣,可是卻束手無策,根本拿不出多少兵馬救援洛陽城,于是崇禎最終無奈之下,只得下旨令豫北的彰德府、懷慶府、衛(wèi)輝府三府集結一支兵馬,由河南副總兵羅岱統(tǒng)領,南渡黃河馳援洛陽。 可是崇禎的這道旨意下達的有點太晚了一些,等他下旨的時候,肖天健已經率部將洛陽城給包圍了起來,偃師縣也已經被刑天軍攻占,短時間之內即便是豫北三府接到圣旨,但是組織人馬南下,也已經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了,總之在朝廷一片慌亂之下,最終只有新任的河南總兵張任學受調,帶領了兩千余官兵在偃師縣被刑天軍攻占之前,抵達了洛陽城下,稍稍補充了洛陽一點兵力。 五月二十日,肖天健便親自率領劉耀本、司徒亮等部兵馬進兵到了洛陽城南部十五里之處停扎了下來,而李栓柱和羅立兩部,也都開始進兵到了洛陽城外不遠處,和肖天健一起對洛陽城形成了包圍的態(tài)勢。 而城外此時還有官軍近兩萬余人留鎮(zhèn)于城外大營之中,當得知刑天軍大軍已至,軍心更是大亂了起來。 在洛陽一帶的守軍,誰不知道刑天軍的厲害呀!這一兩年來,他們真是沒少和刑天軍的人馬交手,可是屢次交手都是他們敗多勝少,以至于眼睜睜的看著刑天軍逐漸將洛陽周邊的州縣一步步的蠶食掉,最終只剩下了他們孤零零一個洛陽城,以前的時候,好歹他們兵力上還占有優(yōu)勢,擠在洛陽城下多少還有點安全感,可是到了現在他們不但兵力優(yōu)勢沒有了,更是裝備優(yōu)勢也徹底蕩然無存了,更加上這半年來,軍中兵餉一支短缺,就連兵糧也接濟不上,吃飯基本靠搶,軍中兵將們早已是怨聲載道,沒了誓死保衛(wèi)洛陽的決心。 更何況誰不知道洛陽城中的福王富可敵國,家財何止百萬千萬,可是這個該死的福王始終卻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死活就是不肯拿出糧餉來發(fā)給官兵們解決守軍的兵餉和糧秣的問題,反倒是變本加厲的在城中囤貨居奇大發(fā)橫財,他們官兵之中也大多數都是募兵,誰不是活不下去了才給官府當兵的,都是苦哈哈出身,如何肯再給這樣的王族賣命呀! 于是在肖天健率部抵達洛陽之前,軍中便有大批官兵叫出了一旦賊軍來犯的話,他們絕不賣命死戰(zhàn)的口號,軍心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都已經到了隨時會崩潰的邊緣。 到了這個時候,知府亢孟檜和洛陽城中的官吏,甚至于致仕的舊吏都紛紛聯(lián)合起來去找福王,就連致仕在洛陽家中歇養(yǎng)的南京兵部尚書呂唯祺也出面,一起求福王能拿出銀子發(fā)放到守軍官兵手中,同時懸出重賞,殺賊一人賞銀多少,傷賊一人賞銀多少,爭取這些官兵的支持,贏得他們?yōu)槁尻柍撬缿?zhàn)守城。 可是這個肥豬一般的福王在聽罷了他們的要求之后,愣是一甩袖子還是斷然拒絕了他們的要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硬是稱自己沒錢也沒有糧食,這守土之責本就該是當今朝廷的圣上來負責的,豈有讓他們這些藩王拿錢發(fā)軍餉呢?還說什么這有違祖制,藩王不得在地方收買人心勾連當地文武官員,以此來推卸,總之他福王就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結果是亢孟檜聽罷之后大哭著帶著手下官員們出了福王府,仰天長哭,踉踉蹌蹌的空著手去營中勸官兵一定要保住洛陽城。 事情直到肖天健率部抵達洛陽城外的時候才多少有點變化,當聽聞賊軍已至城外,洛陽守軍又軍心不定的消息之后,福王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的有點慌張了起來,主動派人去找亢孟檜,告訴亢孟檜,他愿意拿出五千兩銀子來助軍餉,剩下的再多就沒有了,讓亢孟檜自己再想辦法。 亢孟檜聽罷之后更是哭笑不得,五千兩銀子,對于兩三萬守軍來說,每個人即便是平分,一個當兵的還拿不到五錢銀子,就這點銀子就想買官兵們?yōu)槁尻柍切??哈哈!哈哈!笑話呀?/br> 更何況這五千兩銀子發(fā)下去,沿途被軍官們隨便克扣一下,等到了當兵的手中的時候,恐怕也剩不下幾個大子了,消息一出,全城官兵更是大嘩,當即便有當兵的摔了家伙,扒去了身上的兵服不干了。 其實這些事情早就在肖天健的預料之中,他之所以放著洛陽這塊肥rou這么長時間不吃,就是等著這一天的到來,一旦去年他發(fā)兵攻打洛陽城的話,當時洛陽城中的官兵們還沒有斷餉斷糧,尚有拼死一戰(zhàn)的決心,而且當初他的實力也不足以攻下像洛陽這樣的堅城,真是強行攻打洛陽的話,即便是最后能攻下洛陽城,也只能是一場慘勝,最終在朝廷的反撲之下,洛陽還是守不住,甚至于連整個豫西的根據地也可能會因為他軍力的消耗,再丟還給官軍,而到了這個時候,才真正是他來摘桃子的時候了。 就在他領兵抵達洛陽城外剛剛停扎下來的當天,城外的洛陽守軍便有數百逃卒跑到了刑天軍的營中投效,第二天肖天健還沒有點兵出營攻打城外的官軍大營,便又有上千的官兵當了逃兵,投向了刑天軍這邊。 而剩下的官兵雖然還沒有逃,但是也早已沒有了斗志,當官的紛紛要求要進入洛陽城之中,可是亢孟檜和時下的洛陽兵備道王胤昌如何敢放這么多官兵入城呀!他們可都是知道這些官兵是什么德行的,放他們入城跟放賊軍入城基本上也差不多了,一萬多官兵入城,鐵定會把洛陽城搶個精光,更何況城中本來就缺糧少食,一下再涌入一兩萬人,讓他們吃什么呀!指望他們守城更是扯淡,根本就不可能的,反倒是更加劇了城中缺糧的現狀。 于是亢孟檜最終拒絕了城外的官兵的要求,令他們繼續(xù)在城外駐守,抵御賊軍攻擊洛陽城。 當城外官軍得知亢孟檜拒絕他們入城的消息之后,頓時一片嘩然,就連軍將們這次也不干了,縱兵奔至城下大罵亢孟檜和城中的官員們,甚至指名道姓的大罵福王朱常洵,罵他們毫無人性,視他們這些官兵性命如無物,該死到了極點。 而這個時候肖天健一聲令下,幾路兵馬齊頭并進,朝著洛陽城下逼來,隨著刑天軍越逼越近,這些在城下鼓噪的官兵也支持不住了,紛紛一哄而散,要么朝城北方向逃竄,要么就干脆倒戈投降刑天軍,直接便華麗轉身成為了刑天軍的一員,調轉了刀口,對準了洛陽城。 第一百八十七八 破洛陽 本來城外還有河南總兵張任學坐鎮(zhèn),可是張任學本非武將出身,他本來是天啟年間進士出身,曾經歷任太原知縣等文官職務,后來逐步升遷至了鳳陽巡按,去年還朝之后被放之河南,結果他看到河南諸將不思練兵報國,不能用事,便上疏怒斥這些武將,并自請轉為武職,要親自持戈討賊,崇禎帝最終答應了他的要求,說來此人也是一個相當剛直的官員,可是轉為了總兵官之后的張任學卻手中沒有一個兵,后來本來是想從山西調部分兵馬歸他統(tǒng)領,可是山西那邊因為去年和晉南刑天軍大打一場,損兵折將,一時間也抽調不出兵馬給他,最終只是從彰德府一帶拼湊了部分兵馬給他。 張任學帶著這點東拼西湊的兵馬居然還在河南打了一場勝仗,靠著偷襲克復了魯山縣,雖然后來因為肖天健擊敗左良玉回師豫西,主動放棄了魯山縣,可是也算是這一次官軍和刑天軍的河南會戰(zhàn)之中少有的一個亮點了。 張任學在放棄魯山縣之后,退回開封府,不久便又受命率部趕到洛陽增援,結果他還真就帶著這些雜兵們跑到了洛陽城,駐扎在了城外,受命負責督管城外官兵,可是沒成想等他到了洛陽才知道,這里的情況已經爛到了極點,洛陽缺糧,福王吝嗇不拔一毛,官軍早就人心離散,根本沒幾個人想著要在洛陽跟賊軍死戰(zhàn)到底,張任學雖然坐鎮(zhèn)城外,可是根本就約束不了城外的這些官兵們,當官兵們看到刑天軍攻過來的時候,頓時卷堂大散,張任學雖然極力勸阻,可是也未能攔住他們繼續(xù)留下拼命,倒是連他帶來的兩三千部下,也跟著跑了許多,結果張任學基本上又成了光桿司令。 說來這個張任學也算是可敬,情勢已經發(fā)展到了這等地步,可是他還是糾集了極少數的死忠分子留了下來,眼看著刑天軍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他帶著這數百死忠,居然對刑天軍的大軍發(fā)動了一次有去無回的自殺性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