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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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無論如何要保住吳先生。 “她還在宮里,雖然有困難,我們一定會堅持走下去。” “她是個好姑娘,你別辜負了人家……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是皇家的孩子……回了皇宮,還能保持本心,也不容易……竟是燕王家的孩子……” 吳先生起初還說得是清楚,后面兩句就像是喃喃自語,只管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門外斷續傳來徐之衡的叫聲,從響應的聲音來看,他們應該準備去縣衙抗議了。 “先生,以后有的是時間敘舊,咱們先出去吧,正好他們要走,你跟著一起出去,右轉第一家客棧,您記清楚。” 吳先生點點頭,站起來說:“好好,你去架子上拿我的披風。” 呼延錦見先生已經答應,連忙大聲說到: “先生!您出去勸勸他們,別讓他們做傻事!若是安上暴亂的罪名,連明年鄉試的資格都要被取消!” 說完,他便到內室里拿了披風出來,替吳先生披上。 此刻他滿腦子都在算著怎么引開羅毅,手也伸進懷里,掏了幾顆飛石,攥在掌心。 除了袖劍,他沒有武器。在碼頭上,倒是撿了一把石子。剛才進望南私塾的時候,羅毅給了他一把匕首。 這會,羅毅那把匕首已經不在桌上,呼延錦一下也沒想起來。 看見兩人要往外走,吳先生甚至披上了披風,屋頂上的羅毅咬緊了牙根: 呼延錦,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樣,別怪我心狠手辣! 吳先生跟著呼延錦往外走,忽然他停下來,叫了一聲: “呼延……” 呼延錦回頭一看,吳先生面帶微笑站在身后,他的雙手按在腹部,呼延錦大驚失色,因為他已經看見了先生拳心中露出的匕首把手! “先生!” 他轉身過去扶住吳先生,先生全身的力量都已壓在他的手臂上,他已經站不住了。 “呼延,人可以回頭看,但不能往回走。你要向前走……” 吳先生哆哆嗦嗦的,將他的手拉過來,抓在匕首把子上。 呼延錦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建文朝吳王教授楊應能,亦師亦友的吳先生,此刻死在了他的懷里。 他輕輕一抱,就將吳先生抱了起來,他已經是個干瘦老頭了。 屋頂上的羅毅從那個缺口移開了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缺口里涌出來的煙,讓他眼睛有些難受: “盛永華,你進去,看看是不是真死了。” 盛永華沒看到下面的情況,見羅毅揉著眼睛,也不敢問,跳下屋頂,一閃身進了門。 “呼延大人!”他小聲喚道。 呼延錦從內室走出來,手上都是血。他面無表情的說到:“吳先生已經死了,你去跟羅毅說,本官要借他的人,去查了嚴縣令!” 盛永華點點頭,到床邊去看了一眼,將那把匕首拔了出來,匆匆出去了。 呼延錦慢慢的走到墻角的盆架旁邊,這里還是照吳先生的習慣,擺著半盆清水。他把手浸到水里,手上的血立刻暈開來,把水染成了紅色。 人可以回頭看,但不能往回走。 他現在只能往前走。 呼延錦到底是朝廷高官,現在對他的懷疑暫時不存在了,羅毅也不愿撕破臉,何況這事關朝廷。 出了東廂,呼延錦找到徐之衡,對他耳語了幾句,徐之衡變了臉色,偷偷看了兩眼呼延錦身后的幾個錦衣衛,小聲回到: “我知道了,先生的后事就交給我,大人放心,我會選個風水寶地。只是……可惜了這書院了……” 呼延錦拍拍他的肩,狠狠的說:“走,帶上大家到縣衙去,就算找不到證據,就憑民怨,本官也要先將嚴縣令下獄查辦!” 他心里一片冰涼,完全沒有擺脫嫌疑后的輕松,皇上的懷疑既然已經開始,必會不死不休。 更何況,他已經猜到,蕭炎路經南京去了哪里……穹窿!那個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也許,寶應這個案子,是他以朝廷命官身份,查辦的最后一個案子。 他與朱瞻基緣起寶應,想不到,竟要緣了寶應。 呼延錦到了縣衙外,許多認出他的百姓也一路跟到了衙門。 “這不是吳先生的學生呼延大人嗎?” “是啊!就是他!他可是我們寶應出去的第一個大官!” “怎么大官還走路?不應該是大馬車、大陣仗,縣太爺到城外迎接嗎?” “看呼延大人這架勢,是去拿嚴大人的吧?” “是啊,望南書院學生都鬧開了,說要檢舉嚴縣令!” “對!就要檢舉他!讓他丟了烏紗帽!” 縣衙門口換了衙役,并不認得呼延錦,還沒等呼延錦掏出督察院的腰牌,盛永華已經亮出了錦衣衛的腰牌,大聲道: “督察院、錦衣衛征用縣衙辦案,快去讓縣令、縣丞升堂!” 衙役一聽,沒一個是好惹的,趕緊往內衙跑去。 呼延錦站在縣衙門口的臺階上,對著圍觀的百姓說: “嚴書魁壓榨百姓,假借朝廷名義增稅增賦,各位鄉親,若是家中有稅賦高于往年的,將納稅單拿到府衙門口登記,已備將來退款之用。” “還有這樣的好事?趕緊回去找單子!” “我就說嘛!呼延大人是來收拾嚴縣令的!” 呼延錦轉身一撩袍子,抬腿進了衙門大堂。 等嚴縣令和縣丞匆匆趕到大堂時,呼延錦已經端坐在堂上,桌上攤開放著兩本賬冊,阮充、魏藍扶著繡春刀,威嚴的站在兩側。 嚴縣令臉上陪著笑,剛想給呼延錦作揖,呼延錦一拍驚堂木: “嚴書魁,你該當何罪!” 第405章 呼延抓貪宣德漸強 呼延錦一句“該當何罪”,嚴書魁“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呼延大人,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您不能拿了外面升斗小民的流言蜚語,就來定本官的罪啊!” 他悄悄抬起頭看了一眼堂上端坐著的呼延錦,只見他低垂著眼簾,臉上不慍不喜。嚴書魁雖還是跪著,卻直起身來,又說道: “呼延大人,下官不是您查辦過的許縣令,下官兢兢業業,從不草菅人命。 您若不信,可以去問問下官的姐夫張本張大人,去年您還在南京的時候,下官的姐夫,就是去接任您的南京兵部尚書一職,不知……您還記不記得?” 呼延錦合上賬簿,抬起頭看著嚴書魁冷冷一笑,道: “原來張尚書是你姐夫?我跟他倒是長談過兩次。你意思是,張大人也知道,你多次賄賂南京官員?還是說,你賄賂南京官員,是張大人牽的線?本官倒要好好查一查。” “啊?不不不,他不知道……不是,下官從未賄賂過南京官員,您這是從何說起……” 嚴書魁本想提提自己姐夫,讓呼延錦看在大家同朝為官的份上,放他一馬,哪知呼延錦是個黑臉判官,不提還好,提了,拉進案子一起查! 不過他又不信,自己好歹是地方父母官,呼延錦又沒有圣旨,路經此地,就能將他拿下? 他又試著說:“呼延大人,寶應隸屬揚州,揚州由南直隸管轄。您一不能空口無憑拿我,二不能跳過南直隸,直接就把案子判了,對不對?” “督察院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斷’之權,難道審你一個小小七品縣令,本官還不能立斷?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呼延錦還在等待,等在衙門外的錦衣衛,將百姓的稅單拿來與賬簿上的數字,choucha對照幾個,看看這兩本偷出來的賬簿,哪本是真,哪本是假。 有這時間,他便由著嚴書魁渾說。都說言多必失,說不定,他的言語中,還能給自己更多的提示。 “不不,下官不敢,只是提醒您,不要中了刁民的jian計,要不,將來南直隸向皇上參您越權,下官這不是怕拖累您嘛……” 嚴書魁隱隱看見案上放著本冊子,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他看了一眼跪在他身邊的縣丞,誰知他也一臉茫然。 他們的小黑賬并不在縣衙主簿手上,主簿拿著的,都是預備給上級來查賬的。 小黑賬的賬本,在他書房的暗格里鎖著呢,不可能讓人拿到。 對,絕不可能! 縣丞不知道,在錦衣衛的眼里,什么暗格、暗鎖、暗室,全都是渣渣,書房算什么?地下室都給你抄出來。 嚴書魁跪得膝蓋有些痛了,見呼延錦還沒動靜,忍不住又想說什么。 站在一旁,伯爺府出來的羅毅不耐煩了,他掏出懷里那張寫著“殺無赦”的駕貼,往嚴書魁眼前一亮,冷冷說到: “看到了沒有?皇上的駕貼,殺無赦!這么多話,呼延大人殺了你又如何?” 嚴書魁絕望了:完了完了,自己的事已經捅到皇上那里,不連累姐夫就不錯了,哪里還能指望他來救自己? 呼延錦不動聲色,但這一刻,他知道,皇上要殺自己,也同樣不留情面。 那張殺無赦的駕貼,本就是準備著給自己的。 盛永華從外面進來,他手里已經拿著一張,登記了實繳稅賦數的單子,拿到案上,與賬簿上的一對,果然是這些數字。 另一本是從縣衙主簿那里拿到的賬簿,兩邊數字天差地別。 看著這樣的兩本賬簿,呼延錦忽然笑了:好好的,你記什么小黑賬? 嚴書魁見呼延錦臉色變輕松,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連忙陪笑道: “是不是……主簿的字寫得丑,讓大人見笑了?” “字倒是不丑,就是你心丑了點。” 呼延錦希望這個意外收獲,能沖淡皇上對他的懷疑,他需要一點帶花蕎出宮的時間。 宮中花蕎,度日如年。 師兄去寶應,算算日子還在路上,那個留著自己童年、少女回憶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早已回不去了。 二月二祭神農,皇上只讓皇后參加,連孫貴妃也沒去,更別說這些長公主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