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第97章 股市在八二年年底從1800點到了600多點,成交清淡,低迷到了極點。李致遠過來做了長線布局,拿蘇翎的股票賬戶打了底倉,尤其是幾個港口股和英資洋行的票。 蘇翎這里開始了研究生段的學習,八三年樓市也是低迷,蘇翎有空就去看看樓。港城的房子大多數很小,除了那些豪宅。他們也不打算以后在這里長住,不過是投資和現在居住而已。作為內地人房子的計算方式一直是多少平米,乍一聽幾百尺,覺得不小了,一看房,這是個什么情況?四十來平米的房子硬是隔出了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來。好吧!李致遠家里比這個還小,她不能嫌棄。 蘇翎一口氣買了三個單元,這才作罷。不過也不打算大改動,畢竟以后還是要租售的。這樣接下去老蘇和公婆過來也能有個地方可以住。 日化廠這里,因為現在內地剛剛開始起步,供不應求,也有蘇翎和何寶怡的功勞。蘇翎跟江城食品集團的人熟,江城食品在內地一直是非常受歡迎的,現在開始改革了,往市場化方向走。蘇翎找了這方面以前分管計劃調撥的人員,請他來做他們產品的銷售經理。 而這個時候第一部 港劇被引入內地,蘇翎在電視劇開播片頭打起了洗衣粉廣告。新品牌,但是洗腦足夠,起來也很容易,尤其是腦殘口水的廣告詞配合之下,內地老牌子的經營人又不懂營銷,□□翻也就不稀奇了。 日化廠開工就是在印鈔票,為了能夠早日拿到貨,一個個還要走門路。 傅啟仁和何寶怡怎么都沒想到,就洗衣粉,洗發水之類的能成這樣的規模。有蘇翎這個對內地無比熟悉的合作伙伴太有優勢了。 蘇翎陪著何寶怡一起選去參加傅啟仁婚禮的禮服。 陸嘉敏生了長子沒有能入傅家,這次又懷了孕。終于得到了老爺子的點頭,允許她嫁入傅家,可以圓了她心心念念的豪門少奶夢。 “lily,怎么樣?”何寶怡穿了一條墨綠色斜肩長裙。 “這件好看!” 何寶怡還在猶豫,聽邊上的店員說:“何小姐放心這是剛剛到的新貨,您是第一件。” 聽見這話何寶怡才買了下來,兩人一起 繼續逛商場,何寶怡說:“這種婚宴,也沒必要太過于重視,要不然倒是值得跑一趟歐洲。” “……”蘇翎一下子不解了,“難道傅家還不夠高?” “陸嘉敏這種,傅家老爺子肯為她花錢?不過是大致走個過場,認下她而已。當年傅家娶長媳大擺三天。明天什么親戚朋友都混在一起,明顯就是不重視嗎!” “我結婚的時候就自家人擺了兩桌,你讓我分辨就分辨不出來了。” “下次帶你去參加陳家的婚禮,讓你見識一下真正港城的豪門氣派。” “跟人不熟,去了倒是變成蹭吃蹭喝的了!” “說什么呢?你個金娃娃,想要認識你的人都不少呢!陳家老三跟我說讓帶你一起去看跑馬。” “jiejie,我實在時間不夠。自己的進出口公司忙,還有日化廠你們把內地營銷交給我,雖然有專人在打理,我也要辦吧?學校里的課業不能丟,再說了!傅啟仁還沒結婚了呢!二胎已經在肚子里了,我都結婚好幾年了,也打算備孕了。” 兩人說著話,與傅家三小姐擦肩而過,蘇翎有些奇怪,一直光鮮亮麗的傅三小姐,好似憔悴了不少,聽何寶怡說:“你還沒聽說嗎?” “聽說什么?”蘇翎一臉不解。 “她被人拍了那種照片,一直被要錢,后來要不到錢了,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傅老先生跟前,這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最后傅三小姐的那些照片被八卦小報給得了去,雖然被傅家及時阻止,不過這件事情在上流社會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這個臉丟得可真大!”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平時做事太肆無忌憚。那她的婚姻?” “婚姻?”何寶怡譏笑一聲,“就她老公?現在這點子家底還不是靠岳家起來的,要是沒有傅家三姑爺這個名頭,外頭誰給他面子?要是有本事,借著傅家的勢早就混得風生水起了,還用得著綠帽子戴這么多年?都這個年紀了,反正湊合著就湊合著了。” 第二天何寶怡去蘇翎家樓下等,何寶怡看蘇翎穿絳紫色的半袖禮服裙,讓人眼前一亮,蘇翎坐進她的車里,何寶怡問:“你的衣服怎么一直這么別致,從來沒有撞 衫的。我都不太敢在本城買衣服,等下跟某個小明星穿一樣的衣服出去,尷尬死人了。” 蘇翎無法回答,她的衣服五花八門,app里拿出來跟人撞衫的風險幾乎沒有,除非她想要照著那個款式去找。 到達酒店之后,何寶怡把車鑰匙交給酒店門童,蘇翎和她一起進入酒店大堂,雖然是女士相攜入場也收獲了不少閃光燈,傅啟仁和陸嘉敏站在那里,陸嘉敏盛裝打扮,姿容傾城。 里面不乏本城的演藝界明星,陸嘉敏公司的老板娘,以前也是演員,此刻坐在那里,眾星環繞。何寶怡帶著蘇翎過去,招呼:“董太,來得好早啊!” “何小姐,李太!” 蘇翎在商場上亮眼的表現,加上和李致遠他們合作的英資股票經紀公司,最近在本地風頭無兩,之前斷言股市去年年底見底就真見底,最近一直在盤整。而交給他們打理的賬戶在這樣的弱市之下,能跑贏大盤,而他們主推的美股基金,更是在弱市之下能20%以上的年收益。甚至有一只基金跑出了半年36%的收益,得知后面cao盤手就是這位蘇小姐的先生。一個個都對蘇翎客氣非常。 跟這位電影公司老板娘閑聊幾句,又遇到其他人搭訕,蘇翎左左右右,跟大家答疑內地的政策。 酒過半巡,蘇翎出去透口氣,卻不料身后角落有人在哭:“細嫂,你也別太難過了,三兒到底是家里的姑娘,你也不是靠她的,出這個事情沒什么問題。還是不能讓老爺對啟業失望。現在大房那里大官是肯定要繼承老爺地位子了,啟仁自己做的風生水起。啟業現在毫無建樹。” 叫一聲“細嫂”,那應該是傅老爺子的meimei一輩的人在叫傅老爺子那個二房小妾。 “再怎么沒有建樹,他也是傅家的男丁,現在三兒怎么能讓我不擔心?老爺說了,要是紀冠宇把三兒趕回來,他也不會要這個丟人丟到家的女兒了。” “三姑爺不敢這么做的。” “怎么不敢,現在傅家誰給三兒撐腰?” “他要是敢把三兒趕回來,就是要跟傅家斷絕關系了。沒有傅家這個靠山,他怎么做生意?他什么都不是!” “他現在跑內地去了,三兒都找不到他!” “跑得了和尚, 跑不了廟,難道他還真能扔下一兒一女?” “唉……” 蘇翎聽到這里算是把前因后果給串聯了起來。人家的私事,她也不用去摻和,蘇翎悄悄離開,沒想到紀冠宇跑內地去了。 紀冠宇確實跑內地去了,而且還回到了自己的老家,走進了陳家村,老隊長如今成了村支書,當村里人帶著紀冠宇來到村辦公室。 老隊長仔細辨認叫一聲:“阿宇?” 紀冠宇皺著眉,看他,老隊長叫一聲:“我是阿祥啊!” “阿祥哥!”紀冠宇終于認出兒時過年過節回家認識族兄。 “你總算回來!”阿祥拍著他的肩膀,多少年了? 阿祥帶著紀冠宇回自己家,阿祥嬸看見不認識紀冠宇,聽阿祥叔介紹,連連點頭。 阿祥讓媳婦兒去做飯,自己帶著紀冠宇去他家。 到了那瓦房門口,阿祥打開了院子大門的鎖鏈,推門而入,倒也干凈,阿祥說:“原本我是想等你兒子出來之后交給他,至少他有個落腳的地方。” 紀冠宇看了一圈之后,覺得地方還很不錯,看起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父母還是有些家底,至少這房子比邊上的人家都好了不少。頓時內心里的愧疚少了些。 “阿祥哥帶我去爸媽墳上看看。” 阿祥帶著紀冠宇去墳地上,一看墳地簡陋,就是兩個土包,紀冠宇皺眉:“阿祥哥,我爸媽的墳地怎么這么簡陋?” 阿祥納了悶了:“墳地總歸是簡陋的,那個時候把人拖出去埋了就行了,難道還要大張旗鼓?飯沒得吃,拿什么給你爸媽埋?” “我家怎么可能沒錢?就算是拆了一間房,也該給我爸媽把墳地給修修好吧?” “什么房子?” “家里瓦房又整潔又寬敞,這個墳地這么簡陋……” “那房子又不是叔和嬸兒蓋的?你爸媽去的時候家里連米都沒有。留下阿翎皮包骨,我都以為她活不過半個月。后來知青李婷婷下鄉來,才救了阿翎活了下來。小家伙靠著自己跟人建筑隊宋主任的關系,用拆開大禮堂的廢舊建材,造了現在的瓦房和院子。”阿祥拉著他說,“去我家,你剛回來肯定不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我回去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你那個兒子放出來之 后你要好好勸勸他改邪歸正!” 這改邪歸正就讓紀冠宇心里不舒坦,不過他還想知道一二,到了阿祥叔家里,桌上擺了飯菜,阿祥叔給他倒了自釀的米酒。 “你爸媽這些年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聽完阿祥說家里的事情,紀冠宇皺眉:“再怎么樣?這個阿翎,也不該把弘偉害進牢里去。好歹我爸媽總歸是一手把她撫養大的啊!” “這怎么叫阿翎害了他呢?是他在害阿翎。” “那他不是害怕被揭穿嗎?既然這個阿翎也沒事,而且阿翎的親媽也有這個心,讓兩個孩子成親,不蠻好的事情嗎?” “阿翎有喜歡的男孩子……”阿祥還想說什么,被阿祥嬸拉了拉手。 阿祥嬸說:“阿宇啊!這種事情呢,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們鄉下人,不懂的!反正你回來了,也知道你家弘偉是怎么回事了。這個房子呢?鑰匙就交給你了!總歸是你的老宅。” 等紀冠宇一走,阿祥嬸扯住阿祥的袖子說:“你看不清楚啊?從他爹媽,只要自己孫子活著,不管別人家的孩子死活,到他兒子當時橫豎都想要阿翎的命,這一個呢?都一樣!這種人,少來往的好!等下去大隊,給老蘇打個電話,讓他跟阿翎說一聲,就說這個紀冠宇來村里了!” 紀冠宇登上去江城的火車,港城那里所謂的家已經不成家了。現在內地已經開放,黑五類也摘帽了。他手里的幾十萬作為資本,要干出一番事業,總有一天將那個女人甩了。 正在盤算著,他邊上過來一個膚色雪白,一張臉比港城的明星都不差的女人,那個女人穿著一件碎花襯衫,彎腰把提包放在凳子底下,在他邊上坐下,對他綻開了一個溫柔中略帶羞澀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本人低級惡趣味,給前男友做繼母的橋段要出來了 第98章 鄭茜去年匆匆返城,沒有辦妥手續,這次回龍建把手續辦理干凈。雖然回到了江城,可江城房子狹窄,哥哥已經結婚,家里還有了孩子。一時間也轉不開身。分配進一家工廠,里面混亂不堪。 相親的對象一個個歪瓜裂棗,只覺得自己長得這般貌美,最后卻落得這般下場,她心里很是不甘這么一輩子就廢了,卻也無可奈何。 這個年代的綠皮火車速度很慢,長途漫漫。紀冠宇看見邊上的女人長得貌美,起了搭訕之心,兩人開始聊了起來,若非上山下鄉,鄭茜也不會遇見紀弘偉,也不會被他這個冒牌貨給騙了。所以她對上山下鄉比一般人更深恨。聽聞邊上的男士抨擊上山下鄉兩人當真是他鄉遇故知,聊到了一塊兒。 聽聞這位先生是從港城來的,要為父母辦理脫帽手續,她毛遂自薦,帶著紀冠宇奔走各個單位,從紀老原來任教的大學到公安局,民政部門,一個個跑過來。 其實她拿到紀冠宇的基本資料之后,她就知道這個人可能是紀弘偉的爸爸。但是她更知道能幫助自己擺脫目前境況的,也就是這個人了。如果自己不能抓住機會,以后機會渺茫。如此一來紀冠宇看到了一個能干的年輕女性。 他去公安局問了自己兒子的問題。那個年代的判決帶著點年代特色和政治特色,到了這個時代,都需要重新審視。如果紀冠宇努力一下,紀弘偉很快就能脫離勞改生涯。 鄭茜不希望紀弘偉出來,如果這位紀冠宇去把紀弘偉弄出來該怎么辦?她很擔心。 幸虧紀冠宇思量再三,決定先不把兒子弄出來。畢竟他現在手里什么牌都沒有。在江城調研一番之后,決定去珠城特區開一家飲料廠。去珠城主要是為了避開傅啟仁和相熟的一些港城名流。到時候撞在一起,要是自己發達了也就好了,要是自己還是時運不濟,豈不是惹人笑話。如此一來兩人的想法趨于一致。 “鄭小姐做事非常出色,我知道讓你背井離鄉很不好,不過希望能有個助手在身邊。熟悉內地的人情關系,能夠替我管理工廠。畢竟我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珠城。” “我? ”鄭茜發現幸福來得太突然。幾十萬投資開的工廠,她成為二把手嗎? “是,鄭小姐愿意為紀某這樣素昧平生之人出心出力,是值得信賴的人。不知道愿不愿意幫我一把?” 這話說得是多么客氣?鄭茜自然而然地答應了下來。收拾行裝跟著紀冠宇南下。 李致遠從美國來港城度假,英資經紀行的執行主席,帶著李致遠夫婦參加英資銀行的一個酒會。 出席的酒會的少有的幾個華商之外,基本都是英資的洋行。h銀行的執行主席,馬肅是個英國人,來港城三十年,再過兩年就要退休回英國養老了。 本地華商不太稱呼他的英文名,大多叫他馬大班。大班是以前洋行老板的稱呼,這些年都不太流行了,不過馬肅很喜歡這個帶有歷史意味的稱呼。 一起吃飯聊天之際,說到一家英資洋行打算收縮在港城的業務,出售持有22%的航運碼頭的股票。之前已經有洋行把港口股份賣給本地華商,蘇翎暗自沉思,最近英資洋行頻頻撤離,而本地公司一直在接盤。等到這些重要設施,全部被私人壟斷,港城的未來?不確定因素增加。 蘇翎開車帶著李致遠回到家里,按照平時,自家老婆這個猴急的性格,早就和他吻在一起,今天卻好似滿腹心事,悶悶不樂。李致遠過去將她抱在身上,貼在她的耳邊,手從她的衣擺下伸進去說:“媳婦兒,親一口?” 蘇翎伸手拉開李致遠的皮帶,思考需要帶點激情:“老公,我問你一個概念。” 這才是自己的老婆嗎!肯定是要問他什么不入流的話:“你說?” “凱恩斯主義和新自由主義的區別,帶來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