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挺好喝，夜九瀾也長得很好看。

    可俞木還是冷著臉，沒點兒笑模樣，整個人跟座冰雕一樣，氣質拒人于千里之外，坐在那兒，好像隨時能化為空氣，融于天道。

    說實話，俞木覺得有些無聊了。

    他從沒想過一個人喪失了感情，會是如今這種感覺。

    他想，是不是會出現些意外來打破自己的這種狀態？

    有點期待。

    但是那點期待也就不過兩秒便又散的一干二凈。

    手指輕輕摩挲杯壁，俞木看夜九瀾似乎已經收拾好了，向著他這邊走了過來，表情似乎很開心。

    “師尊。”雖然年齡已經八百歲了，可對照妖族的心智成熟程度，夜九瀾現在還只是個剛成年的大男孩，不是很能隱藏情緒。

    他對俞木的感情很奇怪。

    一開始是將俞木當成了救命恩人，拜師之后又眼睜睜見著對方為自己封印修為，那種感激之情就變作了內疚自責和狂熱的崇拜。

    他拼命修煉，不僅為了報仇，也是想能夠盡快擁有像凌風師兄那樣站在師尊身邊的資格。

    只是在俞木閉關的這五百年里，修煉之余，躺在床上，他總是能想到師尊溫熱的手指撫過唇瓣帶起的那種詭異的酥麻感，還有觸碰到對方衣角時的緊張感。

    他一開始還想抑制這種情緒，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心智逐漸成熟，他漸漸意識到他對師尊的感情似乎和凌風師兄還有整個無妄劍宗對師尊的崇敬并不一樣。

    因為宗門內并不是所有人都修習了無情道，大多數還有道侶，平時聚在一起也會討論些那方面的話題，夜九瀾聽得似懂非懂卻也面紅耳赤。

    結果半夜剛入睡沒多久便做了個夢，他夢到師尊親吻了他。

    溫熱的手指如他之前所期待的換成了淡色的薄唇，而本來處于被動地位的自己，卻膽大包天地揪住了師尊的衣領，無師自通地加深了這個吻。

    他面色通紅的從夢中醒來，唇舌間仿佛還留有與師尊交纏的記憶，真實地可怕。

    然后，他發現自己有了反應。

    是那種師兄們說只會對喜歡的人才會有的反應。

    難道他喜歡上師尊了嗎？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有違倫常，夜九瀾臉色刷的白下來。

    后半夜他沒有睡，而是跑到宗門的思過池坐進去，在徹骨的冰水中一直泡到了第二天早晨，凍得渾身直打哆嗦，才讓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些。

    可這顯然是沒用的。

    夢到師尊開了先例，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且永無止境。

    夢境的內容也一次比一次更羞恥，更過分。

    他甚至夢到自己壓在師尊身上，慢慢地將男人內袍的扣子解開，冰涼的手指撫上對方溫熱的皮膚，看著師尊臉上冷漠面具一點點破碎，對他露出不一樣的誘人表情。

    最后夜九瀾放棄了。

    他不再克制，而是放任自己在夢里對師尊做出更加過分的事，甚至為此而隱隱興奮著。

    俞木在他心中的形象逐漸從曾經的高不可攀變成了夢中的觸手可及。

    那層距離感似乎也減少了。

    如今師尊出關，又答應了他同住的要求，這讓他甚至有了向俞木表達真實心意的沖動。

    師尊如果知道自己說的那個喜歡的人，是他，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還能像如今這樣淡然從容嗎？

    夜九瀾對俞木問，“我想今晚就搬過來可以嗎？”

    面對身后都要翹出個尾巴的夜九瀾小朋友，默默查詢了夜九瀾這五百年都做了什么的系統對俞木說，【宿主，你知道一句話嗎？】

    俞木：嗯？

    【蛇本性yin。】

    “……”

    俞木沒有理他無聊的玩笑，只點點頭，回了夜九瀾一聲嗯。

    *

    夜九瀾把俞木的房間重新布置的非常溫馨。

    是的，俞木覺得該用溫馨這個詞形容。夜九瀾明明是條黑色的冷血蟒蛇，可他似乎很喜歡暖色調的東西，香爐換成了暖金色，地上還鋪了紅棕色的地毯，就連床上的被褥都是橘黃色的，一推開房門，門上還掛著一個小風鈴，發出叮當的響聲。

    俞木回身看夜九瀾，青年便露出那種滿懷期待的表情，似乎在等著夸獎。

    “……”

    良久，俞木才昧心道，“不錯。”

    *

    入了夜，俞木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修為到達他這種程度，其實并不需要睡覺，只是習慣使然，畢竟醒著也沒什么事情可做。

    五感過于敏感不是什么好事。

    沒過多久，俞木便聽到房間另一頭的夜九瀾鬧出了一些動靜。

    至于這動靜是什么，經歷了前幾個世界的俞木自然什么都懂。

    他問系統：他這是到發熱期了嗎？

    【并不是。】系統實話實說，【準確估計還有七天才到，然后要持續兩個月左右。】

    俞木一愣：那他現在是？

    【在做夢。】系統忍笑，【這幾百年來，他在夢里估計都xx你幾百遍了。】

    俞木：……

    *

    俞木和夜九瀾同睡了七天，夜九瀾沒皮沒臉地當著俞木的面做了幾天c夢，到了第八天的時候先打退堂鼓的竟然也是他。

    青年晚上沒有回來，俞木用搜神術一查，知道他化作蛇形鉆進思過池里縮著，整條蛇被凍的時不時抽幾下，極其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