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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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阿娘走那段時間,他老是說胡話,嚇死我了。” “嗯……就是……就是花叔還是會想你阿娘……不知你阿娘有沒有給你留下什么?讓我帶回去給你阿爹……讓他也能有些安慰……” 這句話是易呈錦教她說的,可自己說出來卻那么別扭。 “jiejie你忘了?我阿娘的東西都在寶應的家里呢。當時出來得匆忙,哪里顧得上那么多?阿爹的好些東西也在那里。找個時間,讓人回去把東西都拉過來才行。” “哦……也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都在寶應?” “嗯。我也惦記著這事,可惜師兄也忙,他在詹士府,皇太孫睜眼就找他。” 青羽“噗呲”笑了:“看你這話說的,太孫一睜眼,不是要找太孫妃娘娘,和他的才人娘娘嗎?” “青羽jiejie!你上哪學壞了?我告訴陶莊主去!”花蕎嬌嗔著站起來,笑道:“你在這邊坐會,我到東院去,一會就回來。” “呀!就這一會不見面,你就想人家了?”陶青羽自己有了心上人,看見花蕎,也希望她過得甜甜蜜蜜的。 “我不理你!” 青羽一看,花蕎還真往門外走去。她也站起來,跟在花蕎后面。東院的門虛掩著,青羽推門一看,花蕎進了東廂最邊上的廂房,這不應該是呼延錦的房間,一般都是留給貼身侍衛住的。 花蕎……她去那里做什么? 陶青羽見花蕎進去以后便掩了門,心中更是好奇,更別說還有易呈錦交代自己,看看花蕎和呼延錦在做什么這件事。 房間的窗戶開著,她悄悄走過去,探頭往里望。 屋里站著好幾個人。呼延錦、海明站在床邊,小高光著膀子盤腿坐在床上,花蕎也坐在床邊,阿蕊剛好擋著,看不見花蕎在干什么。 屋里傳來花蕎的聲音:“拆線很痛,你可要忍著。” “穿針我都不怕,rou都長好了,我還會怕拆線?”小高低著頭,說話的聲音也嗡嗡的。 “是長得很好,而且也沒有化膿,這是蕊兒照顧得好……”花蕎一邊說一邊動手拆線。 蕊兒見姑娘扯到自己身上,有些不好意思,身子晃了一下。這下,窗外的陶青羽看得清清楚楚,花蕎正在剪開縫在小高背上的線。 小高背上一個張牙舞爪的刀傷,豁然入目! 呼延錦似乎在稱贊花蕎什么,青羽已經聽不清了,她已經悄悄的回了東院。 過了一會兒,花蕎回來了,她笑著說:“讓你久等了,東院里有點事耽擱了。洗洗睡吧,咱們姐妹躺床上說話。” 正好小七和阿瓜,去陶府里取了青羽的衣物過來,青翼還讓他們,帶了不少揚州的特產回來給花蕎,兩人拿了牛皮糖、方酥吃了起來。 第二天吃了早飯,青羽就回去了。 過了好一會,海英匆匆忙忙跑進來,對呼延錦說:“少爺,陶姑娘進了魏府,我就跟不進去了。” 呼延錦皺了皺眉頭,擺擺手讓出去了。 “師兄,出什么事了?為什么要跟蹤青羽?”剛才看見呼延錦有些心神不寧,花蕎覺得他心里有事。 “我沒機會跟你說,昨晚你離開東院,海英進來說,看見陶姑娘悄悄跟著你進了東院,她在窗外看了一會就回去了。恐怕她已經看到了小高的刀傷……剛才我讓海英跟著她,果然,她沒有回陶府,而是去了魏府。” “魏府?哪個魏府?” “魏謙,易呈錦的義父。遭了……如果她把小高受傷的事告訴易呈錦,他恐怕會猜到,那晚去漢王府的人是我……” “應該……不會吧?青羽她是我的好朋友,就算她知道,也不會害我的。” 花蕎有些不相信。 呼延錦不想讓她擔心,過去摸摸她的頭笑道: “對,不會有事,我們當心一點就行了。你若是要出門,一定要叫上小高。我得出去了,好幾天沒見到我們家那個倔老頭了,我過去看看他。” 花蕎拽著他的袖子,送他出門。 呼延錦忽然想起一件事,笑著對他說: “告訴你一件喜事,徐之錦殿試中了乙榜頭名傳臚,已經被皇上欽點進了翰林院做編修。下次見到徐三哥,你可要改口叫他‘徐編修’了。” “真的!太好了!徐三哥太厲害了!” “是厲害,他是寶應出的第一個進士,這次算是光宗耀祖了。你……可不許后悔。” “我后悔什么?” “沒什么。”呼延錦背著手,抿嘴笑著走了。只聽花蕎還在后面問: “到底后悔什么嘛……” 這傻妞! 第201章 呼延錦巧計占先機 上了馬,呼延錦直奔竹林雅苑。他要趕在易呈錦之前,見到自己的父親。 “呼延!” 剛到竹林雅苑的門口,就看見鄭寬在指揮伙計卸貨。三個馬車的貨,像是剛從江南采買回來。可除了面上的一筐筐瓜果,下面的箱子就顯得有些重手。 “家伙?”呼延錦也不避諱,小聲問道。 “京師的造器廠有定數,我們搞不出來,但是南都的管理要松得多,多花些銀子,細水長流,什么款式都能搞得出來。漕運通航了,漕幫也有我們的人,這些就是走他們本幫船過來的。呼延,你家老頭子決心大得很吶!” 鄭寬這幾年不是在南都,就是在京師,兩地的運輸渠道,也被他打通了。他天生就是個生意人,若是不造反,他的日子過得不知有多滋潤。 說起自家老頭,呼延錦拍怕他的肩膀往里走。鄭寬卻拉住他,湊到他耳邊說: “一會你找我,消息有了。” 呼延錦點點頭,他知道鄭寬說的是什么。 竹林雅苑是一個建筑群,在竹林深處,是一個個獨立的小院。 最寬敞的那間給了易呈錦,那個院子里有間很大的堂屋,關鍵是,還有條地下暗道,走暗道,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遠離竹林的小河邊。過了河,什么蹤跡都不容易查到了。 吾辰良住的院子在竹林的邊上,背靠著一座土嶺,土嶺上全是松樹,這才是這一帶原生的植物,竹林是被人慢慢種起來的。這一柔一剛兩種植物,在吾辰良的院子后面有一個明顯的界線,反倒使視線變得更清晰。 “父親。” “嗯,你來了。今天詹士府沒事?大清早胡跑瞎跑的,年輕人也不學著上進。” 呼延錦都習慣了,父親不管什么時候見到他,總能數出他的不是。 他連忙說:“這不是有情況要和您說嘛。父親,上次您說,若是漢王、趙王能同時動起來,這場sao亂才徹底。還讓我多注意漢王、趙王動向。” “沒錯,我是說過。” “您說的事,兒子都牢牢記在心上。那天晚上,我遠遠看見魯成王進了漢王府,就跟了進去,哪知被府兵發現,還受了點傷……” “嗯?傷哪了?” “我是皮外傷,現在已經好了,跟我去的手下,背上被砍了一刀。” “真是胡鬧!我有意與你分開兩條線行動,就是希望你走朝堂,少點刀光劍影,將來只要牽制住皇太孫,或囚或殺,你都是大功一件。你倒好,還是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吾辰良越說越生氣,看著呼延錦一副老實聽訓的樣子,這才順過氣來。 “父親,兒子這次無功而返,也沒敢往小殿下那里報,怕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吾辰良頭一次聽到兒子說,要顧及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形象,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兩眼,捋捋胡子說道: “沒說就沒說,又不是什么大錯。若是問起,你就說,是我讓你去的,沒探到消息,所以沒報。” “是,父親。那兒子先回去了,怕一會皇太孫要找。對了,這是花蕎做的醬菜,讓我帶一罐過來給您嘗嘗,若是喜歡,家里還有。” “知道了。去吧,以后做事小心點。” 吾辰良看著呼延錦的背影,這才發現,兒子已經不知不覺長大了。那個花蕎姑娘還不錯,自己兒子又巴貝人家,不如早點娶回來,也讓兒子多個人貼心貼肺的照顧。 從父親的小院出來,呼延錦又去大堂找鄭寬,他正在柜臺上算著賬。 竹林雅居并不指著堂面賺錢,底下黑道白道通吃,食鹽、黑火、名貴藥材、珠寶原石,有時一個箱子抬下來,就能買下半條街。 呼延錦手頭寬裕,也得益于自己早早將每月多余的銀錢,都放給鄭寬,除了固定的利息銀子,還能得到多少不定的紅利。加上他每月只進不出利滾利,他入仕將近一年,在鄭寬這里的賬,就能讓人看著眼紅。 宮里的賞賜,有不少銀作局的金銀器,這些東西不能上市買賣,也不能私自回爐,除了擺設炫耀,風光陪葬,幾乎就沒什么用處。 呼延錦把他和花蕎得的這金銀器,也都交給鄭寬換成金銀,至于他是拿去私金坊熔成金銀,還是重新加工再賣出去,那就是鄭寬的事。 “你父親那里說完了?” “我跟他有什么好說的?媳婦學做了醬菜,送點給他嘗嘗。怎樣?唐賽兒有消息了?你還真夠神通廣大。”呼延錦夸道。 “我哪來的本事?你父親派人去聯系他們,我找人跟蹤了幾日而已。方向是有了,可到了山口,沒有人帶,我的人進不去。這可得靠你自己想辦法。 不過,這次碰巧還聽到一個消息,他們應該不止唐賽兒一個,結了個‘同樂盟’,同時起義,結束永樂。呼延,這可靠你了,他們這一鬧,我這財路可就斷了。” 鄭寬從小和呼延一起學安邦治國之道,他興趣缺缺,偏偏喜歡他父親看不起的經商之道。不知被父親打罵過多少次,可他矢志不渝,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 這一點,正是呼延錦高看他的地方。 鄭寬從柜臺下面摸出一張折好的紙,遞給呼延錦,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拆了他們的聯盟,各個擊破。” “嘿嘿,小呼延,哥哥沒看錯你,這回你可是跟你家老頭干上了。” 呼延錦打開那張紙看了一眼,折好放進懷里,笑道:“這事,你干得還少嗎?另外我哪里小了?小寬寬。” 他前腳剛走,后腳易呈錦就過來了。 “吾將軍,呼延錦最近和你聯系過嗎?” “他大清早還過來了一趟。出什么事了?” “大清早過來?” “他府里做了些醬菜,剛好出來辦事,送了些過來。” 易呈錦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個青瓷瓶子,不動聲色的問:“呼延錦擅自行動卻又不報,你知道嗎?前幾天漢王府里進了刺客,沒想到,刺客竟然是他。” “這是我知道,他和手下兩個人去的,逃出來還受了點傷,他手下傷得重些,背上被砍了一刀,險些送命。沒探聽到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是我叫他不必向您匯報。” 吾辰良這才明白,自己被兒子擺了一道: 這個兔崽子!難怪剛才這么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