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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場算計,只為截殺魔尊封止淵,牽扯魔界眾多勢力,棲梧山莊亦有所參與,主謀不是別人,正是她名義上的父親,棲梧山莊的莊主。 棲梧山莊死了數不清的人,所有尸體都被處理得一干二凈,唯獨她被留了下來。 無他,背叛一事就是她告知的。 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醫修曲歸竹是棲梧山莊莊主養的傀儡,身上放著要命的蠱,醫得了別人醫不了自己,她受盡屈辱,終于將見血封喉的刀插進仇人的心臟。 只是那殺人不眨眼的魔尊竟然留了她一命,因為一個將死之人。 那日,天邊的霞云紅得像被火燒過,和棲梧山莊內血水染盡的地面不相上下,一身血色的魔尊抱著懷中人下了轎輦,聲音冷得像冰:“救活他,我幫你重新修煉。” 曲歸竹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被蠱蟲啃噬得破敗不堪,若想活下去,只能拋卻rou身重新修煉,像魔尊的左護法宋如歡一樣,成為鬼修,半路從醫修成為鬼修難如登天。 她不想死,而世上能救她的,唯有封止淵。 風聽寒解了氣,九滅瞬間消散,他站了許久,沉聲道:“想辦法減輕他的痛苦,著手準備實施那個法子需要的東西,你是棲梧山莊的莊主,醫修曲歸竹,明白了嗎?” 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曲歸竹長出一口氣,笑著回道:“屬下遵命。” 風聽寒回到房間時,傅斯乾已經睡著了,他臉上仍不見血色,汗濕了衣衫,貼在身上,透出一點凌厲的美感。 許是太疼了,即使睡著了他依舊咬著下唇,風聽寒捏著他雙頰將他牙關打開,露出被咬出深深牙印的下唇。 呼吸間帶起的熱氣撲在指尖,風聽寒撫了撫他下唇,眸色愈深,將那處揉得泛起紅意才停下手。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前景物已發生了變化,霧蒙蒙的一片,眼前泛著金光的神魂蜷成一團,那神魂通體都是金色,唯獨眉心一點透著紅,血一般。 鹿微山的大戰,九滅突然暴動,竟將他修為上的封印打破,此時他已恢復全盛時期,甚至于還勝過從前。 有靈力支持,他便可以開啟神魂境,與眼前之人以神魂相溝通,自「三千世」的浮生大夢后,他就一直期待著這一天。 風聽寒碰了碰那點紅色,嘆息不已:“你究竟是誰?” 眼前這人并不是修真界那位昭元仙尊,陌生的面容,陌生的神魂氣息,卻好像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讓他忍不住去觸碰,忍不住想撕咬,忍不住想折磨,忍不住想殺死這人…… 那點紅色是他早就打下的烙印,這人用心魂咒圈著他,他自是不甘示弱,加倍回敬,只是不曾想,會誤打誤撞發現其他秘密。 “是奪舍?還是其他?” 風聽寒隱隱有預感,這個人會帶自己解開所有謎團,他像怪物一樣流著“骯臟”血液的秘密,他神魂中缺失心臟的原因,他在幻境之中被一劍穿心、摔進地獄深淵的真相……這個人不屬于這里,他是為自己而來。 風聽寒將那神魂攏進懷中,看著那張陌生的臉,忍不住低下頭啄吻,從額頭到眉心、眼瞼、鼻尖、臉側、最后落在唇上。 他對這人有無盡的恨意,同時也有深雋入骨的欲念。 他躲避借由昭元仙尊軀體給出的答案,卻想擁著這個不知從何處來的神魂觸碰交流。 這個人還在沉睡,雙眼緊閉,凌厲的眉眼如刀鋒斬水,引人心折,那些感情太復雜,他知道自己分辨不清。 能確定的只有一點,他對這個人沒有愛。 像是生生剝離了關于“愛”的存在,只留下其他東西,在心如止水或恨意沸騰的時候,只有身體上的欲念傾軋,這太矛盾了。 神魂相觸是美好的,但他感受不到,一切快感都像鏡中花水中月,虛幻又縹緲,宛若烈酒兌了水,刀鋒削了刃,極度的不痛快。 他必須找到答案。 再睜開眼時,四周已經恢復了原樣,風聽寒撐著床沿深呼吸,半天才緩過來,剝離神魂建立神魂境,縱使是他也支撐不了太久。 傅斯乾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睡了一覺,沒有痛苦的一覺,睜開眼就撞進一雙漆黑的眼,那里流動的光仿佛漩渦,令人沉溺。 “什么時候回來的?” 光融了,風聽寒輕聲道:“師尊睡著的時候,有一會兒了。” 身上的疼痛尚能容忍,傅斯乾突然想起一事,試著召喚了一下三秋:“三秋是不是——” 他不知怎么說,風聽寒明白他的意思,只點點頭:“斷了。” 本命法器隨主人而生,劍在人在,劍斷人亡。 這點道理傅斯乾還是明白的,他想問“我為什么還活著”,但卻問不出這話,潛意識里排斥,總覺得問出來過于殘忍,不知是對誰殘忍。 隨口又換了個話題:“楚明安怎么樣了?還活著嗎?” 風聽寒點點頭:“他命大,沒死,托人送回京城了。” 說到京城,傅斯乾又想起逍遙盟:“逍遙盟情況如何?” 風聽寒遲疑了下,說道:“逍遙盟被滅門,秋青被殺,各大門派非死即傷,詳細情況還不清楚,不過據說茗光仙尊與長陵仙尊傷勢極重,已被接回無極山。” 傅斯乾大驚:“可知是什么人做的?” “不知道,查不到有關那人的事。”風聽寒拿過桌上的藥,示意傅斯乾張嘴,“可能有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