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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乾悄悄勾了勾封止淵的手,輕笑出聲:“別沮喪,雖然無法輕易毀掉它,但我們正好可以借助其他力量來做這件事,你猜,神祗的詛咒能不能對一柄劍生效?” “你是想……” 封止淵眼睛一亮,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學著傅斯乾的做法,拿另一只空閑的手去勾傅斯乾的手,眼尾里藏著零星的壞。 傅斯乾耐不住這種小動作,在封止淵面前,他從來都沒有自制力這種東西,不過這并不重要,左右封止淵也樂意慣著他,這就叫兩廂情愿,說白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自然而然不必把那些露骨的情意藏著掖著。 從天際降下的劫雷與閃電相互纏綿,噼里啪啦激起成簇成片的火花,在兩人身邊炸響,一時間紛雜多變,不同顏色的火星卷雜著落下。 傅斯乾與封止淵都沒有在意,甚至那火光瞬間閃過,點點星星落滿了他們衣襟,像浮燈碎火,似天闕疏星。 浩劫來臨的前一秒,他們在火光中擁吻,難舍難分。 粗如合抱的紫黑色雷電驟然落下,封止淵身后的赤色羽翼張開,在頭頂撐起一道防護的屏障,從他的羽翼上爆發出一陣焰火,沸灼跳躍,毫不畏懼地迎上那落下的雷電。 地為炎,熔萬物,只有力量足夠強大,吞一道劫雷算得了什么? 與此同時,傅斯乾輕咬了一下封止淵的唇珠,然后迅速拉開距離,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封止淵對付不了接連從天上劈下的雷電,自顧自地走到晏君行旁邊,笑得意味深長:“聽說三公子刻意給本座留了個驚喜,現如今本座便來好好瞧瞧這驚喜吧!” 他抬起右手,隔空在晏君行胸膛劃出一道傷口,緊接著便默念起召喚的咒語,既然晏君行在他的法器上動了手腳,那他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晏君行的血來祭奠,召喚出被埋藏污染的遮日! 晏君行甚至連拒絕都做不到,淵族異種的力量都凝聚在一雙骨翼之上,他自愿斷去骨翼布下回溯時光的陣法,抱的就是必死的決心,因而此時已是砧板上的魚rou,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以血為媒,可以召喚出被封藏的法器,尤其是竟晏君行動過手腳的,對于血和力量有些極度渴望的遮日,傅斯乾確認自己此舉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 隨著他念動咒語,晏君行猛地瞪大了雙眼,像一條瀕死的魚,無助的僵直在地上,因為被封住了聲音,此時一個字也吐不出,只能咬緊牙忍受著這不知何時才會停下的痛苦。 錚錚聲響起,帶著不甘與貪婪的氣息,遠遠奔赴過來。 傅斯乾輕輕勾起唇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只見從晏君行的傷口之上慢慢冒出一縷縷黑氣,那黑氣帶著極其霸道邪肆的力量,舔舐著晏君行傷口上的血跡,像伸出獠牙的野獸,又像吐著信子的巨蟒。 傅斯乾瞅準時機,一把擒住那團黑氣,強大的力量瞬間從他手中炸開,將遮日控制住。遮日本是純粹的金色,是殺伐果決斬邪除惡的劍,而今被刻意毀壞,劍身上縈繞著一團濃郁的黑色,看起來像臟污的血跡干涸。 傅斯乾沉下臉,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直接攻上那層黑色外殼,以暴戾又強勢的力量將之震得粉碎,金光瞬間大盛,所有陰翳被盡數洗刷干凈。 從天際傳來一聲巨響,而后一道雷電準確無誤地劈向傅斯乾,封止淵遠遠喊道:“躲開點。” 傅斯乾當機立斷收起遮日,足尖一點瞬間移動到一旁,只見他剛讓開,一道猙獰的電光便朝他原本站著的位置抽了過去,那電光上摻著瘋長跳躍的火焰,熱切的期待著雷電的到來。 封止淵一個利落的轉身,便來到了傅斯乾身邊,斜了他一眼:“這回怎么這么快就解決了?” 傅斯乾知道他在問遮日的事,長劍此時乖巧的躺在傅斯乾手心,看不出一點發瘋的跡象,顯然是恢復了正常。 “大概得多謝這回溯時光的法陣了。”傅斯乾輕飄飄地掃了晏君行一眼,似笑非笑道,“之前我身受重傷無法使用靈力,心魔力量終究有限,現在我傷勢痊愈且修為大增,便可以強行破除遮日上的禁制了。” 晏君行聽得目瞪口呆,連身上傷處傳來的痛感都顧不得,愣愣地看著傅斯乾和他手上的遮日,滿眼盡是不敢置信與懊悔,為他人作嫁衣裳這種事,能斷陰陽事、觀人曉生平的長陵仙尊可從沒做過。 殺人誅心,傅斯乾向來深諳此道。 這番話七分真三分假,除了解釋給封止淵聽,就只為了一件事:刺激晏君行。 算計人的人到頭來反被利用,不諷刺得很嗎? 封止淵暗自咋舌,只覺以后不能輕易得罪傅斯乾,這男人的心可夠黑的。 手黑心黑。 雷暴混著狂風從天際呼嘯而來,在光柱之中凝出一頭通體青紫的異獸,叫囂著吞噬重重疊云,沖向山川大地。與此同時,斷魂崖底的巖漿奔騰向上,遠在天邊的海潮掀起萬丈狂瀾,怒視著天空被撕開的縫隙。 黑色的濃霧摧枯拉朽一般侵入山河大地,引得一眾邪祟精怪奔走逃離,正道各大門派與魔界眾人皆枕戈以待,以山門為駐地守衛著附近的村落城鎮。 王朝大殿之上,小帝王正襟端坐,朝臣議論紛紛,討論之事無一不是關于天空顯露的異象,有通曉天象的能人志士進言,小帝王一一聽完,當機立斷做出決定:“著禁衛軍前往城中,保護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