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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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蕎沒來由的一陣害怕,大滴的眼淚涌了出來。呼延錦將她摟在懷里,低頭吻著她的淚痕,心痛的低語到:“傻瓜,不要哭,哭得我的心都亂了?!?/br>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下去。 花蕎也熱切的迎上去,兩人的唇如同一枚火燙的烙印,將這一刻的不舍不安與不忘,統(tǒng)統(tǒng)烙在彼此的心里。 “我要拿你怎么辦?恨不能將你揉進我的身體,永遠都不分離……” “我在,我在你的身體里,留下的是我的軀殼,直到你找到她,她才能夠復(fù)活。” 花蕎替他收拾衣服,忽然看見衣柜底下有個新刻木頭人像,拿起來一看,那是長大了的自己,她笑道: “你送我一個五歲的,自己留著個十五歲的,我不依!” 呼延錦正在收拾他的武器,回頭看見花蕎手里的小木偶,伸手拿了過去,順手塞在自己懷里:“這個不能給你。等我回來,給你雕個我的像,讓你天天抱著睡覺?!?/br> “你回來我還要木頭人作甚?天天抱著你不就得了?”花蕎啞然失笑。 呼延錦一聽這話,忽然放下手里的東西,抱著坐在床邊的花蕎滾到床上: “是你自己說的,要天天抱著我?!?/br> “嗯,我愿意?!?/br> 呼延錦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花蕎的鬢角,那里長著少女才有的細細絨毛,他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角,認(rèn)真的說: “現(xiàn)在我還什么都給不了你,所以我什么也不能要。” “你都給我了呀,你的俸祿米糧、錢莊契票,還有竹林雅居的投約,咱們好有錢。”花蕎也真正的回答。 呼延錦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苦笑道: “不是讓你需要用錢的時候才打開看嗎?哪有你這么猴急的。再說,錢財算什么,都是身外之物。我說的是,現(xiàn)在還不能給你一個確定的未來……” “我知道?!被ㄊw垂下眼簾,說:“我還知道,我們再不開門,春喜就要沖進來了。” 兩人笑著起來整理好頭發(fā)衣衫,拿著簡單收好的行李,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小高已經(jīng)牽著烏云在門口等著了,同去的兩個司直郎,也等在旁邊。 “我把花蕎的安危交給你了,有事去找徐大人,他會幫你找到皇太孫……”呼延錦接過韁繩,看著小高一字一句說: “用你的性命擔(dān)保,保她無虞。” 小高什么也沒說,只將左手握拳,輕捶在自己的心口上。 呼延錦上馬朝花蕎揮揮手,千言萬語,無聲有聲??粗麄儩u漸走到了胡同口,老軍也出來向他行禮。 花蕎推了一把小高說: “還愣著干嘛?牽馬,我們送師兄去!” 第223章 徐九公送你蒼蠅屎 “你怎么跟來了?” “我舍不得你。” “你到了城外我不放心?!?/br> “那你就帶我一起走?!?/br> “這次不行,我們要換馬連夜趕急路?!?/br> “那我送你到短亭。” …… 五里一短亭,依依顧且行。 淚眼踏黃沙,沙盡笑癡心。 蹀躞至長亭,相擁意盈盈。 一步一回首,英雄淚沾襟。 …… “大人,花蕎姑娘對您還真是癡心……” “廢話!加速,我們快去快回!” 烏云馱著花蕎回來很高興,自己不用在驛站里住了,它只知道,那里的蚊子多,草也不好吃。 它不知道的是,這次若真把它寄存到驛站,它恐怕還要上住很久…… “進城了……既然你不開心,那就到街上去大吃一頓……我有銅板。” 小高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花蕎,忽然想起,她平時一吃好吃的就開心。 “算了,我也沒心情吃。師兄說讓我少出門,我們還是回去吧?!被ㄊw興趣缺缺。 剛才出來得匆忙,她也沒來得及換男裝,這樣堂而皇之在街上走,一會還不知道要被春喜數(shù)落多久。 “姑娘!快躲一躲!” 小高也沒等花蕎反應(yīng)過來,彎腰過去抓了烏云的韁繩就往旁邊巷子里帶。 “怎么了?為什么要躲?”花蕎不解其意,不過還是翻身下馬,讓烏云擋住自己。 “易呈錦易大人的車。我想你也不愿意遇到他?!?/br> 果然,過不多久,一輛馬車從巷子口過去,易呈錦正好掀起窗簾,花蕎忽然看見里面有個紅色的身影。 “青羽jiejie……她一直和易呈錦在一起……” 花蕎心里有些失落,她喜歡陶青羽,只是沒想到,易呈錦和自己一樣,竟然有個完全不一樣的身份,他是她的堂哥。 她自己的親身感受,讓她對易呈錦也恨不起來。哪怕呼延錦說,他有奪皇位之心。只能說,相煎何太急。 花榮的腿也將養(yǎng)了一個多月,上次寫信來,說已經(jīng)沒有大礙,也不會留下殘疾。 阿爹跟陶莊主在一起,笑容也多了。陶莊主整天一驚一乍的,和自己雷打不動的阿爹剛好是個互補,兩個老頭都開心。 更何況,自己都要離開,他們自然也不必來了。花蕎在信里,讓他們在萬戶山莊等她。 “高興,以后我們離開京城,那你怎么辦?” “一起?!?/br> “你在詹士府不是還有份職務(wù)嗎?也不要了?” “不要。” “那好,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哥哥。”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回到了他們的胡同口。 老軍現(xiàn)在也知道,住里面的這位姑娘才是主子,見了她和呼延錦,都要出來給他們鞠躬。 “姑娘回來了。剛才有個小乞丐來找您,我沒讓他進去,他說,您認(rèn)識他,讓告訴您,九公回來了。” 花蕎很高興,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生世,可徐九公畢竟是當(dāng)年,幫阿娘和襁褓中的她逃出南都的人,花蕎也很想再見到他。 “他有沒有說,去哪里找他?” “說是明天在城外福生堂,讓你務(wù)必去一趟?!?/br> 小高皺了皺眉,雖說上次在太平門,他已經(jīng)知道丐幫對姑娘有善意,但城外福生堂所在的地方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還真是難于防范。 “哎呀!你就別皺眉了,要殺我的人已經(jīng)抓起來了,別整天疑神疑鬼的。明天,順便讓海英、海明把這個月要送的米面一起帶去?!?/br> 小高默默的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我皺眉就這么明顯嗎? 翌日,花蕎帶著小七、春喜、海英、海明和高興,趕著兩輛馬車往城外去了。 “姑娘,您不要嫌小的多嘴,昨天您像男人一樣騎著馬出城,今天又要去城外全是流民乞丐的地方,不說與郡主身份不符,就連大戶人家里的大家閨秀,也是不能這樣任意妄為的?!?/br> “春喜姑姑,您這可是冤枉我了。去福生堂給孤兒送米面,花的可是太孫哥哥的銀子,積的是太子妃娘娘的福,你可要記得替我匯報,這個月的米面都送到了?!?/br> 花蕎可是受過平等思想教育的姑娘,雖理解得不深刻,但她從小都對周圍的人一視同仁,見了太孫太子不卑,見了乞丐流民不亢,她就是她原本的模樣。 春喜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小姑娘,你給我記著! 花蕎也有點犯愁,春喜非要跟著來,一會自己怎樣才能甩了她,和徐九公見面呢? 到了福生堂,海明到里面去找笑婆婆,他原先就認(rèn)識徐九公,見了九公,把春喜姑姑的事說了。 九公哈哈笑道:“第一次來,也沒啥送她的,你只管讓姑娘引她說話便是,我自有辦法?!?/br> 海明出去,趁著卸米,悄悄跟花蕎說了。 花蕎一聽,順勢便將手在海明肩上拍拍,大聲說:“哎呀,海明,你還小,讓我來!” 海明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春喜姑姑果然雙眉倒豎的鉆了過來,把花蕎的手從海明肩上拍掉,一臉嚴(yán)肅的數(shù)落起來: “姑娘!您也太放肆了!海明雖然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可他畢竟是個男人,您怎么能夠跟他拉拉扯扯?” 花蕎提起裙子就往里走,嘴里說著:“海明比我弟弟還小,我平日里就是這樣對弟弟的。” “弟弟?您的弟弟只有還住在南三所里的七皇孫、八皇孫、九皇孫、十皇孫和十一皇孫,除此以外,您沒有弟弟。 您得改,不能把這些低等人的習(xí)慣帶到宮里……” 春喜姑姑只顧著喋喋不休,沒留意福生堂里地上還坐著個黑發(fā)白須的老乞丐。 徐九公也不知從哪里摸出一粒蒼蠅屎大小的黑米粒來,兩指一彈,“蒼蠅屎”不偏不倚的,飛進了春喜姑姑的喉嚨里。 “咳咳!” 春喜姑姑覺察到異樣,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干咳了幾聲,什么也沒吐出來。 又繼續(xù)說了幾句,忽然她肚子一陣翻江倒海,感覺有什么立刻就要傾瀉而出。 “婆子,你們這的恭房在哪?” 笑婆婆說:“我們沒有恭房,只有茅廁,您要不嫌棄,讓豆子領(lǐng)您去?!?/br> 豆子是個五歲的小姑娘,她蹦蹦跳跳的站了出來,春喜姑姑也顧不得嫌棄,跟著豆子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