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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這樣的人,竟然與邪祟進行交易。 等到天完全亮起來,樂正誠頭上的眼睛也全都消失了, 見他恢復意識, 封止淵揮手撤去九滅布下的囚籠。 傅斯乾帶著封止淵從樹上一躍而下,慢慢走到樂正誠面前,這情況實在尷尬, 一時間沒人開口說話。 “為什么要這么做?” 傅斯乾實在好奇, 是什么促使樂正誠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人已經是仙尊了, 在正道之中有著很高的聲望, 怎么還會對力量不滿足嗎? 不愧是執掌無極山多年的人,即使秘密暴露,樂正誠也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他看了傅斯乾一眼,眸中閃過些許驚艷,不過轉瞬即逝。他沒回答傅斯乾的問題,直接看向一旁的封止淵,心中有些驚訝這人還能活下來,面上卻不顯,只平靜問道:“不知魔尊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慘遭忽略的傅斯乾:“?” 封止淵沒興趣管樂正誠的私事,他現在只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一個十分可怕的猜測。 “凌云仙尊可是與邪祟做了什么交易?” 樂正誠剛平靜下來的臉一僵,表情崩裂,他想到封止淵會問,卻沒想到這人會開門見山,一點鋪墊都沒有。 魔尊大人學不來那些委婉的套路,他也懶得和樂正誠寒暄討論“今天天氣不錯”這種事,見樂正誠沒答,又更加詳細地重復了一遍:“樂正誠,你是用了上古邪術和邪祟進行交易,從邪祟身上得到力量,把自己的身體借給他們,對嗎?” 樂正誠:“……” 傅斯乾拍了拍封止淵的手:“他說話比較直接,你別介意。” 樂正誠聞言瞥了他一眼,眸中情緒莫名,最后也沒說什么,又看向封止淵:“魔尊大駕,此事事關重大,不如你隨我去殿中詳談。” 第二次慘遭忽略的傅斯乾:“??” 封止淵表情微妙:“大殿?你該不會不記得發生什么事了吧,昨晚月圓之夜,邪祟占用你的身體與我們交手,無極山那大殿的屋頂都被你自己掀了。” 樂正誠目瞪口呆,猛地轉頭往圣賢殿方向看去,只見朝陽初升,和煦的日光灑在……破敗蕭瑟的圣賢殿上。說掀了屋頂還是輕的,實際情況要慘烈得多,不只是屋頂,還有殿門和墻壁,盡是劍影留下的斑斑痕跡,只是看著就能想象出昨晚戰況有多激烈。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正好那大殿年久失修,趁此機會休整一下也好。” 傅斯乾伸手想拍拍樂正誠的肩,凌云仙尊為無極山cao勞眾多,曾經對他也頗為照顧,誰料樂正誠猛地轉身,避開了他的手。 傅斯乾:“???” 樂正誠轉頭,對封止淵認真道:“魔尊還是管好自己的人吧,如此行為成何體統,昭元已經不在了,按理說我不該插手你的感情,只是你也曾在無極山待過一些時日,昭元他為你而死,眼下才多久,你竟然就……唉。” 傅斯乾:“……” 還是一樣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久違的我綠我自己。 封止淵“噗嗤”笑出了聲,桃花眼里滿是戲謔:“本尊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凌云仙尊何必多管閑事,再者說,你無極山的昭元仙尊死就死了,怎么能怪到本尊頭上,他可不是為本尊死的。” 這話落在不明真相的樂正誠耳中,實在過于忘恩負義,以至于凌云仙尊直接愣在當下,半晌才反應過來,怒而斥道:“你怎么能這么說,昭元他好歹是你師尊,縱使他曾刺你一劍對你不起,最后他也替你扛了劫雷償還了你,我以為你們是兩心相知,到頭來原是他癡情錯付!” 癡情錯付的傅斯乾:“……” 換了具身體,他總記不清,還把自己當成昭元仙尊,樂正誠這番話確實是給他提了醒,自己和封止淵在一起,在外人眼中,可不就是封止淵移情別戀,忘恩負義嗎! 他有些擔憂地看向封止淵,原本沒有跟燕方時等人解釋只是為了好玩,如今換個角度一想,當真是讓封止淵受了委屈。 封止淵卻跟沒事人似的,他以前聽過無數比這更難聽的話,一開始還會生氣憤怒,后來就沒什么感覺了,樂正誠這番話于他而言根本是不疼不癢。 只有他自己知道傅斯乾的身份也好。 封止淵不想解釋,傅斯乾也沒辦法解釋,難不成要跟樂正誠說,之前的昭元仙尊其實就是我? 樂正誠慷慨激昂,長篇大論,封止淵聽得煩了,直接打斷他的話:“與其管別人的私事,凌云仙尊不如先把自己和那邪祟的事處理好,我看這無極山上找不到一個人,該不會都被你給害死了吧?” 他是隨口猜測,心中卻也有所懷疑,被邪祟控制身體的樂正誠連他們都認不出,昨晚瘋狂撲上來,讓人很難不把無極山上沒有人的事與之聯系起來。 傅斯乾聞言也看向樂正誠,他相信以樂正誠的為人不會做出這等事,但他不相信失去意識的樂正誠能控制住自己。 無極山的事的確有蹊蹺,再加上晏君行昨日還給他們打過預防針。 見樂正誠仍沉默不語,封止淵等不及了,直接威脅道:“若是凌云仙尊現在不想說,就等這事宣揚出去,被各大門派的正道人士圍著逼問吧。到時候不止是你,恐怕整個無極山也將毀于一旦吧。” “不可以!”樂正誠猛地抬起頭,封止淵說到做到,無極山確實是他的命脈,他不能看著無極山在自己手中毀了,樂正誠斟酌片刻,嘆了口氣,“無極山上并沒有傷亡,他們都跟著茗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