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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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們怎么辦?”馬平川問道。 “既然如此,我們也上去。人命關天,反正我們遲早都要見面。李赫,去吧福建衛帶隊的領隊叫來,我問問他們是什么兵種。” 很快,李赫領了五、六個人來,其中為首的一個帶頭向呼延錦行禮道: “鎮撫羅長青,率屬下五位百戶向巡撫大人報到。” 呼延錦見他二十出頭,身穿甲胄,卻一副書生模樣,便笑道:“羅長青,你懂打仗嗎?” 那羅長青面無愧色,坦然道:“長青在衛所中職責是掌管軍隊紀律,確實不精通排兵布陣,武功也只限于騎射。若非如此,也不會被熊大人派給巡撫大人。” 呼延錦見此人談吐大方誠懇,大笑道: “原來如此!不過,你既有自知之明,便自有你的長處。鎮撫是從五品,以后,這五百人的軍紀,還要拜托給羅大人,但凡有不執行軍令者,本官給你先斬后奏的權利!” 羅長青原以為呼延大人會嫌棄他的出身,畢竟投筆從戎的秀才,在軍隊里總是容易被當成笑料,正是這個原因,熊大人才把他派過來惡心呼延錦。 沒想到呼延大人不但不排斥他,反倒給他先斬后奏之權,他激動得單膝下跪,響亮回答道:“末將得令!” 后面站著的是五位百戶長,每人手下一百一十一人,各分為兩個總旗,總旗之下再分五個小旗。 他們都是步兵編制,裝備火銃的士兵只占十之二,其余的既有合口佩刀,又有倭滾刀,還有部分弓箭手。 “不管之前是怎樣配置,你們五個重新整合一下,火銃、弓箭,獨立成營,其余分成三營。”呼延錦想想又問:“可都有盾牌甲胄?” 幾位百夫長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說:“盾牌都有,不過甲胄……配給我們的甲胄實在是質量太差,保護的作用也不大,很多人出發的時候就沒有領。” 這事呼延錦曾聽林龍楓說過,就是不知道在地方軍隊會這樣嚴重。 他笑著安慰大家:“山賊也好,暴民也罷,他們的裝備不見得會好到哪里。我們的裝備還可以升級,弓箭營,立刻配備毒藥,需要的時候,在箭頭抹毒。” 百戶長凌桐笑道:“這活我擅長,毒箭和火箭,以前我們經常自制,那我領弓箭營!” “火銃手我手下最多,我領火銃營。” 說話的是個黑黑瘦瘦的小伙子,他是這五個人里面唯一穿著“爬山虎”官靴的人,百戶長是六品,可他們長期在野外作戰,靴子費得很,大家往往不會穿那么講究的靴子。 呼延錦掃了他一眼問道:“原來是在都司里做司直郎?怎么去了前線做百戶長?” 那黑瘦百戶大驚,結結巴巴問道:“大大……人怎么知道?小的雷昊,原來是在都司里任職,可后來,得……罪了……熊大人,便把我調去充任百戶……” “知道了。以前你的事與我無關,以后你的一切都與我有關。好,各位去整頓隊伍,半個時辰后在南門集結出發!” 呼延錦回頭一看,唐縣令一臉討好的站在他后面。見呼延錦回頭,連忙腆臉笑道: “巡撫大人好魄力……我這三百兵勇,也讓大人統一指揮可好?” 唐縣令曾是當年科舉的乙榜前十,他最擅長的是做八股文,他能寫出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的八股文章,當年還被做為科考范文,廣為傳頌。 呼延錦淡淡一笑:“你一百老兵守北門,一百老兵守南門,剩下鄉勇做巡邏,哪邊需要支援那邊,剩下衙役,好好守著縣衙里剩下那幾箱安撫金,里面少一枚銅板,我拿你是問!” 官臺山若是真打起來,他們打得贏便罷,打不贏,山下不遠處的政和縣城,便是山賊第一個要搶奪的據點,這里會是,他們隊伍需要的米糧,和軍隊人員補充的第一來源。 站在呼延錦身后的羅長青,把他的每一句話都聽在心里,悄悄問李赫: “呼延大人是武將轉文職嗎?怎么排兵打仗他也如此擅長?” 李赫撓撓頭說:“天生的?” 第239章 及時雨臨陣變行動 如今已是初夏,官臺山上的樹木長得郁郁蔥蔥,遠遠看去,和山脈連在一起,看不出那里是主峰。 呼延錦騎在馬上,忽然覺得無從下手,這樣的戰場,易守難攻,他沒有經驗。 “大人,不用擔心,我知道上去的山路。”王均海趕上前道。 “林四,你是不是也知道路?”呼延錦回頭問道。 “我知道。第一次來送信,也找不到路上去,還是找了一位砍柴的大爺帶路,才摸到了山腰上的廟里。” “嗨,你那是蛇道,大人怎能走得了?我上回來,就是跟著我堂兄走的山路,以前有香客上山,路還好走些,現在走的人少了,路也慢慢被草蓋住了。”王均海忙解釋到。 “好!林四,你帶著這五百人走蛇道摸上去,埋伏在山廟附近。王均海,我們跟你從山道走。羅長青,無論如何不能被發現,我的命,就系在你手上。” 呼延錦話音剛落,后面一位軍士領著個乞丐即上前道: “大人!這個乞丐一直跟著我們,怎么趕都趕不走,他說,有重要消息要給大人……” 那送信的乞丐滿頭大汗,抬頭看見劍眉星目的呼延錦,這才松了一口氣: “大人,這是九公讓我們交給您的。這不,我一直都擠不到您身邊……” 呼延錦接過他從頭發里取出的一個紙卷,打開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手指把紙條掐得緊緊的,飛快的又看了兩遍。 他臉色沉重,垂著眼簾,久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旁邊幾個武官都緊張的盯著他,除了阿瓜,他們都不知道呼延大人與丐幫的淵源,還以為是有人托乞丐來送信。 這是一封什么樣的信?讓剛才還指揮若定的呼延大人亂了心思。 良久,呼延錦才抬起眼簾,像是已經做了決定。他鄭重的看著羅長青說: “福建衛出事了,本官命你立刻趕往福州府,向知府報告,熊琦要造反。他準備放倭寇上岸,這次人數不少,目標便是福州城。” 轉頭又對林四說:“林四,你也不能上山,你到福州府去,以我福建巡撫的名義發快報,向山東衛、南直隸的戍邊軍隊求援,外敵進犯,同仇敵愾,讓他們從海上支援福州城。” “大人,您也不能上山啊!九公說,讓您不要相信王均亮,他就是這次暴動的主謀之一!九公最快也要明天才到,兩位長老只能管得住我們北丐幫,南丐幫混在那些流民中,并不聽長老指揮……” “人都在這山上?” “都在山上……大約一萬五千人,就等您上山,要用您的血祭旗!兩位長老和北丐幫也在山上,我們只有兩千人,加上您這點人,簡直就是送死……” “就是官府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人多了十倍,還要殺朝廷命官……不對,我并不值得他們這樣費事,他們只不過是拿我做餌……要引來更重要的人……” 呼延錦想起了父親講過的東昌之戰,那是建文帝引以為傲的平叛首捷,差點就殺了因誤判敵情,被引入陣中的朱棣。 “不……我今天必須要上去。生,則讓這只一萬五千人的猛虎,泯于官臺山;死,則讓皇太孫得到血的提示,免于踏入這圈套……”呼延錦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表明心跡。 他今日才到政和,王均亮絕不會想到,當天他就上山。若是等到明天,殺不殺他,暴動都會開始,所謂“殺招安官祭旗”,不過是和官府決裂得更徹底。 他要提前把這節奏打亂! 李赫、馬平川、趙瓜都激動的上前道:“大人,我們愿隨您上山,萬死不辭!” 雷昊、凌桐那五位百戶,也抱拳道: “雖是蚍蜉撼樹,我們也愿意以身殉國!巡撫大人,您只管下命令!” 呼延錦眼里泛起一層水汽,不錯,我殉的是國,不是哪個朝廷,這樣的暴亂,必然是易呈錦想要的,顛覆朱棣政權的機會。 外患、暴亂和政變,疊加在一起,那就是強加在百姓頭上更大的災難。 呼延錦臉上帶著平和的笑,卻又處處泛著堅毅。 這是他不同于其他武官,或是文官的地方,也是吸引著花蕎,愿意將生命托付給他的原因。 “我們不是去送命,我們要活著。”他笑著看了看,心情復雜的林四和羅長青: “你倆別猶豫了,各帶兩個人立刻出發,哪怕只剩下一個人,也要把消息送到。等到勝利的那一天,我們一起喝慶功酒!” 官臺山下,沒有豪言壯語,沒有呼聲雷動,可每個人的心里都在誓師。 林四走后,上山的向導沒了。 那個送信的乞丐說:“我知道那些人藏在哪里,我可以帶你們避開他們,上到廟里去。” “大人……”王均海面有愧色,訥訥的說:“我幫助我堂兄傳了假情報,我有罪……不過大人,您能不能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你也是受騙者,何罪之有?你有什么想法盡管說。” “既然王均亮讓我帶您從山道上走,山道必然有埋伏,我想扮成您的樣子,等我中了埋伏,他們對你們那邊自然會放松警惕……” 擒賊擒王,最好的機會,當然是“賊王”放松警惕的時候。 “對!”趙瓜立刻站到王均海身邊笑道:“王均亮認識你,你扮不合適,你還是你,由我來扮招安官。” 王均海的辦法很有道理,他們抓住了招安官,自然會高枕無憂。 只要他們放松警惕,呼延大人就有機會。 可這也是天大的危險,稍露馬腳,便會在營救不及之時殞命。呼延錦還在猶豫,趙瓜趁他不備,伸手到他腰上解了他的巡撫腰牌,笑道: “阿瓜雖然武功比不上大人,但跟著大人久了,大人的言行,阿瓜還是學得幾分。” 呼延錦看著他的笑臉,有些動容:“阿瓜,不管他們說什么難聽的話,千萬不要和他們硬頂,只要能過了今晚,我必能救你。” 看著趙瓜、王均海帶著兩名士兵消失在山道拐角,呼延錦瞇縫起眼睛,看了一眼茂密樹葉縫隙里,射下來的一縷陽光,刺眼,但美好。 就像當初,小花蕎古靈精怪的想法,和她陽光般的微笑,帶給他豁然開朗的光明,一模一樣。 第240章 祭天臺慷慨勸頭領 五百人不多,可要在一萬五千人鼻子底下悄悄上山,人也不少。 凌桐是弓箭手,雷昊是火銃手,他們的隊伍走在后面,劉丹陽、王重義和呂斌他們的刀劍手,緊緊跟在呼延錦帶著的,十來個前鋒戰士的后面。 那帶路的乞丐本家姓朱,后來朱成了國姓,他家就改姓了祝。祝九指指坡下的山溝,對呼延錦說到: “大人,那些流民就藏在山溝里,他們都是送死的炮灰。現在人多,消耗太大,王均亮他們不可能等太久……要想不被發現,我們最好再等半個時辰,您看,太陽已經在山邊了。” 呼延錦坐在一棵樹下,從懷里掏出那個花蕎的木頭人像,人像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嘴角微微上翹,正是花蕎撒嬌時的俏皮樣子。 看見花蕎,他的心愉快的痛起來。說什么守衛國家,還不是為了守衛最心愛的人?花蕎在京城里等他回去,他不能把命丟在這里。 因為他丟了命,那只能說讓易呈錦得了手,朱棣一脈倒下,百姓、大臣再次遭血洗,花蕎又豈能安然于世?樹林中暗得快,“花蕎”的臉很快就看不清楚了。 呼延錦把她放在唇邊吻了吻,仔細放入懷中,站起來說:“出發!” 夜色在密密的山林中彌漫開來,那彎上弦月,像姑娘精心描過的春山眉,絲毫沒有大戰前的慌亂。 祝九走的這條路,其實并不是路,而且還特意避開的樵夫、獵人走的“蛇道”。 “蛇道上有陷阱,若是有人掉進去,就會給附近的人報警。”祝九輕聲解釋道: “我們從這邊陡坡走,也能快些上山……他們過了落馬臺,馬是上不去了,再步行幾里,就是黑風寨。天黑之前,他們就應該進了寨子。” 如祝九所言,此時,趙瓜已經進了黑風寨,他正被綁成一個十字,綁在祭天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