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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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就這么多吧!你們的人還要加強對河南各地義軍情況的偵查,要隨時把握著他們的動向,特別是八大王的行動,一旦有什么情況,要以最快的速度報給我知道。 你這趟辛苦了,下去趕緊喝點熱湯,暖和一下休息休息吧!” 蔣勤躬身領命,但是并沒有馬上告退,而是躬身對肖天健說道:“卑職還有一事要啟稟大帥,上一次大帥讓卑職查訪的那個魯山士人牛金星,卑職派往魯山縣的手下已經回來了,說已經查知了他的消息!” 肖天健聽罷之后眉頭一跳,立即問道:“哦?那么此人現在何處?” 蔣勤立即作答道:“卑職剛剛收到消息,說此人在魯山和一個當地王姓巨紳啟釁,污其抗賦并且強占女子,告至官府,現已經被當地官府所逮,判其充軍,其充軍之所便正在此地,如果按照時間計算的話,牛金星現在應該就在盧氏縣城中當差!” 肖天健聽罷之后立即騰身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蔣勤的肩膀,急問道:“此事可確定嗎?” 蔣勤是個讀書人出身,身子板有點單薄,被肖天健這么大力一抓,頓時肩膀疼的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于是趕緊點頭道:“卑職可以確定!牛金星是一個月之前被發往本地的,魯山到這里算不上太遠,早應該到這里了!卑職得知消息之后,這才不敢怠慢,趕緊追過來告訴大帥此事,還望大帥速速派人在此地查訪此人的下落!” 肖天健聽罷之后看到蔣勤呲牙抽著涼氣,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于是趕緊松開了手,拍了拍蔣勤的肩膀笑道:“我有點著急了些,抱歉抱歉!事情怎么這么巧呀!剛好就趕在這個時候!好,我知道這件事了,你下去速速休息去吧!我這便派人查訪此人!” 看著蔣勤下去的背影,肖天健苦笑著搖頭,事情就是這么巧,剛好他來攻盧氏縣,牛金星便正好被充軍到這里當差,而這幾天盧氏縣亂的是一塌糊涂,亂兵在城中大肆搶掠燒殺,自己這邊也沒少殺亂兵,萬一要是牛金星死在這兒的話,那可就笑話大了! 于是他不敢怠慢,立即吩咐鐵頭,安排人手在城中四下查訪這個叫牛金星的人,看看有沒有人知道此人的消息,重點排查曾經在盧氏縣衙里面當過差的那些衙役或者差役們,定要找到牛金星的所在,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鐵頭不知道肖天健為何這么重視這個姓牛的人,但是對于肖天健的吩咐,他歷來是堅決執行的,于是立即派出近衛入城,開始帶著城中留守的兵將在城中排查了起來。 第八十三章 悲催舉人的命運 至于刑天軍各部在盧氏縣境內的行動,基本上可以說是如同滾湯潑雪一般的迅速,當地各大勢力因為相互之間互不信任,盡可能的都將力量收攏到自家的寨堡之中,各掃門前雪,以至于根本形不成對刑天軍有效的抵抗。 而且刑天軍現在兵種齊全,火器也相當犀利,特別是大量裝備的精悍的鳥銃,使得刑天軍擁有了相當的火力壓制能力,再加上刑天軍各營都有直屬炮隊,裝備有輕型三磅炮,各營還分配了部分專職工兵,再加上刀牌手有攻城利器霹靂彈。 這樣的組合火力,使得刑天軍現在擁有了極強的攻堅能力,雖說這些地方豪紳們不惜花費重金為自己的私人武裝購置兵器等物,但是畢竟他們財力有限,裝備質量根本就跟刑天軍沒得比,即便是有點火器,也都是老掉牙的家伙,能有鳥銃的極少,大多數還是以弓弩這樣的冷兵器為主,一旦遭到刑天軍的火力齊射的壓制之后,根本在寨墻上被打得抬不起頭。 再加上各營諸將現在打這樣的仗,都早已是輕車熟路了,各兵種之間配合的相當默契,先用火銃手集火壓制守軍,刀牌手負責掩護工兵清除莊堡外面的障礙,最終長槍兵和刀牌手在火炮和火銃手的掩護下,扛梯子硬攻,即便是豪紳手下的莊丁再怎么勇猛,面對著這樣的攻擊,也各個束手無策,往往對上一座莊堡,都能一鼓而破,而且還可以保證不付出太大的代價。 兩個營被派出之后,幾乎是比賽一般的按照各自預訂的目標,在向導的帶領下將盧氏縣境內的莊堡一座接著一座的攻破,用勢如破竹形容根本就不算為過。 面對著刑天軍這樣的攻勢,盧氏縣境內的豪紳們頓時也都嚇傻了眼了,有的豪紳眼看是擋不住刑天軍,干脆在刑天軍到來之前,也學盧氏縣知縣那幫人,收拾了一些細軟之物,帶上了家眷提前逃之夭夭,而有的人舍不得這份家業,于是趕緊派人聯絡刑天軍,要求投降刑天軍,聽從刑天軍的吩咐。 對于這些主動投降的當地鄉紳,刑天軍也不做的過分,令其立即解散手頭的武裝,獻出一部分家中存糧,令其莊丁隨軍一起行動,作為輔兵為刑天軍提供支援。 這樣一來,刑天軍的行動也更加便利了許多,再加上地方百姓聽聞了消息之后,紛紛前來投奔依附,更是令刑天軍在盧氏縣聲勢大振了起來,就連本地的一些山賊以及小股的桿子,也紛紛投奔刑天軍,接受刑天軍的整編,為刑天軍提供向導,一時間刑天軍在這一帶根本找不到什么對手。 和軍事行動的順利不同的是在查找牛金星下落一事上,進行的卻并不順利,鐵頭派出的手下在縣城之中查訪了兩天時間,都沒有能找到牛金星,就連抓到的一些當地縣衙的衙役和差役也說不清牛金星的下落。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個衙役確認了牛金星就在盧氏縣的消息,這個衙役在得知刑天軍查訪牛金星的時候,主動交待說他聽說過這個人,說牛金星此人是半個月之前,從魯山縣被差役押送到盧氏縣的,當時縣衙里面的當官的正好聽聞刑天軍攻入永寧縣,這里的當官的都在為這件事發愁,所以便沒怎么關心牛金星這個人,后來還是這個衙役將牛金星帶到牢中暫時關了起來,后來城中當官的一跑,便大亂了起來,縣衙大牢也被人給打開,里面的犯人在城中大亂的時候跑了個精光,所以現在根本沒人知道牛金星已經跑到了什么地方,到底是死在了亂軍之中還是逃離了縣城。 肖天健得到了回報之后,心中微微嘆息,這真是世事無常呀!于是他令人繼續查訪,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找到這個人,實在不行,就在城中張貼布告,總之一定要想辦法找到牛金星不可。 刑天軍兵進盧氏縣的消息也很快傳遍了豫西各地,河南府的馮一俊自然是更加驚慌,連連派人向巡撫陳必謙求援,請陳必謙趕緊調派兵馬到永寧、盧氏進剿刑天軍。 而盧氏縣北面的陜州以及各縣,更是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慌作一團,陜州知州盧天慶趕緊調派兵馬,增援緊鄰盧氏縣的閿鄉縣,同時勒令函谷關守軍加強防備,嚴防刑天軍趁勢北上,攻取函谷關,切斷豫陜之間的聯系,更是越級直接向洪承疇求援,請洪承疇派陜兵東進潼關協助入剿刑天軍。 一時間豫西一帶的各地形勢都頓時緊張了起來,眼看著刑天軍在盧氏縣大肆攻伐,卻調不出兵馬對付刑天軍。 肖天健這邊在盧氏縣境內以十多天的時間,連下七座大莊堡,向南控制區達到了朱陽關,向北控制住了和閿鄉縣交界的官道口,兵鋒所過之處,當地莊堡要么開門獻降,要么便被刑天軍一鼓而破。 這一次肖天健因為時間的關系,為求盡速穩定住盧氏縣境內的局面,使當地人力財力物力盡快為刑天軍所用,也采取了相對狠辣的手段,為了達到迅速震懾當地各種勢力的目的,他親自下令羅李二人,一旦遇上拼死頑抗的莊堡,不跟他們再客氣了,直接攻克,然后盡屠莊內豪紳全家,連同莊內他們的同族,也一起屠滅,省的留著他們繼續搗亂。 羅李二人受命之后,也忠實的執行了肖天健的命令,只要遇上這樣的誓不投降的莊堡,便集兵破之,盡屠其莊內之人,如此一來,果真起到了震懾當地反抗勢力的作用,逼迫著更多的小股勢力,不得不低頭服軟,向刑天軍投降。 可是隨著用兵的深入,肖天健也開始漸漸的感覺到了兵力的缺乏,他帶入盧氏縣的兵馬數量不足四千,這些人又被分成三路行事,以至于隨著行動的開展,兵力也漸漸的開始捉襟見肘了起來。 好在盧氏縣境內流民數量也不少,歸附的老百姓也越來越多,短時間之內便聚集起來了近兩萬民壯,肖天健當即便下令從羅李二人的麾下抽調兵將,在盧氏縣境內南北立即各組建兩個兵力各在一千五百人新軍營,來協助刑天軍控制盧氏縣境內的區域。 這兩個新軍營皆招收精壯民夫還有歸降的地方武裝的莊丁,一邊由刑天軍老卒對其進行訓練,一邊接管地方守備的工作,橫豎暫時不用他們上陣用,在刑天軍的老卒率領下,干這樣的守備地方的事情,還是綽綽有余的,如此一來,才緩解了刑天軍兵力短缺的情況,。 直到刑天軍進入盧氏縣城的第十天的頭上,肖天健本來對找到牛金星已經有點失去信心了,可是就在這個當頭卻從鐵頭那里得到了一個消息,說牛金星已經找到了。 說起來牛金星也真夠倒霉的,他本來考取了舉人之后,應該能在官場之中有所近身了,可是因為他這個人說話有時候不太注意,得罪了一些當官的抑或是同樣是讀書人出身的人,在考取了舉人之后,也不得官府錄用,于是只能閑在家中。 好在他在魯山縣也算是個小地主,家中好歹有些田產,閑來的時候便設館教授一些學生讀書,靠著授徒和自家的田產日子也算是過的小康,可是他卻不小心得罪了算是親戚的一個王姓的家伙,這廝在魯山相當有勢力,到縣衙之中誣告他抗賦不交,還強占了十幾個年輕女子,魯山縣官府的當官的收了這姓王的不少錢財,便將牛金星的罪名給坐實,先是要牛金星拿出五百兩銀子擺平此時,可是牛金星家中雖然不算窮,但是一下拿出五百兩銀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便被直接發配到了盧氏縣充軍。 牛金星也只能自認倒霉,天寒地凍的上路被一路上押送到了盧氏縣,路上還吃了押送他的差役不少的苦頭,到了盧氏縣了吧,本來想花點錢,弄個稍微輕松的差事,誰知道那個姓王的居然要對他趕盡殺絕,提前便在盧氏縣花錢買通了當官的,更加上因為刑天軍攻打永寧縣的事情,根本就沒給他找門路的機會,便被投入到了大牢之中。 牛金星呆在大牢里面是哭天無淚,求告無門,天天在大牢里面只能喝口爛菜湯,一個小小的發霉的餅子,幸好他的兒子也跟著到了盧氏縣,在大牢外使了些錢,每日多少送入到牢中一點吃的,維持了牛金星的生計,要不是這樣的話,牛金星搞不好在牢里面就凍餓而死了。 更倒霉的是突然之間盧氏縣城大亂了起來,當官的一夜之間跑了個干凈,城中守軍立即便開始在城中大掠,有人趁機打開了大牢,將牢中的囚犯給放了出來。 牛金星也稀里糊涂的被裹挾著出了大牢,他兒子找到了他,在亂糟糟的城中四處躲藏,也好在牛金星這會兒衣衫破爛,沒被亂兵看上眼,所以僥幸沒有被亂兵所殺,被他兒子帶著最后逃到了城南的城隍廟之中,混跡于流民之中。 可憐牛金星父子,連番受驚受怕,又受了不少的氣,父子二人在躲到了城隍廟之后,都受了風寒,一病不起,更不敢向人透露他們的身份,一是怕刑天軍的人抓了他們去,二是怕回頭官府追究他越獄逃走的罪名,既不敢離開盧氏縣城,又不敢拋頭露面。 幸好刑天軍入城很快平定了守軍之亂,并且在城內城隍廟外面施粥賑濟難民,有好心的難民可憐他們父子二人,天天給他們端一碗粥,才保住了他們父子二人的性命,要不然的話他們父子二人一定會死在城隍廟里面。 后來有人說刑天軍在城中找一個牛金星的人,被牛金星父子得知,可是二人都不知道這賊軍怎么知道他的名號,生怕冒冒然的出面,反遭其害,繼續隱瞞身份不敢露面,于是便拖了下來,讓刑天軍城里城外的找了好多天。 直到牛金星實在是病的有點撐不住了,他的兒子才咬咬牙對人承認了他們的身份,找了一個難民幫忙到城隍廟外報出了他們的身份,這才被刑天軍的人趕緊接出了城隍廟,安置到了城中一個宅院之中,找來了郎中為牛金星父子二人診治,這才救下了牛金星父子一命。 第八十四章 恍如隔世 聽罷了鐵頭訴說牛金星的經歷之后,肖天健也是有點好氣又好笑,好氣的是牛金星這個人太過迂腐,知道自己在找他,卻愣是躺在冰冷的城隍廟里面多日不敢露頭,以至于受了這么大的罪,好笑的是牛金星也真夠倒霉的,人到了這份上,也算是喝涼水都塞牙縫了! “牛先生現在病情如何了?”肖天健對鐵頭問道。 “郎中給開了藥,熬了之后他們父子服下,病情都有所好轉,估計是性命已無大礙了!但是這牛先生病的比較厲害一些,服了藥之后便昏昏睡去,到現在還沒有醒來!他的公子倒是好一些,現在已經可以坐起來吃東西了!”鐵頭開口答道。 “那么郎中可說過牛先生的病情什么時候可以痊愈嗎?”肖天健又問道。 “這倒是沒有說過,不過他說幸好診治的還算是及時,他這條命算是保住沒問題了,但是恐怕至少需要修養一兩個月時間,才能下地!”鐵頭據實答道。 肖天健想了想之后,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先讓他們在縣城里面好好休息一下,養養身子也好!等那個牛先生稍微精神好一些之后,我再去見他不遲!” 牛金星躺在暖和的床榻上面,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扭頭看到一個女婢在給他喂食一碗香噴噴的rou粥,恍然之間有點隔世的感覺。 兩天之前,他還和他的兒子躺在城南的城隍廟的冰冷墻角的草堆里面,餓得一個個是眼冒金星,凍得也是鼻青臉腫,可是一轉眼之間,他便仿佛跟回到了家中一般,躺在松軟的床上,室內也生有炭盆取暖,滿室如春,不但如此居然還有人專門伺候他喝粥,讓他一時間都有點分不清自己身處何地了,惶然如同隔世一般。 老實說這一次他被充軍到盧氏縣的經歷,讓他受到了相當大的打擊,他好歹也是個舉人出身的士人,可是居然被人如此誣陷,官府里的那些官員居然也就收錢辦事,坐實了他的罪名,革去了他的功名,把他充軍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這近一個月來在盧氏縣的經歷,更是讓他擔驚受怕,如同在閻王爺面前走了一遭一般,讓他什么心都淡了,更是對這世道的官府朝廷失望透頂。 本來牛金星自認為他是個胸懷大志之人,從小便寒窗苦讀,希望有朝一日金榜題名能當官,為大明做些事情,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再也不這么想了,好不容易考取來的舉人的功名,到了這會兒,也被官府革去了,就連現在他的性命能否保得住,他都不知道,更別說展露他滿胸的抱負了。 “這是什么地方?我還在盧氏縣城里面嗎?”牛金星忽然間想起了這個問題,為什么現在他忽然間被人弄到了這里,聞著滿屋的藥香味道,他也知道已經有人為他診治過了,現如今還有女婢給他喂飯,這么看來,他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可是到底是誰救了他,他卻并不清楚,于是便搖搖頭避開了那個坐在床邊給他喂飯的這個女婢送到他嘴邊的勺子,對她問道。 這個婢女于是趕緊答道:“回先生的話,這里還是盧氏縣城里面,您現在住的是一個縣城中陳姓大戶人家的宅子,那家人當日城中兵亂的時候,幾乎被亂兵殺光了,奴婢以前就是陳家的婢女,刑天軍的大人們令奴婢在這里伺候先生的起居!先生還是先把這碗粥喝了吧!” 牛金星聽罷之后一皺眉,立即搖頭拒絕了這個婢女又送過來的勺子,問道:“刑天軍?他們不正是前來攻打盧氏縣的那支賊軍嗎?” 這個婢女聽到牛金星稱呼刑天軍為賊軍,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放下粥碗擺手道:“先生可莫要說刑天軍是什么賊軍了!先生可是刑天軍的好人們給救回來的,要不是他們的話,先生恐怕這會兒已經病死在城隍廟里面了!就連先生的公子恐怕也難以幸免!這刑天軍的好漢們進城之后,活人無數,先生可千萬別說他們是什么賊軍了!” 牛金星哼了一聲道:“他們不是賊軍難不成還是官軍不成?既然他們造反,那么他們就身負了賊名,稱呼他們賊軍是理所當然的了! 對了,他們又怎么會救了我們父子二人?你可知道為何嗎?” 這個婢女被牛金星左一個賊軍右一個賊軍,搞得有些手足無措,苦著臉搖頭道:“先生說他們是賊,實在有失公允了,城中當日大亂,禍害百姓的可都是官軍,奴婢的主人全家都被這些官兵給殺了,就連我們剛剛十二歲的小姐,也被那些官兵給活活的糟蹋死了!要不是刑天軍的好漢們來的及時的話,就連我們這些下人,也恐怕難以保住性命,如果這么說的話,那些官兵才是真正的賊!倒是刑天軍的兵將們來了之后,對城中的百姓秋毫無犯,還救下了不少受傷的百姓!先生這么說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至于先生問奴婢刑天軍的好漢們為何救你們父子,奴婢不過只是一個被安排來照顧先生的下人罷了,豈又能知道緣故?” 牛金星聽罷了這個婢女的話之后,回想一下那晚盧氏縣城中的兵亂,不由得也哀嘆了一聲,這個婢女說的不錯,現在的官軍真是軍紀敗壞到了極點了,官不如賊一點不假,但是聽這個婢女所說,這支刑天軍似乎行事和其它的流民軍多有不同之處,似乎很知道收服民心,這不由得就讓牛金星有點驚奇了。 牛金星作為河南本地人士,這些年來,可是聽多了有關流民軍的事情,這些流民軍雖說是官逼民反不假,但是行事卻很少有所約束,殺人越貨裹挾良民入伙作亂,更是有的時候會屠城,不分城中良莠,盡數殺至,所以他對這些流民軍也并沒有多少好感,可是今天聽了這個女婢的話,似乎對這刑天軍很有好感,這么一來,牛金星也就不便繼續罵他們是什么賊軍了。 婢女似乎有些不太滿意牛金星罵刑天軍,也不再繼續喂他喝粥了,收拾了飯碗之后,便要轉身出去,結果被牛金星在背后叫住,對她說道:“你可知道我那兒子現在何處嗎?” 婢女雖然不喜牛金星,但是卻也不敢得罪他,轉身答道:“先生盡可放心,貴公子來了之后,服了湯藥病情便大有好轉,昨日便已經能下床了,剛剛先生醒來之前,公子還過來探視過先生,這會兒應該是在后院里面,奴婢這便去請公子過來!” 聽說兒子已經無恙,牛金星也就放心了許多,點點頭后躺了下去,不多會兒便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似乎還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牛金星微微抬頭朝著房門望去,只見得他的兒子牛銓推門進來,身后跟了一個一身青色布衣勁裝打扮的身材高大的年輕人,也隨著牛銓一起走入了房間。 第八十五章 初會牛金星 “爹!您總算是醒了!真是擔心壞了兒子了!這下兒子就放心了!”牛銓一看到牛金星已經醒過來了,而且精神看起來也算是不錯,于是一臉驚喜的對牛金星說道。 牛金星看到兒子牛銓也瘦了一大圈,但是這會兒看來精神也還算是不錯,明顯病情已經好轉了許多,心中也算是安定了許多,這才留意到跟著牛銓走入房間的那個年輕人。 只見這個年輕人一臉的風霜,皮膚黝黑,留著一副明顯修剪過的絡腮胡子,面部線條很是陽剛,兩只眼睛更是炯炯有神,配合他的俊朗的臉,使他顯得很是剛毅,而且此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迫人的氣度,顯然是一個久在上位之人,否則的話是很難有這樣的氣度的。 再看他的身材,身高遠遠超過普通的男子許多,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彪悍的氣息,腰間懸著一口樸實無華的腰刀,雖未披甲但是也能看得出,此人乃是久經沙場的一員戰將,而且身份絕對不低。 而就在牛金星留意他的時候,這個年輕軍將也同樣在觀察著躺在床上的牛金星,兩人目光一碰,牛金星仿佛覺得此人目光有若閃電一般,可以洞透人心,于是心中暗暗一驚。 “銓兒,這位英雄又是何人?為何不給為父引薦一下?”牛金星很是有些對這個跟著牛銓進來的年輕軍將感到好奇,也不和兒子說什么,直接便開口問到。 不待牛銓開口回答,那個年輕軍將便拱手自己先開口說道:“牛先生請了,在下肖天健,冒昧前來打擾了先生,還望先生多多見諒!” 牛金星嘴中默念了一下肖天健的名字,但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肖天健是什么人,于是兩眼中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掙扎著想坐起來還禮。 肖天健立即上前一步,輕輕按住牛金星的肩膀,又替他掩了一下被子角,笑道:“牛先生身體尚未康復,還要多多休息,就不要強撐著起來了,還是躺下說話的好!” 這個時候牛銓趕緊走上前對牛金星說道:“爹!這位可是刑天軍的肖大帥呀!這次咱們可是承蒙了肖大帥的恩典,才算是保住了性命,肖大帥可是咱們的恩人呀!” 牛金星聽罷之后,這才確認了肖天健的身份,于是立即便又掙扎著要坐起來,這次肖天健沒有再按著不讓他起來,牛銓趕緊上前扶起了牛金星。 牛金星坐起來之后,靠在床頭上,畢竟是大病尚未康復,僅僅是這么稍微折騰了一下,他便出了一身的大汗,微微的有點喘息了起來,神色也顯得有些委頓,但是他還是堅持著坐在床上,繼續打量著眼前這個救了他們父子二人的肖天健。 “將軍是如何知道在下的?又為何要這般救助我們父子?不知將軍可否明示?”牛金星稍微理清了一下思路之后,對肖天健問道。 肖天健早已經預料到牛金星肯定會問他這個問題,于是笑道:“這個簡單,在下軍中恰好有人是魯山人士,便時常在我面前提及牛先生乃是一個經世之才,故此這次肖某率師南下河南之后,便對牛先生留了心,本想派人到魯山請牛先生共謀大計,誰知待麾下之人趕到魯山縣之后,卻得知牛先生已經蒙冤下獄,被充軍至此,這也算是緣分吧!肖某也恰恰此時到了這里!可惜的是肖某沒有能早點找到先生,倒是讓先生受了這么多苦!” 牛金星聽罷之后,不由得心中有點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方面稍稍有些竊喜,那是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在這世上還小有名氣,就連這個刑天軍的大當家都早就聽聞過他的名聲,以至于這么想方設法的想要來招攬于他。另一方面他又有點擔憂,因為他畢竟是讀圣賢書出身的士人,平日里最不齒的便是為賊,而且他好歹也算是個舉人(已經被革去),冒然從賊豈不讓人恥笑? 雖然牛金星經此一難之后,對官府和這世道都已經失望透頂了,但是卻也并不代表著他便有了從賊之心,大明朝現在還是正朔,任何造反之人都只能稱之為賊,他即便是沒了功名,也沒想過要從賊造反,于是他臉色一沉道:“不敢當!牛某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讀書人罷了,又豈能入將軍法眼,想我牛某讀書多年,卻還沒有想過要造反之事!倒是恐怕會讓將軍失望了!” 肖天健也一直在觀察著牛金星臉上的表情,從牛金星急速閃爍的眼神之中,他也看出了牛金星的一些心情,他們這些讀書人特別是像牛金星這樣自持有才之人,一般情況下心境都是很高的,雖然現在遭受了波折,但是想這么容易就讓他投效自己,卻還是有點太小看他了。 聽了牛金星的這番話之后,肖天健便已經明白眼下他還沒有想要投靠自己的念頭,于是笑道:“牛先生恐怕是誤會了,肖某雖然仰慕先生的才學,也確實有意請先生共謀大業,但是肖某自問也算是個君子,君子不強人所難這句話肖某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