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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兒,我就去撒泡尿,這一會兒你又死去哪里了!還不給我回來看攤子!一天天的,就知道追著人家漂亮小子跑,人家又沒瞎能看上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么德行!我是多倒霉,生了你這賠錢的玩意兒,過兩天我就找個漢子把你嫁出去!” 五花八門的菜攤子每天試探著城管的底線,朝著馬路上生長,終于擠滿了半條馬路,一個黑壯的邋遢男人在其中跳腳。 女生只好止了腳步,看著那個瘦高的身影走遠了,沒了影兒,這才回頭從小岔路拐了回來。 “喊喊喊,就知道罵我,有本事你供我上高中啊!我是多倒霉才有你這種爸,一天到晚讓我給你看臭魚,你自己眼睛瞎不會看啊!” 她眉毛一豎,跟自家親爹杠上了,父女兩個一來一往罵得仿佛八輩子的冤家。 旁人看著魚攤上這一出,早已經習慣了,只當是空閑時的娛樂,看得津津有味。 云霄其實大致聽到了身后傳來的動靜,不過這又和他有什么關系呢? 王翠兒,這個未來會和“林家偉”成為名義夫妻的女人,不,現在還只是個小姑娘的人,也是“林家偉”不幸人生里的一環。 呵,一切這才開始呢! 要說云霄還真不是個好脾氣的,在接收了“林家偉”的記憶之后,他心里更是憋著一股氣。 “林家偉”實在太慘了! 明明出身富貴,他爸是Z國排得上號的有錢人,他理應是個實打實的豪門大少,卻從一出生就被他爸養在外面,由愛生恨的情人給調了包,換到了一個除了mama,全家死絕的家庭,跟著當了人家繼子,被欺負著長大,等到十八好不容易遇上了當初那位罪魁禍首,且那人還因為一些原因想要說出真相,這人就被干掉了。 這一拖又是十年,到了二十八歲,他親爸得了絕癥,要換腎才查出來家里那個不是親生的,一路排查,終于查到了他這個正主頭上。 不過這個時候他該經歷的痛苦都已經經歷了,回到家里還以為從此能苦盡甘來,結果家里父母加上大哥、小妹,都不喜歡他,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邊,還覺得他要搶他們親人的位子,想要謀奪他們的家財,處處排擠、防備。 “林家偉”簡直是心灰意冷,備受傷害,最后死在了給他親爸 換腎的手術臺上。 當然,這不是全部。 另外還有充滿狗血味的虐心戀情在等著他! 云霄暫且先不去管那一部分,他現在先要做的是,回家。 “林家偉”今年十八歲了,在他出生的那一年,他爸和爺爺奶奶,一家三口全部煤氣中毒死了。他媽帶著他這個掃把星屬性的拖油瓶,隔年就嫁了人。現在他跟著母親和繼父、繼兄一起生活。 “林家偉”的繼父叫江榮,是個脾氣暴躁的男人,平時除了在工地干活,就是在棋牌室打麻將,對老婆都不上心,更不用說家里兩個孩子。 不過“林家偉”也習慣了,他們那個環境里的男人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哪個嘴上沒掛著臟話才讓人覺得驚奇,要是每個月掙的錢還能給老婆一部分當家用,那絕對是人人稱道的對象。 “林家偉”的繼兄叫江俊偉,比他大四歲,這會兒早不上學了,在社會上打拼,說是上班,其實哪里也干不長,最后就跟著他爸在工地上混,他有駕照,幫著開開車子之類。 花的比掙的多,不過還是比“林家偉”這個只知道花錢讀死書的沒用東西好多了。 云霄邊走邊理順了腦海里的記憶,心里也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心情頗好的他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一點笑意。 頓時這個原本就長得好看的少年露出了遠超普通人的顏值。 美得如一道清晨的微風。 清新又美好。 “喲,放學回來了,心情不錯啊?” 一個聲音在云霄沒注意的角落里響起。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離學校并不遠的家。 云霄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江俊偉坐在自家出租房旁邊的樓梯上正看著他。 他沒開口,停住了腳步。 江俊偉此時拍著屁股站了起來,他個子不是特別高,穿了一件白色的臟背心,可以看得出來身上肌rou虬結。他走到門邊懶洋洋踹了一腳,道:“開門啊,我忘了拿鑰匙了。” 他們現在住的這房子是租的,門鎖壞了要賠錢,不然照江俊偉的性格早踹門了,哪里會頂著這讓人不舒服的天氣在外面等。 云霄沒有走近,拿手從褲子口袋里將一串鑰匙拿了出來,伸手扔了過去。 “嘖!” 江俊偉一把抄在手里,那眼神掃過云霄,似笑非笑。 他的手指勾著鑰匙扣在手上轉了兩圈,眼睛移到了云霄放鑰匙的口袋,視線在那一處來回掃視。 然后他才舔著嘴唇回頭,抬手開了門。 鑰匙被掛到了門邊的掛鉤上,江俊偉伸手摸了一把鼻尖的汗,手指上似乎沾了什么味道,他索性貼在鼻尖使勁嗅了兩下。 “你怎么弄這么香,跟個女人似的?帶把了嗎,這細皮白rou,不會偷偷還長胸了吧?” 江俊偉回頭沖著云霄又笑了一下。 眼底滿滿的惡意。 云霄還是站在那里沒有動。 大概是他的反應太過無趣,又或是江俊偉早就習慣了他無力反抗,害怕、厭惡卻只能默默忍受的狀態,肆無忌憚地大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