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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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心跳有節奏的加快,他的周身微微發熱,麻藥的毒素,隨著汗液排出到皮膚之外。 他額頭上的汗被白俞注意到了,可他并不知道為什么會出汗。 白俞并沒有試過自己的麻藥,也不知道被麻翻的人有什么樣的感覺。看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是什么原因。 易呈錦正有些不耐煩,皇宮過來,快馬只要一炷香的功夫,他沒時間等呼延錦清醒回答。 “明珠,你到隔壁院子等蕭炎。” 齊明珠暗暗松了口氣,行了個福禮出去了。 她剛掩上門,門外照進來的光線被門阻斷,屋里重新變暗的那一瞬間,呼延錦從貴妃椅上跳了起來,朝著易呈錦一拳過去。 易呈錦的身手也不錯,雖然事發突然,他避過了拳頭,卻沒想到,呼延錦的拳頭伸長了,變成了一把匕首。 匕首劃破了易呈錦的臉,頓時,血從刀口流了出來。 “花蕎在哪里?” 呼延錦手臂上的劍朝著白俞一揮,他剛湊到嘴邊的飛蚊針吹筒被斬成兩半,讓你得逞一次,難道還會有第二次? 白俞沒了吹筒,只好提刀砍來。易呈錦的劍也出了鞘,可惜呼延錦不會給他使劍招的距離。 “再問你一次,花蕎在哪里?!” 呼延錦用易呈錦擋住了白俞的刀,自己的袖劍也已經比在了易呈錦的脖子上。 易呈錦終于回過神來,笑道:“這才是你,永遠出乎我的預料。我不會告訴你花蕎在哪,而且,我不回去,她也會為我陪葬,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呼延錦放開了他。他說的不錯,如果花蕎在他手里,自己沒資格和他談條件。 “殺朱瞻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你準備好了嗎?朱瞻基一死,上位的絕不是你,漢王還在旁邊虎視眈眈。” 易呈錦就喜歡呼延錦這樣和他說話,話里有他給人的安心。 “你說得沒錯,可我有玉璽,我有皇室的身份,這也不是他不承認就不存在的…… 呼延,你的父親并不是我要殺他,他若是不造反,就不會啟動殺他的計劃。是他不想活了,或者說,是你逼死了他。” “我只想知道,花蕎在哪?” “她很安全,但如果我明天黃昏之前,還見不到花有財,那她就不那么安全了……” “卑鄙!” “你現在才知道我卑鄙?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魏晴根本不是不小心掉了湖里,是我親手把她推下去!我還殺了我沒出生的孩子,你說我卑不卑鄙?” 他用指尖撫過自己臉上的劍傷,將指尖沾上的血,放進自己嘴里吮了一下,輕輕笑到: “你太狠心了,居然讓我面上有疤不能做官?可惜,我要做的是皇帝,誰敢妄議!” “我要見花蕎。” “她不在這里。” “那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話?” 易呈錦從懷里掏出一根碧玉做的竹節型簪子,遞到呼延錦面前:“你看看,這……是不是花蕎的簪子?” 呼延錦裝作要細看,一把將簪子奪了過去。幸好易呈錦不知這簪子的作用,否則還不知要做出多少妖來。 他心里有了主意,淡然說道:“好,我這就回去。”他手里緊緊握著那支綠玉簪,大步往外走: 花蕎!你等我! 師兄? 花蕎在一個滿是煙霧的地方,聽到呼延錦喚她,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可卻無能為力。 師兄,我在這里…… 第344章 枕邊人竟然是仇敵 出了竹影苑,呼延錦上馬走了。 到了轉彎處,他勒馬折了回來。墻角坐著幾個曬太陽的乞丐,呼延錦走過去,看著當中年紀大些,眼睛里透著精明的一個說到: “我要見陳長老。” 回到西市師傅府里,張樾也在。看到呼延錦回來,大家都緊張的圍上來。 張樾皺著眉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替易呈錦掩飾什么?為什么去他的老巢,你要一個人去?” “我不知道他在那里,過去只是想找過去的一個朋友,打聽情況。” “過去的朋友?”張樾一步跨上去,拽住呼延錦的衣領怒問道: “穹窿山的朋友?你顧念他,他有沒有顧念你?當斷不斷,你這是要害死花蕎,還是要害死皇上?!” “他也是我的仇人,只是因為那里還有幾個像我、像蘭溪一樣的朋友!”呼延錦與張樾坦然對視。張樾恨恨的松開手,走到一旁坐下: “說吧,花蕎什么情況。” “明珠的原名,叫做齊明珠,她是齊泰的孫女,現在,應該被蕭炎接回宮里去了。她是易呈錦的人,你先去跟陛下說這件事吧,晚了我怕出岔子。” “你……好!我暫且放過你!”張樾猛的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花有財擔心的說:“阿錦,這次會不會暴露你的身份?宣德帝對你再好,可君王容不得殿上有你這樣一位逆臣之子啊。” “一切等我把阿蕎救出來再說。剛才我去的是竹影苑,中了易呈錦的計,才知道,他是想用阿蕎逼我就范,讓我去殺皇上。” 徐之錦慢慢坐下來道:“你不會去殺皇上,只是花蕎人在哪?怎么救?” “我剛才已經拜托丐幫,全城尋找線索。小高去門外等著,陳長老認識你,人到了,把他們帶進來。” 丐幫從人數上講,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第一大幫,可他們有功夫的,就只有那幾個長老。其余的人,每天忙著找吃的填飽肚子,哪里會有多少道義? 徐九公告訴過呼延錦,丐幫幫主也好、長老也罷,能驅使得動這些乞丐,無非就是兩條:被欺負的時候替他們出頭,要餓死的時候給他們飯吃。 雖然如此,他們因為乞丐遍天下,仍不失為天下第一消息網。 徐九公年事已高,為救呼延錦,自己多年的功力盡失,還不知能不能恢復。為了以防萬一,在鳳凰寨,他已經將幫主口令傳給了呼延錦。 “花蕎手上的綠玉簪千萬不能丟,我已經下令,幫眾見綠玉簪如見幫主,讓他們服從大姑娘。這不僅因為她是太祖皇帝的孫女,更因為你們讓我看到宮墻內的正義。” 徐九公的話猶在耳邊,呼延錦從懷里掏出那根綠玉簪。 花有財幾個一眼就認出,這是花蕎的簪子,花蕎落在易呈錦手上無疑。 “二師兄,你要不要先藏起來,我怕大師兄會……” “他不會,就像我不會一樣。”徐之錦肯定的說到。 呼延錦手拍在徐之錦的肩上,站起來向院子里走去,他已經聽到了小高在門外與人說話的聲音,很快,陳長老出現在他面前: “大人,有消息了,大姑娘在月兒胡同。今天有人看到,從一輛馬車里搬了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子進院子。對了您說的時間,正好就是那個時候。而且,搬她的人中,有一個就是白俞。” “好!天一黑,我們便過去救人。” 陳長老點頭道:“大人放心,我和另兩位長老,會守在巷子口協助你。” 張樾到宮里的時候,一問,蕭炎居然還沒回來。 “陛下,臣探得一個消息,有人看見,易呈錦曾經出入一家新開張的舞樂園子,叫做‘竹影苑’。 臣還打探出,他進去是找一位姑娘,這位姑娘曾在宮中教坊司任職,一次被皇后娘娘責罰后,自請出了宮。” 朱瞻基在龍案上敲著的手指停住了,他遲疑的問:“教坊司的……姑娘?叫什么?” “這個女人錦衣衛也查實了,她名叫齊明珠,是齊泰的孫女,當年齊泰滿門抄斬,奶娘抱著她逃了出去,得以存活至今。” “齊……明珠?”念出這個名字,朱瞻基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 “臣特來請旨,是將齊明珠直接抓捕,還是留著等待圍捕易呈錦?” 張樾假意不知皇上與明珠的關系,對呼延錦也只字未提。但他實在沒有把握,呼延錦會不會被他們穹窿山的人出賣。 最好在追捕的時候直接打死,不讓他們有說話的機會。 “來不及了,易呈錦恐怕已經知道,明珠進宮了。他不會再去竹影苑。”朱瞻基的手慢慢抓緊,將案臺上擺著的一張,寫到一半的批字回函抓成了一團。 明珠竟然是齊泰的孫女……自己認識她三年,香衾軟枕,耳鬢廝磨不知多少次,這次回來,聽說皇后尋了她的不是責罰了她,自己還和皇后發了火。 心心念念的讓蕭炎出宮去找她,人終于找到了,張樾卻告訴他,她是易呈錦的人。一切溫柔都是假的! “進……進宮?皇上已經抓住她了?” 朱瞻基有些喪氣,朝張樾揮揮手道:“朕知道了,這事由朕親自處理,你繼續去查易呈錦,現在既知他在京師,務必將他找到!” 張樾走出武英殿的時候,見到蕭炎滿臉笑容的,從東宮方向大步走過來。 皇上才二十六歲,還沒有兒子,東宮如今空置著。皇上對明珠姑娘還真是用了心,將她安排在東宮,而不是后宮。 張樾心里也有顧慮,蘭溪的身份也和齊明珠一般,總這樣遮遮掩掩也不行,自己得趕緊給她換個身份…… 至于齊明珠,就看皇上自己怎樣處置她吧。 正想著,張樾的腳,已經進了師傅的院門。 徐之錦見幫不上什么忙,已經回去了。呼延錦和小高換了夜行衣。 “找到地方了?” “對,就在內城的月兒胡同。他們也是大膽,居然有一個據點在內城。竹影苑和紫云莊都在外城,而且交通都很便利,唯獨月兒胡同這個小宅子,平凡不起眼。” 呼延錦一邊綁著袖劍的綁帶,一邊對張樾說。 張樾不吭聲,進了東廂,不一會,他也換了夜行衣出來。 蕊兒給他們端了饅頭和小菜進來,幾個人坐下來慢慢的吃著。 “皇上已經知道了?他怎么說?” “他說他親自處理。齊明珠現在應該被安置在東宮里。我擔心……” 呼延錦笑笑說: “擔心什么?我上對得起皇上,下對得起大明百姓。偌大一個大明,還怕沒有我們的棲身之所?” 張樾看著他,點頭道:“皇上身邊我安排了人,一旦齊明珠說了什么對你不利的,你們先到河間王府藏起來。” “這我有辦法,還不至于要連累你。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花蕎,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