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頁
方才老先生說的是百年前的長瀾之戰,也就是正邪兩道誅殺禍世戰魔謝焱的戰役。 封止淵猛地一拍桌子:“原來如此,那你猜,他知不知道我們在這里?” 傅斯乾笑得狡黠:“我猜他不僅知道我們在這里,還知道我們是來找他的,并且還準備見一見我們。” 凡人王朝不比修真界,死個人不是小事,店里的人跑出去不久后,就有一隊官兵過來,將食肆里里外外圍了起來。 店外面圍了一群聞訊前來看熱鬧的人,將食肆圍得水泄不通,議論聲此起彼伏。 在官兵進來之前,傅斯乾與封止淵默契對視一眼,眨眼之間,大堂內就已經沒了兩人的身影。 踏空而行,離得匆忙帶翻了茶杯,澄黃的茶水淋了零星在長袖上,此時盈了滿袖的風,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從食肆出了城,遠遠能看見一個人站在路旁,淡綠色的衣衫,背對著他們,像一團不化的霧,久久停留不去。 封止淵挑挑眉:“你怎么確定是他的?” 即使是因為說書人提了那么一句,也還是有些太過牽強。 傅斯乾沒答,面不改色地裝沒聽到。 離得近了,能看清那人衣襟上繡的流云紋,抬手間暖白玉色露出一點,掐在那人指間,正是一把雕花鏤云的折扇。 玉扇驟然合上,那人轉過身來,笑吟吟道:“等你們好久了。” 可不正是兩人想找的長陵仙尊,三公子晏君行。 封止淵心中微訝,莫名其妙的酸意涌上心頭,能憑著說書人一句話猜出來是誰,傅斯乾倒是熟悉晏君行。 他手癢得很,突然覺得眼前這笑面虎實在礙眼,要是能一鞭子抽上去就好了。 青光乍響,又被他收回掌心,若是真抽上去了,該怎么解釋? 余光中金光驟降,正迎頭劈向晏君行,絲毫不留情面。 晏君行臉色忽變,邊躲邊喊:“再怎么說我也救了你一命,至于一上來就砍嗎?” 傅斯乾欺身向前,眉目冷然,說出的話卻帶著股子慵懶的得意味道:“家中內人在你這兒受了點委屈,我總得討回來。” 話音未落,又是一劍劈下。 恢復身體的傅斯乾修為突飛猛進,遮日在手,一擊劈在鏤云扇上。 金光大盛,逼得晏君行連連后退,臉上的調笑模樣也沒了,罵道:“我拿他跟個瓷娃娃似的,不敢磕不敢碰,他受哪門子的委屈!” 封止淵回過神來,聽見這話直接笑出了聲:“算計我遛著我滿山溝的轉,又把我帶到蛟林蝶海,晏君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無論你打著什么主意,都不可能。” 他說的是前世之事,礙于傅斯乾在場只能委婉一些,不過活判官心眼多,想來是能聽明白的。 晏君行是玲瓏心思,即使躲避著傅斯乾的攻擊,也能準確把握封止淵話里的意思。 也正因為他聽明白封止淵這話是什么意思,才更加迷惑了。 睚眥必報的魔尊大人,知道自己上輩子被一劍捅死,居然不準備追究?! 轉個世投個胎,難不成還能一道變了性子? 封止淵說完便出手挑開遮日,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插進兩人中間,強行打斷他們的交手,他歪著頭懶洋洋地對傅斯乾笑:“差不多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心里那點小九九被戳破了,傅斯乾從善如流,故作驚詫:“你在說什么?我是為了幫我家小淵兒報仇,可沒有你說的那意思。” 封止淵極輕地嗤了聲:“你再哄我也得交代,先放一放,等處理完晏君行就輪到你了。” 見蒙混不過去,傅斯乾幽幽地嘆了口氣,小聲嘀咕:“以前傻乎乎的多可愛,現在機靈得跟什么似的。” 耳朵尖的封止淵惡狠狠白了他一眼,去他娘的傻乎乎,去他娘的可愛! 若是知曉了前世的事,肯定不會一點都不介意,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兩個人都在隱瞞。 晏君行聽著兩人的話,這時候才回過味兒來,合著自己是成為了這倆人打情罵俏的犧牲品,剛沒被傅斯乾那遮日劍劈出個好歹,此時卻是要被氣得吐血了。 呸,狗男男!遲早翻車! 傅斯乾既動了手,封止淵自覺也沒必要再忍耐,九滅乍現,正甩在晏君行腳邊,卷起連片砂石。 他抬了抬下巴,倨傲道:“長陵仙尊,約我們過來,有何貴干?” 封止淵面上不顯,心中已經在思索了,回去要好好盤問一番,傅斯乾是怎么確定今日之事是晏君行做的,還能一路準確無疑地找過來。 晏君行聞言也沒拿喬,收斂了情緒,單刀直入:“三日后,無極山斷魂崖將發生驚天動地的大事,此舉關系天地存亡與蒼生性命,屆時——” 封止淵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哼笑著打斷他的話:“長陵仙尊約我們來就為了說這個?那你怕是找錯人了。本尊可不關心世人如何,世人多薄情寡義,本尊巴不得他們死干凈了,你若是想找救世之人,也該去找那些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正道人士才對。” 他這話雖說得不好聽,卻也不算過分,尤其是站在魔尊的立場上。 傅斯乾一直不搭腔,活像這事與他無關,只默不作聲地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