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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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才人背抵在衣柜上,已經退無可退。她眼角滾下一顆淚,她看著這個認不出本來面目的兒子說: “只求你不要殺他。他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這些年來,該給你的他都給了,而且這件事與他無關。” 朱瞻培沒有放下剪刀,但他的手已經松了,對面是養育了他十幾年的母親,他也下不了手。 他心中浮動的,更多是對未來,死亡隨時來臨的恐懼,他恨蘭才人那雙讓他心軟的眼睛,不由得狠狠推了她一把,轉身要走。 可他這一推,蘭才人重重撞在背后的衣柜上,衣柜晃了幾下,把頂上放著的一個箱子給晃了下來,蘭才人要躲,往前撲向朱瞻培,他的反應則是迎上去,卻忘了手上還握著那把花剪。 兩人都死死的盯著,扎進蘭才人胸口的那把剪刀。 “不!” 朱瞻培慌了,他急急忙忙抓起蘭才人的右手,讓她握著剪刀把子,自己則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讓它松開。 “我沒有要殺你……是你自己撞上來!是你自己造的孽!是你!全都是你!”朱瞻培驚恐的看著蘭才人嘴角開始冒出血泡泡,她美麗的眼睛就那樣睜著,眸子卻慢慢空洞起來。 朱瞻培定了定神,慢慢松開自己的手,蘭才人的右手握著剪刀把子,沒有松開。 他把她輕輕的放平在地上,又把那個砸下來的箱子放回衣柜頂上。看了一眼她依然握著剪刀的手,竟然輕輕松了口氣。 他是太子妃的嫡子,從今往后,漸漸就不會有人記得起,他出自一個朝鮮妃嬪。 剩下的是,他怎么從這間屋里出去。他四下看看,正好看到茶幾上的茶杯,他拿起其中的一個,向門口走去。 他把門拉開一條縫,隨手就把茶杯放在了門扇頂上,他輕輕開門出去,有些無可奈何的,對門口的宮女說: “娘娘正生氣呢,我去找我父王過來,你們在門口好好守著。” 他關上門,門后傳來“啪”的一聲。 朱瞻培苦笑道:“娘娘氣頭上,剛砸一個盤子,現在又是個杯子。我去去就回。” 門口的兩個宮女連忙點點頭。 她們是新分來伺候蘭才人的,沒想到,新主子脾氣那么大。 第195章 天衣有縫呼延生疑 站在門口的兩個宮女,貼著門縫聽了會,里邊沒動靜,蘭才人也沒有再砸杯子,兩人這才放了心。 過了一會,果然見魯成王扶著太子的軟轎過來了。 “蘭才人怎么樣?” 太子一邊下轎子,一邊問跪在旁邊的宮女。看到太子這樣關心蘭才人,朱瞻培心里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就應該順著蘭才人討好她才對。 “才人娘娘除了王爺出來的時候……扔了個茶杯,后來就一直沒動靜了……” 宮女開了門,門口的茶杯碎片還豁然在目,兩人趕緊撿了,讓太子進去。 “蘭兒,好端端的生什么氣?唉……” 走在前面的宮女突然尖叫起來,也不敢再往前走,指著地上的蘭才人哆哆嗦嗦的說:“娘娘……娘娘……她……” 太子這時也看到蘭才人躺在地上,大吃一驚,快走兩步,走到跟前才看清,她的手里握著一把剪刀,而那把剪刀正插在她的胸口。 “母親!母親!你怎么這么傻啊!兒子就是跟您爭了兩句,您也不應該尋短見啊!”朱瞻培大吃一驚,一個箭步撲上去,跪在蘭才人身邊哭得死去活來。 “你這個逆子!你跟你母親到底說了些什么?讓她這樣想不開……” 福成、福禧死死拉住太子,不讓他再上前:再喜歡,這會也涼了,讓太子爺沾了晦氣可不好。 太子只好站在那里抹淚,他對蘭才人的喜歡還新鮮著呢,真是肝腸寸斷。 “父王,是孩兒不好,不應該和母親爭執……孩兒就是想母親了,和她說,想重新回到母親名下,好為她盡孝,可母親不同意,她說,這是父皇的決定,只要父皇高興,她就高興……” 太子一聽這話,更是連連抹了幾把淚:“蘭兒啊蘭兒,我已經有打算了,等到上巳節的時候,宮里大賞,我就將培兒重新過到你名下,給你一個驚喜……” “太子殿下,您看,娘娘已經去了,要不要叫人……”福禧在旁邊提醒道。 太子點點頭,福禧就要往外走。福成卻趕緊攔住他,小聲對太子說到: “殿下,妃嬪自戕是重罪,亦不可葬入皇陵,您看……” “對對對,這事不能說,就說是舊病復發,暴斃……福成,你們趕緊把蘭才人抬到床上,那把剪子看著礙眼,趕緊拔了……” 福成走過去,想把蘭才人的手掰開,卻發現她將剪子握得緊緊的。 太子一看又哭了起來:“蘭兒啊,你這是有多狠心啊……” 福成廢了好大勁才把蘭才人的手掰開,他突然發現,蘭才人的手,姿勢有些奇怪,悄悄看了一下,皮rou并沒有受傷,就是看上去怪怪的,非常不自然。 拔了剪刀,兩個內侍將蘭才人抬到床上,宮女趕緊去找了干凈的衣服來換,朱瞻培便扶著太子到了外殿。 “福成,叫她們把衣服燒了,剪子也扔了,把安太醫叫來,讓他做出診記錄,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宗人府來辦吧。” 太子站起來看了朱瞻培一眼,說到:“你去跟你母親說一聲,畢竟妃嬪都由她管……” 他說完便不再開口,也沒有再到內殿去看蘭才人,甚至沒有等內殿里的福成,只一步一步的向外走,那姿勢,像極了一個牽線木偶。 很快,已經從水月樓回到府里的呼延錦,得到了“蘭才人暴斃”的消息。 他決定去探個究竟,再看看怎樣告訴花蕎。 呼延錦剛去到詹士府,太孫東宮的諭令也到了,他又趕緊進了宮。 “呼延,蘭才人歿了,你叫人去準備我宮里的儀制送過去。” “不知娘娘得的是什么病,好好的走得那么突然?” 朱瞻基嘆了口氣說:“我跟你說實話,就到你為止,不能再外傳。蘭娘娘并非患病,而是自戕。父王疼她,怕她因此不能入皇陵,這才瞞了起來。” “自戕?” 呼延錦比聽到重病不治身亡還要驚詫。她是冷宮里的李選侍時都沒有自戕,如今見到了親生女兒,又與太子二人甜甜蜜蜜,為什么會選擇自戕? 絕不可能! “娘娘為何會如此想不開,走了這條路?” “聽父王說,是魯成王進宮,與蘭才人起了爭執,她一時想不開,便尋了短見。”太孫見呼延錦皺著眉,聽得仔細,笑道: “我看,真應該調你到刑部,聽到什么,都覺得是命案。這次還真不是。父王他們到的時候,蘭才人手里還緊緊握著她的花剪,若不是自戕,誰能把死人的手捏緊? 還有,六弟從屋里出來的時候,還被蘭娘娘扔了一個茶杯,門口的宮女都看到了。六弟出門就去請我父王,根本沒有作案時間。別想了。” 呼延錦從宮里回去時,一路上都想不清楚。他又在府門口站了好久,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師兄?怎么臉色怪怪的?”花蕎正在和蕊兒剪布條,給小高換藥要用。 “蕊兒出去。” 蕊兒知道少爺有事,趕緊收拾了東西,到東院去了。 “出什么事了?”花蕎也緊張起來。 呼延錦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進了內室。他把花蕎摟在懷里,輕輕的說: “你的身世恐怕不能藏了,你娘出事了。” “我娘?她好好的在宮里,出什么事了?” 呼延錦把剛才聽來的話,原樣說了一遍,花蕎臉色慘白,仰臉看著他說: “你一定是聽錯了,肯定不是我娘,前兒我才見著她,她開心著呢,還說要給我也做一身朝鮮衣服,教我跳朝鮮舞。” 呼延錦心都碎了,一言不發的把她的頭埋入自己的懷里,過了一會,才聽見花蕎低低的哭泣。 “阿蕎,你仔細聽我說,我想把我的身世都告訴你。在這世上,你是我最珍愛的人,我對你不想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就像你肯和我分享你的秘密一樣。” 呼延錦在她的頭發上吻了吻,他選擇今天跟花蕎說,是因為聯系起昨晚他們夜探漢王府的事,他覺得這一定與魏謙有關。 要說魏謙,就繞不過易呈錦,與其這樣遮遮掩掩,還不如跟花蕎說清楚。 說真話,永遠都比說假話容易得多。 第196章 昭昭禍心冥冥因果 在呼延錦平和的聲音中,花蕎漸漸停止了哭泣,她完全沒有想到,呼延錦背后,有那樣不平凡的故事。 但她沒有動,依然靜靜依偎在他溫暖的懷里。 “我把這些都告訴你,你會嫌棄我嗎?” 呼延錦有些忐忑的看著花蕎的反應,全大明的人不理解他都沒關系,可是懷里的這個女人……他在意。 花蕎沒開口,只在他懷里扭了扭。 呼延錦輕輕的笑了,摸摸她的頭,繼續說道: “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懷疑你母親的死,與朱瞻培有關。我曾試探過易呈錦,他并不知道朱瞻培不是真的皇孫。 那就說明,魏謙這個人太狡猾,他想兩頭都吃,到時候,看哪邊勢力強就倒向哪邊。現在朱瞻培看不上他,投了漢王,他自然要使出身份這個殺手锏。 朱瞻培聽了這個消息,還不要到宮里找你母親驗證?跟著就出事了。” “師兄,我想進宮去驗尸!”花蕎從悲痛中醒來,她這才意識到,師兄說這么多話,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投入到最緊急的事情中來。 她剛想拽起師兄的袖子把鼻涕擦擦,呼延錦笑著遞給她一塊手帕。 “我剛才想了幾遍,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找皇太孫,把你的身世告訴他。若是抓不到朱瞻培的把柄,也不能讓他逃過懲罰。 而且……只有通過皇太孫,你驗尸的結果,才能得到認可。你還記得你偷偷去靈堂給郭姑娘驗尸嗎?最后還得光明正大驗一遍。” 呼延錦的聲音低音重,又是緩緩道來,花蕎的思路清晰了許多。再加上他對自己的坦白,兩人的心,比以往更近了一層。 阿娘的死,母親的死,都與這個換子案有關,哪怕自己既不在意身份,也不愿意回宮,但這次都不能再瞞下去。 “是不是只要蘭才人還活在這世上,你們就打算將這事一直瞞下去!” 太子東宮書房里,朱瞻基氣憤的將手里那塊鳳花錦拍在桌上。 不用細看,他就知道,這是太子東宮的東西。 太子東宮里用的鳳凰圖,與皇上后宮里用的有很大差別,東宮的鳳凰為兩尾,后宮的是三尾;東宮的鳳冠小或無,后宮的鳳冠大且長。 花蕎的這塊鳳花錦就是出自東宮的兩尾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