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木想抓狂了。

    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才不至于問候封獄的十八代祖宗。

    他不斷在內心告訴自己，這不是個正常人，這是個神經病，是個精神分裂，我們要順毛擼才行，順毛擼才行。

    終于收拾好了表情，他對封獄笑了笑，“好的，封獄大人。”

    封獄滿意地點點頭，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十分自然地提出建議，“夜晚還有很長時間，我們再一起歡愛歡愛吧。”

    俞木剛穩住情緒的臉再次裂開了。

    *

    伺候好了封獄，俞木拖著疲憊的步伐往下走，這次也懶得洗手了，統子說得對，反正他是鬼，這玩意兒對他就只有好處，只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礙，他就能繼續微笑著面對下去。

    這次沿途的鬼看到他，簡直就跟見了鬼……啊，不對，他本來就是鬼，反正就是很驚訝到驚恐的地步就對了。

    他們眼神交匯，卻暫時沒有再湊到俞木面前與他攀談的打算。

    俞木瞅著他們恐怖片一樣的畫風，想起那個大白眼睛的丑水鬼，又想起封獄說的那句丑就應該被吃掉。

    默默為這幫鬼捏一把汗。

    他回到三層的時候，那三只小鬼還在拋腦袋，見他回來，便停下，紛紛圍上來，問他，“哎，艷鬼哥哥，你真的和那天煞好上了是嗎？竟然兩個晚上都能活著回來！”

    另一只小鬼糾正他，“三三，我們已經死了！”

    “啊，對對對，就是他竟然沒有吃掉你！還放你回來了！”叫三三的小鬼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說我仰慕他。”俞木坐在地上，其他三只小鬼便在他面前排排坐，還蠻可愛的。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俞木還是那套話，“他就讓我留下了。”

    三只小鬼沉默了一會兒，齊聲說，“……你騙人！”

    他們說，“艷鬼哥哥你這兩天從上面下來，魂體都更加凝實，實力也隱隱有所進步，想是吸收了天煞的精元才會有如此效果，還不快快說實話，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

    俞木整個人都懵了，這幫小孩兒說的到底是什么虎狼之詞？？

    精元？他們怎么知道他吸收了精元？

    臥槽，重點是他們怎么會知道精元是什么東西？？？

    古代的小孩兒都這么早熟的嗎？

    他干巴巴地回答，“你們還是孩子……不宜聽多這些……”

    “孩子？”小鬼們笑起來，“哈哈哈哈，艷鬼哥哥，我們死了都好幾十年了，你竟然還說我們是孩子！”

    “……”

    俞木扶額。

    他錯了，在這些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鬼面前，他才是“孩子”……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俞木只得從實招來，因為他知道即便不說實話，這三小只也會猜個八九不離十。

    *

    可他沒想到自己這事剛說出去，沒出一天，這整座鎮妖塔的鬼便都知道了他和封獄搞在了一起。

    一時之間，他們對俞木的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甚至紛紛開始制定接近天煞的計策，比如給自己也變一身紅衣，不管男女都開始在乎起了自己的容貌，實力強的甚至大著膽子變成了俞木的樣子在晚上的時候上了十八層、

    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無一生還。

    俞木有幸見過封獄吃鬼的畫面，半夜回去就做了噩夢。

    那和吃人沒有什么區別，畢竟鬼本來就是人的模樣，封獄張開兩排尖牙，上下一合攏就能扯掉對方一條胳膊，雖然沒有血，但場面著實驚悚。

    而且他還會故意面對著俞木，對他說，“哎，俞木，他們竟然還會變成你的模樣哎！這樣我吃掉他們是不是就像吃掉了你一樣？”

    “……”俞木表示心里壓力巨大。

    他甚至對自己以后要將封獄好感度清零的計劃產生了質疑。

    對待這家伙的態度也變得越發謹慎起來。

    封獄叫他往西他不敢往東，叫他坐著他不敢站著。

    可封獄仍舊不開心，而且那好不容易漲上來的半顆心好感度還詭異地下降了一點點。

    至此，俞木陷入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僵局。

    白天，永獄三顆心不動，晚上，封獄好感度不增反降。

    就這樣停滯不前了三個月后，封獄的好感度終于……清零了。

    是真的清零了。

    俞木就眼睜睜地看著小心心上的最后一點兒紅色消耗殆盡，而坐在他面前的少年還在津津有味地聽著自己給他講《西游記》。

    這場面著實詭異。

    如果單看表面，俞木一點都看不出來封獄討厭他了，可好感度卻告訴他，封獄已經很明確地和他拉開了距離。

    他們現在等同于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俞木給他講完了三打白骨精，便停了下來，接下來他得“例行公事”幫封獄那啥了。

    他伸出手摸向封獄，卻突然被少年抓住了手腕。

    “俞木，你是不是白骨精變得啊？”他笑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想方設法地騙我，讓我覺得你是真心對我好，最后趁我疏忽再吃了我。”

    俞木愣了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封獄是兩極天煞，對鬼是大補品，封獄可以吃他，他作為鬼，亦可以吃了封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