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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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生擒 肖天健站在一個軍官面前,打量著這個軍官的面容,他沒見過賀人龍,但是今天卻意外的俘獲了賀人龍的侄子,倒是也算是意外的收獲了。 此時賀方還在昏迷之中,他身負數處創傷,此時已經醫護兵被脫去甲胄,將他的傷口處理完畢,只是因為失血過多,暫時沒有醒轉過來罷了。 同樣這會兒羅立也呲牙咧嘴的在一個醫護兵手下哼哼著,這家伙傍晚攻山很是驍悍,不過因為太引人矚目,所以也成了眾矢之的,身上單是箭傷就受了五處之多,兩處刀傷,還有一處傷是被三眼銃擊中造成的,幸好他披有厚實的甲胄,這些傷口都不算深,就連那顆三眼銃打的彈丸,也只是稍稍鑲入到他的皮下不深處,用一個銀勺子,一下便挖了出來,看起來皮開rou綻血rou模糊,煞是嚇人但是并不危及生命。 此時一個醫護兵正在為他處理傷口,用一根彎針穿著白麻線將他的傷口一一縫合起來,這廝上陣廝殺的時候,挨一刀都沒哼一聲,倒是在縫針的時候,嚇得夠嗆,嘶嘶的抽著涼氣,眼睛連看都不敢看自己的傷口一眼,還一個勁的罵那個醫護兵,讓他下手輕點。 “不縫難道就不疼了?忍著點吧!剛才看你還生龍活虎,大刀砍身上都沒聽你吵吵一聲,這會兒一根小針你便嚇成了這等模樣,還像是漢子嗎?”閻重喜蹲在他的身邊看他的笑話,一邊出言揶揄他道。 “俺就怕這縫針行不?哎喲……輕點疼死我了!這是烈酒嗎?好蟄的慌!”光著膀子的羅立嘶嘶的吸著涼氣,一邊還嘴一邊呼痛道。 肖天健扭頭看看羅立,對于這個家伙,他現在喜歡的要死,真是一員悍將,居然讓他撈到了手下,于是走過去對他笑道:“忍著點兄弟!傷口要仔細清洗再縫起來愈合會更快一些,你總不想因為這些傷,就被放倒吧!今天干的不錯,你算是首功一件!” 看到肖天健走過來,羅立趕緊強忍住傷痛,不再叫嚷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呲牙笑道:“這點傷算什么呀!小時候我被一只老虎把肩膀上撕開一條大口子,也沒縫傷也照樣好了!俺就是有點怕這縫針,嘿嘿!” “那是你命硬,咱們常在沙場征戰,不少人都是因為點小傷,傷口潰爛成了壞疽,結果丟了性命!”肖天健笑著對他說道,借著火把的光線看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勢,見到傷勢并不算太重,這才徹底放心了下來。 正在說話間,忽然有人叫道:“不要動!再動一下,老子砍了你!” 肖天健一回頭,看到兩個兵卒抽刀壓在了躺在地上的那個賀人龍的侄子的脖子上,逼得他不得不又躺在了地上,等著血紅的雙眼怒視著周圍的這些刑天軍的部眾。 肖天健立即起身走了過去,揮手讓兩個兵卒退開,冷笑了一聲對賀方問道:“你就是這路官軍的主將賀方吧!不錯!算是條漢子!沒給你叔父丟人,現在你可服了嗎?” 借著火把的光線,躺在地上的賀方看清了來到他面前的這個人正是賊軍的賊魁,更是怒不可遏了起來,罵道:“你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賊首罷了!要殺要刮任便,廢話就不要多說了!” 肖天健嘿嘿冷笑了起來搖著頭道:“不不不!我怎么會殺你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賀瘋子的侄子,留著你可是有大用處呢!呵呵!要不然我也不用費這么大力氣,救活你吧!你還是好好活著吧!最好不要找什么麻煩!” 人就是奇怪,剛才被抓之前,賀方還想要橫刀自刎一死了之,可是現在被俘之后,傷口被處理過,他便沒有再尋死的決心了,雖然他明知道這賊軍留著他一條命,不會有什么好意,但是他卻還是下不了決心,跳起來拼命,對于肖天健的揶揄,他也沒力氣去和肖天健爭論了,于是只得頹廢的閉上眼,躺在地上不再多言語什么了。 這一戰刑天軍一共擊殺賀方手下官軍近二百人,俘獲官兵同樣也是近二百人,只有少部分官軍趁著夜色,遁入到了山林之中,落荒逃脫了刑天軍的搜捕,但是他們的物資基本上一點不剩的都落在了肖天健的手中。 除了少量的糧食之外,刑天軍此戰繳獲盔甲近二百套,兵仗幾百件,騾馬近百匹,加上白天大石橋一戰所獲,可謂是一場大捷,對于刑天軍來說,使刑天軍上下也經歷了一場嚴苛的考驗。 相對于所獲,刑天軍的損失也不算太小,一天下來,陣亡高達七十多人,受傷的兵將也有近百人之多,其中還不包括輕微傷,如果都算上的話,傷兵數量就達到兩成之多了,這也是近期他們損失最重的一次,特別是羅立的那一哨,因為承擔著攻山的主要作戰,傷亡達到了近半的程度,基本上也快被打殘了。 可是肖天健并不覺得遺憾,畢竟打仗付出傷亡的代價是難免的,經過這次錘煉之后,刑天軍的戰斗力不但沒有下降,新兵營也已經可以轉為戰兵了,補充到戰兵之中之后,戰兵隊各哨兵力基本上就可以達到滿編的狀態,總兵力還是維持在一千人左右。 這一天下來,雖然斬獲頗多,但是把刑天軍的部眾們也都累的夠嗆,收兵之后,簡單吃了點東西之后,絕大多數人便就地躺在了地上,擠在一起席地而眠。 到了這個時候,雖然白天還有些燥熱,但是夜晚卻已經涼了下來,肖天健雖然也很累,但是卻還是堅持在軍中四處巡視了一遍,為那些躺在地上露宿的兵卒們,拉一下裹在身上的披風,讓他們可以睡的更安穩一些,省的著涼。 一些兵將看到他巡營,本來想要起身敬禮,但是都被他勸阻住,讓他們不要說話,趕緊休息,對于肖天健如此體恤手下,刑天軍上下無不為之感動。 當看到幾個手下也都沒睡,興奮的圍在一個篝火旁邊說著今天一天的戰事,肖天健也湊了過去,招招手讓鐵頭拿來了一囊酒,自己喝了一口,又傳給閻重喜等人每個人都喝了一口,對他們說道:“我還要啰嗦一下!咱們眼下能給弟兄們的不多,有時候甚至連飽飯都讓弟兄們不一定能吃得上,所以我們為將者,就要多加體恤部下的疾苦才行!希望你們幾個也都能記住這一點!咱們刑天軍眼下暫時只能靠這個來維系咱們的團結!” 馮狗子吊著一個胳膊,今天他胳膊也中了一箭,受了點輕傷,聽罷了肖天健的話之后,一邊將一塊烤好的馬rou遞給肖天健,一邊點頭笑道:“將軍說的極是,我等都牢記在心呢!從咱們跟著您開始,您就沒少給咱們交代,大家伙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不會忘了的!” 羅立早就處理過了傷口,披了一件衣服,身上裹得跟粽子一般,精神倒是很不錯,一邊喝酒,一邊嚼著烤熟的馬rou說道:“我羅立這輩子也就見過一個咱們大當家這樣對待自己的部卒的,弟兄們自然感激不盡,上陣不賣命那才怪呢!別的不說,我羅立在大當家手下做事,就是痛快!” “下一步咱們該如何行事?”閻重喜把酒囊重新遞回到了肖天健手中,長舒一口氣打了個飽嗝對肖天健問道。 “該拿的咱們都拿到了,明日匯合了黃生強和張朝他們之后,咱們便回隴州城去!這一天下來,咱們吃掉了賀人龍近千人之多,可以說已經讓賀人龍元氣大傷了,該咱們回去歇歇氣,看看他李自成該做點什么了!”肖天健開口答道,說罷之后大口的咬下了一塊馬rou,嚼巴嚼巴吞了下去。 今天傍晚一戰之中官軍被打死打傷了幾十匹戰馬,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刑天軍的人將這些傷馬一并殺掉,剝了皮撒上粗鹽,將馬rou腌制了起來,就地燒烤抑或是煮了一些供給軍中將士當作晚餐食用,一場大捷帶來的是極度的體力消耗,正好用這些東西犒勞一下將士們。 一夜無話,刑天軍部眾們在山腳下舒舒坦坦的休息了一晚,待到天亮之后,才起來打掃戰場,將兩軍陣亡將士的尸體掘坑掩埋起來,收攏了遺散在戰場上的各種物資,等到了上午巳時(九到十一點之間)黃生強和張朝帶著輜兵和炮隊終于趕了上來,刑天軍匯合在一起,簡單說了一下昨晚的戰事之后,吃了些東西便拔營起寨,朝著隴州城方向行去。 第七十四章 忠奴 早晨放出去的斥候在出發之前,又從周邊俘回了十幾個昨晚趁亂逃走的官兵,其中一人居然正是昨天傍晚騎馬和刑天軍交手的那個騎將,問罷了名字之后,肖天健才得知這個敵將名叫司徒亮,并非是軍中正兒八經的軍官,只是賀方的一個家丁中的頭領,算是賀方的一個親隨,本來他是有可能逃走的,但是想到他作為賀方的家丁,主子丟了他回去也沒法給賀人龍交代,本想在附近躲著,趁機收攏幾個潰兵,等刑天軍撤離這里的時候,回來找尋到賀方的尸體,也好回去交差,沒成想一露頭,便被刑天軍的斥候給抓了個正著,這廝還想反抗,但是被斥候用手弩射中了大腿,結果被生擒了回來。 司徒亮垂頭喪氣的被帶到肖天健的面前,問清了他的身份之后,肖天健對這個司徒亮倒是很感興趣,因為昨晚在設計圍殲劉萬頃那一部官兵的時候,肖天健始終在觀察著這個司徒亮所率的三十多個騎兵,看到司徒亮第一個看出了他的計劃,試圖拯救劉萬頃所部,后來無奈之下主動撤出包圍圈,又試圖掉頭沖陣,將劉萬頃那一部官兵救出去,結果被打退了回去,這說明這個司徒亮還是很有一些頭腦的,而且他本來已經得以逃脫,卻又掉頭回來,找尋賀方的尸體,說明此人還是一個比較忠義之人。 對于這種人,肖天健并不愿殺掉他,倒是還頗有些敬佩于他,于是便對司徒亮問道:“這么說你這趟被俘,全是因為你想回來找尋你主子的尸體帶回去嗎?” 司徒亮抬頭看著肖天健吐了口吐沫,瞪著肖天健道:“我司徒亮作為賀千總的家丁,戰場上未能保護家主,只身逃脫已經是有罪了,如若再不能帶回賀將軍的尸身的話,我還有何臉面回去交差?今日落在你的手中,要殺要刮隨便!不必廢話!” 看這個司徒亮還很是硬氣,肖天健倒是比較欣賞這個人,于是笑道:“昨晚戰場混亂,你未能保全賀方,也算不上你的錯,即便你在場,賀方也絕無翻盤的機會,你不過也只是留下跟著陪死罷了!我看你作為一個家丁,能忠于其事,得以逃脫卻還返回來找尋你家主人的尸體,也算是忠義之人,我肖某歷來佩服你這樣忠義之人,也不為難于你! 實話告訴你,賀方并未戰死,而是被我刑天軍生擒,既然我們抓住了賀方,便不會放他走了!我不殺你,放你走便是了!來人,給他松綁,放他走!” 兩個親兵過來便將綁著他的繩索給解開,推他了一把,對他笑罵道:“算你好命,我們將軍仁義,不殺你了!滾吧!哪兒遠滾哪兒去吧!” 司徒亮楞了一下,他沒想到賀方居然沒死,昨天傍晚時候他奉命率眾抵擋刑天軍攻山,親眼看到賀方身受重創,后來被打散了之后,本以為賀方必死無疑,可是沒成想賀方卻沒死,反倒被刑天軍生擒了,那么這一下他這趟回來,算是白來一趟了,而且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賊首居然不殺他,還下令放了他,這就更讓他意外了。 看看那些垂頭喪氣被押解著上路的俘虜,他忽然想到,雖說這姓肖的賊首答應放了他,但是這么多人都看著他被生擒了,他即便是回去找到賀人龍,又怎么解釋這件事呢? 他本為賀方的家丁,這一戰把主人丟了,他倒是跑了,被抓住之后,又被放了,這事兒說出去誰信呀!賀人龍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而且他被釋放的消息肯定以后會傳出去,作為一個家丁,他回去下場是什么他自己很清楚,一時間看著眼前忙碌著開拔的刑天軍,他居然沒了主意,愣愣的看著一隊隊刑天軍腆胸疊肚的從他面前經過,不少人都輕蔑的看他一眼,帶著嘲諷的笑容從他面前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司徒亮愣愣的看了半天,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左思右想了半晌之后,忽然一瘸一拐的捂著大腿的傷,跟在了刑天軍的后面。 肖天健扭頭看到這個司徒亮拖著一條傷腿,一瘸一拐的追著刑天軍的隊尾,并無離開的打算,于是停下了腳步站在隊伍一側,等著這個司徒亮走近他的近前,皺眉對他問道:“你這廝,我已經答應不殺你,放你走了,你為何不走,卻吊在我們后面,難道非要尋死不成?” 司徒亮梗著脖子,一只手捂著傷腿,對肖天健說道:“我乃是賀方的家丁,你這么不殺我,又當眾放了我,即便是我回去又能如何?失了主子,那賀瘋子豈會饒過我?你倒還不如一刀殺了我更痛快一些!要么你放了我家主人,讓我把他帶回去,要么,你干脆給我個痛快好了!” 肖天健有點被這個司徒亮給氣樂了,越發對他感興趣了起來,現在這世上這種死心眼倒是真不多見,于是抬手攔住鐵頭等幾個正要上去大腳踹他的親兵,對他笑問道:“我說你堂堂一條漢子,干點什么不成?為何偏要給人當什么奴才!家丁是什么?不就是個奴才嗎?他賀方對你有多大恩惠,值得你如此忠于他嗎?居然連命都不要了!我真為你爹娘感到惋惜!生了你這么一個不孝子!我看你還是不要再跟著來了,走吧!找個營生活下去總比給人家為奴才要強吧!” 司徒亮梗著脖子怒道:“休要侮辱俺爹娘!這世道不讓人活,我們家大旱,爹娘活活餓死了,我要么做賊,要么只能憑著這身本事,賣身給人當個家丁,還能作甚?” 肖天健越發對這個司徒亮的執著感到有意思了,于是正兒八經的對他問道:“哦?原來這么說你也是窮人出身了?” “不錯!我家世代種田出身,到了我這一輩兒,遇上這該死的大災之年,我不愿為賊,才迫不得已投入賀家當了家丁!這又有何不可?總比你們當賊要強吧!”司徒亮帶著鄙夷的神色看著肖天健。 “你找死!”鐵頭聽司徒亮居然罵肖天健他們,于是當即勃然大怒一把便拉出了腰刀,便要上去剁了這個司徒亮,而司徒亮把脖子一伸,一副等死的模樣。 “退下!好!那么我倒要和你辯辯是非了!我為賊不假,但是我又為何為賊?難不成我天生愿意當賊不成?我們這么多人為賊,難道是我們我們天生反骨,爹娘生下我們就是要讓我們當賊不成? 陜西大旱不假,我們既然身為朝廷百姓,朝廷又對我們這些所謂的子民做了些什么?免去了我們的田賦了嗎?還是發下一粒糧食賑濟我們這些災民了?多少人家顆粒無收,可是官府呢?照樣派酷吏逼糧收稅?有錢的地主可曾念在大災之年,減免了佃租了嗎?我們為什么要反?我們不也是被逼的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官府不讓人活,這么多人難道就只能等死不成? 這么多田地,為什么都要是那些有錢人家的?而小民卻只能為其耕作,忙活一年到頭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既然朝廷官府無視我等生死,那么我們揭竿而起造反又有何錯?萬物輪回,這天下也是有德者居之,朝廷不仁,不讓我們活,那么我們就自己殺出一條生路又有何錯之有? 你也是窮人出身,你爹娘也是被活活餓死的,難道你就沒想過為什么你要受窮嗎?反倒跑去助紂為虐,還瞧不起我們這些造反之人!我倒是很可憐你這樣的人,活這么大,居然還如此糊涂!可憐呀!哼哼!”肖天健出言攔下了鐵頭,帶著冷笑對這個司徒亮說道。 肖天健一連串的反問,把司徒亮問的一愣一愣的,張口結舌卻無法應答,腦子不由得都有些迷糊了起來,仔細想想肖天健所說卻真是有理,他們為什么就要受窮,作為大明子民,他們為什么受災就要等著活活餓死? 肖天健看著司徒亮一臉疑惑的站在那里發愣,也不再和他多說,招手叫道:“醫護兵,過來幫這家伙起出弩箭!給他包扎起來!” 一個醫護兵應聲背著藥箱飛奔了過來,肖天健一使眼色,兩個親兵立即過去架住這個司徒亮,將他放倒死死按住,醫護兵麻利的撕開了他的褲子,三下五除二將還留在他大腿中的那支弩箭起了出來。 這個司徒亮倒是硬氣的很,咬著牙愣是一聲都沒吭,也沒有掙扎,任由這個醫護兵為他處理傷口,又用干凈的麻布將他的傷口包扎了起來。 肖天健一揮手道:“這位兄臺,你自己想想清楚吧!你到底是不是在助紂為虐!該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咱們走!” 說罷之后他們丟下司徒亮,帶著鐵頭和幾個親兵便朝著隊伍追了上去。 而司徒亮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傷腿,楞了好一陣子,忽然間一拳砸在了地面上,罵道:“娘的,我還真是個豬頭呀!” 說罷之后,他掙扎著站了起來,在路邊撿了一根樹枝,拄著地又一次一瘸一拐的朝著刑天軍隊尾追去。 肖天健真要被氣樂了,再一次停下腳步看著這個司徒亮瘸著腿追上來,對他喝問道:“我說你到底要做什么?難道非要我放了賀方你才肯離開不成?” 司徒亮走到肖天健面前,丟了樹枝撲通一聲跪倒在了肖天健面前,非常鄭重的給肖天健磕了三個響頭,然后才說道:“多謝將軍點醒!司徒亮想清楚了!是我先前糊涂,以后我不再給當官的當走狗了!請將軍念在我司徒亮還有點小能耐的份上,還望將軍收留!我司徒亮原為將軍效命!” 肖天健聽罷也楞了一下,心道自己難道真的有所謂的王八之氣嗎?只是這么一通忽悠,居然能讓這個司徒亮倒頭便拜要效命于他嗎? 不過他也倒是不介意多收一個司徒亮當部下,點點頭俯身下去,將司徒亮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凝視著他的雙眼對他說道:“我能相信你嗎?” 司徒亮直視著肖天健的眼睛,用力的拱手點頭道:“司徒亮這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居然想不明白這些道理,今日要不是將軍點醒的話,我估計還活的稀里糊涂的,將軍說的不錯,你們確實被逼的才造反的!既然我也回不去了,也唯有跟著將軍干了! 我司徒亮也是知道好歹的人,將軍仁義,我司徒亮感恩不盡,換作他人的話,定不會讓我活著的!既然這條命是將軍給我留下的,那么今日我便將這條命賣給將軍又有何妨?司徒亮原為將軍效死!” 肖天健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用力的拍了拍司徒亮的肩膀笑道:“古人云,朝聞道、夕死可矣!既然司徒兄弟想明白了這期間的道理,那我收下你又有何妨?不過我不要你為我效死,我們造反乃是為活,我要你為我而活,我們要打出一片天地,讓天下窮頭百姓都有活路,那才是咱們的目的!” 司徒亮聽罷之后,兩眼有些放光,再一次要跪下對肖天健磕頭施禮,但是被肖天健強行拉住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我肖某不待見一條漢子動不動就跪,咱們男人跪天跪地跪爹娘,眼下我肖某自以為還受不起你這一跪!站直了吧!來人,牽匹馬過來給這位司徒兄弟!但是我丑話也說前面,入我刑天軍,我無官可給你做,但凡入刑天軍者,不問出身,皆入新兵營接受cao訓,合格方可進入戰兵營,這里每個人都是憑著自己的戰功來升遷,你可要明白了!” 聽罷了肖天健的話之后,司徒亮微微有些失望,但是轉念一想,這算得了什么?刑天軍這么做十分公平,不講什么出身,那么對每個人來說自然也就沒屁可放了,雖然有先到先得的便宜,但是真正拔擢起來的,卻都是有本事的人,以他練就的本事,想要在刑天軍混出頭,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 于是他立即抱拳稱謝道:“如此甚好!多謝將軍!” 第七十五章 大出所料 當刑天軍大模大樣的從那個田家莊經過的時候,田家莊早已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昨晚之前賊軍和官軍在他們數里外的大戰,他們雖然沒敢親臨現場觀戰,但是傍晚的那激烈的炮聲槍聲喊殺聲,卻早已傳到了田家莊人的耳中,入夜之后,更有官軍的潰兵逃至田家莊尋求庇護,所以田家莊的田姓大戶,早已得知了官軍大敗的消息。 所以從昨天開始,他們便緊閉莊門,不放任何人入莊,即便是官軍潰兵前來求助,他們也放箭將其逐離,根本不敢與之收留,生怕招致禍端。 而當刑天軍旗幡招展的行至田家莊外的時候,田家莊的人更是駭的他們心驚膽顫,哪兒敢出來找刑天軍的麻煩呀! 一隊哨騎策馬沖至田家莊外面,對莊內高喝道:“刑天軍借道此地,里面的人聽了,不得擅自出莊,違者立殺無赦!讓你們莊主立即送豬五頭,羊十頭,米糧百石,絹布十匹出來,咱們便對你等不犯秋毫!識趣的就快點辦!” 田家莊的田姓大戶此時也膽戰心驚的在莊墻上朝外張望,看罷刑天軍的陣勢還有那一串串被綁縛著押解過來的官軍戰俘,早已是嚇得屁滾尿流了,他自信他田家莊擋得住三五百亂賊的圍攻,但是看罷這支自稱刑天軍的賊軍的情況之后,他當即便否定了要死扛的念頭,聽罷了莊外那些刑天軍哨探的呼喝聲之后,他連個屁都沒放,馬上便招呼莊丁照刑天軍的吩咐去準備物資,而他趴在莊墻上陪了一臉的笑容抱拳叫道: “貴軍途經此地,本莊榮幸之至,又豈敢冒犯貴軍!只是因為地方不靖,不敢開門恭請諸位入莊休息,還望多多包涵!至于這些東西,自當奉上,權當是在下的一點心意好了!另外再奉上紋銀二百兩,不成敬意還望貴軍不要嫌少才是!” 不多時田家莊便按照吩咐,從側門派人趕出了豬羊,并且連帶著派人扛出了百余包糧食,堆放在了莊外的空地上,還有十匹絹布也都如數擺在了莊外,而且在糧堆上還放了一個托盤,呈上了二百兩銀子,出莊的人這才緊張兮兮一溜煙跑回了莊內,咣當一聲關上了大門。 刑天軍輜兵們也不客氣,上去收了這些東西,至于那二百兩銀子,張朝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抬手便丟在了莊門外面,對莊內的人叫道:“咱們刑天軍說話歷來算數,算你識相,我們沒跟你要銀子,這些銀子還給你們! 咱們刑天軍有自己的規矩,說一不二,我們將軍說了,念在你姓田的并無大惡的面子上,就不找你們麻煩了,你以后多多積德行善,自然可保平安!走了!” 說罷之后刑天軍裝上了這些東西,頭也不回的朝著隴州城方向開去。 那個姓田的老財驚疑不定的望著刑天軍遠去的背影,直到確定刑天軍已經離去之后,才敢開了莊門,讓人出莊取回了丟在莊門外面的那二百兩銀子,看著這二百兩銀子,他跟做夢一般的嘟囔道:“天下只聽說過賊人愛財,今日送這些賊軍銀子他們反倒不取!怪了!怪了!真是奇怪了!信人呀!難道為賊之人也有如此守信的嗎?” 賀方躺在一輛大車的前面,本來還算著時間,眼看天色大亮,本以為用不了多久,賀人龍便肯定會率部來救援于他,如果賀人龍率大部兵馬過來的話,估摸著這支刑天軍很可能不是對手,說不定他還能趁亂得以逃脫,但是眼看著日近中天,卻還是連一個官軍的影子也沒有見到,于是他也徹底的絕了念想,頹然躺在大車上閉上了眼睛,不由得暗自開始對賀人龍生恨起來,怪賀人龍、根本不念及他這個侄子的死活,卻自己跑回了隴州城。 賀方的埋怨倒是誤會了他叔父賀人龍了,倒不是賀人龍不想來救援他侄子賀方,而是他實在騰不出手,根本無法前來救援賀方。 頭天中午刑天軍在大石橋兩次擊退賀人龍所派兵將,連續大敗賀人龍兩陣,打得賀人龍手下兩支兵馬都是落花流水,以至于逼得賀人龍心生疑惑,生怕這是高迎祥抑或是李自成的jian計,于是轉頭沿河北上,另擇它地渡河。 而就在刑天軍在大石橋于賀人龍所部激戰之際,有幾個人牽著馬遠遠的站在離戰場不過一二里遠的一處小樹林中,朝著大石橋方向觀望。 這些人看罷了刑天軍連敗官軍兩陣之后,不由得都有些目瞪口呆,其中一個小頭目愣了半晌,才嘟囔道:“娘的!這刑天軍也太厲害了吧!他們不跟咱們一樣,也是干這個的嗎?為何他們就能僅憑這么點人手,便打得那賀瘋子的部下丟盔棄甲呢?小六,你速速將此地戰事快馬回報給咱們闖將!不要耽擱!” 一個身形瘦小的漢子點頭答應之后,牽著馬立即從小樹林另一側退了出去,翻身上馬揚鞭猛抽了一下戰馬的屁股,撒歡一般的揚起了一溜土塵,朝著隴州城的李自成大營狂奔而去。 李自成一邊聽著隴州城外那些炮聲還有震天的喊殺聲,但是心緒卻全然沒有放在隴州城外的戰事上面,那里打得再熱鬧,他也知道只是佯攻,以高杰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攻下這座隴州城,這一戰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其實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據此十幾里外的刑天軍和賀人龍所部官軍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