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不想浪費時間在你身上試錯。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我何必吊死在你這顆歪脖子樹上？”

    季喬不想再和他說話了：“就這樣吧，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

    “季喬。”常寧遠打斷她，非常小心翼翼地問：“你能不能……再看看我？”

    “求你。”他卑微地懇求。

    常寧遠握著手機，忐忑地等著季喬的回應。

    ——“不能。”

    干脆的兩個字后，對方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常寧遠看著暗下去的屏幕，心仿佛也跟著晦暗了下去。

    夢里的季喬對他說話不會這么冷冰冰，總喜歡沖他撒嬌。決定創業的時候，是季喬一直在背后鼓勵他。她說他不比別人差，一定會成功的。

    自己錢花光的時候，季喬偷偷給他買了一套西裝掛在衣柜。

    自己應酬喝多了，季喬會過來接他回家。

    他們拿到房子的那天，兩個人傻乎乎地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笑了很久。

    ……

    可是現在，什么都沒了。

    季喬不會對他喝醉酒有任何的反應。

    常寧遠想笑。

    太荒謬了。

    他因為這個夢對季喬執著不前，而季喬卻因為同樣的內容義無反顧地投向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常寧遠想起昨天看到兩人在一起時的樣子，心臟被吊在了半空，久久找不到落點。

    他如沒了海水瀕臨死亡的魚，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常寧遠張開唇，急促地大口呼吸。

    季喬喜歡賀時禮那個類型的嗎？

    常寧遠趴在桌上，腦子里突然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他也變得和賀時禮一樣優秀，季喬會不會愿意多看他一眼了呢？

    *

    相比于常寧遠的肝腸寸斷輾轉難眠，季喬這一晚睡得很好，一夜無夢。

    早上醒來，季喬難得的看見了mama的身影。

    “媽你沒去店里啊？”

    季湘一邊給季喬熱早餐一邊催促她洗漱。

    “我找了樓下的楊叔叔送你去車站，你快點。”

    楊叔叔是季喬樓下的住戶，職業是出租車司機。

    季湘提前和他打好了招呼，給錢送女兒去高鐵站，免得還要打車。

    季喬“唔唔”應了一聲，心里慶幸自己和賀時禮提前講好了在高鐵站集合。

    匆匆吃好早餐，季喬坐上鄰居楊叔叔的車出發了。

    到了高鐵站，季喬快速地下了車。

    “謝謝楊叔叔，叔叔再見！”

    “再見，慢點啊。”楊叔叔在車里喊。

    季喬揮揮手，轉身從下車點跑到了和賀時禮約好的地方。

    賀時禮的車已經早早等在那里了。

    “早啊！”季喬上了車，開開心心地和他打招呼。

    “早。”賀時禮笑。

    他今天穿了身黑色的衛衣，看上去多了幾分學生氣。

    季喬暗暗花癡了幾秒鐘，將包里的飲料拿出來放入杯架中。

    “這個送你，提神醒腦。”

    “謝謝。”賀時禮接過來，單手將易拉罐的拉環打開。

    他喝了幾口，將飲料放回原處，發動車子離開。

    路上，兩人順道說起回校以后的事。

    賀時禮看了眼旁邊的季喬，出聲問道：“回學校以后，要不要來實驗室？”

    季喬微怔：“現在就要去實驗室了嗎？可我現在還得復習六級……”

    她以為要等暑假。

    賀時禮解釋道：“四六級快到了，接著就是期末考試，這段時間圖書館的人可能會比較多。你可以來實驗室，自習或者準備比賽都可以。”

    季喬“唔”了一聲，喃喃自語：“我去實驗室又不做項目，會被老師說嗎？”

    “不會。”賀時禮開玩笑，“沒關系，我有鑰匙，給你開后門。”

    季喬側眸看他，心中微動。

    他修長的手指握住方向盤，目視前方認真開著車。陽光打在他帶著淡淡的笑意的臉上，抖落一層金色的光輝。

    也許是見她沒說話，賀時禮微微側眸看了她一眼。

    “不過實驗室里還有其他項目組的人。”他不動聲色地補充。

    實驗室是大家共用的，除了他們，別人也會在那里做項目。

    季喬應了聲，迷迷糊糊地問：“都是我們學院的嗎？”

    賀時禮搖頭：“大部分是，也會有其他工科學院的人，比如電子的通信的自動化的。主要看項目。”

    季喬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問道：“女生多嗎？”

    “不多。”賀時禮搖頭，“我們這邊就一兩個吧。”

    他笑了笑：“你來了就多一個。”

    見季喬似乎對實驗室挺有興趣，賀時禮繼續開口道：“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姚旭喜歡其中一個。”

    “啊？”季喬立刻來了興致，“真假的？那我要去看！”

    姚旭吊兒郎當一副地主家傻兒子的樣子，季喬一直以為他在感情上沒有開竅呢。

    居然！也會喜歡上女生！

    她一定要去看看是何方仙女。

    “姚旭喜歡的女生是我們系的嗎？”

    “不是，電子的。”

    “長什么樣啊？是不是很漂亮？”季喬簡直太好奇了。

    賀時禮無奈：“這讓我怎么說？姚旭肯定覺得很漂亮。”

    他不太會評價女孩子的外表。

    “那你呢？”季喬順口問道。

    賀時禮頓了頓，聲音平和地說：“我覺得你漂亮。”

    ……

    氣氛一時沉默。

    季喬安靜如雞地看向窗外，目光胡亂掃射。

    漸漸地，一抹紅色爬上了她的臉。

    半晌，季喬才后知后覺地懊悔起了自己的遲鈍。

    她怎么就安靜下來了？！

    說好的妖艷賤貨呢？

    撩回去啊！

    可惜現在時機已經過了，再說什么都怪怪的。

    季喬看了眼旁邊的賀時禮，懊惱地嘆了口氣。

    *

    回到學校后的第二天，季喬便跟著賀時禮去了實驗室。

    五一假期，實驗室里的人不多。

    除了姚旭以外，還有季喬不認識的一男一女。

    “他們都是電子的，做一個機器魚的項目。”賀時禮小聲給季喬解釋。

    季喬看了眼姚旭，微微挑眉示意。

    賀時禮點頭，默認就是這個女生。

    季喬比了個手勢表示知道，跟在賀時禮后面去了姚旭所在的桌前。

    他背對他們，正在筆記本上飛快地碼代碼。

    冷不丁見到季喬，姚旭嚇了一跳：“臥槽你也來了？”

    “我不能來嗎？”季喬抿唇，“看來你很不歡迎我。”

    “沒有！”姚旭嬉皮笑臉，“我就是太驚訝了。”

    季喬輕哼一聲，懶得理他。

    “姚旭。”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女聲。