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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婉收斂情緒,平靜道:“現在閣下也知道我的秘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合作?” 風聽寒饒有興趣地問:“你想怎么合作?” 江清婉道:“我幫閣下找到三十一門的叛徒,閣下幫我報復江家。” 平心而論,江清婉提出的交易十分有誘惑力,但凡今日站在這里的是其他任何人,她都會得償所愿。 但她遇到的不是其他人,就是那位“已故”的魔尊大人。 風聽寒不以為意:“三十一門的叛徒我自己也能找,大不了就把人殺光,你覺得很有價值的合作,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寥寥幾句話,江清婉臉色突變:“你,你是——” “噓。”風聽寒沖她搖搖頭,“有些事只能藏在心里,說出來是會要命的。” 江清婉臉刷的一下白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魔尊封止淵會親自來江家,那她計劃好的一切,豈不是……不可以,不可以! 風聽寒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地睨了她一眼:“怎么,該不會在想著怎么弄死我吧?” 江清婉驚詫抬頭,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她確實有想過。 風聽寒這回是真的笑了:“收收你那些心思吧,往江武一身上用得了,我會幫你,不因為別的,權當是同情你吧,嘖,同情。” 他說完自己都笑了,有生之年,自己竟然會用上“同情”這個詞。 江清婉吶吶道:“您……” “我見過很多爐鼎,只有你讓我很滿意,這種瘋狂的恨意和不惜毀滅一切的心情,讓我忍不住想幫幫你。”風聽寒隨手擼了把旁邊的花草,滿不在意地揉把了兩下,“時辰差不多了,魔界的人突然造訪,毀了整座靈圃,放言要將江二挫骨揚灰,聽明白了嗎?” 江清婉看著他揮手一道靈力,靈圃中的奇花異草盡數化為粉末,怔愣半天說不出話,直到眼前的人離開才反應過來。 “同情”這個詞太傷人,常常伴隨著暗自慶幸與高人一等的優越,她從小到大見慣了無數人同情她的嘴臉,在那虛假皮囊之下,隱藏著幸災樂禍的看熱鬧想法,以至于她看到聽到就忍不住想吐。 偶爾也能碰到一個真心待她的人,但那人待她越好,越讓她覺得難以忍受,明明她也應該擁有那樣的生活,但—— 江清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涌的恨意,拍拍身上的土,面不改色地從袖間摸出一把刀,往自己胸口上捅了一刀,然后躺在靈圃里,看著天上漂浮的云朵。 在偏院耽誤了太長時間,風聽寒回去時他們已經吃完飯了,江家三個人難掩臉上的激動之色,旁邊傅斯乾看著他笑得溫和:“回來了,怎么耽誤了這么久?” 風聽寒睜著眼說瞎話:“銀宿又瘋了,一直在鬧,我走到半路又被曲莊主叫回去幫忙來著。” 江清如倒吸一口涼氣,顯然是想起了之前銀宿“發瘋”的樣子,不由對風聽寒投以同情的目光。 江文一連忙問道:“那現在可處理好了?還需不需要人,讓清如去幫忙也行。” 風聽寒擺擺手:“勞江家主cao心,現在已經處理好了,就是可能要在府上叨擾一日。” 江文一巴不得他們多留幾日,頓時喜笑顏開:“多住幾日也無妨,正好讓在下盡盡地主之誼,帶你們在淮陰多逛逛,領略一下此地的風光。” 風聽寒笑著應下,狀似無意地說:“到時候可以讓江小姐一起。” “江小姐?” 風聽寒點點頭:“江清婉。” 他此言一出,四人俱看了過來,傅斯乾神色不明,極輕地嗤了聲。 江武一擰緊了眉:“風公子怎么會知道清婉?” 許是風聽寒此舉合了他的意,江清如這回倒幫著解釋起來:“先前在街上遇到了,若不是清婉jiejie,我也不會有機會請仙尊等人來府上。” 江文一頷首,對江武一道:“那懷宇你回去后和江清婉說一下,讓她與清如一塊陪著仙尊們逛逛。” 懷宇,江家二爺江武一的表字。 說起這表字還有一段淵源,這是江家一族的傳統,挑選新一輩中天賦最高的子弟,由族中長老或者家主找敬重的前輩贈一個表字,算是一個身份的象征。 江家江文一那一輩,拿下表字的是江二,百年來,拿下表字的人后來都成了家主,唯獨這一輩發生了改變,江武一修為境界無法突破,被江文一后來趕超。 族中有人提出,要將江武一用了許久的表字收回,說起來也是一段稀里糊涂的賬,所幸江文一不在乎這個,成為家主后也沒提過此事,只是喚習慣了,仍那樣稱呼江武一。 傅斯乾想起這么一段事,純粹是因為,他來江家赴宴那次,正好就是江文一接下家主的宴席,席上這事鬧得還挺大,但被江文一壓下去了。 思及此,他又朝江武一看了眼,那人垂著頭,看不清楚表情,也不知道介不介意這個表字。 傅斯乾心想,十有八九是介意的。 沒過多久江武一就提出離開,說是急著回去照料自己那一窩窩寶貝,或許是因為修煉方法的緣故,他臨走前還熱情地邀請傅斯乾有空過去偏院喝酒。 傅斯乾點頭應下,待江武一離開,突然問道:“清如可起了表字?” 江清如臉一紅,掩不住欣喜:“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