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書迷正在閱讀:夢也、[綜漫] 論壇養成路人男主、網游之逍遙盜賊、遇龍、[柯南同人] 人在名柯,我的畫風好像不一樣、王牌特工妻:軍少,來單挑、小保姆【H】、重生九零學霸小嬌妻、過氣頂流帶娃追夫、論收集訊息的姿勢[快穿]
他的旁邊,正站著一位嬌俏嫻靜的姑娘,她正拿著一桿紫竹洞簫在吹。鬢旁的兩縷長發垂下來,兩簾長睫毛也垂下來,那是平時看不到的溫柔。 男子手上撥著弦,卻不時抬頭看一眼女子,烏黑的眼眸里,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意。 兩人正合奏著一首《平沙落雁》。琴簫之聲配合得還不是很好,不過七弦琴,已經在盡量跟著洞簫的節奏走。 “停!停停停……花蕎啊,你學的東西是不是都還給先生了?先生從沒要你還啊,干嘛那么客氣? 這首《平沙落雁》里,是雁群在降落前,它們在空中盤旋顧盼的情景,雁鳴聲時隱時現……你看看你,吹的這些大雁,上竄下跳,能好好降落嗎?” 吳先生背著手,抬腳出了學堂的門,頭也不回的說:“再吹三遍!不許停。” 花蕎吐吐舌頭,嘆口氣小聲道:“我這不是好久沒練了嘛……師兄,你的琴彈得真好,也是吳先生教的嗎?” “快吹吧,這么多話。你熟悉哪首,我給你帶調子。” “就吹這一首,我得把大雁從天上吹下來!” “好。”呼延錦點點頭,右手輕輕撥了一個音,花蕎的簫聲很快跟了進來。這一次,琴簫配合得很流暢,二人心中都流淌著別樣的情愫,在琴簫聲中恣意彌漫開來。 連續三遍下來,兩人已經配合得很默契了,東廂里的吳先生也不禁點了點頭:這兩個孩子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啊……那……徐之錦不是沒戲了? 到了曲終,兩人相視,莞爾一笑。 “花蕎,你等等,我……有樣東西送給你。” 呼延錦想起了他精心做了好久的那件禮物,笑著回了西廂,過了一會兒,他拿著帕子包著的一件東西回來,交到花蕎手上:“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花蕎把帕子打開,那是個雕得還不錯的木頭人像,看得出師兄用刻刀慢慢的磨過,人像的臉部雕得特別精致,臉頰鼓鼓的,那是個扎著兩個揪揪,有點嬰兒肥的小姑娘。 “這是誰?”花蕎覺得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是你啊,是你……五歲的時候。認不出來了?” “難怪有些眼熟。可你怎么知道,我五歲的時候長這個樣子?尤其是這個辮子,特別像,我娘就愛給我扎這種揪揪……我喜歡。” “因為我……在你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你了,那時,你在私塾做先生的茶水丫頭。我經常在窗外看到你。” “是啊,那時我是做過先生的茶水丫頭……” “你那時就是這么可愛,不過現在長大了更可愛。” “師兄……” “嗯?什么事?” “沒什么,只是想叫你。” “那隨你叫。” 呼延錦心里軟軟的,仿佛有一片原野,春風過處,百花次第盛開。他笑著坐下來,偏頭看了一眼那個小女人,指尖流出了一首《鳳求凰》。 花蕎聽出了曲子,臉一紅,放下那個小木人,拿起洞簫合著琴聲,也吹了起來: 斯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 等送花蕎回到家,就看見堂屋桌上擺著一袋裝得好好的豆腐干絲,那是阿娘今天做的,特意為呼延留了一份。 花蕎去房里把那一對蒙奇奇拿來。 “這兩個猴娃娃……是用什么做的?”呼延錦從沒見過這樣的材料,摸上去滑滑軟軟的,像皮膚的顏色。臉像人,可后面卻拖著長尾巴。 “不是猴娃娃,就是人。吶,這一個是我,送給你。這一個是你,我留著。”花蕎把一個戴著朵花的蒙奇奇,放到呼延錦的手里,自己手上還拿著一個像男孩的。 娃娃雖然像猴,可卻不妨礙他們實力賣萌,而且,一眼就看出這娃娃是一對。 呼延錦把娃娃放進懷里,把花蕎也摟進懷里,下巴貼著她的頭頂,輕輕說:“我不會讓他們分離得太久。” 蒙奇奇男: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蒙奇奇女:大明那么大,我要去看看! 回私塾的路上,呼延錦只覺得胸口暖暖的,那個叫蒙奇奇的娃娃,像有溫度一般,溫暖著自己。 進了私塾,呼延錦卻意外看見,平時早睡的吳先生,屋里燈竟然還亮著,屋里依稀還有個人影。 呼延錦連忙走過去,正要敲門,門卻打開了,從里面出來個壯壯的青年,兩人一照面,不禁都笑了,呼延錦一拳捶在那青年的肩上笑道: “不好好守著穹窿,跑這來干嘛?” 第88章 接家書喜憂兩重深 呼延錦笑著錘了那男青年一拳,他沒還手,卻笑道:“不行啊,你這拳頭,跟團棉花似的。” 屋里吳先生問:“是呼延回來了?明天你到我這來,晚了,你倆都去歇著吧。”呼延錦趕緊應了一聲。 “今晚不走吧?到我屋里去。” “有你在,趕我也不走啊。” 兩個大男人攀肩搭背的回了西廂,這邊離東廂遠,中間隔著學堂,兩人說話更是肆無忌憚。 “有酒嗎?山上不許喝,酒館里一個人喝像傻子,咱哥倆多久沒見了?有兩年了吧?” 林龍楓在呼延錦的房里東看西看,很快就發現床邊繩子上掛著的那只白色小手套,他好奇的摸了摸:“這是什么?這么小,像個女人的手……” “把你豬蹄子拿開!別碰!” 呼延錦在壁櫥里翻出兩壇酒,剛才從花家帶回來的豆腐干絲,剛好可以當下酒菜。 可他一轉身就看見,站在床邊的林龍楓,正在動他那只寶貝手套,急起來過去就是一腳。 林龍楓抓起手套一閃躲開了,手上晃著手套,一臉賤笑逗他道:“來啊,來啊!看你不用鞭子能打得過我?” 林龍楓和呼延錦一樣,又不一樣,呼延錦是襁褓時跟著父親一道,從應天府逃出來的,林龍楓一家原來就在安徽,后來才跟著一起去了云南。 回到穹窿山之前,林龍楓的父親在云南就已經病逝了,臨終前,把林龍楓托給鄭侍詔,也就是呼延錦的兩個師傅之一。兩人可以說是患難與共的發小,小時候沒少一起挨過打。 只不過,林龍楓這兩年被派到順天府去了,身份也是隱秘的,兩人就再沒見過面。 “打不過嗎?輸的沒酒喝!” 呼延錦說著,便把手里的兩壇酒一起向林龍楓拋去,把他嚇了一跳,趕緊拋了手套去接酒壇子。 呼延錦撿起手套揣進懷里,順勢就欺身過去,往林龍楓的兩個手肘一拍,他手一松,酒壇再次被拋到空中,兩人同時躍起飛身去搶,各搶到一壇。 林龍楓并未停手,一個左鏢拳迎面擊來,呼延錦迅速上前,同時左手上抬外格,一招“迎門送客”,林龍楓頓時身體失去平衡向后傾,呼延錦順勢接過了他手中的那壇酒。 “不是吧!親兄弟都那么狠,打了我還不給我酒喝?” 林龍楓站穩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搶了酒壇,拔了蓋子仰頭就倒幾口下肚:“長進了你,這招式跟誰學的?我以前怎么沒見你使過?” “你沒見過的事多了,我就要娶媳婦了,你見過嗎?”呼延錦好不容易逮著個熟人,必須得瑟一下。 “娶媳婦?你瘋啦!” “沒瘋。發過的誓我都記著呢,不就是先正本后立家嗎?可這要等到什么時候?龍楓,你都二十四了,程姑娘等你幾年了?她今年也二十三了吧?你這不是坑人嗎?” 林龍楓沒再說話,又舉起壇子喝了幾口。這事是他的心病,早幾年就讓程姑娘別等他,可那妮子執著,一直不肯放棄,他在順天她去順天,他回穹窿她去穹窿。 呼延錦也把酒壇蓋子拔開,灌了兩大口下去。這還是上次花蕎拿來的桂花酒,她自己釀的,蓋子一打開,就有一股桂花香。呼延錦仿佛看見,花蕎就那么笑吟吟的站在旁邊。 “兩年,我給自己兩年時間,若是一直要這么沒有希望的拖著,我不管我爹說什么,我要去過我自己的生活。朝堂也好,江湖也罷,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也是錯嗎?” “別說了,這問題沒有答案。你知道我今天干啥來了?”林龍楓轉開話題,那件事是父親的遺愿,自己也不能違背,若怪,就只能怪天不從人愿。 “干啥?不就是送信嗎?信里有任務?” 林龍楓點點頭說:“沒錯,他們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可以逐漸開始聯絡南京的舊人。雖說南京是留都,留下來的大臣也基本沒了實權,但畢竟官銜還在。 特別是提督南京軍務勛臣,這里面都是開國元勛的后代,其中也不乏支持我們、又能一呼百應之人。” 呼延錦暗暗嘆了口氣,他早就猜到是這件事。雖然以他這幾年的了解,當年的殺戮,早就讓這些,留著用來顯示皇恩浩蕩的后代們失了斗志,但既是命令,也只能不可為而為之。 想想他又問:“你呢?是不是也回南邊了?” “這次送了信,我就直接回應天府,一方面配合你,一方面,繼續找那個孩子。這兩個月其實已經查到一些線索,不過是個壞消息,孩子的母親已經死了,而且慘不忍睹。這下,要找到那孩子就更難了。” 兩人同時嘆了口氣。 不知不覺,已是小半壇酒下肚。 呼延錦哈哈笑道:“今晚聽到最好的消息,就是我們兄弟倆又可以經常在一起喝酒了!你這次又換了什么身份名字?” “說來好笑,這次讓我用我自己的名字了。林龍楓……用慣了假名字,自己的真名叫起來倒像是假的。”林龍楓笑道:“你倒好,和你爹姓氏天差地別,出來就光明正大用自己名字。” 這點倒是真的,呼延錦本來就不愿意過那種,帶著面具的生活。這次吳先生給他的身份,卻讓他更輕易走到花蕎身邊,他喜歡自己這半真半假的身份。 “我的身份……說起來你可能會想不到,他們給我捐了個兵部武庫司郎中的職位,正五品,還兼管著一個盔甲庫。我猜,這些布置后面都得用上。 你知道,目前在南京實際掌權的,就是參贊機務兵部尚書。這次也多虧了他……具體你別問。” “我知道。” 兩人先扯了些熟悉的人和事,又說起這兩年各自遇到的趣事,嘻嘻哈哈的聊了大半夜,一壇酒全都進了肚子。 林龍楓倒在床上,閉著眼睛笑道:“來來來,小呼延……摟不著媳婦,我摟你……” “我呸!我有媳婦……我媳婦美著呢……” 話都只說了半句,兩人一個床上、一個地上,四仰八叉的睡著了。 屋外,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第89章 小茶肆留言露大事 林龍楓只住了一晚,早上起來,就匆匆走了。剛好私塾里歇課,沒人注意到他。 吳先生把信給呼延錦看了一遍,和林龍楓所說相差無幾,只多了幾句,讓他在官場多做少說,多為民少出頭之類的話。 “這次讓你們在應天府放開手來做,那是因為穹窿山那位心里認定的是應天,順天不過是個行在。應天衙門里事不多,正好讓你和龍楓有時間來搭建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