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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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公,這小狗真是您帶來送給我的?” “那當(dāng)然?你以為東宮的地上,能自己長出狗來?喜不喜歡?” 花蕎使勁點點頭。 張樾得意的說:“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你首領(lǐng)內(nèi)侍呢?我也有東西送給他。” 小高從門外進(jìn)來,上前行禮道:“高興參見張大人。” “我上次看你功夫不錯,可你不是我,在宮里,身上帶武器,那是殺頭的罪。”張樾說著,從背后取出一個拂塵笑到: “這個就不一樣了,內(nèi)侍官本來就應(yīng)該拿著它,為主子趕開身邊嗡嗡叫的蒼蠅。” 小高接過拂塵,卻意外發(fā)現(xiàn)它很重,正仔細(xì)打量那根桿子,張樾笑到:“對了,就是它。你試試把上面的拂掃拿掉。” 小高依言將拂塵的把手桿子抽出來,是一根兩尺長的烏黑精鐵棍。而且,剛才藏在拂掃里的頭,竟然是尖的。 小高拿著這根鐵棍比了比,雖不是正規(guī)武器,可在他們這些武者手上,威力可不小。 “多謝張大人!” 現(xiàn)在看來,小高覺得這位橫著走的錦衣衛(wèi),也不那么討厭。 花蕎才是奇怪到了極點,她好奇的問道:“舅公,我們又不熟,為什么你對我們這么好,送了小狗,還要送武器?” 張樾哈哈大笑,湊到花蕎耳邊道:“那當(dāng)然是為了……討好你嘍!” 說完,他大笑著出了碧春宮。 黑豆就這么在碧春宮里住了下來。小內(nèi)侍們給他找了個舊木箱子,放在院子里。可它不住,要到小高的屋里躺著,小高也由著它。 秋悅算是抓住了花蕎的小辮子:太子好靜,東宮里,從來都不許養(yǎng)這些貓啊、狗啊的。這次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找罵! “不就是養(yǎng)了只小狗嗎?這事孤知道。昨天張樾跟孤說了,貴妃娘娘養(yǎng)的狗生了幾只小狗,其他的都送出去了,就有一只全黑的,舍不得。花蕎自從上次落水,連請安都懶了,讓她養(yǎng)只狗兒,也能開開心。” “這……臣妾不知殿下已經(jīng)應(yīng)允了,還怕驚擾了殿下……” 朱瞻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秋悅說:“怎么這些姑姑很閑嗎?不想著怎么伺候好主子,一天到晚到太子妃面前嚼主子舌頭。東宮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太子妃一聽,這話可大可小,明顯就是說自己治宮無方!太子……可從沒說過自己一句重話。張氏不由得遷怒于秋悅,按住心中憤懣,淡淡道: “你也不用回碧春宮,到皇莊上待著去吧。若是再敢生事,便攆出去。” 秋悅本想再做掙扎,可見太子妃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好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碧春宮她是進(jìn)不去了,小七將她的包裹扔在她腳邊: “你要進(jìn)去也可以,高內(nèi)侍的竹棍子正等著你!” 看著秋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宮門外走,慶都、真定兩位正準(zhǔn)備去給太子妃娘娘請安的郡主,面面相覷。 “這位長姐好厲害,連太子妃娘娘的人都被攆走了!”真定小聲的說。 慶都郡主跟嘉興同歲,可她性格懦弱,嘉興并不喜歡跟她玩。她倒有點喜歡這個厲害的長姐,因為平時延平總欺負(fù)她,聽說昨天就是長姐為了救狗,把延平給踹湖里去了。 于是她提議道:“我們請了安,到長姐那里去看小狗吧?” 德慶點點頭。她是最小的郡主,可父王卻總是記不住她,她也想去和這位新來的長姐套套近乎。 再說,女兒家最重要的乞巧節(jié)就要到了。 雖然只是家宴,可大家都要在家宴上表演節(jié)目,自己還沒有想好表演什么。 說不定,長姐能給自己出點主意。 第259章 呆蠢萌黑豆收人心 自從慶都和真定郡主去看了黑豆,就成了黑豆忠實的擁躉。 “哇,它吃我喂的rou了!” “我的糖它也吃了!好可愛啊,他舔我的糖了!舌頭小小的。” 朱高熾的八個女兒年齡差得不大,最大的花蕎十六歲,最小的真定十一歲。花蕎從小到大,雖然當(dāng)?shù)囊彩情L姐,可下面只有一個小兩歲的弟弟。 現(xiàn)在一下子有了七個meimei,還有五個弟弟、五個哥哥就不算了,他們有的出宮住了,剩下的也不住在東宮,住在旁邊的南三所里。 除了嘉興和延平,五個meimei都來拜訪過黑豆,給它送吃的,送玩的。小黑豆儼然成了東宮的紅狗。 花蕎到底只是郡主,除了一開始,因為朱高熾獨寵,有女兒的嬪妃們,有些為自己女兒吃醋,畢竟人人都認(rèn)為,自己女兒才是最漂亮最出彩的那一個。 時間長了,朱高熾又忙得連太子妃都見不上兩面,東宮里又恢復(fù)了平靜。 皇上北伐蒙古已經(jīng)近三個月,可與蒙古主力,連一次像樣的摩擦都沒有。 皇上又不甘如此收兵,本要再擴(kuò)大搜索范圍,幾個內(nèi)閣大臣都極力勸返,尤其是軍資耗費巨大這一條,讓他萌生了退意,不日將回朝。 朱瞻基還收到南邊的一個好消息,本想去告訴花蕎,可想想,她知道了也要煎熬好幾日,還不如等過幾日再說。 但和這個好消息一起來的,是一個壞消息。 不久前,南都開始傳出,說建文帝在民間留有一個成年兒子名叫朱文至。 留在南都的,都是一些老臣,還有幾位沒有存在感的老王爺。可是越是老臣,對建文朝越有感情。 于是這些人,開始抱怨皇上數(shù)次北伐勞民傷財,遷都順天府之后,又不管南都死活,朝廷撥款也原來越少,說建文朝好話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是大雨將至?xí)r,泥土的氣味。 “你皇祖父及將回朝,見過他之后,你便動身去南都。除了安撫那些老臣,你也好好查查,這個朱文至小殿下,是否確有其人?若是沒有,為何在二十多年后空xue來風(fēng)?” 朱高熾心里沒有太多擔(dān)心,畢竟這二十年來,民間傳出自己不知所蹤的堂兄,民間有兒子的傳說,也不是兩三次。 每次都是虛驚一場。 “是。兒子會讓詹士府先去暗中打探,這個多半是好事之人造的謠,父王不必?fù)?dān)心。” 朱瞻基又說:“那日貴妃娘娘跟孫子提了一句,說今年乞巧節(jié),皇祖父不在宮中,就不必宴請那些皇親國戚,只把那些年輕的姑娘、公子們叫進(jìn)來熱鬧熱鬧就可以了。您看……” “嗯,就按貴妃的意思辦,她是愛熱鬧的人。只是別在放在水邊,不吝在哪個園子里。上次花蕎差點出事,這會才見她臉上有些笑容,別又鬧什么幺蛾子。” 朱瞻基合上手上的折子笑道:“父王放心,再過兩天,你就怕她笑得太多,高興起來,天天沒事就來sao擾您。” “怎么?她已經(jīng)養(yǎng)了一只狗,難道你還要送她一只?” “送……對!過兩天……兒臣想送她一匹馬,花蕎騎馬不錯。”朱瞻基突發(fā)奇想,順嘴接到。 “你不說我還忘了,遼東馬市收了十匹兀良哈的良駒,已經(jīng)送回了西郊馬場。你帶花蕎過去挑一挑,算是父王送給她壓驚的禮物。” “哎呀,父王好偏心,長女有,長子為什么就沒有?” 朱高熾斜了他一眼,撇嘴道:“你藏著的好東西還少?別叫父王翻出來,統(tǒng)統(tǒng)充了公!” 朱瞻基也不接話,笑著給父王行禮,退了出去。 這是父王同意花蕎出宮了,過兩天,帶她出去玩玩,給她一個驚喜,讓她高興高興! 此時的花蕎,并不知朱瞻基的打算,還在自己宮里和幾個meimei逗狗玩。 “花蕎jiejie,你說黑豆為什么眼睛上會有兩撮白毛?” “那是它的天眼,等到它長大了,天眼一睜開,就能看到我們看不見的東西。”花蕎抱著黑豆,黑豆半閉著眼睛打瞌睡。 “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就像是蘭娘娘嗎?”真定嘴快,一不小心把她母親說的話說了出來。 幾位郡主都驚了。 花蕎笑笑說:“我母親已經(jīng)回到遙遠(yuǎn)的朝鮮去了,不在這里。若是她肯留下來陪我,我就沒那么孤單了。” “不是有黑豆和我們陪著你嗎?蘭娘娘還是讓她回朝鮮的好。” “對啊對啊……最好別留在這里……” “花蕎jiejie,乞巧節(jié)你準(zhǔn)備表演什么?我都發(fā)愁死了。我母親讓我練的是七弦琴,可我怕那天我會彈不好……” 清河郡主是王選侍的女兒,她的話,讓花蕎又想起了彈七弦琴的師兄。師兄的手指修長,看他彈琴,很容易被他的手吸引。每次師兄都笑她,是看手,還是看琴…… 她心里酸酸的,不知如何接清河的話,只好說:“你只當(dāng)做旁邊的人都不存在,就像自己練琴時一樣,那就會和練習(xí)的時候一樣好。” “花蕎jiejie,我和慶都jiejie一起表演,我們練的舞蹈是《鳳求凰》。兩人一塊跳,就不害怕了。”德慶擠在慶都身邊,笑嘻嘻的說。 花蕎一聽這曲名,心劇烈的疼痛起來。 鳳求凰,凰且在,鳳無蹤,奈何無? 也許是抱得太緊了,懷里的黑豆掙扎了幾下,把回憶中的花蕎驚醒了。 “……是跳《鳳求凰》嗎?jiejie可以吹簫為你伴奏。”她微笑著說。 突然,黑豆掙扎著從花蕎的懷里出來,屁顛屁顛的往門口跑,花蕎追出去一看,原來是小高從外面回來了。 黑豆快速的搖著尾巴,后腿立起來,前腿就往小高腿上撲,小高笑道: “黑豆,你很有面子啊,府里竟然給你發(fā)了口糧,一天一根rou骨頭!” 花蕎哭笑不得:“還有這事?我父王是不是太閑了,連狗糧都管。” 自從見了小高,黑豆就忘了花蕎,只管跟在小高的后面搖尾巴。那幾個郡主不干了,還沒摸夠呢,怎么跑了? 幾個人一起跑去抓黑豆,可別看黑豆還小,心眼可多了,專門往姑娘們夠不著的桌子底下、椅子底下鉆。 你來抓,它就跑。你停下來,它又伸頭出來朝著你叫。就這一會功夫,幾個姑娘跑得滿頭大汗,狗毛也沒碰到。 抓狗不行,抓人總可以。 于是小高被她們抓來摁在中間坐著,這樣,黑豆就老老實實趴在中間讓她們摸了。 小高:我這是沾了你的光,連帶受寵了? 第260章 喜極泣花錦終重逢 斗柄西指,天下皆秋。 花蕎獨自坐在秋千上,抬頭就能看見斗柄西指的北斗星。 小高沒有過去,他靠著柱子坐在游廊的石凳上。 今天午后,他被叫去太孫宮中,太孫告訴他,明天要帶花蕎去西郊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